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龍』封印
正在小心翼翼採取第三組土樣的柳葉川，這時候他感覺到四周的水體傳來一種令人不安的搖晃，新谷亞衣也感覺到了，這搖晃來自她立足的岩石，整個水底都在震動，水底揚起的塵埃完全遮擋了視線。
「地震開始了……該死，這時候地震！」銀魚號上，田中船長從聲納圖上清楚地知道水底正在發生的事，他轉身對著大副大喊，「收線，收線，把他們拉上來！」
船身微微一震，田中船長臉色變了，他隱隱約約聽見一個崩斷的聲音從風雨聲里透出，納米材料的救生索斷裂了，他們失去了和下潛的柳葉川和新谷亞衣二人之間的聯繫。
地震撕裂了水底，一條明顯的裂痕從遠處迅速逼近，彷佛一柄無形的大刀在斬切，厚達疏密的岩石層開裂下陷。
柳葉川和新谷亞衣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就感覺到巨大的水壓從上而下，像是一個幾十米高的浪砸在他們頭頂。
在水底四面的壓力是均等的，只有一種可能導致頭頂壓力忽然增大，就是腳下出現巨大的空腔，數以百萬噸記的水正在灌入那個空腔，帶著他們和岩塊一起向下、向下、再向下，這是高科技的救生索也無法抵抗的自然偉力。
前艙里一片死寂，田中船長雙手插入自己的頭髮狠狠地往後梳，拔得髮根生痛。
與行動人員失去聯繫，他們無法獲得位於船舶上的後勤人員的一切支援，只靠他們自己，很有可能的結果就是喪失了生命。
有可能損失兩個最優秀的學生，雖然他在來這裡之前就意識到了這個可能，學院行動科的工作從來都是危險且致命的，所以能加入的也是最精英做無畏的勇士。
通訊機傳來電流混亂的嘶嘶聲，信號中斷，存亡不明，是否應該派人去探索救援？但是派下去人員支援恐怕只會有去無回，不過是加大損失，田中船長狠狠地咬著牙思考。
河流水底深處，柳葉川和新谷亞衣緊緊地拉住彼此的手，懸浮在幽綠色的水中，抬頭去看上方，手電筒的光迷失在幽綠色里，看不到頭。
地震瞬間就已經停止，水中的塵埃漸漸下落，視野清晰起來。
「我們和家裡失去了聯繫。」新谷亞衣輕聲說，她和柳葉川之間的通訊線沒有斷。
「遭遇水下亂流，我們都完好無損就已經是萬幸了。」柳葉川笑笑，「氧氣還足夠支撐三十分鐘，我們先看清周圍的情況。」
在手電筒微弱的光線照耀下，柳葉川注意到自己的前面有一道十米高的欞星門前，這座水下的欞星門雖然只能看到一點點輪廓，但是也能感覺到它的古樸和莊重。
將手電筒的光線對著欞星門照了過去，可以看到整個欞星門被無數的水下絲線所籠罩，每一根絲線上面都鏈接著密密麻麻的符紙，那些符紙和剛才新谷亞衣撿到的看起來差不多。
如果說欞星門構成了一張臉的話，那些鏈接符紙的絲線就是數不清的頭髮，這些個頭髮此刻正形成著一個特殊的整體飄蕩在水中。
「這些符紙如果都是高級符紙的話，以如此龐大的規模來看，這兒至少是一座『龍』級別的封印。」柳葉川看著眼前的畫面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恐怕在『龍』級別的封印裡面，也算得上規模巨大的了。」新谷亞衣苦笑著說道，「被如此封印在裡面的傢伙恐怕曾經也是叱吒一方的妖怪巨頭了。」
「柳葉，新谷，你們能聽到嗎？喂？」一個低低的聲音從衛星通話頻道裡面傳來。
「田中船長，衛星通話頻道恢復了嗎？」柳葉川回答道，「這是柳葉川，我和亞衣都存活，我們現在已經抵達目標封印的面前，收到請回復。」
「你們都沒事？太好了。」田中船長對著麥克風聲音顫抖地說道，「能確認就是目標封印？」
「船長，如果你看到我此刻面前的畫面，你就會相信我絕對沒有弄錯的，按照目前的規模推斷，這至少是『龍』級別的封印。」柳葉說道，「封印建立的年代未知，封印的妖怪未知，封印完好情況未知，請求允許我們近距離察看。」
「是「龍」級別？該死，你們立刻放棄任務返回，這種級別不是我們這樣的一個行動小組就能完成的，必須立刻報請學院支援！」田中船長顯然聽到消息後有些激動，催促地說道。
柳葉川沉吟了一下，「目前沒有任何動靜，我們過去應該沒有危險，我們至少要去大致確認封印的完好情況，以便為接下來的行動做好準備。
「正是因為『龍』級別，我們才要去確認，不然封印如果被地震破壞，裡面的東西出來就已經晚了，我們必須去確認具體的情況。」新谷亞衣也堅定地說道。
田中船長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你們注意安全，一有異動立刻返回，不要冒險！還有，你們的氧氣不多了，必須在十五分鐘內返回船舶。」
田中船長走進了漁船的后艙，打開衛星手機，撥通了通訊錄最上面的那個號碼，「科長，我們這的情況超過了預期，是一處『龍』級別的水下封印。」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是『龍』級別嗎？什麼時候這種東西也爛大街了，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再多發現幾個，這個狗屁行動科科長老子就不幹了。」
「封印是否完好？出現了多大程度破損？封印的具體情況了解多少？」電話那頭平靜地問道。
「我們有兩個行動人員已經前往察看了，很快就有結果，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希望學院能再派出人員來支援我們。」田中船長說道。
「情報科最近瘋了一樣傳回了十多處不同程度的異變消息，這些我都派出了人員出動，有些小隊已經大半個月都沒消停過了，那些情報科的傢伙是想累死我們嗎？」電話那頭的聲音抱怨地說道。
「現在沒有多餘的支援，如果封印完好的話，你們確認封印坐標位置后就返航吧。如果封印被破壞，你們就趕緊逃命！」
「知道了。」田中船長說道，「我們確認封印具體信息后，第一時間上傳回行動科信息庫，然後就立刻返航！」
「我得先去開會了，出現緊急情況再聯繫。」那邊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