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個孤單又悲涼的影子
樓瀾坐在威海大學內人來人往的林蔭大道的躺椅上，晚上八點的時間四周的人流很多，多是手牽手的虐狗情侶，在樓瀾的眼中這樣的傢伙就應該被掛在火刑柱上燒死，不過她接到了李轅的簡訊，約好了在這裡等他，所以她不得不像一個承受火刑的罪人一樣坐在這裡備受煎熬。
實際上在周圍人的眼裡她恐怕沒有資格說這句話，整個威海大學所有的女生都知道了李轅的女朋友是樓瀾，在外人眼裡她才是最應該被燒死的那個——然後把李轅女朋友的位置讓出來，剩下的女生們再化身一個個斯巴達戰士，拿著長矛為了那個皇后寶座浴血廝殺，血流成河，伏屍百萬。
夜晚的威海大學依然熱鬧，八點鐘剛剛好是晚自習結束的時間，許許多多男男女女們手拉手勾肩搭背得從教室走出來，男生聊著最新上市的網路遊戲和鹿茗衡最近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早餐，女生們商量著要不要僱人把李轅那個女朋友拖到小樹林里姦汙。
樓瀾痛苦的捂住了臉，她覺得聽這些人聊天真是一種受罪，她寧可去聽自己那個國語教授唾沫星子飛濺的上課。
等大部分人都走遠之後，林蔭大道重新恢復了夜色下的安寧平靜，遠處的浮遊燈火閃爍在黑夜中，那是成片成片能夠與星月爭輝的流光霓虹。
「抱歉，我遲到了。」李轅懶洋洋的聲音從她的左邊傳來，樓瀾扭過頭去，看到了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禮服的李轅，不滿的說道：「行啊，居然讓女生等那麼久。」
「都怪我。」李轅捂住胸口，彷彿真的在懺悔一樣，可是他臉上的笑容卻充滿了玩味，沒有一點真誠。
「虛偽。」樓瀾白眼道。
在她眼中的李轅彷彿永遠穿著一身西裝禮服，有時候是白色，有時候是黑色，這讓她覺得是不是自己這位二哥開的西裝禮服店囤積了太多貨物賣不掉，不過他正式服裝下的樣子很英俊帥氣，隨時都可以拉去參加時裝秀。而為了不要被對比下去，樓瀾每次和李轅走在一起的時候也會提前讓鹿茗衡幫自己打扮一番，她穿著的是白色的裙子，腿上是白色絲襪，頭上還帶著一個白色的可愛禮帽，就像要參加什麼盛大晚宴舞會的白雪公主一樣。
李轅笑眯眯的看著她，讚歎道：「真漂亮啊，像個亡國公主一樣。」
「什麼王國公主……呸……」驀然被他誇了一句，樓瀾稍微有些吃不住，和自己這位血緣上的二哥，名義上的男朋友在一起，他大多數時候喜歡損她而非誇讚，能聽見他一句讚歎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讓樓瀾有些意外。
「跟你說一件事情。」李轅望著她漂亮狡黠的眸子，語氣溫柔。
「喂，我們好好說話，這可不像你啊。」樓瀾有些驚慌，上來先誇一句，然後語氣還比平時那種賤兮兮的樣子溫柔了一百倍，這根本不是自己這位二哥一貫的作風，她懷疑難道這位二哥真的是準備故不一切，來一場禁斷之戀，當場表白了嗎……
「放心，是正事。」李轅摸了摸她的頭髮。
樓瀾迅速得後退了一步，和李轅拉開距離，狐疑的看著他。
李轅的手停滯在半空中，他笑了笑，也不尷尬，縮回了手，說道：「大哥好像是死了。」
「死了？」樓瀾的眼睛驟然睜大，「你殺的？」
「不是我，我覺得我應該沒那種實力，雖然我現在對自己很有自信，可是我哥哥他同樣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變異進階。」李轅說道，「他去了海洋深處，然後遇到了什麼麻煩，留下一段類似於託孤一樣的音頻后，就失蹤了，而且已經失蹤了大半年了。」
樓瀾說道：「他可能只是在外邊遇到了什麼麻煩。」
