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在叫「小野獸」這個詞的時候, 希珀的心情是相當複雜的。看小說到 並不是因為法力不足, 而是因為露台下方的構件無法長時間承托這麼重的東西。
「我命令你, 跪下!」
因為風的缺席和岩石的入場,**師這句話在這個古怪的空間里回蕩著,躍動的刺痛感從小女孩鎖骨下方傳來,古怪的超重感不停地壓迫她, 逼著她跪在了地上。
露台接近塔身的地方忽然崩裂出一條裂縫,石台恐怕已經到了承重的極限, **師放棄了對土元素的控制, 它們爭先恐後地崩解在風中,回到了虛空里。
咆哮狂歡的風一下奪回了所有失去的領土, 風元素又被活化了, 但塞隆的聲音嘶啞,幾乎已經喊不出來了。**師慢慢朝她走過來,微風繚繞在她們兩個身邊,把她們兩個圈進了一個奇怪的氛圍里。
**師慢慢地接近她, 聲音因為剛才大聲的嘶喊而顯得有點沙啞, 「塞隆, 你害怕對嗎?但你不能這樣, 你不是一個野獸, 你和我一樣, 是人類。」
「魔獸,魔獸……」塞隆趴在地上,聲音已經完全啞了, 伴隨著哽咽,她似乎想不起別的詞語,只是不停地重複這個組合詞。
「你不能總是這樣伴隨著爆炸生活,如果你堅持這樣,你還會被狩魔獵人追殺,直到你死的那一刻。」
塞隆安靜下來,朝著希珀抬起頭,哽咽著忍住哭泣。
希珀輕輕勾起她的下巴,緩緩蹲下身,和她保持平視。和維吉爾調侃她時表現得不同,她其實非常清楚自己對塞隆有什麼樣的誘惑力。
直達知覺的美,魔法的理性之美,還有元素君王的絕對權威。這讓她說的每一句話都非常的有分量。
「我是你的主人,這代表我會保護你,我會教你控制元素的方法,你會變得比之前追捕你的大多數人有地位,有力量,塞隆?」
「希珀……希珀……」
「你明白了嗎?」
「希珀……不賣我?」
「不賣了。那麼,你是選擇離開艾梅科特斯,回到野外去,還是留下來,做個文明人?」
「我……我……」
希珀盯著她,彷彿燃燒著褪色火焰的眼睛里找不出一點撒謊的樣子。
綠寶石重新融化破碎,「我……我留下……」她用盡全力咬著牙說完這句話,忽然開始放聲大哭。
希珀鬆了口氣,說:「叫我老師。」
可惜塞隆抽噎著停不下來,希珀只得順著她的脊背,輕聲說:「沒關係,先哭吧。」
好像開閘的水庫一樣,塞隆撲在希珀懷中,很快哭濕了她的長袍,等到她抽抽搭搭地叫出「老師」兩個字的時候,牆上被吹歪的沙漏都已經轉了兩圈了,維吉爾躺在千瘡百孔的沙發上,抱著同樣飽受驚嚇的提烏斯,一人一等豎著耳朵傾聽著外面的響動。
「好孩子。」
「嘿!希珀!」維吉爾從沙發後面探出個頭來,「你就這樣打算留下她了?」
「你要提出異議嗎?」
「不是特彆強烈的異議……但你瞧,你還沒結婚呢,就打算開始養孩子了嗎?」
「首先,維吉爾,塞隆是我的學生,不是我的養女。其次,我認為結婚和養孩子這兩件事情並不衝突。我就算結婚也不會生孩子……」
**師敏銳地發現了自己言語中的不嚴謹,「不,我覺得我就算生孩子也不會結婚。」
她嘆了口氣,「還是都別要了,我既不會結婚也不會生孩子,忘了這段吧。維吉爾,這並不是我一時衝動的決定。」
「別解釋了。」維吉爾聳聳肩,估計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不超過二十個詞,希珀就有兩條反駁論點,每一條都跟著論據。這很難用欲蓋迷障以外的詞形容。
「維吉爾,你不能不承認我是一個相對合適的人選。首先,我有能力應付她帶來的每一場騷亂,只要你不嚇唬她。其次,我們的關係還不錯,你瞧,她還需要我陪她睡覺呢。」
維吉爾吹了一聲口哨:「你們都進行到這一步了。」
「維吉爾。」
「噢別停下,繼續你的論證,我在聽呢。」希珀開始長篇大論的時候,最好不要打斷她,這是維吉爾的人生經驗。
「第三,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我對她的情況非常了解,她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孩子,而我是一個元素**師。我認為我有能力好好指導她,各個方面,不論是學術還是生活,特別是法力的控制上。她將會成為一位偉大的法師。」
「噢,由衷期待。」
希珀橫了他一眼,「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萬一她落到別有用心的人手上,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大陸的救主,元素之門的希珀,真是太偉大了。」
「維吉爾。」**師盯著他,表明自己並不是在說笑。
「我可無意插手你的私事。」維吉爾十分無辜地看著她,然而心裡再明白不過了,**師的長篇大論只不過是用來說服她自己的,「可你要浪費這麼多時間來養孩子嗎?」
