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你不讓我戴的
第074章 你不讓我戴的
溫賢寧在過程中又問了她一遍,是不是真的做好懷孕的準備了。
岑也閉著眼,不知是被弄得意識不清還是不肯作答,隻伸手抱住他。
後來溫賢寧伸手去床頭櫃裏拿套,岑也的手也跟著伸了過來,手指從他的指縫裏一根一根擠進去,然後與他交握。
動作不算急切,再結合此刻的場景,徒然生出一股纏綿的味道。
這是叫他不要戴套的意思。
溫賢寧眸色轉深,更緊地回握她的手,幾乎是咬著牙說:“你不讓我戴的,可別到時候又怪我。”
岑也不想說話,腦子裏一會兒很清醒,一會兒又亂糟糟的。
她很抗拒生孩子這件事,如果不是父母雙方都萬分期待孩子的到來,那麽孩子在出生之後,也談不上什麽幸福快樂。
一個不是在幸福快樂中長大的孩子,就算表麵看去跟其他孩子沒什麽區別,但內心一定極其自卑敏感。
很多人都在無人知曉的暗處,悄悄用力治愈自己的童年。
他們不哭不鬧,並不代表他們不曾受傷。
隻是人長大了之後,學會了將負麵情緒隱藏。
最後岑也顫了一下,然後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和之前那幾次溫賢寧戴了套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令她有點心慌。
心慌蔓延,與心底其他的情緒融合在一起,就變成了後悔。
岑也忽然就有種,自己終於徹底把自己推下地獄的感覺。
事後溫賢寧抱著她去洗澡,看她整個人都倦倦的,低聲問道:“累了?”
“嗯。”
“剛才扯我浴巾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能來十次。”
岑也:“……”
他在說什麽東西!
猛地睜開眼睛,美眸裏是羞惱的那種亮。
溫賢寧笑著低頭親在她的眼皮上,“還有力氣瞪我,剛才就不應該對你心軟。”
“還說!”岑也抬手在他胸口打了一下。
溫賢寧沒什麽感覺,跟撓癢癢似的,不過岑也的確被他折騰得沒力氣了。
岑也這時忽然又提起來:“如果岑岩東真的要求一個孩子姓岑,那我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你上次去岑家撕破臉的時候,不是很囂張?”
岑也張嘴就要說話,但話到了嘴邊,她又猛地停住,隻咬著唇看了看他,然後垂下眼睫,低聲說了句:“我隻不過仗你的勢,但他能靠自己的本事把我弄死。”
‘死’這個字,像是觸到了溫賢寧的逆鱗。
他忽然抱著岑也站了起來,岑也毫無心理準備,嚇得驚叫了一聲,趕緊抬起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溫賢寧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隻眼底盛著滔天寒意。
他將岑也放在地上,扯過一旁的浴巾給她擦幹身上的水。
岑也莫名有些害怕此刻的他,抿著唇不敢說話。
溫賢寧叫她抬手她就抬手,叫她轉身她就轉身,跟個聽話的人偶似的。
整個過程,溫賢寧臉上還是維持著沒有表情,讓人越看越心慌。
岑也怕自己裝得過頭了,所以回到床上之後,主動抱了抱溫賢寧,問他:“你怎麽了啊?”
溫賢寧不答,轉頭去拿煙。
打火機‘啪嗒’一聲竄上來淡藍色的火苗,他剛準備點煙,旁邊就有一隻手伸了過來。
他嚇一跳,在那手蓋上火苗之前,迅速移開,又抬眸盯過去,克製的聲音裏有著藏不住的怒火:“你幹什麽?!”
以為自己的手燒不壞麽?
