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守塔人
海上航行的旅程有些無聊，不過蘇曉已經習慣這感覺，他經歷過有海的世界，海賊世界、盜賊之海，都需要長時間渡海。
自上船后，阿姆就端坐在甲板上，如臨大敵，只有它知道大海是多麼強大的敵人。
航行六小時后，天空中陰了下來，這不是氣候變了，而是這片海域就是如此，在這片海上，任何危險都可能出現。
「從現在開始，一個字都別說，也別發生任何聲音。」
豁牙船長坐在主桅下，敲著長桿煙袋，將裡面的黑色煙灰敲出，這老頭已在惡魔海域來來回回航行了17次，生死早已看淡，在他死之前，都要繼續這樣做，他並非是自願航海。
海浪的沖刷下，船體的木板互相摩擦，吱嘎作響，宛如在發出散架前的最後呻吟。
一道黑影從海下掠過，豁牙船長拿著長桿煙袋的手一頓，呲牙笑了。
「老朋友，你是來收走我的性命嗎。」
「噓，噓！」
他身旁的水手腿都嚇軟了，他知道海下有什麼，甚至親眼目睹過，那東西將一艘五桅杆巨船纏住，從中折成兩段，導致那艘巨船沉入海下。
「你在恐懼。」
豁牙船長笑的開始詭異。
「噓！！」
水手都握上腰間的水手刀了，他發誓，這死老頭再敢發出一個音符，他就割斷對方的喉嚨。
「它們能感覺到你在恐懼，那是群膽子很小的傢伙，只有感覺到恐懼，它們才會襲擊這艘船。」
豁牙船長話音剛落，整艘船開始左右晃動，海下似乎發生了什麼，幾分鐘后才平息下來。
一隻濕淋淋的手，從船舷外探出，抓住船舷，是奇夫，他此時背著龍心斧，全身滴著海水爬上船。
奇夫秉承了能動手，絕不廢話的原則，察覺到海下有動靜，就提著龍心斧跳到海中，劈死了六隻超巨型的大章魚。
海面平靜下來，豁牙船長看著奇夫背的龍心斧，笑的肩膀都在顫抖。
這是知曉秘密的神秘老人？不，他只是在惡魔海域航行了太久，有點瘋癲了，這也是蘇曉選擇乘坐這艘船的原因，越怕死，死的越快，他尋找到了一名不怕死的船長，駕船抵達對岸。
「不妙啊，載著怪物渡海，很不妙啊。」
豁牙船長瞟了眼坐在船舷上的蘇曉，繼續瘋癲的笑著。
不知是黑天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沒多久天空完全黑下來，海面漆黑一片。
嘩啦～
船隻突然傾斜，一個龐然大物從附近的海面浮出，它上浮時帶起的海浪，差點把三桅杆船卷翻。
琉仰著頭，看著十幾米外那龐然大物，她瞪大的眼睛說明，她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住。
一隻根本判斷不出有多大的鯨魚，半個身體浮上海面，那直徑在十米以上的巨大眼睛，正看著自己身旁漂浮的小東西。
「嗚～」
悠長又震耳的鯨鳴聲傳來，還伴隨著層層氣浪。
蘇曉單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不遠處那鯨魚不太好對付，體型太大。
「汪。」
布布汪叫了聲，吸引了超巨型鯨魚的視線。
「嗚～」
又是一聲鯨鳴，幾秒后，布布汪甩了甩髮暈的腦袋，前沖幾步躍到海中。
讓人震撼的畫面出現，超巨型鯨魚張開大嘴，海水向它口中狂涌而去，片刻后，鯨魚閉上嘴。
啪啦一聲，三桅船撞在鯨魚的頭部位置，破碎的木片四濺，船上的水手們目露絕望之色。
「又來了個老朋友。」
豁牙船長瘋癲的笑著，依然靠坐在主桅杆下。
「琉大人，我家在王都，母親、妻兒還在，兒子今年10歲，幫我照顧他們。」
留下這番話，奇夫就要向海里躍。
「動動腦子，如果這條鯨魚要吞船，你已經在它肚子里，它是在求救。」
巴哈的話，讓奇夫前沖的步伐一頓。
「準備換船，布布的新朋友，能讓咱們更快到塔林。」
巴哈抓住琉與奇夫，向超巨型鯨魚背上飛去，在船上水手們驚愕的目光下，阿姆在海上凍結出一條道路，跟在蘇曉向巨鯨走去。
「嗚～」
巨鯨略微仰頭，似乎有些痛苦，片刻后，它的身體放鬆了，那雙巨大的眸子再看蘇曉時，已經顯漏出善意。
蘇曉躍到巨鯨背上，巨鯨開始向前遊動，速度比船隻快出幾十倍，至於布布，它在特等艙，也就是巨鯨的肚子里，這條巨鯨腹中病變了，布布汪正穿戴全身防護裝置，與剛趕來的阿姆，用蘇曉的煉金藥劑幫巨鯨治療。
誰能想到，曾無意間破壞上百艘船隻的海上巨怪，居然只是在求救，它僅是這片海域的眾多危險之一，這片海，有很多東西比它更危險。
一小時不到，布布汪與阿姆就處理好鯨腹中的病變組織，如果不是蘇曉就在它背上，它已經給蘇曉表演個旋轉躍海，以表善意。
當天色還未亮時，陸地出現在前方，巨鯨在距離陸地百米處停下，海水太淺，它游不過去。
咔咔咔……
一條寒冰通道在海上凍結，蘇曉帶著布布汪、阿姆、巴哈向岸上走去。
「嗚～」
巨鯨長鳴一聲，這是在與布布汪道別，那巨大的眼中有些不舍，最終，它龐大的身軀從海中躍起，轟隆一聲砸落在海面上，巨大的水花高高湧起。
琉站在寒冰道路上，看著那湧起的水花，她難免心潮澎湃，這種奇遇，她畢生中第一次遇到。
「你們怎麼一點都不驚奇？」
琉看著依然在前行的蘇曉，沒忍住開口詢問。
蘇曉目露疑惑，看了琉一眼就繼續前行，一個巨型生物砸出的水花，沒什麼值得驚奇，也不是奇景，他曾見過一個世界在眼前崩滅成塵粒，那才是奇景。
抵達海岸邊的沙灘，蘇曉取出一根金屬管，扯開后，一隻只機械蜂飛出，四散開，巴哈直衝高空，布布汪消失在岸邊的樹叢內。
半小時后，巴哈那邊找到一個漁村，只要找到人口聚集地，獲得塔林王都的位置很簡單。
蘇曉看著手中的『風逝』長刀，思索片刻，將這把刀用布條纏上，他這次去塔林王都的目標只有一個，找到源之水，至於和塔林的掌權者勾心鬥角？根本沒那種必要。
獲得【先古面具】后，讓蘇曉做某些事時方便了很多，比如在需要時，偽裝成塔林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