「他在和nhu的人約定的時間內沒有回來，而且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絡，這不是他的作風。像他那種理智的人，是不會這樣做的，他肯定遇到了無法脫身的麻煩，而他那樣的強者，有什麼麻煩可以讓他半年都音訊全無？」李轅深吸一口氣，「甚至他的nhu都被我毀滅了，他同樣沒回來，這說明，他回不來了。」
「是嗎……那恭喜啊……」樓瀾問道，「那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你最大的敵人已經沒有了。」
李轅沒有回答，他望著自己的妹妹，眼睛里是水波一樣的溫柔，濃烈得讓人想要融化進去，混雜了兄妹之間，戀人之間，同伴之間的無數情感。
樓瀾看著他的目光，臉色開始有一些煞白：「二哥，你不會是要對我……兄妹luan倫是不對的，不能因為沒有大哥制裁你，你就亂搞。」
李轅的眼睛眯了起來，滿滿的笑意與柔和，他像一個疼愛自己妹妹的好哥哥，也是一個對愛人痴情不已的情種，他始終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卻讓樓瀾開始忍不住慌亂起來。
樓瀾想起了李轅最初說的那些話。
「你不會是想要吃了我吧？」她顫抖著問道。
如果是戀人之間，這種吃可以往很色情的方面去聯想，但是他們之間都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李轅向她伸出了手，白皙的手掌撫向她的臉，就像這半年來很多次一樣。
樓瀾猛然向後退了十幾步，拉開了有二十多米遠。
這是她這半年來，第一次抗拒他這個動作。
李轅笑了笑，放下了手，沒有多說。
一陣白色的迷霧匯聚在了樓瀾的身前，那些絮霧逐漸散去，鹿茗衡出現在了樓瀾的身前。
「你是在找死。」鹿茗衡看著李轅，冰冷的說道，她懷裡的白狐玩偶眼睛里燃燒的幽火幾乎要覆蓋住整個眼眶，給人一種要掙脫某種束縛的感覺，宛如一個暴烈的猛獸要撞碎牢籠和鎖鏈。
在所有人的記憶里，無論是rmh的人，還是威海大學的人，還是nhu的人，印象里的李轅都是一個很喜歡笑的人，他的笑容在很多時候都顯得高貴冷漠，像一個高貴典雅對世界充滿嘲諷的歐洲貴族，偶爾也會顯露出賤兮兮的笑，神似電影里的周星馳那種犯賤的笑容，而那些如水般的溫柔卻從來只在樓瀾面前展露過。
「讓一切都結束吧。」李轅說完這句話，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校園內突然出現了兩頭巨大的異獸。
每一頭都有十二層樓那麼高，都有幾個足球場那麼龐大，可以在幾千米外的高速公路上看的清清楚楚。
一頭是生有兩條尾巴的獨角巨狼，一頭是九條尾巴鋪開比身體還要大的九尾白狐。
巨狼身上散發著8000的能量值，而九尾白狐的能量值在5000，這兩頭散發著力量與美感的巨獸比威海市那些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樓還要龐大，他們可以輕易的將整個威海市傾覆成末世背景下一片新的廢墟，是兩頭站在生命頂點的王獸。
鹿茗衡不是新人類，她一直都是九尾白狐，她本來就是隱居在人類世界的五大王獸之一，這一點，在李轅也猜到了。
九尾白狐的戰鬥力並不強，這是李轅敢挑戰她的底氣，更何況他的能量值本就高於對方。
他們兩個站在威海大學內，是兩座忽然升起的自由女神像，是讓所有人疼目結舌之後恐懼著四散奔逃的巨獸，他們可以輕易的將這個人類經濟政治文化中心毀於一旦，對於百萬市民而言，他們就是手持鐮刀的死神。
親身經歷過當初威海市異獸事件的盧仁佳照常從酒吧里下班，他慢悠悠的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忽然感覺到一陣異動。
