第11章 白馬非馬10
風雲忽變,到底是被系統控制的世界,在初桃說了這句話后整個事情便有了生硬的轉變。
莘蕊的目光在一瞬變得陰狠起來,她沖初桃哈哈大笑道:「不錯,既然事已至此,我便認了,她們是我殺的!那個鴛鴦,貪慕我的名聲,想踩著我自己成為頭牌,我當然要除掉她;至於宮梨,那不過是個傻子,死了便死了,有什麼可追究的?」莘蕊冷笑:「你們能拿我怎樣?這皎霖館還不是要靠我掙錢?」
她轉身沖花瑤子訕笑:「掌柜的,您捨得將我報官么?」
花瑤子微愣,隨即道:「莘蕊,做人講究良心,我開館子想掙錢是不假,但你若真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我也絕不姑息。」她又一笑,「更何況,你的賣身契我已還你了,莘蕊,你已經與我的皎霖館無關了。」
話音剛落,院內就吵吵嚷嚷起來,方才因春蓮的事報了官,衙役已然趕到。
花瑤子對莘蕊道:「今日本是你的好日子,但莘蕊,你這是自毀前程,有什麼話,就到衙門裡和青天大老爺說罷。」
她話音剛落,宓秋忽道:「我看,就不要讓府役將阿亮帶走吧,阿亮也是個老實人,只是著了莘蕊姑娘的道而已,不如掌柜做媒,讓阿亮迎娶她吧。」
花瑤子嘆氣:「也好。」
春蓮還在一旁瑟瑟發抖,初桃想到與春蓮初見之時這姑娘的和善,不由心生憐憫,她抿唇上前擁住了她,給了她一個深深的擁抱,她將頭抵在她的衣領前,輕拍著她的肩道:「沒事了,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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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蕊自打招了后就一直垂著頭,被府役捆住的時候也不做一聲,像是認了命。
一個府役拉了她一把,她的斗篷及地,腳步也局促,便堪堪撞到了宓秋身上,她的十指丹蔻掛住了宓秋的上袍上,那袍上綉著湘妃竹,莘蕊忽然睜大了眼。
她哆嗦著嘴唇囁嚅道:「是你?」
宓秋溫柔的扣住她的手,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她面上帶著笑意道:「莘蕊,若是你到時不用被砍頭,那到了牢里,一定要洗心革面,好好認錯才是啊。」
這話含著笑意,卻如寒冰做的刀子,刺進了初桃的心裡,她隱隱覺得自己方才的選擇好像是錯的。
初桃拍著春蓮,猛然抬頭的時候,只覺得胸口發悶,渾身也燥熱。她愕然的尋找白月半,卻發現不知何時,白月半就已不在這屋子內了。
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呢?在初桃選擇錯誤的時候么?
她抬頭看了眼自己的狀態欄。
生命值:80%(中毒)
財富值:0
任務完成度:90%
完成初始支線任務,送簪子洗脫罪名。
指認兇手任務:失敗,將無法達成d。
物品欄:一打宓秋的舊衣服。
初桃心裡忽然狂躁起來,她怎麼就中~毒了?中了什麼毒,若兇手不是莘蕊,難不成是溫柔的宓秋么?她一時想不清楚,只覺得腳下輕浮,如踩棉花一般,身子一軟,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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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黑,又好熱。初桃眼前烏漆墨黑的一片,她昏過去的時候,好像跌入了不知是誰的懷抱,這懷抱冰冰涼涼,又寬寬大大,特別舒服愜意。
她伸了胳膊勾在這懷抱主人的脖子上,用軟膩的手指探到他的後頸衣襟里。
那裡面更涼,摸起來更舒服,初桃抿著唇,吐息帶著滾燙之氣,她合著眼又在那懷抱里拱了拱。
白月半低眸,他還是第一次以這個角度看初桃的睡顏,他微微勾起了嘴角,這小姑娘自打見到他就一直拒絕拒絕,也只有現在中了葯,才能如此親近他了。
他將她的腦袋扶正,修長的手指撫著她的櫻唇,露出了無奈之色。
若是此刻要了她,怕是他就此贏了,也有些不光彩,更何況他心底里也不願就這樣離開她……
他抱著她,一步步回了廂房,將她放在了榻上。
初桃的手仍圈著他的脖頸,口中噴出□□的熱氣,他無奈的拽下她的手臂,轉身去取了條涼毛巾,塌在她的額頭上。
廂房內開著窗,寒冷的夜風吹進來,屋內燒了一盆熱水,氤氳的熱氣蒸騰而上。白月半將熱水傾入浴桶中,又自地窖中拿了幾塊冰來。
碩大的冰塊遇了開水,發出「呲呲」地融化聲。水很快已冰涼,白月半轉身抱了初桃,踏進了這浴桶中。
