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被捂熱的心
翌日清晨,顧南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抬手拿起床頭上的鬧鍾,上午六點四十分,還早。
顧南笙重新閉上眼睛準備睡個回籠覺,剛閉上眼,回憶如潮水般湧來,他記得昨天自己好像連衣服都沒脫就睡著了。
慢慢的把手從被子裏拿出來,反複的看了看,確實沒穿衣服。他顫抖著坐起來,撩起被角看了看裏麵的狀況,好像連內褲也沒穿。
顧南笙當即愣在當場,連來到門口的江希然都沒發現。
江希然倚在門口,手裏還拿著剛剛在鍋裏攪拌的勺子,好笑的看著在床上當機的人。
“咳咳。”聽見咳嗽聲,顧南笙僵硬的將頭轉過去,看見一臉笑意的江希然,猛地縮回到被子裏,團成一團縮好。
江希然再掩不住笑意,走到床邊將手伸到被裏摸上他的額頭,發現燒退了下去,便放下心來,坐在床沿,拍了拍那團鼓包。
“別害羞了,今天是上班還是我幫你去請假?”
床上的鼓包蠕動了一下,重歸寂靜,半晌,悶悶的聲音才從裏麵傳出來,“上班。”總不能剛工作兩天就翹班吧。
江希然見他隻說話,並沒有要起來的意思,照著鼓起最高的地方拍了下,“那你倒是動啊。”
鼓包又蠕動了一下,遠離了江希然的魔掌,才堪堪漏出個頭,顧南笙麵色通紅的盯著床單,小聲嘟囔著,“你,你出去。”
江希然無語的衝他揚了揚勺子,轉身離開了。
顧南笙一邊穿衣服,一邊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
昨天睡著睡著就感覺身上冷,又實在不願意起來,後來身上就漸漸熱了起來,再後來被人喂了藥,這些他都記得。
再然後?
顧南笙一邊係扣子一邊努力回想,腦海中突然閃過江希然赤 身 裸 體 的站在花灑下。
恩,最後呢?
顧南笙打著領帶,想了半天,完完全全的空白。
他懊惱的搖了搖頭,發燒還能燒斷片。
早晨起來的時候自己是光著的,再結合昨天浴室裏的那一幕,顧南笙的腦海裏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昨天不會是強要了人家吧。
“再磨蹭你就要遲到了。”江希然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嚇了顧南笙一個激靈。隨後就急忙往廚房走。
飯桌上兩個人相對而坐,顧南笙小口的喝著溫熱的白粥,一邊半垂下眼簾,透過睫毛小心瞟著江希然。
她今天穿了高領的毛衣,脖子被保護的嚴嚴實實,什麽也看不到,顧南笙有些鬱悶的垂了眼喝粥,腦中更加證實了他昨晚沒幹好事這一想法。
江希然悠然的喝著粥,將顧南笙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也不拆穿,也不解釋。
隻是輕飄飄的留下一句話,就出門了。
隻留顧南笙一個人在餐桌前無限循環著她剛剛那句話,“沒想到你還有那麽不為人知的一麵。”
顧南笙手捧著粥碗,細細回味著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難道自己在那事上還有什麽不足為外人道的特殊愛好?
突然被自己這種想法惡寒了一把,顧南笙猛的搖頭將一身的雞皮疙瘩抖掉。
冬天總是過得很慢,到處都是一成不變的皚皚白雪,刺骨的寒風無時無刻不在吹著,路上的行人也總是行色匆匆,看起來像有要事要辦一樣。
距離過年還有半個月,B市的大街上比往常更為熱鬧,到處都是紅色,大紅的顏色,奔放而熱烈,讓人的心情忍不住跟著激動起來。
顧南笙還是老樣子,事事須得與元老們商量,雖都是互相看不上,倒也相安無事,加上最近顧南笙手裏的一個案子完成的漂亮,那班老古董對他的臉色倒也是緩和不少,大抵也都是因為恨鐵不成鋼,才對他那般不待見,如今他處理起事情來頗為上道,別人在背後的閑話也沒有原來那般難聽了。
江希然前幾天將顧南笙交給她的稿子趕完了,又將自己下一部小說的大綱文案列出來,就關了電腦準備過年。
莫菲老老實實的在公司裏幹著文秘工作,勤勤懇懇,並未作出過什麽出格的事,而秦朗也一直沒有消息,自從他們旅行回來後就再沒有碰過麵。
一年就快要結束,這一年裏,江希然從國外回到了離開五年的B市,帶著謎團嫁給了顧氏的當家人顧南笙,發現了顧家上一代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在江希然看來,這都不是什麽大事,對她來說最大的事是,她發現,秦朗在她心裏的位置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並且有繼續擴大的趨勢。
她有些不懂,她喜歡了那麽久的人,怎麽就這樣開始慢慢的從她心底淡化出去。
江希然習慣性的點了顆煙,放在指間把玩,她常年吸煙,身上早已有揮之不去的淡淡煙草味,不大,也好聞的很。
顧南笙也不反對她抽煙,反而還時常笑道,“阿狸隻有在吸煙的時候才像個普通人,但願這一身煙火氣能留住你這個謫仙。”
是不是謫仙江希然不知道,她隻知道,顧南笙看她的眼神溫柔寵溺,隻要見過他這般眼神的人都會非常肯定的認為,這世上沒有人比顧南笙更愛她江希然。
可江希然總能從他那溫柔如水的眼眸中看見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他總是顧慮她的感受,總是一再的忍讓,包容她,事事按照她的意願來辦,從未忤逆過她。他想用自己一顆熾熱的心將江希然這塊石頭捂熱。
江希然盯著忽明忽暗的煙卷,眉頭微微蹙起,眉宇糾結,連帶著眸中的神采都不像往日那般絢爛。
秦朗,顧南笙,這兩個名字在她腦海裏飄來飄去,攪得她頭疼,可她偏得想好他們仨的關係,他們仨的關係太過微妙,太過危險。
她可以寫出唯美綺麗的小說,構造出複雜詭異的情節,描繪出似幻似真的畫麵,卻處理不好他們仨人的關係。
當初答應嫁給顧南笙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顧叔叔在她手心裏寫的那幾個字,可另一部分原因,模模糊糊,大抵她心裏也是願意的吧。
她好像,確實被顧南笙捂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