那是若隱若現的慘叫聲，驚呼聲，恐懼的吶喊，以及像千軍萬馬般的跑步聲。
這種感覺很熟悉。
盧仁佳對這種感覺無比熟悉，在去年的冬日，他就是在這種彷彿暴動般的人潮中見到了那兩頭異獸的，只是眼下似乎更加驚人。
「發生了什麼？」他拍了拍周圍一個表情凝固的路人，這兄檯面部僵硬的都抽搐了，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羊癲瘋犯了。
路人顫抖著指了指某個方向，盧仁佳順著他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張大了嘴巴。
他獃滯了。
他看到了夜色下霓虹燈光中的兩片對持中的陰影，這一瞬間，他絲毫不懷疑自己活在奧特曼的世界中，很快就會有個年輕人揮舞神光棒化身迪迦粉墨登場，把這兩頭和哥斯拉一樣大的怪獸給瞬間制服。
「我操，這次是倆更大的！」他大吼一聲，語氣中不知是恐懼還是興奮，然後看了一眼四散奔逃的混亂人群，奮不顧身的扎入其中，跟著向郊區逃竄。
……
……
武者之塔的蓬萊島，一組鬼鬼祟祟的年輕人正抱著一個方盒子在往地下埋。
「這玩意有什麼用啊。」其中一個年輕人問道。
「聽說是信號屏蔽器，可以讓整個蓬萊島與外界的聯繫全部斷絕。」領頭的那個人說道。
「莫非咱們rmh組織要在大陸上做大動作，所以要用這玩意矇騙武塔的高手們？」另一個年輕人說道。
「不知道，可能吧。」領頭的人緩緩把方盒子上幾個按鈕調試了一下，然後埋入地下，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完成了，回去睡覺吧。」
像這樣的小組，在同一時刻出現在了蓬萊島的無數密林深處，他們有的穿著普通蓬萊島員工的制服，有的是武塔學生，當然，他們同時也是rmh的一份子。
武者之塔的最高一層，陳秋河站在玻璃牆的邊上，俯瞰這夜色里的整個蓬萊島，像是在看風景。
在他的視野中，那些鬼鬼祟祟埋信號屏蔽器的年輕人們自然一覽無遺，不過這本來就是他下的命令，所以也沒有什麼大的反應。
這些信號屏蔽器除了為了把蓬萊島隔絕在世界之外，最重要的是，不要驚動了雷電尊者司徒秋人和劍聖朱明文——這兩位都是人族的頂樑柱，不能參與到那麼危險的戰鬥中去，而且朱明文前段日子和五大王獸之一的海蛇皇戰鬥了一場，身上帶傷，自然不能以身犯險。
他穿著白色的武道服，很像武館內那些板著臉的教官，他的容貌很儒雅，是個書生氣很重的中年人，但看模樣，很難把他把人類第一強者聯繫起來。
他的腰間佩著一柄劍，沒有人會認不出這柄古樸的劍，或許並不是什麼厲害的材料製造而成的，但是這柄劍卻比倚天劍屠龍刀的名氣還要響亮，這柄劍叫守喪車，是一柄讓無數人類年輕人為之狂熱的名劍，甚至在淘寶上仿製版的銷售人氣也一度居高不下。
所有鳥籠烏托邦的人都堅信，手執守喪車的陳秋河當世全無敵，只有他自己不這麼認為。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還有讓人棘手到無可奈何的敵人，人類憑什麼躲藏在亞洲的這個角落？
「差不多了。」陳秋河這樣自語。
他打開窗戶，向著窗戶外的天空邁出一步。
然後消失無蹤。
……
……
異獸研究中心的人自然也看到了這兩頭巨獸，外邊的警衛已經開始偷偷摸摸準備溜走了，看到了這種讓人發自靈魂顫慄的大傢伙，很少有人還可以堅守崗位，至少他們做不到。
至於研究中心裏面的人，對外界的劇變還沒有察覺，只有少數葉文淵這樣的知情者，在滿臉擔憂的同時，也讓其他rmh的人按兵不動。
葉玲玲站在自己父親的身邊，看著霓虹燈光中忽然出現的兩頭怪獸，小臉有些緊張。
