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賦與眼
滋……
就像老舊的黑白電視機播放著畫面，時斷時續。
林奇眼前的畫面撕裂著，或是突然停頓，或是突然切換，剛剛眼前還是一副小橋流水寧靜淡然的景象，轉眼就是一個面部猙獰的人臉貼在他面前，然後在一閃過後又消失不見。
林奇看著閃過自己眼前的一幕幕，出奇的內心並沒有什麼波動。
事實上在他陷入黑暗不久后，他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進入了他的身體，並試圖跟他搶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消滅他的意識。不斷有似遠非遠的聲音鑽入他的耳朵，或是歇斯底里的笑或是凄慘的哭，有時又是竊竊私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訴說著某種信息，但又聽不清楚，讓人忍不住想繼續聽下去，越聽越讓人感到瘋狂。
但這都不重要了。
因為在這個東西進入他身體的一瞬間，他也多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對某種事物的感應。
在幻境中的林奇深吸了一口氣，做了一個「抬頭」的動作，調整了一下「畫面」平視著的的視角。
閃爍著的，不斷變化的一幅幅黑白畫面中突然多了些其他的顏色，就像是幕布外滲進來的光一樣。
接著這些顏色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像是從外界穿透而來的光。
這些畫面如同玻璃一般轟然破碎，連帶著林奇耳邊的聲音化為一聲慘叫，也消失不見。
破碎之後的那些黑白畫面被巍然星空所取代。
閃爍著的星星，璀璨的星河，這幅星圖依舊如林奇初時看著的一般，沒有什麼變化，華麗如初。
不對，林奇看向一顆比其他星星要亮的多的星星，在它旁邊其它的星星甚至都顯得黯淡無光。當林奇把注意力集中在這顆星星上時，一道信息從他與星圖之間的聯繫中傳了過來。
「微弱敏捷加成，低等敏捷加成，中等感知，天賦：初級火焰運用。」
這就是與星辰產生聯繫之後獲得的能力嗎？林奇驚喜地想著，他繼續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個發著光的星辰，但這一顆似乎沒有上一顆那麼明亮。
「高等感知。」
這就沒了？連後面的天賦也沒有？林奇有些驚訝，看來這些星辰品質還分好壞。林奇看著這星圖上發亮著的星星，數量並不算少，他便耐心一一看了下去。
「低等力量加成，中等感知。」
「微弱綜合素質加成，強力力量加成，低等耐力加成，微弱感知。」
……
林奇將所有能夠取得信息的星星看了個遍，然後開始沉思。首先他不知道這些發亮著的星星他是否能夠全部獲得，或是只能獲得幾個，那麼他首先應該把其中比較好的幾個先挑出來。
首先排除掉沒有天賦的，然後把加成少的再排除掉。如此下來，能夠考慮的星辰就剩下了三個。
「低等力量加成，高等力量加成，中等防禦加成，成長耐力加成，低等感知，天賦：武器精通。」
「微弱力量加成，中等敏捷加成，低等耐力加成，成長精力加成，中等感知，天賦：破妄之眼。」
「中等綜合素質加成，中等耐力加成，成長力量加成，微弱感知，天賦：初級火焰運用。」
在這三個當中林奇首先排除掉了火焰運用，直覺告訴他微弱感知可能會成為以後的大累贅。
那麼武器精通還是破妄之眼？
林奇回想了一下他在最近這一系列的遭遇中碰到的各種怪物，第一個是突然出現的多手怪物，竄得飛快，第二個喜歡貼著窗戶流淚的怪物，以及第三個跟著車嚇人的怪物。物理方面的天賦貌似並不怎麼吃香。那麼我就先選破妄之眼吧，如果還能繼續選的話再考慮其它的天賦。
林奇把目光放在他所決定的那顆星辰上，盯了許久忽然有些尷尬。
該怎麼確定呢？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那顆星辰發出無窮亮光，覆蓋住了林奇所有的視野，林奇覺得這光實在是太過刺眼，便伸出手來遮擋。
手？我不是在幻境中嗎？或者是意識世界里？這觸感好真實啊。
反應過來的林奇放下遮擋住他眼睛的手，發現他就好好坐在椅子上。林奇一個激靈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這坐在椅子上被電療的感覺實在給了他很大的陰影。
與此同時他也首先體會到了感知的用處，他椅子背後的符紙不用看見也能察覺，同時他也感覺到這個符紙上符文與其他貼在牆壁上符文的不同，這個符文除了一絲火焰的氣息之外，更多的是一種類似於「黑暗」的感覺，就像是……像是黑霧一樣。
