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在叫「小野獸」這個詞的時候, 希珀的心情是相當複雜的。 章節更新最快  塞隆召喚的風引動了附近風脈撕開風結界之後, 水領主又試圖把這個破口堵上, 最後被吹到了風牆頂端下不來,而離希珀太遠,得不到法師法力的補充,它無法維持在現實世界的形體, 只好回到了元素界面,等待希珀下一次召喚。


  「這個狡猾的小鬼頭, 她居然用水滴爆炸來引開我的注意力, 利用我對她的信任而暗算我,她跑到門口打開了門, 用驚叫聲讓我以為是一場意外, 女士,這是有預謀的一場……」


  「真對不起,海克特拉。」**師阻止了它繼續抱怨,「我讓塞隆跟你道歉好嗎?她現在是我的學生。」


  「什麼……噢, 女士, 這是真的嗎?您不打算轉手賣掉她了嗎?噢, 很顯然我認為買賣行為發生在小女士身上是十分不適當的, 但對您來說收養這麼小的孩子也有諸多不便, 我真希望您的年紀再大一點的時候遇上小女士……」


  「不用擔心我, 塞隆,向水領主先生道歉好嗎?」她轉了大半圈,讓塞隆的臉對著海克特拉, 塞隆抬起還糊著眼淚的臉,悶悶地對它說:「對不起,海克特拉,我不該,說你,藍色的大水球。」


  「還有嗎?」


  「不該,把你,吹走。」


  「好了,剛才都是很有想象力的法術,這很棒,我很喜歡。」


  塞隆慢慢地從她肩窩裡抬起頭,眼中的輝光一點一點地亮起來,「真的嗎?」


  湛藍色的紳士長大了嘴巴欲言又止,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維吉爾,難以置信地指了指這兩個人,後者向它聳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最可憐的就是提烏斯小可愛了,塞隆被勒令向被她卷進風暴的魔狼道歉,提烏斯汪嗚汪嗚地控訴了她很久,一人一凳越說越激動,差點導致塞隆和它一起哭起來。


  維吉爾拉著海克特拉問:「希珀應該不會是蓄意要留下這個小野獸的吧?她看起來真的挺像臨時起意的。」


  海克特拉聳聳肩,很難保證自己比和希珀從小一起長大的維吉爾更了解她,只能謹慎地回答:「就我看來我覺得**師閣下和可憐的小魔獸相處得很好,也許只是剛才的境況促使她不再就某幾個問題猶豫罷了。」


  「那就是臨時起意了,我真希望她不要後悔。孩子可是天大的麻煩。」維吉爾召喚出一顆水滴,慢慢地朝著海克特拉爬來,後者遮住眼睛,把它放逐回了元素界面。


  起居室里亂得一塌糊塗,大廚也被捲走了。破掉的玻璃暫時被一顆巨大的土之子堵住,別的破損則讓希珀和海克特拉耗費了一下午才勉強整理好。希珀的書被卷到了風結界的上端,都漂浮著不敢下來,還是新來的信使、靈魂狀態的夏莫代爾幫她飛上去一本一本拿下來的。


  樓下破掉的窗戶是實驗室外樓梯間的那一扇,和露台上下貫通東西相連而形成了一條風的狂歡通道,沿途的裝飾品都從窗戶里被吹了下去,在石質的法師塔外散落了一地,石壁上被風的利刃留下了道道刻痕,希珀用細小的土之子將其大致修復了一下,然而在大尺度上來看還是能看見那些紋路的走向。只是留在木質扶手上的刻痕這裡的所有人都無能為力。


  希珀倒是不甚在意,將來萬一有人到家裡做客,還可以把這個「凶暴的風系魔獸」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講給客人聽。


  但十年來到這裡做客的客人少之又少,能上到這一層的則幾乎沒有,留下來提醒塞隆也不錯。


  小女孩似乎能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狂亂給希珀的法師塔造成了怎樣不可逆轉的傷害,一直跟在希珀身後說對不起,見希珀總是不理她,泫然欲泣地問她:「希珀,你會一直生我的氣嗎?」


  希珀只好蹲下來,平視著她說:「我沒有生你的氣,但也不打算原諒你,我很高興你能認識到這是個錯誤,同時也十分希望你能努力地學習控制你的力量,不要讓它再造成這麼大的破壞。好嗎?」


  小女孩拽著她的手,眼中的淚珠轉來轉去的,搶著說:「我保證、我保證。」


  希珀嘆了口氣,掏出一條白色的手帕擦掉她眼角的眼淚,生怕那兩顆翡翠寶藏里會掉出碎鑽石來,「別哭了。」


  塞隆的眼淚被她險險地制止了。希珀站起身對維吉爾說:「真對不起,我本來想好好跟你聊聊的,但你也知道,這塔不補可不行。」


  維吉爾似乎不太在意,只是有點不敢置信地問:「你平時就是這麼跟小孩子講話的嗎?」


  希珀睜大了眼睛,彷彿他剛才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當然了,不然該怎麼說?」


  門打開了,它的肩胛上還有一行新鮮的字,維吉爾想了想,拎著籠子走進去了。


  裡面還挺明亮的,只是實在算不上乾淨,裡面拿烙鐵的是個乾瘦的老頭,抬頭見維吉爾進來,笑著說:「歡迎光臨,維吉爾先生,請把表格給他。」


  他指的是旁邊桌子前面坐著的金髮年輕人,那可愛的年輕人沖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接過了表格,看了一會兒,皺著眉頭問道:「種類?」


