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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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揚何等聰明之人,如何會想不到這一層呢。
沉吟片刻也只淡淡的開一回口:「我自認未有四爺當日那般魄力,四爺已然曉知我這裡得了個心頭好,又如何指望我會應你這回?」
崔四爺聞言依舊笑容淺淡,奇蘭白芽的香氣在鼻間攏繞,心頭上的人兒卻是相隔天涯……不止是身,難得卻是心間的距離……
半晌也只惆悵的道一句:「談何魄力,當日為兄為大局連納四位高門之女,眼睛未曾眨上一下,不過是時局所迫罷了……她不理解便一走了之,只任她如何慪氣,除了名分上有所虧欠,旁得我這裡卻是未曾有一點對她不起。」說完便及時慎重的看著柳淮揚道一句:「現在依然是這個理兒,常慶年不過是遲早的事兒,眼下這般也只是無更好的法子罷了,只得先委屈你身旁的那位姑娘一回,待邊陲解了眼下困境,為兄自會代你同那位姑娘解釋一回。」
慪氣?柳淮揚有些不以為然,當日她那般決絕姿態離開,哪裡又是慪氣這般簡單?
只面上未帶,抬了抬手像是謝絕他最後一句話似的:「我心悅的女人,如何需勞煩四爺去哄。」聲音越發的清冷。
這便是應了,崔四爺一顆心算是放下一半,這般說自是有其中道理的,柳家二爺素來是個不肯白白做事兒個人,何況又是這般吃力不討好的。
果然待他那裡思量了一會兒,復又用個沉不見底的眼眸淡漠的瞧著他道一句:「這件事兒需得有個周詳計劃,漠北那邊除了常慶年的手底的下的幾萬兵馬,再餘下的,最近也在百里以外,一旦事發,且不提遠水解不得近渴一說,單單能不能支使得動還需得另說一回。」
崔四爺點了點頭,緩言道:「不錯,為保穩妥為兄已經派了四位宮字單數開頭的影衛過去再探一回虛實,順道再試個深淺,日後你若真是動身前往,也好有個底。」
「四爺忘記了,淮揚三叔柳敬承所在之地便是漠北遷陽城。」
「哦?」崔四爺恍然,倒是忘記這一碴兒,只經柳淮揚這廂一提,才想起柳三老爺其人。
淮南沈隨風,漠北柳敬承,赫赫大名,興業王朝有誰不曉?
便是一南一北兩個最大的商賈巨頭,哪一位都是個日進數十斗金的主兒。且看興業有名的錢莊銀號皆也出不了此二人的名下。
「這般便是最好,有柳三老爺照顧,為兄也可放心揚弟前往。」
對於他這般客套的話,柳淮揚也只是淡淡的略了過去,若真是不放心,大可不提這一回便是。
只又想起沈魚那裡該如何開口言說一回,這些日子相處,姑娘的脾氣倒是瞧的清楚,並非是個大度的人兒吶!
卻是眼下這碴兒,事關朝堂也不便同她說個明白,若是委婉三兩句也是說不明白的,怕只怕越抹越黑,便真真誤會了去。
柳二爺如是一想,便又覺得崔四實在是可惡的緊,這般頭疼個問題裝回可憐便丟給了他,叫人煩心一回。
英明神武的柳二爺頭一次限入了糾結之中……
崔四瞧著有趣,忍不住開心逗上一回:揚弟可是在想,待事實有個明確該如何同你心悅的那姑娘解釋一回?」
叫人說中心事兒的柳二爺只抬頭冷淡的瞧上一瞧,越發覺得素來沒如此時這般覺得的眼前這人竟是如此礙眼。
眉頭微微斂一斂,薄唇吐出的話卻是不留半分情面:「該說的不該說的四爺這裡也說個差不多了,若是再無其它事兒,請恕淮揚不便遠送。請」手一抬作一個請出的姿勢。
饒是崔四爺素來知曉他的性子,此時也只能搖了搖了頭起了身,又瞧的時日不早,是該到了回宮的時辰了。
斂了一臉玩笑之色,真心道一句:「眼下這些事兒皆可放上一放,只你先將身子養好為重。」
柳淮揚淡淡頷首,沉默一瞬才不情願的拱一拱手言一句:「慢行不送。」
崔四爺也是抬手拱了一拱,含笑的眼睛轉上一轉,走入那多寶閣入口才回身又道一句:「為兄恐揚弟獨處寂寞,得了空定會常來常往,待過上一兩日來時,御書房裡金龍案上的奏摺也搬上一些過來,給揚弟權作打法時間。」
柳二爺聞言一瞬眼黑。
溫方若在定是大為解氣,自會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崔四爺笑得一臉愉悅,漸漸隱沒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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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揚這些日子不復從前棲意園裡的那般清閑,日日關在書房裡不知道是跟什麼人打著交道,沈魚自然不會探聽,一是她好奇心並不重,二則書房外面德叔親自把守,十步之內根本靠近不得。
