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探查
火焰終究還是熄滅了。
這場凡人無法觀察直視的戰鬥結束的很快。就像是星辰的湮滅與坍塌，他們最終所能看到的也只是遠在中心城區突然膨脹起來的一個火球，接著又以他們無法理解的形式急劇壓縮，伴隨著隱隱約約可能存在過的宏偉的咆哮聲，將那一大片區域化為了虛無。
而那些存在所造成的動靜實際上也小得可憐，不敢用目光直視的凡人也只能聽到一些並不怎麼大聲的，相對於它們的體型非常小的聲響。
直到突然爆發的耀眼火光讓他們不得不轉過目光，結果看到的也好像只有終結。
「我覺得我們還是過去看看的好。」
頂著一張陰陽臉的少年自語道，望著中心城區的方向，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些許的黑暗與無盡的虛無。
「我們去了只會死的很慘。」他又自語著，不過聲調高了八度，就像是一個小鬼在說話一樣，油腔滑調：「而且之前過去的人都沒有回來。」
「可是現在那邊好像已經沒動靜了！」他站在原地，用爭執的語氣說道：「我也想去看看我的父母究竟怎麼樣了！」
「嗯，嘿嘿，這個你大可不必再抱什麼僥倖心理，凡人在這一場浩劫中怎麼活下來呢？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覺得咱們還不如趁此機會趕緊多收集點日用品之類的東西然後跑路，或者是趕緊找大腿抱啊！」
「我們該怎麼找？」帕奇沮喪的說道，看著濕潤的地面上開始漸漸冒出，並快速升騰著的黑色霧氣，心中充滿了絕望：「這裡現在安靜的甚至連一個怪物的影子都沒有。」
他一邊說著，分成黑白兩半的身體同手同腳緩慢向前走，但卻明顯看得出來其前進方向並無目的：「連鈴鐺都失效了，看來這裡是徹底的毀滅了。」
黑色的那一半身體卻開始興奮起來：「毀滅！絕望！這裡仍舊還是最終會被黑霧包圍環繞，哈哈！仔細感受一下這裡的氣氛吧！我的兄弟！無數冤魂無所歸處，來自於靈魂的哀嚎聲簡直讓這裡像是煉獄一般！它們的怨念恐怕到時候在黑霧的影響下還要搞出點什麼大事情啊！如果你們還要繼續待在這一片地方的話。哎——」
收回了天賦的帕奇恢復了正常，他雖然臉上還是一片茫然的表情，眼睛里也囑著淚水，但還是下了決心要去自己家一趟看看。
……
在黑霧還沒有徹底籠罩這裡的時候，高處總是能幫助想要看清局勢的人望得遠一些。
感知一直是寧越的短處，而且因為他職業的原因，別人的感知也很難感應到他的存在。
所以他在大多數情況下更喜歡使用自己的眼睛。
他站在外環區的高塔之上，俯視著身下的狀況。
「燈全都滅了。即使在沒有黑霧籠罩的情況下也看不見火光。」
火焰還是出事了么？
火焰之城已經不復生機，這裡寂靜無聲，一片死寂，只有一些夾雜著惡意的怨念漂浮著，卻也不敢靠近他。
外環區特有的平房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排布著，雖然大多已經變成了殘垣斷壁，但是從高處看起來還是頗有些整齊的味道。它們就這樣排布著，直到寧越視野的盡頭，變成一個個小點。
這裡距離中心區還是很遠。
不過按照之前那個怪物的體型，即使是站在現在這裡也應該能看見了才對。
寧越就這樣想著，回想起之前自己試圖螳臂當車然後徹底被無情碾碎的一幕，他引以為傲的職業技能在對方面前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脆弱不堪。
他自認為自己的實力在長老里也算得上是出類拔萃，要不然以他一個附身者也做不上長老這個位置，所以他在見到這樣一個怪物要入侵火焰之城的時候心中並沒有什麼底氣——它比起之前在另外一側見過的那些巨人，甚至是那個在瓦特利爾口中有著傳奇實力的巨人，都要強上很多很多。
但這也太誇張了……
凡入目之處皆一片廢墟，而且在他繞了這麼一小圈之後發現，這裡幾乎都遭到了很嚴重的破壞，並沒有任何人能夠生還下來。
火焰之城很大，外環區更是為了容納人口而持續而無止境的始終在膨脹，遠遠要比新城大得多。
他不相信這個怪物的破壞範圍能夠如此之廣，而且他就像是完全沒有遭遇到任何的抵抗一樣，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長驅直入。
這並不合理。
寧越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從高塔上跳下來，精準的落到了街道之間。他沒有注意緩緩正從土地上滲出來的黑色霧氣，也沒有看向兩邊被毀掉的房屋廢墟。
「只有小規模的抵抗……」他低頭看著路上一把斷成兩半的制式長劍，然後彎腰將其撿了起來，細細打量。
這把長劍的下班劍身已經不知去向，而上半劍身則有些輕微的腐蝕跡象，其中雕刻在劍身上的符文也有些輕微的磨損痕迹，但並不算嚴重。
「血腥味很重……」如果是那個怪物的話不可能只有這麼點能力。
他想起之前在新城看到過的場景。
黑霧中湧出潮水般的怪物，超越恐懼，超越死亡，不顧一切的向著那個山嶽般巨大的觸手怪物撲過去，即使是螳臂當車也是瘋狂依舊，向著它一波接一波的涌過去。
「難道是怪物在進攻那個怪物？」
「那為什麼火焰之城沒有聚集起試圖抵抗的力量？瓦特利爾和查爾莫在幹什麼？難道是在保衛火焰？那為什麼火光會全部都滅掉？」
越是接近火焰之城的中心位置，他心中就越是有一種不詳的感覺，他不相信那兩位傳奇，尤其是瓦特利爾在遇見那個怪物時也會像他一樣幾乎沒有什麼反抗之力，也不相信這兩個人會望風而逃。
他扔掉手中的長劍，長劍在掉到地上時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叮鈴哐啷。
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太對勁的寧越打算先沿著這裡慢慢轉圈，試著找找有沒有任何的生還者，從他們的口中問出一點情況。
他現在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並不敢在沒有確定情況的狀況下就直接向著中心區域進發，所以只有迂迴著緩緩向內部前進。
僅僅是一來一回就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太讓人猝不及防了。
寧越也只能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