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可惡嘴臉

  如果是向東出了這樣的事,樂樂不知道自己除了哭還能去做什麽,沒有能力去幫自己的丈夫,也許某些輕易的舉動反倒連累了自己的丈夫,所以,不敢接觸,樂樂自卑的覺得……向東應該適合與自己性格相反的成熟女人。


  ……


  保外就醫的所有審批程序都辦理的很快,病殘鑒定上顯示出的結果是,左蔚的身體傷情,的確需要出來接受治療。


  關著左蔚的地方做出審批後,需要報告到省局做出批準,左蔚的擔保人還沒出麵,保外就醫這件事卻節外生枝,在報告省局批準的步驟上被截了下來。


  顧熙打電話問向東,“上麵不予批準的理由是什麽呢?”


  向東的回答頗為無奈,“關著左蔚的地方,有人指出左蔚的傷況是屬於自殘造成。自殘的不符合保外就醫條件。”


  “自殘?左蔚自殘……誇他們說得出來!”顧熙冷笑,這是讓人多麽絕望的世道,讓人多麽無語的一張張可惡嘴臉。


  這樣的社會上,行賄受賄已經不是讓人聞之驚訝的事,太普通了,太平常了,普通平常到……就好像教師節家長會給老師送禮物一樣,一樣的。


  報道已經報了左蔚的事,為何海城的人沒有唾棄左蔚?不就是因為明白了這麽淺白的社會道理嗎,有何可罵的,每個人當他走在這條路上,都要跟左蔚一樣守著這個社會規則。左氏開發的項目,口碑極好,隻要左蔚經營的地產公司不曾建造過欺騙消費者的渣工程,這個社會上就不會有對其咒罵的聲音。


  左蔚行賄,是為了與常人一樣,讓自己的路走的更穩,而不是為了讓自己偷工減料的豆腐渣工程出了事,損害了業主利益和人身安全後被政府包庇。


  向東讓顧熙淡定,不要急躁,等他的消息。


  喬聞森跟向東始終保持著聯係,海城這邊的情況和北京的情況都在及時溝通,向東也說了海城這邊左蔚不好出來,喬聞森說,隻能安排一下,進去見左蔚一麵。


  向東點頭,如果喬聞森安排好,他一定去見左蔚,不怕任何人看到他去見了左蔚,明著,也無妨,他不相信多方鬥不過一個陸副市長。


  喬聞森到北京的當晚就喝醉了,自己醉的起不來,也沒有忘記讓貝蘭替他打給向東,貝蘭站在北京一處酒店的房間裏,打給了向東,說道,“喬聞森醉了,在洗手間裏,讓我告訴你一下,明天早上九點,你可以去見左蔚,已經安排好了,海城那邊的人不敢攔著的,還有,他說見過左蔚後,第一時間給我們這邊來個消息,他想聽聽左蔚有什麽話……”


  貝蘭一樣吃不下睡不好的,總是給顧熙打電話,擔心左蔚的同時也擔心顧熙會受不了。


  一直沒有人見過左蔚,聽過左蔚的意思,左蔚隻見過一位向東安排的律師,這位律師人微言輕,進去了,也不過是遠遠地見了左蔚一麵,問的問題,也不好太敏感,怕回頭被人陷害。即使律師敢問,左蔚也不敢回答,在那樣的地方,到處都是隱形的或暗中的耳目,能敢說什麽心裏話?


  如果能安排向東去見左蔚,這是最好的,向東跟左蔚見麵,可以溝通。


  ……


  次日清晨,向東很早起床,前一晚沒有在家中住,陪人吃飯宿醉後,在酒店住了一晚,早上八點二十分,冬天的海城天氣是顯出沉悶壓抑的寒冷,他接過白皙女人手遞過來的咖啡,淺嚐了一口。


  向東身穿筆挺西裝,佇立在酒店房間,落地窗前,身後的女人問他,“要現在準備車嗎?”向東點了點頭。


  在見到左蔚之前,向東有心裏準備,其實可以帶顧熙來見左蔚,但向東不知道左蔚在裏麵是什麽情況,不敢冒冒然帶顧熙來見,擔心顧熙見到左蔚的樣子會受不了。


  左蔚整個人瘦了一圈,裏麵聯係不到外麵,外麵聯係不到裏麵,他們在外麵,還能與人說話商量,而左蔚,麵對的,都是死物,與他為敵的人們。


  向東這次進來見左蔚,是喬聞森讓人從北京打了通電話到海城這邊,所以才無比順利,也沒有人在一旁看著,隻有兩個人,安靜的見麵。該有的監控,也已經關閉,至於還有沒有不符合規定的監控,惡意安裝的,不得而知。


  “在裏麵,到底怎麽了。”向東問,遞給左蔚一支煙。


  左蔚一直閉著眼眸,聽到向東說話,方才睜開,傾身接過向東遞的香煙,放在唇邊,胳膊放在桌子上,垂下眼眸,向東給他點上了這支煙。


  左蔚抽了一口,吐出煙霧,蹙眉道,“死不了。”


