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惡魔之海

  次日清晨，初陽升起，這是個陽光明媚的清晨，似乎將一些陰霾都驅散。


  琉蜷縮在火堆旁，作為一名『少年』，她不用考慮姿勢是否優雅，可她心中那上了賊船的感覺越發強烈，值得慶幸的是，她有名憨憨護衛。


  「也就是說，你是塔林王國的王族，幾歲時就被青丈帶走，在竹村內長大？」


  「是。」


  琉有氣無力的開口，而在不遠處，奇夫正在砍木頭製作背籃，讓琉免受趕路之苦。


  「你真正的父親，要老死了？」


  「不知道，在我懂事時，父親他就七十多歲。」


  「呀哈，又一個老當益壯的狠人。」


  巴哈說著騷話，年僅17歲，在竹村這種淳樸地方長大，對此事一知半解的琉側過頭，裝作什麼都懂的輕笑一聲。


  「你回塔林，會涉及到王位爭奪？」


  蘇曉還不清楚塔林王國的情況，他到塔林，主要的目的是找源之水。


  「如果王位的爭奪開始，我就死定了。」


  琉的語氣篤定，似乎這是必然發生的結果。


  「沒事，這種事我們有經驗。」


  「鳥，你又說奇怪的話。」


  「先別說沒用的，告訴我們，你有多少兄弟姐妹，我們謀划刺殺計劃，太多的話，就要分頭行動。」


  聽到巴哈這番話，最初時，琉當玩笑聽，但與巴哈對視后，她發現，對方好像不是在說玩笑話，而是認真的。


  「你，你們……」


  琉說不出話，附近的奇夫滿眼警惕，因為就在他不遠處，一伙人正在談論如何刺殺塔林的王室。


  「沒用的，只要王位的爭奪開始，我一定會死，塔林的傳統是，無論有多少王位繼承者，只有死到只剩最後一人，才能從老國王那裡繼承王冠和王位。」


  琉說出了塔林王國的殘酷傳統，無論有多少王子、王女，只有死到只剩一人，才能繼承王冠與王位，聽琉的意思，王冠似乎高於王位，這讓人很疑惑。


  「這傳統真清奇，你的家族不會絕種？」


  「不會的，從沒絕種過，我從爺爺……族長那聽到這件事時，想的也是，艾德里王族不會絕種嗎，太荒謬了，結果卻是，艾德里王族一直到今天都沒滅亡，我還是其中的一員，我的另一名字叫艾德里·貝芙，很難聽吧，所以叫我琉。」


  琉眼中滿是對塔林王國與艾德里王族的厭惡，毫不掩飾的厭惡，甚至都不願用曾經的名字，而是更喜歡用族長給她起的名字，琉。


  「艾德里·貝芙，這名字很女性化嘛。」


  「你看我像女人？」


  琉『震驚』，她此時正叉著腿坐在火堆前，手中抓著根焦糊的木棍，上面串著吃剩一半的烤魚。


  「沒，我剛才沙雕附體，別在意。」


  巴哈的騷話，有時還是有正面效果的，琉此時已不像之前那樣滿心悲傷。


  聽到艾德里王族傳承王位的方式，蘇曉想到一種可能，就是除了王位之外，艾德里王族還傳承這其他東西。


  抵達塔林王國后，蘇曉需要一個起始點，原本琉的王族身份很不錯，但在得知艾德里王族傳承王位的方式后，王族身份就是個大坑。


  在這種近乎殘酷的王位傳承下，只要是能活過十歲的王子或王女，就不會有蠢材，蠢材早被淘汰，留下來的不是自身強大，就是擅長權謀之術。


  奈何眼下沒有更好的起始點，就算是天坑，也要硬著頭皮跳進去，不過在跳進天坑前，蘇曉可以先扔一顆阿波羅進去，將這天坑炸塌大半。


  簡單的修整后，一行人啟程，這次琉舒服了很多，阿姆背著木籃，坐在裡面的琉甚至有心情欣賞沿途的美景。


  沿途，蘇曉途徑了很多荒野上的村莊，果不其然，這些村莊與竹村不同，這些村莊的村民都穿著顏色單一的麻布衣，用的基本都是陶器與木餐叉，富足一些的用鐵質餐叉。


  趕路兩天後，一座港口城市出現在前方，想抵達塔林王國需要乘船渡海，順利的話，在海上航行兩天就能抵達塔林王國邊境。


  港口上，各類三桅杆帆船停靠於此，滿身汗味，赤著上身的勞工們正扛著貨物搬運，海上貿易是很暴利的生意。


  塔林王國主產木材、銅、鐵、煙草、廉價武器、各類礦產等。


  聖守國的產出不同，主產棉、布料、精美飾物與衣物、金沙、強者使用的武器、各類香料、各類礦產等。


  兩國的資源產出差異，給了商人們機會，兩國間的這片海域被稱為惡魔海域，只要能將貨物運過這片海，那就是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利潤，不知有多少人暴富，也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死。


  在這片海域，沉船的概率在70%以上，也正是這種危險，讓利潤高到誇張。


  這片海就像在低語的惡魔，不斷誘惑著人們楊帆出海，沒有海上寶藏，沒有浪漫的故事，有的只是真金白銀的利潤，以及猖獗的海盜們。


  最快兩天，最慢六個月的航程，後者是某位狠人船長創下的記錄，一旦在海上迷失方向，距離達到塔林王國就遙遙無期。


  腥鹹的海風迎面傳來，蘇曉正在碼頭上尋找適合的船隻，一定要找經驗老到的船長，否則就只能乘『冰船』去塔林。


  詢問了幾名船長，對方字裡行間都信心滿滿，可他們那嶄新的船隻，說明他們都是在利益的趨勢下，鋌而走險的愣頭青。


  找了近半個小時，一名滿臉皺紋，叼著長桿煙袋，牙齒相加不超五顆的老頭，出現在蘇曉的視線內。


  「到塔林什麼價格。」


  「300金鎊，或者200鑄幣。」


  老頭說的兩種貨幣，分別代表塔林王國與聖守國，兩個大國的貨幣互相通用，在所有小國也都通用。


  「直接付黃金。」


  「那最好。」


  豁牙老頭笑了，露出的幾顆牙齒黃中透黑，他的三桅船有些破舊，兩側船體上長滿藤壺，代表這艘船經常出海。


  滿載貨物后，船上的水手們拉起水下的船錨，放下破了幾個洞的主帆，揚帆起航。


  琉站在前甲板上，滿眼新奇的看著這一幕，她感覺自己塵封的記憶被喚醒了一些。


  「真美啊，大海，就像萬物的母親。」


  在琉的笑顏中，船隻緩緩起航，她雙臂展開，感受著迎面吹來的海風。


  一小時后，畫風突變，琉躬著身，雙手撐在船舷上，小臉煞白，暈船了。


  「嘔～」


  琉感覺自己要死了，顯然，她的大海母親對她並不溫柔，還給了她一記代表大海母親的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