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或許是祖母……
第24章 或許是祖母……
“不是,跟阿園起衝突的是譽王的小妾,沒有什麽貴重身份……”
沒什麽貴重身份……
老太爺精明過人,聽這話有蹊蹺,一伸手揪住了何行哲耳朵:“跟我來。”
把他揪到了書房,道:“好了,你可以說了。”
可憐的何世子,耳朵都被揪長了。
揉著耳朵把今天在長公主府發生的事簡明扼要的說給了祖父聽。
老太爺越聽眉頭擰得越緊,他想得更多些。
譽王的身邊人?
“聽說譽王和錦衣衛那位神秘的統領鬼七有交情,你說這個柳娘子這麽囂張,她是不是就是鬼七?”
就想著如果那人真的是鬼七,要對付她也不必明刀明槍,隻要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自然多的是人找她的麻煩。
何行哲嚇了一跳,趕緊擺手:“祖父您扯遠了,今天的事兒。阿園其實也做的不太好。”
“阿園有什麽不好?她言行是有點不妥,但這也是人之常情啊。那什麽柳娘子,剛吵完架就來找你妹妹要東西,你妹妹不肯給那也正常。借是情分,不借是本分,她憑什麽那麽對你妹妹?”
何行哲看著激動的老頭,臉色更苦了。
世界如此美好,他祖父怎的如此暴躁……
但這件事,又隻能找祖父商量……
問道:“祖父您的護心丹呢?在身邊嗎?”
“沒!”老太爺便吩咐下人去拿。
何行哲一直等到護心丹拿來了,祖父也滿臉不耐煩的催促了,他才道:
“孫兒沒有當場給柳娘子好看,不是因為礙著王爺和長公主的麵子,是因為柳娘子,她的
模樣長得跟祖母一模一樣,孫兒懷疑是父親……”
老太爺:“……!”
他捂住了胸口,一聲不吭就向後栽。
何行哲眼疾手快,一把抄過老太爺的身子,半蹲下身,將他放在膝上。
一手捏開祖父牙關,將一顆護心丹壓在他舌下。
動作一氣嗬成,熟練得讓人心疼。
老太爺這才緩過了那口氣。
“阿哲你說真的?那個小妾多大年紀?”
何行哲:“十五六歲吧,年紀不大,看著臉嫩。”
十五六歲……
老爺子摸著下巴,爺孫倆陷入了沉思。
屋裏光線一閃,有人進來了。
祖孫兩人看了過去,何行哲就像見了鬼似的跳起來,差點把祖父掀翻在地。
慌亂不已:“母……母親!”
書房門口,站著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正是何行哲母親,武威侯夫人秦宜卿。
何行哲腦中轟隆隆作響,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這種事情怎麽能讓母親知道呢?!
這幾年他父母關係有些僵,如果再有父親私生女這事兒,恐怕他和妹妹就要成單親家庭的孩子了!
也怪自己思慮不周,叫下人去拿護心丹,母親知道了,肯定要過來關心一下老爺子身體,這不就剛好撞上?
越想越後悔。
腦子一抽,就脫口而出:“母親你別多想,柳娘子長得像祖母也不能說明什麽,或許是巧合,又或許是……”
“是祖母自己……”
何行哲原本想著提供一條新思路,免得祖父和母親老盯著他爹。
容貌長得像祖母的不一定就是孫女,對吧?也許是祖母自己生的呢?對吧?
他這思路非常清晰,非常合理啊!
話音落,抬頭就看見自家祖父那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眼睛,心裏咯噔就是一下:
哦豁!
這下他是真死了!
可憐的何世子,深更半夜的,還被自家祖父提著刀繞著京城追殺了五圈,一直跑到了天亮。
更夫目睹了追殺的整個過程,收工回去的時候恰好遇到去上早朝的沈侍郎。
他跟沈侍郎經常遇到,也有些點頭交情,於是便跟沈侍郎感歎了一句:“沈大人,你女婿有副好身板啊!不打更真的可惜了!”
“聽小人一句勸,多給你姑娘準備幾個陪嫁吧。”
一席話讓沈侍郎又喜又愁。
侯夫人心裏對丈夫出軌這件事兒其實已經信了個九成。
看老太爺追殺兒子,知道老太爺有分寸,也就沒管。
兒子那張破嘴也該教訓教訓。
她黑著一張臉,轉身去找丈夫何錚言。
何錚言很好找,他是女兒奴,此刻就守在何園住的孔雀苑。
在院子裏站著,伸長脖子盯著屋門。
不敢打擾女兒休息,想走開又不放心,隻能在那兒眼巴巴的看著。
侯夫人抿了抿嘴。
人家尋常夫妻都是嚴父慈母,到他們家倒是掉了個個兒,成了嚴母慈父。
何錚言這個老父親,對閨女真是比她這個母親還上心。
不過……
侯夫人心裏堵堵的,也說不出來個為什麽,她心裏對這個女兒怎麽都親近不起來。
何錚言看到妻子過來,趕緊道:“夫人你來得正好,快去看看阿園。”
秦宜卿淡淡說:“不了,我找你有點事。”
何錚言就有些急了:“你做母親的怎麽這樣?怎麽一點都不關心女兒呢?阿園剛才差點沒能救回來!你怎麽能看都不去看一眼?”
話說出口就知道自己口氣嚴厲了些,放緩了聲調,耐心勸道:“我知道夫人的心結。”
“你不親近閨女是因為她身子弱,你擔心她哪一天突然去了,心裏受不住,所以下意識關閉了心門,不讓自己投入太多感情,就怕真有那天受不了。”
“可是宜卿,你想過沒有,你好受了,阿園該有多難受?她小小年紀得不到母親的照顧疼愛,她才是最可憐!你別等真失去了女兒再後悔!”
他說著眼眶紅了,聲音又開始嚴厲,是真心替女兒感到委屈。
這些年他們夫妻倆沒少為了這件事鬧別扭。
感覺心沒往一處使,感情也越來越淡。
侯夫人看著丈夫,張了張嘴。
是這樣嗎?她問自己,大概是吧。
“先不說阿園的事兒,我找你是真有事。”
這種事在女兒這裏說不太好,兩人出了孔雀苑,找了一處僻靜的地兒。
秦宜卿才說:“阿哲今天回來說七王爺新納的那個妾,長得和婆母年輕時一模一樣。”
“啥?”何錚言微愕,隨即便明白了妻子話裏的意思,怒了:“你懷疑我?!”
“我們夫妻半輩子了,你還不了解我?我是那種人嗎?我要真在外麵有人了,我會對她負責的,絕對不可能任由我的骨肉流落在外!”
秦宜卿不語,她不想跟丈夫吵,但心裏憋悶,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