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孟塗
1、孟塗
青離畢竟還是受了傷，好幾天都躲在地下室不出來，大家自然也不去打擾她。
而程南新接手三賤客，忙著跟他的妖精下屬廝混，似乎也並不太在乎。小朱雀程櫻雖然還不會說話，總是跟在程南的身邊，以一種倨傲的眼神審視三賤客的每一個妖精。
劉軒新接了一個設計，再一次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相比較之下，只有亦冥帶著艾瑪和雲珊兩大美女追尋虎丘的下落，並意圖找到厭火族的藏身之地。期間，亦冥與落痕領導的狩魅組織聯繫過，人類仍然一無所獲，只是厭火族確實已經來到了地球星，五大洲七大洋時有他們的身影出現。
亦冥倒了一杯紅酒，看著夜色下的觀瀾洲。
這是他一手打造的帝國，這裡的一切都是他說的算！
人類雖然貪婪又自私，但他們也有無私和奉獻的一面。生為海魅，守護人類是他的天職，即便人類缺點重重，他們仍然是地球星的主宰。而他，除了與人類共進退，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事實是，所有的地球星生靈都必須聯合起來，否則，大家都會成為厭火的食物。
艾瑪走了過來，身後跟著雲珊。
「亦冥，洛間似乎還未出現，不知處於什麼目的，孟塗送來了拜帖。」
艾瑪說完，小手一揮，亦冥便看見了孟塗的留言。孟塗畢竟是幻影門的門主，儘管多年不問世事，亦冥卻不能怠慢他。見肯定是要見的，避無可避。
在拜帖里，孟塗說是下午三點拜訪。
「現在幾點了？」
「下午兩點五十九分五十六秒。」艾瑪簡單的說。
「這份拜帖到達的時間是五分鐘以前。」雲珊加了一句。
亦冥挑挑眉毛，示意艾瑪和雲珊離開，他獨自一人走上了重鳴別墅的三層起居室。程南在三賤客總部，劉軒在公司，這裡只有他自己。
亦冥剛坐在沙發上，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便出現在他對面的沙發里。
此人正是孟塗，雖然已經一千多歲了，他仍然看起來很年輕。他有著黑色的長發，濃烈的劍眉，堅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不大，卻很有神，綻放著淡藍色的光芒。他身材高大，體格健壯，亦冥在他面前都顯得瘦弱不堪。
此刻，他坐在對面的沙發里，藍色的眼睛看著亦冥，沒有絲毫的波瀾。他額間的頭髮落了下來，他仍然一動不動。他習慣穿著一件薄薄的古衫，古老而高貴的灰色，腰間系著玉帶。亦冥注意到他的胸膛，那白皙的部分從脖子那裡往下露出一片，甚是旖旎。
亦冥假裝咳嗽了兩聲，淡淡的開口。
「說好的拜訪，我都沒個準備，你委實太快了。哦，對了，你這個樣子太誘人，我會心猿意馬的。」
「少廢話，把洛間交出來。」
「孟塗，這你可就不對了。論年紀，你長了我好幾百歲，是理所當然的老大哥。那個洛間，在你幻影門也有了幾百年了吧，你反過來找我要他，不覺得可笑嗎？」
「他就在你這裡！」
「你幹嘛這麼肯定！我不知道你的依據是什麼，但我必須得說，他不在這裡。地球星那麼大，誰知道他躲哪裡去了。其實你也不必著急，兩個人之間總會有彆扭，等他想通了，自然也就回來了。」
「亦冥，不要這樣說話，你會後悔的。」
「好，你老莫生氣，前幾日在深淵，我的確見到了洛間，當時他似乎被虎丘利用了。我想這些事，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查到了。如今不同往日，我希望我們可以聯合起來，等將厭火族趕出地球星，你要不滿，我們可以再行解決。」
「我跟你沒什麼可解決的，但你今天必須交出洛間，否則，重鳴別墅將會成為斷壁殘垣！」
「帥哥，幹嘛這麼生氣，重鳴別墅可是我們的家啊。」艾瑪走了進來，遞給孟塗一杯果汁。
孟塗看都不看艾瑪一眼，她無奈的一笑，將果汁放在了孟塗的身邊。
「洛間確實長得傾國傾城，但孟塗你更是不遑多讓。有時候我在想，你們這些雄性怪物怎麼個個出落的英俊瀟洒。現在都想不明白呢！後來，遇見一隻小狐狸，她說，地球星是人類的天下，人類喜歡漂亮的物事，所以妖精們化成人的時候總是怎麼漂亮怎麼來。我這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你說是不是啊？」
「人類的愚蠢，你也要學嗎？」
「人類可不蠢，他們雖然壽命短暫、肉體脆弱，但他們卻有至高的智慧。看看他們發明的武器吧，多少種族滅亡了，多少種豬種族逃離了，剩下的我們，一直尋求的也是跟人類和平共處。人類就算蠢，他們也掌握著毀滅地球星的武器，而我們卻做不到，也不能做。」
「這跟我讓你們交出洛間有什麼關係！」
「自然沒關係，我說的是跟我們，還有人類合作，共同驅逐厭火族。在我看來，這個最重要！」