岑也被他發了脾氣也沒計較,軟軟地說:“馬上要睡覺了,別抽好不好?等下屋子裏一股味道。”
溫賢寧攥緊了指尖的煙,沉默。
臥室裏滿滿都是詭異的氣氛,岑也再想裝作恍若未察也裝不下去了。
身邊的這個人不是傻子,自己有些方麵演戲的尺度沒有把握好,他肯定早已察覺端倪。
不說,隻是因為自己沒有資本跟他抗衡,無論自己怎麽作,他輕輕一伸手就能碾死螞蟻一樣讓自己消失,所以才故意裝作不知道。
岑也忽然覺得有點累,那種不想認輸但現實如大山般壓過來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她幹脆懶得再費腦子掩飾,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而這時,溫賢寧說:“你先睡。”
留下這麽三個字,他便下床徑直去了陽台。
岑也盯著他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剛才親密的時候,溫賢寧明明對她還充滿興趣,就算圖新鮮、圖她的身體,她也不相信這麽快膩了。
試探不出來沒關係,那就刺激刺激他,想必黎欣母女那邊,也快要按捺不住了。
……
陽台上,溫賢寧抽完了一支煙還是覺得心口煩躁難平,正準備回去再拿一支,手裏捏著的手機亮了起來。
這個時間點,他沒去場子裏玩,那就肯定跟岑也在一起。
所以時音沒有直接打電話,而是通過微信跟他交流。
時音:【沈煜已經行動了,他說半個月之內重新拿下岑溪。】
溫賢寧:【嗯。】
這反應實在太平淡了,而且溫賢寧平時雖然冷傲,但朋友之間該有的禮貌他從不會少,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說聲謝謝嗎?
時音立刻就猜到,他應該是心情不好了,便又發來一句:【怎麽,跟你老婆吵架了?】
溫賢寧:【沒有。】
現在就算他想吵,也吵不起來,岑也根本不會跟他吵。
最近這幾天,不說岑也對他百依百順,那也是百分之九十五的事情都是順著他的意思的。
她的盤算,在溫賢寧的眼裏,實在太明顯了。
溫賢寧很早就進入溫氏集團鍛煉了,後來溫父退居幕後,將整個集團交給他打理,他一直做得很好。
別人都說他是天生的商人,所以在商場上遊刃有餘,從無敗績。
再難的事情擺到他的麵前,都能找出最快的解決途徑。
偏偏……他對岑也束手無策。
不阻止的話,父母那邊沒法交代。
可若是真阻止了,以後怎麽麵對岑也?
他這邊半分不肯透露,時音也不好太八卦,便沒有再多問。
放下手機,一轉頭就看到他的小男友賀宇名洗好澡從浴室走了出來。
走到時音身邊,男人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的懷裏帶,低頭就要親她。
時音伸手推住他的臉,“等下,我問你件事。”
賀宇名有些不滿地皺眉,“怎麽了?”
“沈煜除了跟你說他會半個月之內重新拿下岑溪,還有沒有說別的?”
“沒有。”賀宇名回答得心不在焉,手已經伸進了時音的睡袍裏。
他剛才洗的冷水澡,掌心一片冰涼,一覆上去,刺激得時音渾身都顫栗了下。
時音伸手在他小臂上打了一下,“猴急什麽!你好好想想,沈煜真的沒有說別的什麽?”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提沈煜那隻狗,賀宇名滿臉都是不耐煩。
他收回自己的手,往後靠在台子上,擰著眉問:“你看上沈煜了?”
她就喜歡比她年紀小的,說在床上幹起來有勁。
時音:“……”
有毛病吧!自己怎麽可能看上沈煜!
向來隻有她綠別人的份兒,沈煜那種會綠女朋友的,她才不會多看一眼。
賀宇名雖然不耐煩,但腦子卻沒閑著,還真的好好回想了一下上次跟沈煜見麵時,沈煜說的話。
好像還真有——
“他說撞見岑溪跟人打電話,提到了溫賢寧老婆的名字,但是岑溪一看到他就立刻掛了電話,應該不會有什麽好事。”
那就對了。
這消息對溫賢寧肯定有用。
時音正準備重新拿起手機給溫賢寧發信息,賀宇名忽然一把將手機奪了過去,然後直接丟進了紅酒杯。
屏幕亮了下,之後徹底黑了。
時音:“……你幹什麽?!”