「不要害怕，爸爸會保護你的。」葉文淵對自己女兒說道。
葉玲玲用力點點頭，然後她忽然說道：「我看到姐姐了。」
「嗯？什麼？」葉文淵愣了愣。
「白狐姐姐。」葉玲玲脆生生的說道。
「李白狐來了？！」葉文淵神色微微吃驚，正準備命令rmh的人嚴防戒備，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嘆息一聲：「如果真是她來了，咱們也攔不住她。」
葉玲玲歪了歪自己的小臉，不是很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
「一會兒，如果遇到了你的白狐姐姐。」葉文淵猶豫了一下，眼圈微微的有一些發紅，「玲玲，你就跟著白狐姐姐走吧，她能保護你的，而爸爸……沒她那麼強，將來不一定能好好保護你。」
「爸爸？」葉玲玲可愛澄澈的藍眼睛里滿是疑惑不解。
她眨了眨眼睛。
葉文淵笑了笑，摸了摸自己女兒的腦袋，然後轉過身去，不著痕迹的擦去眼淚。
……
……
無數的白色霧氣瀰漫在了異獸研究中心的門口，就像一片清晨浮起的晨霧。
這一片濃郁的霧氣不知從何而起，順著研究中心的大門緩緩湧入大廳，就像是那些進攻恐怖分子基地的特種兵把煙霧彈丟了進去一樣。
這些白霧讓人手足無措，無論是安保人員還是科研人員，都詫異的望著這些霧氣，看著白霧緩緩得向地下深處飄散，翻滾，卻沒有任何辦法，無論是潑水還是滅火器，甚至是關門，都無法阻隔霧氣的滲透。
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整個異獸研究中心就變成了一個被白霧塞滿的罐頭，站在裡面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一米開外雌雄同體，兩米開外人畜不分，每一個人都像是八百度的近視眼一樣，無法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在這些白霧中，人們隱約可以聽到一些爆破的聲音，就像是金屬鐵門被什麼怪物活生生撕裂成了兩半一樣。
他們聽見了這個聲音，然後驚恐了起來。
不過白霧中的那個人似乎對他們不感興趣，並沒有出現流血事件。
霧氣逐步擴散，終於擴散到了地下深處的每一個角落。
地下牢房中，露易絲，火綾，幽影沉默著坐在黑暗中，穿著囚服，沒有人說話。
黑暗的空氣里瀰漫著讓人窒息的死寂，這是由絕望和憤怒構建的沉默，沒有人能夠打破，沒有人有心情去打破。
露易絲躺在木板床上，看著漆黑的天花板，她是一頭被人關進籠子里的小獅子，無論怎麼張牙舞爪都沒有作用，只會徒遭人發笑。
火綾閉著眼睛假寐，他的心情很糟糕，現在除了自己靜一靜外，沒有任何念頭。
幽影抱著膝蓋，蜷縮在一起，像一個受了傷的小蝸牛，藏在自己的房子里不敢見人。
她的心情無疑是所有人中最差的，她是第二次來到這裡了，而且被關押的牢房正好還是上一次被關的相同一個牢房，她對李白狐的信任此刻已經全部轉變成了對她背叛的憤怒，她無比怨毒的憤恨著那個女人，怨恨她欺騙了自己，怨恨她的一切，甚至她每次回想自己過去喜歡抱著她胳膊的行為，都會忍不住的作嘔。
他們三個被關在這裡，是三個等待著被送上絞刑架的死刑犯，心情崩潰，面如死灰，靈魂麻木，只想著儘快解脫。
忽然，外界的聲音嘈雜了起來。
火綾和露易絲沒什麼反應，但是幽影卻敏感的抬起了頭。
上一次聲音嘈雜的時候，是李迦南與露易絲來救他們的時候，在去年的冬天。
現在，會重演嗎？比如nhu首腦李迦南忽然王者歸來，再演一次強闖異獸研究中心事件？
幽影的目光露在了牢房的大門上。
無數的白色霧氣從那邊滲透了過來，這些霧氣很濃郁，充滿了鏡花水月的虛幻感，讓火綾和露易絲一下子就察覺過來，他們看了過去，目光像老鷹一樣鋒銳。
