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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最重要的人

  童韻心頭一跳,想也沒想地就撇清道:“怎麽可能!我、我們就是普通的出差而已……你都說是八卦了,別去聽那些有的沒的。”


  童韻用力地捏著手機,企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可信一點。


  就算想要和小舍把話說清楚,童韻也從不曾想過要讓小舍知道在法國發生的那些事——那些會在他即將造成的傷口上再撒把鹽的事。


  小舍仰著頭,俊逸的稚嫩臉龐上一片蒼白,嘴角是掩不去的苦澀,卻依舊輕輕淡淡地一笑。


  “韻說沒有,就是沒有,我信你。”


  眼淚從無神的眼眶中,緩緩滑下。


  韻……如果這是你想要的反應,我會配合。


  “嗯。”童韻偷偷呼出一口氣來,略微躊躇了一會兒,對著手機有些吞吐地道,“小舍,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說。”


  小舍閉了閉眼,不著痕跡地抹去臉頰上的濕漉:“什麽事?”


  等到要開口,童韻反倒是猶豫了,該不該說,該不該現在說,到底該怎麽說,怎樣才能將帶給小舍的傷害降到最低?

  她隻是想在接受祁彥風之前,得到她最在乎的人的同意和諒解,她不願意小舍帶著傷痛和寂寞看著她和祁彥風在一起。因此當在飛機上做了決定之後,童韻第一時間就想到要打電話和小舍聊聊。可是現在,在即將開口的瞬間,她後悔了。


  她不知道這麽做帶給小舍的究竟是釋懷,還是更深的傷害。她也不知道這句話一旦出口,她和小舍之間的關係將會何去何從。


  聽著手機那頭的沉默,小舍突然覺得一陣沒來由的心慌。


  直覺告訴他,童韻即將開口的話,不會是他想聽到的。


  於是,在童韻還沒糾結出個結論之前,小舍就出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韻,飛機要起飛了,就這樣,拜拜!”


  “嘟……嘟……嘟……”


  童韻愣怔地聽著話筒裏傳來的忙音聲,半響才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機。


  小舍掛她電話?還是用那麽明顯、那麽慌張的借口,小舍他真的沒事嗎?

  “說完了?”祁彥風見童韻放下手機,這才走了過來,“是小舍嗎?發生什麽事了?”


  “小舍去美國了。”


  “美國?”祁彥風疑惑地問道,“是去玩還是去留學?”


  童韻搖了搖頭:“他走得很匆忙。”


  祁彥風皺了皺眉:“那應該是有急事吧,他在美國有親戚朋友嗎?”


  這話猶如當頭棒喝打醒了童韻。


  對啊!小舍的媽媽就在美國洛杉磯,她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小舍這麽急匆匆地飛去美國,會不會是他媽媽出什麽事了?

  “不行,我要趕緊去問清楚情況!”


  童韻收起手機,快步向出口跑去。


  “小韻!”祁彥風推著沉重的行李車根本跑不起來,隻好扔下車子一個箭步竄上前,抓住童韻的手臂,“你去哪裏?”


  童韻焦急地看著他:“小舍的媽媽在美國,我擔心是出什麽事了,不然小舍不會走得那麽急,我現在就去他們家問個清楚!”


  祁彥風狠狠一皺眉:“他們家?你是指司禹辰的家嗎?”


  童韻一愣,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這點。看著祁彥風一臉不悅的神色,童韻不禁有些疑惑,為什麽他的話聽起來似乎像是十分介意司禹辰?


  童韻用力地搖了搖頭,沒時間想這些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小舍一定已經關機了,隻有司禹辰才可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我不準你去!”


  祁彥風分毫不讓地攥緊了童韻的手臂,咬著牙道:“你去了能怎麽樣?就算問出真相了又能怎麽樣?小舍是司禹辰的侄子,他的事自會有司家出手解決,如果是司禹辰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去了又能幫上什麽忙?!”


  童韻愣在原地,如果隻是這樣的理由,或許她還不會覺得奇怪,但那一句“我不準你去”,卻明確地表現出了祁彥風的態度。


  這不是認真說理的態度,分明就是一個男人在生氣、憤怒,甚至吃醋時的表現。童韻定定地看向祁彥風噴火的眼睛,她很確定自己並沒有告訴過他自己和司禹辰之間的事情,當然,她並不意外祁彥風會知道這件事,畢竟當年的八卦雜誌以及司禹辰平時的高調作風都決定了這件事不可能隱瞞得住,但祁彥風自從認識她起就沒有提起過這件事來。按理說,如果他是個那麽容易吃醋的人,絕不會一直都不露跡象,憋到現在才爆發出來,而且還是在她如此焦急的時刻。


  “放手。”童韻冷冷地看著祁彥風,不管他的理由是什麽,都不該在此時此刻攔阻她。


  祁彥風被童韻眼中的冷意和認真給震懾住了,眼神瞬間凝固。


  他見過童韻這種表情,那次是他和童韻為了小舍的事起爭執的時候,她的眼中同樣充滿了冷然和疏離。


  而現在,竟然又是因為那個孩子!

