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清風不識字
他的眼裡有兩個小小的自己,喬染看著那雙如墨的眼眸,裡面有擔憂,有關切。心瞬間被打開,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沒事,工作有點不順心。」
梁沐澤的手覆上她的背,「工作乃身外之事,別因為這個讓自己難過。顧易前幾天丟了幾千萬的一個單子,今天還不是在雲淡風輕地陪小芷逛街。」
喬染不得不承認,他的安慰很有用。
「好了吧。」梁沐澤的話語中帶了笑意。
「嗯,要抱抱。」喬染在他身上蹭了幾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來。
「別動!」梁沐澤按住不安分的她,聲音有點喑啞。
時鐘的聲音一分一秒地轉動,兩人靜靜地相擁,喬染大氣都不敢出一個,許久之後終於聽到了他的聲音:「好了。」
喬染平靜的臉色再一次爆紅,迅速從他身上下來,扔下一句「我去給你做宵夜」就風捲殘雲般地逃離了案發現場,留下身後的梁沐澤笑得一臉無奈。
逃到廚房的喬染依舊抑制不住地臉紅心跳,她剛剛,惹火了。
做好宵夜端出來的時候梁沐澤還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看什麼,聽到腳步聲,他放下了手機,到餐桌前坐下。
喬染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靜靜地看著他。好像沒吃晚飯似的,他吃得津津有味,那樣的專註,彷彿能將時間凝固。
吃完了,兩人準備去洗碗,喬染剛起身就被他看出了腳上的傷。
「怎麼弄的?」
「今天穿的鞋有點不合腳,磨破了。」她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低下頭。
梁沐澤二話不說打橫抱起她,目光觸及到玄關處的高跟鞋:「上班穿那麼高的鞋幹嘛,明天穿平底鞋去。」
各種原因喬染也不想解釋,看著他霸道地心疼自己,乖乖地點頭。
梁沐澤把她放在沙發上之後轉身進了卧室,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醫藥箱。他單膝跪地,把她的腳擱在自己的膝蓋上,小心翼翼地上藥:「明天會不會變嚴重?要不要請個假在家休息?破了這麼大一塊會不會留疤?」
面前的人低著頭,神色專註地絮絮叨叨,喬染忍不住笑了起來。
梁沐澤不解地看著她,手下的力道確實更輕了。
「我們認識以來,總是在相互救死扶傷呢。」
梁沐澤聽了她的話也笑了出來,兩人相識至今,總是在交替受傷。他手臂受傷,她為他上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後來她被燙傷,他送她去治療……往事歷歷在目,如今又是相同的情景。
面前的人整張臉都洋溢著笑容,喬染看他一直盯著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微微動了動了腳,「想什麼呢?」
梁沐澤放開她的腳,突然間傾身扶著她的肩膀,兩人就勢倒了下來。
「我在想,你要怎麼付我服務費。」
喬染失笑,「這點小事,就算了吧。」
「我想了一下,這種小事也只能用你的美色來償還了。」話說完,低頭觸碰她的鼻尖。四目相對,眼波流轉,接下來,自然而然地親吻。
喬染陷在身後柔軟的沙發里,整個人像漂浮在雲端,身旁的世界無比安靜,只剩下他的氣息充斥著。
梁沐澤彷彿在品嘗美味佳肴一般輾轉廝磨,輕輕地觸碰,輕輕地咬。
「乖,張開嘴。」他在她張嘴的一剎攻城略地,引著她與自己一同嬉戲,兩人唇齒相交,互相吞咽著對方。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停下來,喬染軟軟地靠在他的懷裡,心裡小鹿亂撞。
許司桀的事喬染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第二天去上班時辦公桌上多了一束花,小許依舊八卦地湊過來,「喬姐,最近紅光滿面,愛情甜蜜啊。」說完不忘用眼神示意她桌上鮮艷的玫瑰。
是梁沐澤嗎?拜他所賜,今天起床發現自己脖子上有兩個鮮紅的草莓,她可是塗了好幾層隔離霜才把它們遮住的。
卡片放在花中間,喬染把它取了出來,小許滿臉羨慕地退出了辦公室。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我不會放棄,愛你。