  向東看著他的樣子,比以前瘦了點很正常,進來這裏誰也不能高枕無憂,但身上的傷,該是在這裏受的,卻被那些人說成是在裏麵自殘導致,不準保外就醫,向東深深地皺眉,“都很擔心你,今天來見你,是北京那邊打來海城的電話我才能見,這不是我的功勞。上次沒看著你在裏頭,這次也沒有。”


  左蔚隻是蹙眉吸煙,向東沒有說是誰,也不說的太詳細,是怕隔牆有耳,隻能這樣說,左蔚點了點頭,代表他明白了,是喬聞森,上次,這次,都多虧了這個人。


  向東跟左蔚聊得不多,來見左蔚,就是想聽聽左蔚有何辦法,他在裏麵,一定是有他的打算,隻是在心中無法跟人說,左蔚不是個急躁的人,他的沉穩,也是他的豐富謀略。


  左蔚把一支煙吸完,一直在聽向東說,他把煙蒂扔在地上,撚滅,抽煙後的嗓子有些不舒服,他張口,聲音沙啞,“顧熙如果不卸下恒科職位,恒科始終不再屬於左蔚,哪怕我做了職員心都向我的事,那位置也是在顧熙手中握著,十個我,也撼動不得這具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她可以始終在,如果可以始終在……我又能奈她何?隻有,她打壓聲音向我那部分人的份……”


  向東蹙眉,手中的打火機轉了又轉,斟酌著左蔚的話。


  雖然監控關閉了,但要防範隱蔽的其它監控,畢竟關閉監控不是正常的程序。如果最後事情白熱化,激烈化,難免有人拿左蔚與向東耳語,或者明白的談過副市長那些話題而做文章,左蔚不會平白無故問起顧熙,又問起恒科,然後在向東說了顧熙與恒科的近況後,左蔚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譴責顧熙?跟顧熙爭奪恒科?


  不應該……


  直到向東離開,向東還是在琢磨,出去坐在車上,司機開車,他手中拿著電話,想打給顧熙,他似乎猜測到了左蔚這些話中的意思,隻是不確定。


  左蔚和顧熙是一對讓他羨慕的愛人,向東認為顧熙是懂左蔚的,便打給了顧熙。


  顧熙聽了左蔚說的那些話,也是想了很久,實在不敢妄下定論,關乎生命的事情,半個小時後,顧熙打給向東,說了自己所分析出來的結論,向東說,“我們想的,不謀而合。”


  向東是憑著這麽多年在官場中的閱曆,和了解到的黑暗層麵,而分析出,顧熙沒接觸過官場,了解的隻是很淺的一麵,她是憑著對左蔚這個人的了解而分析出。


  ……


  向東取得了顧熙的點頭同意,才打給了喬聞森,喬聞森聽了後,恍然大悟,不是所有時刻都能應驗‘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話的,事實就是,三個頭腦都算是精明的人,也沒想到怎麽辦才是最簡單直接打壓陸副市長這種行為的!

  接完電話,喬聞森把手機摔在床上,指著手機罵,“媽的!難道我是輸給了他的腦袋才情場不得意?!”


  貝蘭知道喬聞森接完電話說的是誰,剛才開免提,貝蘭都聽著向東所說的話呢。貝蘭唏噓,“你到現在還不甘心?那是我嫂子了,我會幫我哥。”


  “偶爾提起,證明我這人不濫情!”喬聞森對著鏡子正了正領帶,雙手插進褲袋,摸出了煙盒,點了支煙,示意貝蘭跟著一起去。


  除了晚上睡覺,喬聞森和貝蘭幾乎到了北京就沒有休息的時候,去求人辦事,沒有說完就走,要在那邊吃飯,懷著壓抑的心情還要陪著笑臉跟人聊聊輕鬆的事。雖喬聞森家族中還有這方麵的政界親戚,但也不好太牛哄哄的上門造訪,喬聞森這麽多年,不是沒有長大,在辦正事的時候,可以看的出他逐漸的成熟。


  左蔚在裏麵對向東說的那番話,是意有所指,拿恒科比作了這個官場,拿顧熙比作了現任市長,拿他自己左蔚的名字,比作了陸副市長。


  沒有換屆之前,市長始終還是市長,副市長也還是副市長,副市長做的這些事情,為的是市長離開海城之後他這個副市長會升上去。


  但是,若市長還是市長,他這個副市長,就沒有了這個機會。


  關於市長換屆,影響的是海城百姓和民營企業家。必然不可避免會造成城市發展的混亂局麵,一屆領導一個口號,一個市長一種思想,城市發展的方向也會大有不同。換屆就是換思路,換臣子,換發展,換戰略。對於百姓,這意味著辦事重新要找人,重新要遭遇政府刁難,重新要換上一批人致富。對於城市,原來的發展計劃就會變成束之高閣的一堆廢紙,原來被政府重視的工程就會變成一地爛尾工程,原來的城市希望就會被換屆夭折。


  海城市長是調往別處,其他城市的市長到了退休年齡,喬聞森在北京從中找關係,關係再去找別的關係,一天的奔波,嘴巴不停的在說,自然也少不了要付出一些物質,總算是把這件事落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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