  他千辛萬苦才將兩人的距離微微拉近,好不容易才讓童韻的心防鬆懈了一個小小的缺口,可就因為小舍的一個電話,童韻舊再度將他推到了不可觸及的地方。


  “你一定要去找他?”


  童韻慢慢吸了口氣,除了他沒有人知道小舍和司禹辰之間真正的關係,或許在別人看來既然是司家的私事,司禹辰自然會出手解決。但深知兩人情況的童韻卻不得不擔心,司禹辰雖然一定會出手相助,但未必會顧及到小舍的心情。小舍已經受過一次傷害了,如果再碰上什麽意外……總之,無論如何她都不能不在小舍身邊。


  “一定要去。”她定定地注視著他,“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是事關小舍,我做不到不聞不問,所以,請你放手。”


  祁彥風的瞳孔猛地一縮,突然拉著她轉身走向一旁的行李車。


  “先回家把行李放好,我陪你去。”


  童韻猛地掙脫他的手:“現在,我說的是現在。如果可以,請你幫我把行李寄放在機場,回頭我會自己來拿。”


  說完,立刻轉身就要走。


  祁彥風隻覺得一股熊熊怒火瞬間竄上頭頂,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吼道:“小舍小舍,為什麽一碰到他的事,你就什麽都不管了?!就連先回家把行李放下都等不及了嗎?他到底是你的誰?”


  童韻本來已經焦急到著火的心瞬間冷了下來,她微微垂下眼簾,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小舍……”她緩緩抬起頭,聲音冷淡得出奇,“是我最重要的人。”


  祁彥風猶如觸電般鬆開了抓握著的手,眼底是慢慢的震驚,就這麽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再也不看他一眼地轉身跑走。


  手,緊緊地握起了拳頭。


  他到底在做什麽?

  明知道這樣的阻止隻會讓她變得討厭自己,明知道小舍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明知道她去找司禹辰隻是為了打探消息。


  明知道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扔下一切陪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才有可能進一步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明知道……隻有步步為營,才能得到自己要的結果。


  可為什麽,為什麽他會衝動到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會做出令她厭惡地推開他的事來?為什麽會無法按照計劃進行下去……


  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麽?

  “少爺,不要再喝了!”


  莫管家垂手站在司禹辰身後,眼見著他將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如白開水般灌下肚,老臉上滿是心疼和擔憂,卻礙於主仆之分不能直接搶下酒杯。


  司禹辰連喝斥他逾越的反應都沒有,就猶如一個機器人般,機械地倒滿、仰頭、灌下、再倒滿。


  “咣當!”


  酒杯跌落在地,昂貴的毛毯上灑滿了晶瑩的酒液,酒杯在毛毯上翻滾了幾圈後,停在沙發腳邊。


  司禹辰愣怔了一會兒,突然整個人倒在了沙發上,神智似乎已經有些不清醒,但那雙黑眸卻倔強地瞪得滾圓,似乎想要看穿什麽。


  有多久沒見過少爺這個樣子了?莫管家那已經隱約有些花白的眉峰越蹙越緊。即使是當初得知自己多了個十二歲的兒子時,少爺也未曾如此狼狽過。


  上一次……是少爺18歲生日的那一天吧?


  那天,是少爺這輩子第一次喝酒。那天,那個女人直到過了十二點都沒有出現。那天,那個女人連一通電話,甚至是一個口信都沒有。那天……


  從那天以後,少爺即使再酗酒也不曾讓自己喝醉過,更別說喝成現在這個模樣。


  莫管家無聲地重重歎息,撿起地上的酒杯輕輕放在桌子上,正要去扶司禹辰回房休息,女仆突然快步跑了進來。


  “莫管家……”


  聽完女仆的通報,莫管家老眼一亮:“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你去把少爺扶起來,再去打條毛巾來替少爺整理一下。”說完,理了理衣襟,快步向門外走去。


  童韻焦急地在司家別墅的大門外走來走去,腦海裏充斥著各種猜測,各種關於小舍媽媽的猜測,越想越是心急,頻頻向大門內張望著。


  “怎麽那麽久!”


  “童小姐。”莫管家聲音到達的同時,人也出現在了大門口,向童韻微微點頭示意,“這麽晚了,童小姐急著到司家來有何事?”


  童韻顧不得那些禮節,飛快跑到莫管家身前:“莫管家,我有很急的事找司禹辰的,能麻煩您替我帶路嗎?”


  莫管家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反問道:“童小姐找少爺有什麽事呢?”


  隻要一想到小舍,童韻就控製不住自己的音量,焦急地拉住莫管家的手大聲問道:“我想知道小舍為什麽會走得那麽急,是不是他媽媽出什麽事了?!”


  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緊尷尬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猛地收了回來。


  “對、對不起,我焦急過頭了。”


  “不,沒關係。”莫管家突然笑了起來,臉上滿是讚許地點了點頭,“反倒是我應該說謝謝,謝謝你這麽關心小少爺。”


  童韻深深吸了口氣,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畢竟現在再急也沒有用,等見到司禹辰就什麽都清楚了。於是她勉強自己微笑著:“您客氣了,小舍就像我的親弟弟一樣。請問,現在可以帶我去見司禹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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