賀宇名靠過去,“……你。”
真當他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麽?自己都洗好澡站她麵前了,她居然還去操心別人的事!真欠!
……
第二天下午,岑也去現場量尺寸的路上,接到了岑溪的電話,一開口就是一頓謾罵。
但是聲音可以壓著,應該是環境不太方便。
岑也懶得理她,隻顧自己專心開車。
過了一會兒,岑溪似是罵累了,問她:“你在哪?”
“姐姐找我有什麽事?”
“你欠揍!”
岑也聞言輕笑了下,“姐姐為什麽這麽說?是因為爸爸立遺囑把岑氏留給我,你不爽了對嗎?”
“岑、也!”岑溪愈發咬牙切齒,像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岑也恍若未聞,自顧自說道:“其實你不用這麽不爽,等以後岑氏落到了我手裏,我一定保證姐姐——衣、食、無、憂。”
最後四個字,她刻意咬得很重,就是要讓岑溪知道,那是反話。
岑溪氣炸了,一直問她現在在哪裏,說要過來教訓她一頓。
岑也:“我在路上,還沒確定去哪裏,姐姐這麽厲害,自己查我的行蹤唄。”
話一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然後拿過旁邊的礦泉水,連著喝了好幾口。
用這種語氣說話,實在是太惡心人了。
不知道岑溪有沒有被她惡心到,反正她自己是確確實實地自己被惡心了一把。
岑溪雖然別的本事不行,但要查一下她在哪裏,應該還是查得到的。
岑也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快要下班了。
早上出門前她問過溫賢寧,說是公司那邊最近不忙。
她要去量尺寸的場地就在溫氏集團附近,她便給溫賢寧打了個電話,說今天晚飯想要在外麵吃。
溫賢寧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個字:“行。”
岑也又問:“你忙完了嗎?”
“還有事?”
“我去你們公司附近,等下我把地址發給你,你忙完了來接我好不好?”
兩個人出去吃飯,還開兩個車,浪費。
隻要明天他們早點出門,她從這邊開車去公司就行了。
溫賢寧也應了下來,“好。”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岑也才發了個定位過來,就在溫氏集團的後麵,一棟新開發的辦公樓,開車過去就兩三分鍾的事。
很多公司剛入駐,的確需要設計裝修。
反正手頭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溫賢寧幹脆就早點下班了。
淩簫今天早上還給他打電話,說岑也最近勢頭很猛,自己單獨拿下了一個大單。
他就想去看看,岑也工作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
岑溪本來正想找人去查岑也的行蹤,手機上突然進來一條匿名的短信,清清楚楚地寫著岑也要去哪裏。
她震驚得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連忙轉頭四處查看。
一定是有人聽到了她剛才打電話的內容,所以才給她發了這條短信。
她不懷疑短信內容的真假,但還是覺得驚悚。
有人跟她們一樣,想要岑也死!
隻是岑溪此刻正在氣頭上,也沒多想其他什麽,拿了自己的包就衝了出去。
等到她上車開遠,唐語才從轉角處走出來,低頭撥了個號碼,響了兩聲,接通,那邊傳來商北的聲音:“她出發了?”
“是啊。”唐語聲音裏帶著笑,又誇他:“辦事效率很高嘛。”
她這邊剛聽到岑溪追問岑也的行蹤,告訴了商北之後,前後最多兩分鍾吧,商北就把岑也的行蹤發到了岑溪的手機上。
其實也不是商北辦事效率高,而是他現在是淩簫公司的客戶,想要從那邊員工的嘴裏知道岑也去了哪裏,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不過唐語說:“我看岑溪剛走的時候挺凶的,可別一生氣把岑也給打死了。”
“她自己去的還是帶了人?”