  「呃……人型。」維吉爾打開了籠子,小女孩小小的身子蜷縮在裡面,四肢被符文布捆住,嘴上也加了咒封。


  年輕人站了起來,「這、這、這不是個小孩嗎?維吉爾先生,這是不允許的……」


  老頭也說:「維吉爾先生,如果您不解釋清楚……」


  「知道了,知道了。我可是維吉爾,怎麼會和小孩子過不去?你知道嗎?黑市上買這麼一個不會幹活的小孩,可是只要五個金幣,可是這一次,我他媽手續費都交了三十金!」


  「證明它,先生。」老頭的手已經放在了報警器上。


  「哦天哪,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您這麼剛直不阿的人,安加爾先生。」維吉爾舉起雙手,「我們再談談,不過我保證,您會有那麼一點後悔。」


  維吉爾晃醒了她,解開她嘴上的咒封,急忙燒掉了一個捲軸,女孩看到他的臉之後,又尖叫起來。


  與此同時,蒼白色的法焰爆燃,被看不見的尖銳氣流吹成錐形,屋子中攔腰高的東西全被利刃斬斷,維吉爾看準女孩還沒睜開眼睛的時機,又把咒封系回她嘴上。


  老頭和年輕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地狼藉和石牆上深深的切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維吉爾拍了拍手上的灰,說:「這就是a級魔獸的力量。剛才那個小狗崽,頂多是c級。」


  年輕人從地上撿回被風刃切掉一角的表格,在空白處寫下「人型a級」。


  而老頭用火鉗鉗住兩塊秘銀字塊,背過去搗鼓了一陣子,年輕人則讓維吉爾。一起,把小姑娘固定在石台上。


  老頭扭過來的時候,秘銀已經燒得亮紅,女孩因此開始嗚咽,老頭安慰到:「只疼一下,就一下……哎你們按住她!」


  老頭無法瞄準,對維吉爾使了個眼色。這個眼神狩魔獵人都懂,維吉爾掏出一支麻醉箭,扎在她身上,見她的掙扎越來越微弱,說到:「下手吧,安加爾,她很快就感覺不到疼了。」


  年輕人撥開她那張漂亮的小臉蛋,撕開身上破布似的衣服,露出鎖骨來,老頭把手裡赤紅的秘銀塊往上一戳,只聽「呲——」地一聲,一股焦糊味瀰漫開,小姑娘抽搐了一下,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但依然沒有醒。


  三個人同時鬆了口氣,維吉爾提著她手上的符文布繩把她重新丟回籠子里,從老頭手中接過一張證書,收進腰包里,說:「謝謝,我還趕著去送貨,先走了。」


  「維吉爾先生!」年輕人喊住了他。


  「怎麼了?」


  「您不……不給她換身衣服嗎?不是要賣給**師希珀嗎?」


  「總得……」年輕人似乎在想合適的詞,「刷乾淨,不是嗎?」


  「不要緊,希珀會洗的。」維吉爾把籠子上面的黑布放下來,提著籠子離開了這裡。


  維吉爾的坐騎是他自己抓的天馬,這種魔獸天生能呼喚風元素的幫助,奔跑速度奇快,但就算是這樣,維吉爾也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到達元素**師希珀的法師塔。


  這個法師塔矗立在一座荒原的中央,附近不是沙漠就是風暴,各式各樣的元素在空曠的大地上肆虐,有時還有元素生物從空間裂隙里出來遊盪。


  熾熱的太陽忽然被風暴雲遮住了,天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雲團,閃電在黑色的雲團中跳躍,雲團的旋轉把雲本身拉成了漩渦狀,漩渦的中心地帶是更黑的虛空。傳說這裡有數個元素裂隙,維吉爾催著坐騎快跑,生怕等會兒風暴肆虐起來死無葬身之地。


  他身後的籠子里就關著那個小小的元素使者,如果在這個地方把她放出來,只怕她的哭喊能把整個大陸炸沉,他不由得伸手拍拍背後的箱子,低聲說:「這個地方很適合你,離開維吉爾叔叔,好日子就要來了。」


  箱子里震動了一下,大概是這小女孩在踢籠子。


  大氣中充滿著狂躁的風和沙,天馬因此跑得更快,灰黃色的沙塵里,艾梅科特斯——元素**師希珀的法師塔漸漸顯出孤獨的身影,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雨點落了下來,滾滾雷聲從天邊壓過來,不一會兒,維吉爾全身都濕透了,狂風毫不留情地從他身邊跑過,凍得他嘴唇發紫,幸好天馬越來越興奮,沒半個沙漏的時間就到達了法師塔前。


  作者有話要說:  契約魔獸寵物和教職工抗議聯合會期待您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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