林奇雖然不知道這個房間里發生了什麼，但他也不會愚蠢的前去作死，觸碰這些符紙，他現在更想試一試這顆星辰給他帶來的各種能力，以及天賦破妄之眼的作用。
首先是微弱的力量加成。既然是微弱，可能加成極其有限。林奇一邊想著，一邊四處看看有什麼東西能測試一下他的力量。
好像也就只有這把椅子了吧。林奇不懷好意的笑著，走向這把椅子，他打算試試能不能把這個椅子上的木頭小扶手給掰下來。
林奇用力。沒有掰下來。
再用力。
「確實只是微弱成長。」林奇自語著：「能感受到力量有一點點變大。既然能感受到，那說明還是有效果的。」
林奇安慰了一下自己，接著打算測試一下自己的敏捷。敏捷又該怎麼測試呢？林奇想了想，要不我繞著這個小屋子跑一跑試試？中等級別的加成應該很明顯的吧。
說做便做，這個房子雖然很狹小，但一個小孩在這個空間里活動還是比較充裕的。
林奇繞著牆壁跑了幾圈便停了下來。
說實話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快了多少，充其量就是從八歲小孩的速度變成了十歲小孩的速度而已，而且他現在還在微微喘著氣，耐力加成也沒有體現出來。
至於精力……說實話林奇覺得自己的睡覺時間還是不要減少太多為好。
那麼就剩下最後一個天賦了，希望這個東西不要讓我失望，林奇摸了摸自己的眼眶。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多了些什麼，也同時知道能夠開啟它。
「那麼……」
林奇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又猛地張開！
他的整個眼球都變得漆黑，配上他眼眶周圍像是塗了眼影的黑眼圈，看起來倒挺像一個小吸血鬼。
「嗯……確實好似有點變化，這個符文我好像可以把它破壞掉……破妄……破的是什麼妄呢？」林奇喃喃自語，看著牆壁上貼著的符紙，隨後感覺到眼睛有些乾澀，於是收回了能力。
「說起來我在這個房間里待了多久了？」林奇揉了揉自己有些乾澀的眼睛，不過他的黑眼圈並沒有隨著眼睛的恢復正常而褪色：「怎麼沒個人來看看動靜？」
喊叫什麼的應該行不通，這屋子的隔音林奇已經有所見識，於是他乾脆走過去敲門，試試外面有沒有人來接應。
寂靜的走廊上。
應嵐靠坐在樓梯旁邊的牆上，走廊口，任由自己的烏黑長發散落在地上，毫無淑女形象的等待著。說實話，她對這五個孩子並不抱太大的期望，她自己也是附身者，自然知道能夠成為附身者的概率是有多低，她當初也是九死一生之下才成功。
「洛羽？你怎麼來這裡了？我記得你不是應該在外環區輪值的嗎？」在給那五個孩子配藥前洛羽找到了她。
「我很快就會回去。」洛羽解釋著：「你把這個配進葯里吧，給一個叫林奇的孩子。」說著她拿出了口袋裡的紅色晶石。
「紅靈晶！天啊！你把這個當做藥引嗎？這樣很虧的啊！而且作用其實並不會太明顯，該死的還是會死。」應嵐收了紅靈晶，嘴上抱怨著：「這種浪費行為可不要讓老頭子知道的好，他會罵死我的，反正他不會罵你。」
她沒有拒絕或是勸說，她了解洛羽。
「林奇是誰的孩子？是你的親人嗎？我怎麼不知道你有一個弟弟？」
洛羽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你給他用就是了。」
還在忙碌著的應嵐停下了動作，驚訝的看向等待回復的洛羽。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會給他配上的。」
「好的。」得到了回應的洛羽轉身就走，聲音清冷依舊。
應嵐看著少女的背影，大聲喊著：「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還有！最好給老頭子打個招呼去！」
洛羽沒有回頭，伸出手揮了揮算是回應。
「真的是……」應嵐抱怨著，嘆了一口氣，記住了林奇這個名字，也對這個孩子產生了一絲好奇，但是她對這個初測只看到了一顆星星的孩子的未來並不抱什麼太大的期望。
「篤篤篤」走廊內的敲門聲打斷了還在回憶著的應嵐。
伴隨著這一聲敲門，幾乎是所有的房間門口都開始有了些許動靜，像是商量好的惡作劇一樣。有敲門的聲音，用手拍射門的聲音，有撓門的刺耳滋滋聲，還有重物撞擊門的聲音。
「說起來也差不多到時候了。」應嵐喃喃自語著，站起了身子。
她看到離她最近的兩個房間門口貼著的符紙緩緩燃燒著，門后的動靜依然沒有停止，在寂靜的走廊上突兀又毛骨悚然。
「我還得費點勁把你們一個一個的解決，真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