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怪魚
墨綠色的河水深處，柳葉川小心翼翼地沿著手中強光燈電筒所照出的光線移動著，跟在他身後的新谷亞衣則時刻注意著他們身後的動靜。
越靠近那個欞星門，河床底部的碎石就越少，甚至有一種走在平坦的大道上的感覺，甚至柳葉川還能感覺到有平坦的石板的存在。
「我們現在已經差不多來到了封印的最外圍邊緣，亞衣你再看看那些水中飄蕩著的符紙類型。」柳葉川停止了向前遊動，說道。
新谷亞衣小心地用手撥過來最近的一根鏈接符紙的絲線，仔細地一張張去察看每一張符紙上面的符咒紋理。
「這些符紙都很完好，是『凝神符』、『安神符』、『鎮魂符』三種，都是高級符紙，這三種符紙交錯連接，被魂桐線連接成一個整體。」新谷亞衣說道，「這些符紙至少存在了上百年，但是具體年代未知。」
「這些東西也就你這個木院的學霸能分辨出來，我可是一點兒也不懂，當時學『中級符咒彙編』我還掛過科來著，重修過才勉強通過，一看到這些個密密麻麻的螞蟻文我就頭疼。」柳葉川打趣說道。
「這些記憶性的內容我們女生有著天然優勢，但要論實際應用，我可就遠不如你這個金院出身的戰鬥狂了。」
「目前看來結界的大致情況完好，沒有出現被大面積毀壞的情況，不過從一開始，我就心裡隱隱不安，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的樣子。」柳葉川擔憂地說道。
「我們的氧氣還夠支撐一段時間，再往前面去看看吧，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新谷亞衣看到柳葉川心神不寧的狀況后說道。
銀魚號上，田中船長一直死死盯著探測器的屏幕，那兒時不時閃亮的兩個綠點就代表著柳葉和新谷二人還存活。
通訊頻道被徹底關閉，因為靠近結界封印，電磁波也一併被隔絕了，頻道里只能聽到大量無序的喧鬧雜音。
看了一眼手錶，距離柳葉請求去察看封印的通話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他們的氧氣已經不足夠再支撐他們在水下超過十分鐘的活動了。
按照原先說好的，此刻柳葉二人此時已經應該回返，然而通訊仍然沒有恢復，這樣說明他們此刻仍然在封印的附近。
作為行動科的精英，柳葉絕不會沒有時間觀念不按照計劃行事，那麼只有可能他們受到了什麼阻礙，或者，他們已經遇害了。
「該死，待在這兒一點作用也沒有，當時就應該強硬地讓他們回來！」田中船長討厭事情超脫了他的掌控，混亂未知帶來的迷茫感簡直要讓他抓狂。
「船長，政府方面救援直升機已經裝載了藥品和物資，即將到達。如果他們過來了，我們的行動會暴露的。」三副大聲說。
「他們大概還有多久的時間到達？」田中船長問道。
「大概十三分鐘。」
「我們再等十分鐘。」田中船長有些傷感地說道，「柳葉和新谷氧氣也只能支撐這麼久了，如果那時還不回來，就報請學院宣告他們犧牲。」
新谷亞衣時刻注意著計時器的數字，轉頭跟柳葉川說道：「柳葉，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立刻回去，氧氣已經只夠八分鐘的了，預估回去路上至少需要五分鐘。」
「噓！」柳葉小聲說著，「亞衣，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
兩個人停下來不動，傾聽著水下的動靜。
「好像是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在響動，嘩嘩，就像是微風吹拂樹葉的聲音。」新谷亞衣說道。
「可這是水下，不會有風，更不會有樹葉！」
「看！看！那是什麼？奇特遊動的光！」新谷亞衣忽然大叫。
柳葉川隨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第一眼看過去像是成群的螢火蟲從樹林深處飛下，它們成千上萬，渾身泛著幽藍色光芒，彷彿星光的漩渦。
一個光點來到了他們身邊，距離近了他們才看清楚，那些光點是體形瘦長的小魚，全身披著漂亮的銀藍色鱗片，亮光來自它們頭頂上一根修長的觸鬚，如同燈籠魚一樣。
「這是什麼魚？」新谷亞衣問道。
柳葉川的臉色很難看：「不管是什麼魚，我感覺很不好，這些鬼東西出現在這兒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柳葉川接著說道，語氣非常急迫。
「快看，那些符紙，天吶，這些魚正在撕咬符紙，它們在破壞封印！」新谷亞衣驚呼道。
那些原本連接成一個整體的符紙被這些帶著光點的魚兒一張張從魂桐線上咬下，然後馬上就被其他另外幾條魚撕扯成碎片。
這些魚口裂巨大而猙獰，滿嘴透明的牙齒如匕首般探出口外，那些符紙正常人徒手都無法破壞，卻在它們面前脆弱無比。
「封印對於精神力有著極強的壓製作用，低級動物根本就無法靠近，就算是普通人，在附近也會頭暈目眩迷迷糊糊，這些魚怎麼會不受影響？」
「你看它們的排列不是混亂的，行動也是協同有序的，恐怕這些魚群背後有一個強大的存在在指揮著它們行動！」柳葉川答道。
「只要我們找到這個指揮，我們就能阻止這些恐怖的魚群對封印的破壞了嗎？」新谷亞衣問道。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已經不是我們可以抵擋的了。」
附近的魚發現了柳葉川和新谷亞衣的存在，數十條魚聚攏在一起，朝著他們遊了過來。
「該死，它們發現了我們！走，快！」柳葉川從潛水服腰間的裝備袋中取出了水下用的小型炸彈，朝著魚群扔去。
「柳葉，你瘋了嗎？炸彈會毀了封印的！」
「不管了，反正這些都會被破壞的。」
爆炸直接把那些怪魚炸成了破碎的血肉，爆炸引起的漩渦衝擊讓附近原本排列有序的魂桐線糾纏在了一起，不過水下的小型炸彈，其實影響也不是很大。
「報告船長，我們的下方水域出現了一次小型爆炸。」
「爆炸？」田中雙手掩面，非常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