「厭火族來就是了，我有足夠的能力自保。想讓我去為愚蠢而自私的人類賣命，休想！」
「如果我說，洛間站在我們這邊呢？」
「他在哪裡？」
孟塗突然站了起來，藍色的眼眸瞪著艾瑪，散發出射人的光芒。
「哦，不要激動，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但他曾經和我們共同對抗厭火族！」
「好了，亦冥，讓你這個多嘴的吸血鬼女人下去吧。」
亦冥看了艾瑪一眼，艾瑪聳聳肩，離開。
「你喜歡洛間？」亦冥開口問道。
「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孟塗淡然的開口，「三百年前，洛間還是一隻小鳴蛇，他無憂無慮的生活在空桑山，靠著下毒和模仿，一步步艱難的生存。我碰見他后，便將他帶進了幻影門。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他在幻影門生活的很開心。慢慢地，我就將幻影門的很多事交給他打理，他做的很好，我很滿意。月圓的時候，我們會化作本體，在大海的深處，接受月光的洗禮，那是最美好的時光，彷彿全世界只有我們。一千多年了，我最美好的回憶都在他那裡。可是，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沒有任何言語。我已經找了一個月了，除了你，沒人敢庇護他。」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
「你不要逼我，我不在乎你擁有城殤，就算是回了重鳴市，我也必須找到他！」
「孟塗，感情向來都是複雜的。在我剛來到重鳴市的時候，我化作一片雲，看過了太多人類的情感。我覺得，洛間既然不辭而別，你又何必再找他。就算是把他找回來，他還會走，不如你就放下——」
「放下！？」
「不錯，放下，放過你，也放過他，難道你非要親耳聽見他說要離開你嗎？」
孟塗想了想，點點頭。
「說的好像蠻有道理，你也有感情嗎？」
「每個生靈都有感情，不過，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並不是自己的感觸，我想我是言情劇看多了。」
「我信你，但我不信你身邊的人。」
「你什麼意思？」
「那是誰的房間？」
「怎麼了？」
「你不覺得那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嗎？」
「這裡的一切我都有熟悉的氣息。」
孟塗突然出手，他的速度很快，即便是亦冥，也無法阻擋他。
隨著孟塗的發力，程南的房間支離破碎，當一切塵埃落定后，亦冥驚訝的看到洛間坐在那裡。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怎麼會藏在程南的房間？
孟塗伸出一個觸手，洛間毫無反抗的被拉了過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抬起頭，倔強的盯著孟塗。
「亦冥，給我一個解釋。」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你是要與我為敵嗎？在這個時候，厭火準備入侵的時候？」
「我可以給你解釋。」程南不知道從哪裡走了過來，他想扶起地上的洛間，孟塗卻猛地發力，程南不敵，重重的摔了出去。
「洛間要加入我們，共同抵禦外敵。」程南擦了擦嘴角的血，走了過來。
孟塗淡淡的笑了笑，抬一抬手，洛間站了起來。
他低著頭，並不看孟塗，只是不自覺的往程南那裡靠了靠，這讓孟塗的憤怒幾乎達到頂點。
「亦冥，我給你一個面子，免得別人說我以大欺小。你說，我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多謝，不過，牽涉到我的兄弟，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既然我的兄弟要保護他想保護的人，那我自然義不容辭。」
「你確定？」
「當然，孟塗，你雖然活了一千年，卻還是懂得太少。還有，不要忘了，我才是重鳴市的主人，這裡容不得你撒野！」
「很好，準備接受我怒火吧。」
「算我一個！」劉軒走了過來，冷冷的看著孟塗。
這個時候，青離、艾瑪和雲珊也走了過來。
孟塗看了大家一眼，雙手一握，一股黑霧升起，旋風不斷，直到孟塗和洛間消失。
「我要去幻影門救洛間。」程南斬釘截鐵的說。
亦冥和劉軒點點頭，表示贊同，而三個女人卻沒有任何錶示。
「我和洛間沒什麼，我只是幫助他擺脫孟塗。」程南補充了一句。
青離淡淡的點頭，轉身離去，雲珊和艾瑪立即跟了上去。
「看來只有我們三個去闖幻影門了！」劉軒無奈的說。
程南笑了笑，看了看一邊的程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