曾經爛熟於心的字跡,不看落款喬染也已經肯定了送花的人是許司桀。拿起花,毫不猶豫地敲開了小許的門。
「小許,你喜不喜歡?」搖搖手中的的花。
小許扶扶滑下來的眼鏡,拚命點頭。
「那放在你這裡吧,如果接下來幾天還有,你簽收的時候不用拿給我了,隨便你處理。」
喬染走了,留下一臉帶呆萌的小許。
夏冰自從上次跟許司桀吵架后就住回了父母家,整天盼著許司桀來接她,只要他有服軟的跡象,她就會毫不猶豫地跟他走,可是等了好幾天,依舊是不見他的蹤影。夏父夏母看著整天悶在家心情不好的女兒,心疼得不得了。
「冰冰,發生什麼事了?跟爸爸說,爸爸給你做主。」飯桌上的夏遠濤終究是忍不住開了口。
「是啊是啊,冰冰,受了什麼委屈儘管跟我們說,我和你爸爸給你做主。你跟媽說,是不是許司桀欺負你了?」
「沒什麼,心情不好你們別管我。」沒了吃飯的心情,放下碗筷進屋。
夏遠濤嘆了口氣,孩子們都隨了自己的脾氣,冰冰是這樣,另一個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文瀟瀟看著夏遠濤,「肯定是許司桀惹到我們女兒了,遠濤你把他叫過來我們好好罵罵他。」
夏遠濤放下手中的筷子:「你當他是什麼,想叫過來罵就叫過來?再說他們已經訂婚了,兩人之間有什麼磕磕碰碰也應該是他們自己解決,我們做長輩的還是少插手為好。」
「他欺負我女兒難道我什麼都不能做嗎?冰冰是你女兒你都不護著她,我就知道我們娘倆從來都比不過那個外人。」
「說什麼呢?」夏遠濤「嘭」地一聲摔了碗,「我說過,小芷不是外人,只要她願意,什麼時候都可以回這個家。」
文瀟瀟這邊哭得梨花帶雨,夏遠濤氣得摔門進了書房。
許司桀回到家,許母趕緊迎了出來,「司桀,怎麼沒把冰冰帶回來吃飯?媽都好久沒見到她了,你們倆還好吧?」
「媽,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能不能讓我好好吃飯?」說完轉身進了客廳,留下一臉錯愕的許母。
許父坐在主位上看報紙,抬眼看了看許司桀,沒有說話。
三人坐下吃飯,許母心疼兒子,不停地給他夾菜,許司桀依舊是不開口,只是埋頭吃飯,吃完之後被叫進了書房。
「最近在忙什麼?」
「忙公司的事。」許司桀提起茶壺給父親泡茶,說話間正往茶杯里倒水。
許父隔著裊裊輕煙看著自己的兒子,年輕時他整日忙於公司事物,沒有機會陪伴他們母子。現在閑了下來,孩子卻跟自己不親了。許司桀品性出眾,他這做父親的看在眼裡自然驕傲在心裡,如今終身大事也走了著落,可似乎看起來並不開心。
「忙起來也要注意身體,有時間就去你夏伯父家走動走動,現在你和冰冰的關係畢竟是不同了。」
「爸,你當年是怎麼跟我媽走到一起的?」
正在品茶的許父放下杯子,「門當戶對加上合適就在一起了,沒有什麼可說,那時候都是聽父母的。來,好久沒切磋了,陪我下盤棋。」
說罷兩人相對而坐,執棋開始。
許司桀哪有心思下棋,腦袋裡亂亂的,父母的話,喬染的話混雜在一起,心思自然而然就亂了。
「吃。」許父發起攻勢,殺了他個措手不及。「怎麼,不想跟我下?這麼不用心。」
「爸,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改天再約。」
許父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若有所思,剛剛的問題,他好像沒有答應。
屋子裡一片清冷,外界的熱意彷彿滲透不進來,寂靜卻無聲無息地將房子悉數侵佔。
打開玄幻處的燈,將外套領帶隨意丟棄在沙發上,許司桀迫不及待地點了一根煙。指尖明滅,周圍很快就充盈著淡淡的煙草味道。落地窗外是星星點點的燈火,家家戶戶熱鬧溫馨。
他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女孩和他一起站在不斷上升的觀光電梯里,指點江山一般豪言壯語:「以後我的家也要有大片的落地窗,這樣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陽光,睜開眼就能看到窗外的風景。」這麼多年過去,他依舊記得那個下午,斑駁的日光照耀在兩人臉上,未來彷彿就在眼前。
這間房子是他畢業后自己掙錢買的,那時喬染已經離開,他卻毅然決然買下了這座有落地窗的房子,父母和夏冰冰都沒有來過,它在等它的主人,他在等他的愛人。
指甲的灼痛感提醒他已過良久,他沉浸在如詩的過往不願抽身。
「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
這一夜,多少人無眠?
