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秦魏東

  三人的座位雖然處在偏僻的角落，但此時像煙囪一樣的紙牌卻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有的人甚至離開了座位，走到近前看個清楚。


  陸凡已經完全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去，閉著眼睛，完全依靠感覺操控著紙牌，對於外界充耳不聞。


  「唰！」


  懸浮在空中的紙牌又一次動起來，如同一條長龍，緩緩扭動，以陸凡的手掌為中心做著旋轉運動。


  大堂里鴉雀無聲，只有紙牌飛舞颳起的絲絲風聲。


  紙牌組成的長龍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從一開始的垂直旋轉漸漸變為水平浮動，像一條真正的龍卧在陸凡這一桌的上空。


  每個人都仰著頭，痴痴地看著這壯觀的景象。


  長龍再變，紙牌「蓬」的一聲散開，如天女散花般紛紛落下，許多人伸出手企圖去接，然而自由落體的紙牌僅僅翻了個身，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吹向空中。


  落下，飛起。不斷重複。


  一時間，大廳的上空滿是忽閃忽閃的紙牌，做著無規律的運動。


  突然之間，群魔亂舞中飛出一張紙牌，好像一團雜亂的線中拉出了一個線頭，其他紙牌紛紛跟在它的身後，一張，一張，接著一張……長龍再次形成，在空中張牙舞爪盤旋幾圈后，「龍頭」率先一頭扎了下來。


  陸凡的手掌依然平攤在桌面上，從頭到尾，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


  第一張紙牌回到他的手中，緊接著，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


  龍歸大海。


  當最後一張牌回到他的手上之後，陸凡重新睜開眼睛，卻是被嚇了一跳。


  他們的桌子邊，已經層層疊疊圍滿了人。這些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陸凡。


  陸凡知道這次有點玩大了，他也是第一次玩得如此順手，忘了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誰拍下來了？」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該死，光顧著看了，沒拍，你呢？」


  「我也沒有……」


  「太假了吧，要不是離這麼近親眼看到，我一定不相信。」


  「這是魔術嗎？還是超能力？」


  「……」


  人群開始唧唧喳喳聊起來。


  陸凡冷汗都下來了，趕忙站起身，做出一個經典的脫帽動作，向四周鞠了一躬。


  「果然是魔術師啊。」


  「這真的太厲害了，比春晚上的魔術厲害多了。」


  「根本沒得比好不好。」


  「這魔術師好年輕，沒見過啊。」


  「高手在民間啊！」


  不知道是誰帶頭，人們開始整齊的鼓掌，還用期待的眼神，目光灼灼的盯著陸凡，似乎在等他表演下一個魔術。


  幾個剛進門的客人疑惑地看向這邊，心道這家高檔麵館什麼時候改雜耍賣藝了？


  飯店的服務員一開始也混在人群里看得津津有味，這時才猛然醒悟，趕緊開始維持秩序，請客人們回到自己的座位，人們見陸凡也沒有再表演的意思，只得一步三回頭，回歸座位。


  人群散去，一個西裝筆挺，頗有氣度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滿臉和氣地道：「我說是誰這麼厲害，原來是孔老。」


  孔文仲站起身和對方握了一下手，笑道：「魏總，真抱歉，打擾你的生意了。」


  「孔老這是哪裡話，您能來我店裡，就已經蓬蓽生輝了，何況還幫我做了一次免費宣傳。」


  孔盈笑盈盈喊了一聲「魏叔叔」。


  中年人開懷大笑：「小盈真是越長越漂亮了。」


  孔文仲拉著陸凡介紹道：「小凡，這位是魏總，這裡的老闆。」


  「魏總。」陸凡站起身見禮。


  中年人笑道：「別聽孔老什麼魏總魏總的，我叫魏東，除了是這裡的老闆，也是一個魔術發燒友，小兄弟剛才那一手可真闊，讓人大開眼界。」


  孔盈向陸凡說道：「魏叔叔可不光是這裡的老闆，他是大秦酒店的創始人和最大股東，國內數一數二的富豪，開這家麵館就是玩票性質的。」


  陸凡吃了一驚，重新打量魏東。他就算再孤陋寡聞，大秦酒店總是聽過的。


  魏東是國內最早做酒店的一批人，大秦據說一開始只是一家兩層樓的小賓館，到如今卻已是在全世界擁有500多家分店的五星級大酒店。這個堪比美國夢的勵志故事一直是商界廣為流傳的美談。


  不過有一點倒是真的，魏東的確是骨灰級魔術發燒友，前幾年認識孔文仲以後，一心一意要拜老人為師，搞得孔文仲哭笑不得，魏東的身家比他還高，他哪裡敢收這麼一個弟子，不過雖然拜師沒成，但因為魔術的關係，兩人一直很親近，在很多地方還有商業合作。


  魏東果然對魔術的興緻很高，客套了兩句，又回到剛才的事上，問道：「孔老，剛才那個，是您的新魔術？」


  他見陸凡年輕，又和孔家祖孫在一起，很自然以為是孔文仲的弟子輩。


  「這個魔術跟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孔文仲搖搖頭，指著陸凡說道：「這是我一位故人之後，名叫陸凡，剛才那個魔術，是他自己新創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魏東大吃一驚，嘆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雖然不是職業魔術師，但自問眼力好歹也不錯，但剛才那個魔術實在看不出任何端倪，陸兄弟果然不是孔老的弟子？」


  孔文仲哈哈一笑：「非但不是老夫弟子，我們還是這兩天才認識的。我正打算簽他呢。」


  魏東說道：「就憑剛才那一手，陸兄弟絕對可以吃遍天下。」


  陸凡客氣了幾句。


  魏東朝服務員打了個響指，讓人拿了一張卡過來，遞給陸凡道：「第一次見面，老哥也沒什麼可送的，這張卡陸兄弟拿著，歡迎以後賞臉小店。」


  陸凡接過手，看了看，只有正面一個大大的小篆「秦」字。


  「這是……？」


  「這是大秦酒店的VIP金卡。」孔盈幫著解釋道：「出示這張卡，在酒店內提出任何要求都可以盡量得到滿足。」


  陸凡雖然不知道有錢人的生活是怎樣的，但對這種卡卻也略有耳聞，每個高級酒店都會給一些尊貴客人發放這張特殊卡片，持這種卡的客人能得到一些額外服務。據說曾經有客人帶著孩子住店，孩子的作業不會做，客人出示這張卡后，酒店竟然愣是從附近學校請來一位老師輔導孩子寫作業。


  當然，這只是傳說，但這種卡片的作用可見一斑。


  魏東如此身份，給陸凡這種只有一面之緣的年輕人發卡，雖然有剛才那個魔術的原因，但很大程度上也是看在孔文仲的面上。


  陸凡倒沒覺得什麼，大秦酒店那種地方，他這輩子估計都沒什麼機會去，如果可以換，他寧願要幾張麵館的抵用券。但對方這種身份，如此給面子，他也只好鄭重其事的收下，再三感謝。


  魏東又聊了幾句，起身告辭。


  三人也吃聊已畢，各自分手。


  臨出門，孔文仲又囑咐道：「小凡，儘早給我答覆吧，這個暑假你還有空閑，公司可以安排一些課程給你。」


  陸凡點點頭：「我這兩天就答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