不用時時在柳二爺身前伺候,沈魚倒是樂的清閑。
正值盛夏,林府後園一方荷塘,如今倒是應那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景兒。
綠浪印著點點新荷,隨著微風左右翻飛搖擺,影影綽綽,好不熱鬧。
沈魚並不會水,也只敢坐在塘邊看看水珠在荷葉上滾動,再賞一賞芙蓉新開的風姿。
夏日裡的雨水來的急,走的快,正是午後新晴,她一個人沿著種滿拂柳的青石小路,圍著荷塘走了一圈,只覺得賞心悅目。
暑氣隨著日頭上趕著便冒了出來,沈魚拭了拭腦門上的汗珠,瞧著一汪碧水,起了心思。
到底是個未足雙十的半大的姑娘,平日里裝得如是端莊沉穩,骨子裡的玩心卻還是有的。
沈魚席地而坐,四下打量一番,未見人影,便大著膽子褪了鞋襪,撩起裙擺,一雙嫩白的蓮足連帶著半截細白的小腿便沉入水裡。
清涼的細滑的觸覺,讓沈魚很是受用。伸手撈起一隻嫩嫩的蓮蓬,細細剝了,入口便是清香甘甜的味道。
蓮蓬吃得,花也賞了,涼也納了,磕睡蟲便也跟跑出來了。
沈魚困的一雙眼睛已經呈半合半睜之狀,腦子裡哪裡還有什麼有傷風化之說?摘了幾朵荷葉蓋在臉上,往後一躺便見周公去了。
這地界偏的緊,沈魚這般原也不易叫人發現,只她貪涼太過,竟不曾把一又玉足從水中移開,這才出了差子。
沈魚正睡的香甜,只覺小腿一疼,嗷的一嗓子便坐了起來,身子不穩往前栽了一栽,若不是她反應過來,一把抓住那塘邊的青石牙子,就沖她尋摸的這處偏僻的地界,恐怕這汪荷池裡便新添了一縷芳魂。
沈魚來不及后怕,只覺得的小腿處一陣賽過一陣的疼痛。
她將腿從水中抬起來,便發現一串細密的血珠子,便順著她細白腿冒了出來。
她原想拿著帕子拭一拭血跡,探個究竟,幾次將那帕子靠近腿上的傷口處,只那傷口疼的實在厲害,卻又是次次退卻。
柳淮揚將個大佛送走,半天不見沈魚的蹤影,沉著張臉,喚了芣苢去尋。
不出一會,芣苢便將沈魚的蹤跡報給了自家主子,只見那陰沉的臉,才稍緩一些。
柳淮揚揮退芣苢,隻身一人朝著那蓮塘深處尋人,久尋不果,正有些隱隱不耐,就聽不遠出傳來一聲並不文雅的驚呼,不是沈魚還能是誰/。
他提腳快走幾步,靠得近了,便見一身淺碧夏裝的沈魚坐在一汪新荷旁邊。
只是眼下他並沒心思欣賞姑娘可以同新荷媲美的好風景,只見沈魚哭喪著一張俏顏,無措的看著自家嫩白的一截小腿,腿上的血跡卻是正順著美好的弧度正蜿蜒而下。
柳二爺一雙入鬢長眉緊緊斂起,三兩步邁了過去,低頭一瞧,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只見沈魚那半截小腿上,幾個深淺不一的齒痕,現在正往外冒著血柱。
「你再這般愣怔下去,也不必等大夫過來救治,血流盡了,命自行交待了便是了。」雖是嘴上冷嘲熱諷,手上動作卻是沒停,從懷中扯出一方巾帕將個傷口緊緊扎住。
沈魚原本正疼的抓耳撓腮之際,冷不妨便聽他一副頗帶情緒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爾後便也只能獃獃的任著他拿副帕子在她小腿處」胡作非為」
他仔細檢查一下,確定除了那一處咬傷,再沒別的傷口,這才稍許放下心來。抬眸卻見沈魚獃獃的盯著她瞧,小姑娘俏生生小臉,兩眼含淚,想是疼的厲害。便不覺溫和聲音:「可還能起身?」
沈魚委委屈屈的點了點,心想她不過是個躲懶睡個午覺罷了,招誰惹誰了,沒個緣故滴便叫個不明物體咬了一口。
她拉了拉裙擺,勉強遮住自家的腳背,覺得有些難為情。轉身四處尋那先前褪下的鞋襪,卻是缺了一隻,百尋不見。
只聽水裡呼啦一聲,岸上二人同時駐目,一頭白地黑花的大肥豬自水中冒出個豬腦袋來,那寬闊的豬腦門上頂著的一隻蔥心綠的繡花鞋,同沈魚腳上那隻正是一雙。
沈魚不自覺的撫了撫她腿上的傷口,又愣愣的瞧著那水中的黑花大肥豬,一時只覺得思緒萬千,卻又是無從縷起,一陣一陣的發矇。
她,她這竟是讓個豬給咬了?
柳淮揚盯著那水中的豬腦袋,微微眯了眯漆黑的眼眸。接著便彎身抱起猶自在地上發愣的沈魚。
沈魚悄悄掙了掙,小聲音的說道:「爺,放奴婢下來吧,不過是個皮外傷罷了,奴婢走的了路。」
柳淮揚冷哼一聲:「你且說說你打算如何回去,嗯?」他意有所指的瞧著她裙擺下若隱若現的腳踝。
沈魚臉一紅,喏喏的半天也未說出來一句話來,只覺得這人算是丟了個盡了。
她一朝貪涼,還在光天化日下脫鞋褪襪已算是有傷風化之舉,卻又是讓個大肥豬給咬了一口,這可算怎麼回子事兒喲。
若是傳揚了出去……還不驚掉人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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