水是徹骨的涼,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地上那隻雪白的小貓「喵喵」叫了兩聲,它伸直了後退蹬著地伸了個懶腰,而後跳脫著圍著浴桶蹦了幾下,一瞬之間便由小貓化作了那鬱金花田中那個抱著玩偶的小少年。
他抱著貓型玩偶咬著下唇審視地看著他倆,而後奇道:「哥哥,你本來要贏了,為何現在要這麼做?」
白月半抬眸,他的眉睫上結了薄薄的一層碎冰,他勾唇道:「或許是我不想這麼贏吧。」
「可你要是現在贏了,就可以離開這個遊戲了!」小少年惋惜道。
「那便叫我不要離開了。」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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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空氣溫熱,伴著空氣中的潮氣和偶爾傳來的幾聲鳥叫,初桃悠悠醒了過來。腦子仍酸疼發脹,像是宿醉過。然她仍依稀記得自己的任務好像是失敗了,但卻不知為何還留在這皎霖館內。
她掀開被子起身,低頭髮現裡面的衣服被人換過了,現在身上穿的是上好的錦緞中衣,身子也很乾爽……
初桃正瞅著,但見白月半穿著一襲月白色長袍走了進來。他端了個托盤,托盤之上,放著一碗黃橙橙的小米粥,白月半從案上的瓷罐子中挖了一勺紅糖,絆到那小米粥里,用勺子默默的攪著。
這……實在是有些詭異,她輕咳了一下,卻發現嗓子沙啞,說不出話來。
白月半回身,見她醒了,笑道:「小桃,你醒了?來喝粥吧,我在小米粥里拌了紅糖,你應該喜歡。」
她懵道:「……白月半,你要給我坐月子么?」
白月半:「啊?」
初桃甩甩頭,有些茫然,她之前中了毒,現在毒應是解了,她抬頭看了眼狀態欄,生命值已經恢復到了百分之九十。中毒的標識也已消失。
她咳了一聲問:「我中了什麼毒?」
「春\葯。」他答道。
初桃縮了縮,她又快速略過一遍自己的衣服:「你幫我解的?」
「不然呢?」白月半道。
初桃簡直眼冒金星,她恨不得掀起床板的站起身,沖白月半道:「你……無恥!你就是得到了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白月半扶額:「我若是得到了你的人,你現在還有力氣站在這中氣十足的與我頂嘴么?」
初桃:「……」
白月半走到她跟前,就勢傾身看著她的眸子,初桃下意識的躲開他的眼神,卻見他指著外間房裡的浴桶道:「是用冰水解的。」
她放下心來,半晌才道:「對不起……我腦子不靈,方才錯怪你了。」
白月半揚唇,微微一笑:「你腦子的確不靈,不然也不會搭錯神經在那樣的時機選擇那樣的選項了。」他頓了頓,「我本以為,你會等我推理完,再做選擇的。」
初桃:「啊?」
白月半道:「我有幸氪金買到了這皎霖館故事的全部,你要聽么?」
初桃沉浸在白月半的話中:他竟然知道自己這個路人甲是來完成遊戲任務的!豈不自己之前做什麼都已被這廝看穿?他這主角真不簡單!
她道:「我不聽!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白月半抽出他那把扇子展開,唇邊含了笑意:「不聽也得聽,我可是氪了金,兩個人都聽,這故事才值這大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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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皎霖館磲香閣。
屋內的銅花熏球內燃著水安息和玫瑰瓣製成的香丸,宓秋穿了一件水綠色的羅紗長袍坐在案前撫琴。
她是這屆的花魁,錦上添花,前兩日方在城中的戲台上登台表演了今年的慕春宴,再一次獲得滿堂彩。
大街小巷中到處貼滿了她的畫像,一時間九曲城提起花魁宓秋,那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宓秋撥了幾個琴音,丫鬟春蓮便挑了門帘進來,她笑道:「姑娘,你看這才剛過慕春宴,就有這麼多名帖邀您過府去表演,但是我瞧,這些達官顯貴可都是不懷好意的。」
宓秋雖是花魁,卻是清倌兒,這些顯貴們邀她,定是懷了揩油的心思。
宓秋抿唇,舉手拿起那些名帖挨個翻過,很多帖子都是新的,從前從未見過,除卻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