梁沐澤這幾天閑了下來,窩在家裡看劇本,跟代詩佳合作的《繁花落》開拍在即,這部劇是長篇巨制,他的台詞又特別多,有時候要看劇本到深夜。
每天晚上他打來電話的時候喬染都要睡下了,那頭的他依舊精神奕奕,好像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似的。
「你早點休息,總是這樣熬夜對身體不好。」
「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別擔心。」那邊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喬染怎麼會不知道,熬過這段時間還會有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熬夜是他們的常態,休息不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對了,想起來一件事。」
喬染問他:「什麼事?」
「我今天發現你卧室裡衣架上掛的那條圍巾很漂亮?」
「什麼圍巾?」喬染被勾起了好奇心,打開衣櫃門準備一探究竟。
整個衣櫃里都只掛著一條圍巾,還是他的那條!
「哪裡好看了?冬天的大眾款,你什麼眼光?」又一次被耍,喬染很不爽。
那邊輕笑出聲,「好不好看沒關係,你說了算。不過,我的圍巾給你了,今年冬天我就沒有了,你打不打算做點什麼?」
「可以啊,改天給你送過去。」報一箭之仇的喬染在這邊暗自得意。
「真是個錙銖必較的小女子。」
兩人過了就好二人世界的生活,每天早上樑沐澤送她去上班,晚上按時接她下班,接著去吃飯,然後送她回家。
喬染自上次與代詩佳見面之後就警體了起來,每次讓梁沐澤把車停在接近雜誌社的拐角處,剩下的路自己下車步行。
「我們公開吧。順其自然,他們發現了就發現了。」他有時會在喬染下車的前一刻突然冒出這句話。「我不想你這麼辛苦。」
喬染霎時就愣住了,「還是過段時間吧,我怕影響到你,我沒關係的。」
每到這時他就會沉默良久,望著她無奈地嘆氣,「這些影響都是我應該承擔的。」
喬染寬慰地笑,他就傾身送上一個告別吻。
雜誌社的工作進行了調整,不用整天糾結於明星專欄的事,喬染覺得整個人都自由了不少。
林筱在極力爭取之下接過了一份工作,隔三差五到喬染面前晃上一晃,顯擺自己的優越感。
「不用跟外行計較。」喬染在小許抱怨時安慰她。
「喬姐,你太寬容了。你在我面前就是一與世無爭的形象,你對自己在意或者是很珍貴很珍貴的東西也會這樣嗎?比如說你的男朋友。」
小許的問題引起了喬染的思考,一直以來她好像的確是這樣,樂天安命、隨遇而安。就連她和梁沐澤之間都是這樣,如果沒有他的主動,兩人現在大概會錯過的吧。
想通了這些,梁沐澤卻要離開了。丁曉晗吵嚷著他還沒請娘家人吃飯,極力央求男神在跟她吃飯後再走。
喬染接電話的時候梁沐澤正在開車,可是電話的內容卻完整地聽到了。「看來是我疏忽了,就今晚吧,怎麼樣?」
手中的手機被抽走,喬染轉過頭看著旁邊認真開車的人,笑容蕩漾在臉上。
那邊丁曉晗作為娘家人的驕傲和自豪在聽到梁沐澤的聲音后立刻變成了崇拜和激動,「啊?好好,男神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喬染不禁好笑,丁曉晗這傢伙,有異性沒人性。
「叫上蘇岩一起,我們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他把手機還給她,讓她給蘇岩打電話。
「你的目的太自私了。」
梁沐澤沒有否認反而大大方方額地承認,「那是當然,走了之後好久都不能陪你了。再說我覺得他們倆在一起有廣闊的發展空間。」
「怎麼不叫顧易和夏芷?」
「顧易帶夏芷回了鄉下看她媽媽。」
夏芷的媽媽離開夏家后就帶著夏芷去了鄉下,直到最後離開,都沒有再回來看過一眼。這些喬染聽身邊人說到過。
「那我們去哪兒?」後座上擺的是前兩天逛街時喬染買回來的毛絨玩具,她拿過來抱在懷裡輕輕觸碰。
「去你的地盤。」梁沐澤轉過頭看著她:「我覺得吧玩具放在車上是一個錯誤。」
「嗯?」
「抱它難道比抱我還要舒服?」
真是分分鐘都在撩她,喬染無言以對。
車子在路面上平穩地行駛,喬染還是不知道梁沐澤口中的她的地盤是哪裡,就隨口問了出來。
「去了你就知道了。」
當車子停在小雅門口的時候,喬染還是不可避免地大大吃了一驚,「這裡怎麼是我的地盤,梁老闆你匡我。」
梁沐澤牽起她的手從內部人員的入口進去,「連我都是你的,這裡當然是你的地盤。」
喬染聞言失笑,「好啊,以後你要是惹我生氣害我傷心了,我就把你和這兒都給賣了,拿著錢到世界各地去瀟洒。」