「誰？」火綾問道。
來人並沒有說話，只是全身籠罩在白霧之中，將牢房的門撕開，然後緩緩走進來。
看不清面容，分不清身份，但是幽影卻下意識的喊了一句「白狐姐姐」。
火綾也猜到了幾分，試探著問道：「李白狐？」
白霧中的人沒有回答，對方在牆壁上撕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通風管道系統。上一次李迦南也在這裡做了相同的動作，讓所有新人類得以逃脫，而這一次，這面牆壁又遭了秧。
白霧籠罩在地下牢房之中，誰也不清楚白霧中的人是誰，可是幽影，火綾，露易絲心中都隱隱覺得，這個在白霧中的人，除了李白狐，不會有別人——只是她作為nhu的叛徒，作為rmh的人，又為什麼再來救他們？
關著三人的牢門被粗暴的撕裂開來，然後一切又歸於平靜——對方的聲音忽然消失了，就彷彿做完這一切，對方就直接離開了一樣，沒有多說一句話的想法，也沒有多看一眼的意思。
火綾，露易絲迅速的行動了起來，他們一言不發的走到通風管道旁邊，然後鑽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幽影覺得有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但是在白霧中的她並不能看到對方的樣子。
「是白狐姐姐嗎？」幽影問道。
沒有人回答。
「走吧。」火綾催促道。
「好吧。」幽影點點頭，跟著他們一起向通風管道內鑽去。
……
……
李白狐平靜的走在白色的霧氣里，向著異獸研究中心的大門口走去，她來的時候就直接從正門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走的時候也同樣囂張的走正門出去。
四周驚慌的叫喊聲與她無關，不過是一些惹人厭煩的背景音樂而已，她是能夠對天下蒼生慘烈悲涼而毫無反應的寒冰女皇，她就像李迦南一樣，有著對一切悲慘畫面毫無感覺的鐵石心腸。
「姐姐。」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角。
李白狐蹲下身子，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無奈的笑笑，心想自己的幻術在這個女孩兒面前的確形同虛設。
「玲玲。」她摸了摸葉玲玲的腦袋。
「白狐鐵手大人。」葉文淵的聲音在她的身後想起。
白霧中的葉文淵雖然看不到李白狐，但是憑直覺，他覺得她就在那兒。
「我現在不是rmh的人。」李白狐清冷的聲音從白霧中傳來，聽起來像是電影里加了特技的聲音，非常飄渺。
「那麼，李白狐小姐。」葉文淵眼圈紅腫，「能拜託你一件事情嗎？」
「說。」
「您能，帶玲玲走嗎？」葉文淵聲音沙啞。
「為什麼？」
「像我這樣的傢伙，註定這輩子不得好死，我沒有力量保護好玲玲，我希望您能照料她一下。」葉文淵深吸一口氣，他的聲音很哽咽，似乎下一秒就會淚如泉湧，泣不成聲。
「爸爸。」葉玲玲喚了一聲。
「行。」李白狐乾脆的答應下來。
「玲玲，你好好聽你姐姐的話，不要添麻煩……」似乎是覺得這樣絮絮叨叨得太費時間了，葉文淵的聲音戛然而止，「來，跟爸爸說再見。」
「爸爸……」葉玲玲的茫然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白狐深吸一口氣，她抱著葉玲玲，輕聲說道：「我走了。」
葉文淵沒有說再見，他輕輕得嗯了一聲，點點頭。
「爸爸！」葉玲玲趴在李白狐的肩膀上又喊了一聲。
葉文淵沒有回應，他站在白霧中的，是一個孤單又悲涼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