希珀的頭髮還有點亂,身上還趴著一個衣著狼狽的孩子,然而這並無損她身上的冷峻氣質,淡金色的長發盤在頭頂,灰色的眼睛使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沒有什麼溫度。
她已經從剛才長篇大論的激動里恢復過來,平靜地說:「我認為教學也是法師生涯中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是一個元素**師,**師怎麼能連個門徒都沒有呢?」
晚上,她本來打算在圖書館里分析一下今天白天的數據,不過坐了一會兒就覺得坐立不安——是在擔心塞隆是否會毀掉她的起居室。於是她收拾了東西帶進了起居室里,進門的時候,受到了塞隆熱烈的注目禮,提烏斯歡快地跑過來,嗚嗚地叫著,並且用身體蹭著她的腿。
陪她下棋的海克特拉說:「女士,您總算來了,我還打算等一會兒去叫您呢。」
希珀關上門,「怎麼了?」她纖長白皙的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複雜的折線,空間被撕開,一隻土之子隆隆地走了出來。希珀在沙發上找了個地方坐下,而土之子在她面前低頭蜷縮成一張石台,希珀把東西都放在土之子的肩膀上,那裡十分平坦,坐兩個人綽綽有餘,更不要說放一本書幾頁紙和一個墨水瓶了。
「小女士大概每隔半個沙漏就要問我一次『希珀在哪裡,她今晚會來玩嗎?』噢,真可愛。」
「我沒有!」小女孩低聲否認著,小臉紅彤彤地,看著自己的腳尖,偷看希珀的時候發現希珀也在看她,急忙又低下了頭。
希珀冷淡地點點頭,說:「但我今晚有些工作要做完,不然留著明天做,我就不能陪你玩了。所以你先和海克特拉玩好嗎?」
塞隆忙不迭地點頭,但是可能受不了這種羞恥感,最後撲到了水領主的懷裡。海克特拉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背。
她小聲地說:「你不能……不能告訴她!以後……不能!」
「噢,好吧。」
「你保證。」
「是的,我保證,以後這將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可她已經知道了!」
「**師不會介意的。」
「嗚……」
希珀其實聽得到,無聲地扯了扯嘴角。她總是受到別人的強烈喜愛和憎惡,所以這種程度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人總是無法對喜歡自己的人板起臉。希珀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畢竟對實驗順利大有幫助。
塞隆和水領主的遊戲晉級到了四子連珠,顧名思義,是一個誰先走到四子連成一線誰就勝利的遊戲,棋子和棋盤的控制難度都有所上升,爆炸在所難免,不過希珀已經提前把漣漪支在了自己面前,她的全套裝備都幸免於難,連提烏斯都沒打濕棉墊。
這種不算安靜的環境對她的思路當然有所影響,不過**師判斷這是必要的,總好過起居室又被炸毀吧。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另一項挑戰漸漸逼近了:哄塞隆睡覺。
前兩天她不得已收留了這個小傢伙睡在自己床上,但**師必須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她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當然是簡單地允許塞隆每天晚上跟她睡在一起,直到維吉爾找到買家為止。第二則是想辦法讓塞隆自己睡。
乍一看第一個選擇要省心很多,塞隆睡覺很老實,並不會吵到她,然而在私人領域這一點上希珀有奇怪的堅持,總之法師塔的主人決不允許自己的生活習慣因為遷就別人而被迫改變。
「塞隆,該睡覺了。」她合上自己的工作筆記,把演算用的草稿紙全都歸攏成一堆,疊放在土之子的身上。塞隆不情願但聽話地站起來,而水領主接過希珀手上的東西走了出去。
塞隆牽住了希珀的手,被她拉著去客房。監督著塞隆洗漱並幫她換上睡衣之後,希珀掀開被子讓她躺了進去,然後轉身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屁屁不給摸。
昨天是這樣,我在kfc蹭網,然後設了個存稿箱,接著存稿箱不見了,和都找不到消失的208,以為沒發出去(添加新章節這裡顯示著208),重新發,跟我說208已經存在,然後過了大概兩個小時,新章節這裡變成了209,存稿箱還是沒有出現。我心想重新發吧,提示我跟前面的章節重複,同時我還在幹活,差不多11點,端刷出存稿箱了,卧槽……
然後今天忽然被鎖了40章,後台收到了40條簡訊,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人說是因為系統升級,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