「沒有的事,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
兩人剛進包廂不久丁曉晗和蘇岩就到了,喬染看著一起過來的兩人,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的樣子。
「染染,好久不見,我想死你了。」丁曉晗抱著喬染說個不玩,埋怨她重色輕友,有了男朋友就不要閨蜜了。
「我哪有?這不是今天請你吃大餐嘛。」
兩人點的菜此刻正陸陸續續被端上來,丁曉晗看著滿桌子美味佳肴,什麼抱怨都沒了。
喬染掙脫開丁曉晗走過去跟蘇岩說話,「你們倆一起來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笑意,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蘇岩上下打量她,「在車庫裡遇見了,怎麼,腦子裡又在構思什麼情節?」
「沒什麼,沒什麼。表示一下對朋友的關心。」喬染心虛,伸手挽住旁邊的梁沐澤,「曉晗餓了,我們開始吃吧。」
留下丁曉晗在風中凌亂。
天色將黑未黑,外面的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混沌的霧靄之中,室內的氣氛卻絲毫不受影響,丁曉晗滿眼放光,以一種志在必得的目光密切關注著面前的美味佳肴。
梁沐澤和蘇岩依舊是在談生意場上的事,喬染這邊他也沒有落下,不時給她添點菜。
沒談多久兩人也換了話題,聊起身邊的事情。
喬染還在埋頭奮戰美食的時候梁沐澤舉起酒杯跟丁曉晗敬酒,「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染染的照顧,因為我工作性質的原因,不能經常陪她,你們有空就多聚聚。染染她什麼都好就是不懂照顧自己。」
丁曉晗承認這把狗糧把她餵飽了,「你們兩這樣秀恩愛好嗎?」她端起面前的酒杯,突然就嚴肅了:「染染是我從小到大的好閨蜜,只此一個,絕無其他。她什麼都好什麼都優秀,多少人搶著她,你算是撿到寶了,希望你們幸福。雖然你是我偶像,可要是你哪天害她傷心了我是會義正言辭地找你算賬的。」
「我知道,你放心。」
「你們兩個好了,再這樣煽情下去我可受不了。」喬染很感動,很慶幸。「來,蘇總,他們倆喝,我們倆也走一個。我可是把曉晗交給你了,作為上司你多擔待她。」
丁曉晗不服了,「我好的很,目前還沒犯錯讓蘇總擔待。」一句話說的十分心虛。
其他的三個人卻是笑了。
吃完飯後丁曉晗特別積極地要回家,臨走前漢不忘吧喬染拉到一邊耳語:「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你們好好把握。」
喬染看到她臨走前的那一記壞笑,心想這孩子變壞了。
蘇岩和丁曉晗走後,他們兩人也準備回家。
夜深人靜,涼風習習,梁沐澤把車停在了喬染的小區外,「我們一起走回去。」
喬染拿著包包下車,他走過來,牽著她的手,兩人並肩依靠在一起前行。
小區里還有一些在鍛煉的老人家,跳舞的音樂聲依稀還可以聽見。大家都在享受自己的生活,這樣的黑暗裡,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我們以後也要這樣。」兩人身前是一對老夫妻,滿頭銀髮,牽著手一起散步,說說笑笑,羨煞旁人。
喬染低頭看看兩人握住的手,巧笑嫣然:「好。」
走到家門口時兩人身上都出了薄汗,夏天的熱意總是包裹著人,有時卻也酣暢淋漓。
「這次去了多久能回來?」她在黑暗裡肆無忌憚地抱住他,耳邊是有力的心跳,心裡卻流淌著離別的不舍。
背後有雙手環住她,「前後要五個月的時間,等我殺青回來,剛好是S市最冷的時候,記得帶著圍巾來接我。」
「好。」喬染心裡儘是不舍,聲音已經帶了哭腔,「中途不能回來嗎?」
「當然可以。」梁沐澤寬慰她,「只要有空我就回來看你。」
「你好好休息,不要有事沒事往回跑,讓方銘晚上開車也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上次回家吃飯,我媽還讓我什麼時候把你帶回去,等拍完戲,跟我回家見見她,嗯?」他最後一個字如羽毛般拂上心尖,心悸,痒痒的。
「好,我等你回來。」
……
沒有了梁沐澤的生活彷彿失去了一塊,有時候回到家,還會幻想家裡有人開門,還未等她進門就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可是現在,現在門口恍惚片刻,才會意識到那個等她的人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