“我看到的是她自己,她朋友去上廁所了,還沒回來呢。”
但是岑溪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個小太妹,半路叫幾個人過去一起打岑也,還真就挺有可能的。
商北低聲咒罵了一句,唐語沒聽清,問他:“你說什麽?”
“沒事。”
話落,商北就掛了電話。
想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放心,然後他就給沈煜打了過去。
沈煜正忙,跟他交情也一般,說話的時候就不太客氣。
商北氣的罵了好幾句‘他媽的’,然後才說正事:“你不是要把岑溪追回來嗎?”
這事整個圈子的人都知道了,是沈煜自己往外放的話。
當然了,他放話不是為了讓別人看笑話,而是讓某些對岑溪有好感的人能知難而退。
但商北不是一直傳言喜歡岑溪的妹妹,也就是溫賢寧的老婆,現在關心他和岑溪和不和好幹嘛?
沈煜停下了手上的活兒,警惕地問:“你到底有什麽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商北:“岑溪去殺她妹妹了。”
沈煜:?
“你現在趕緊去阻止,到時候能在你未來嶽父嶽母那裏加點分,抵消一下你之前的劈腿。”
沈煜:現在是加分不加分的問題嗎?
岑溪要是真的去殺了岑也,那溫賢寧瘋起來還不得把岑家和沈家一起給滅了?
沈煜背後唰地冷汗就下來了,趕緊掛了商北的電話給岑溪打過去。
但岑溪一直在通話中,他打了四五個都打不通。
無奈之下,沈煜隻好硬著頭皮給溫賢寧打電話。
溫賢寧的號碼還是上次時音給他的,時音當時說的是:以後你們可就是連襟了,先存個號碼,以備急用。
他現在嚴重懷疑,時音早就知道了岑溪有可能會對岑也做什麽,所以才讓他存著。
大概是因為陌生號碼,溫賢寧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語氣冷得掉渣。
沈煜趕緊自報家門,然後問:“溫總,溫太太和您一起嗎?”
他也是急昏了頭,忘了岑也已經去淩簫的公司上班了,又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和溫賢寧在一起。
但溫賢寧完全沒在意這一點,隻問:“你找我太太?”
“不是,是小溪去找您太太了,她現在……情緒有點激動。”
溫賢寧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對,抬頭看去,正好看到岑也從大廈裏走出來。
本來他要上去,但岑也說自己自己已經量完尺寸了,馬上下來,他也就等著了。
停車的地方距離大廈入口不遠,岑也一抬頭,正好也看到了他的車,隔著擋風玻璃還衝他笑了笑。
然——
岑也的右側,有輛紅色的車子瘋了似的筆直朝她衝過去,那架勢就是要撞死她。
溫賢寧在後來每每想起這一幕,都是心有餘悸。
許是老天開眼,今天的溫度有些高,他怕熱,車子停著等岑也的時候,沒有熄火。
從未有過的掛擋速度,以及油門一腳下去就直接踩死了。
岑也眼角的光瞥到紅色車子時,溫賢寧的車也飛快朝著她衝了過來。
腦袋在那一瞬一片空白,腳下也像是被釘住了一樣,半步都挪不了。
岑溪沒有那個膽子親自上陣直接撞死岑也,她隻是想要嚇一嚇岑也,把岑也嚇得腿軟之後,想扇岑也幾巴掌出出氣。
但她沒想到溫賢寧也在現場,更沒想到溫賢寧會不要命地開著車子衝過來。
兩輛車子撞在一起,巨大的撞擊聲嚇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全部愣住了。
那輛紅色的車子車頭直接報廢,車內安全氣囊也都彈了出來。
溫賢寧的車也好不到哪去,但他沒管,下車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岑也的身邊,把她抱住。
岑也慢慢回神,心底劃過一個念頭:或許他對自己……也不止是新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