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愛恨長歌,他和她都病的有些重
第177章 愛恨長歌,他和她都病的有些重
暗中做出的決定,他自己守著這個秘密,一直到手術成功,卻沒有想到為日後的自己留下了禍患。
身體的討伐來得如此的快,2011年一張身體檢查異常報告,讓他的整個世界都毀了。
然後,他選擇了離開,加之寧家的不平靜,為了不讓錦茉看出破綻,他被逼迫也是半迎合的和安琳達成了虛假的婚姻關係。
他想:如此,死在異國他鄉,沒有絲毫念想也好。
在英國庫姆堡的日子,讓他即便飽受病痛折磨,也不曾後悔過2010年的舉動。
他是無比的慶幸,無比的感恩。
這麽多年來,即便到死亡的臨界點,寧之諾一直很感恩,感恩他曾經和她完全匹配的腎髒。
他一直記得錦茉曾經對他說過,“之諾,你要一直陪著我,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沒有誰能永遠的陪伴誰。
寧之諾明白,人總會死亡,隻不過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但是,留給她一顆鮮活的能維持生命的腎髒已經很讓他滿足。
他死了,那顆腎髒,還有他的心會一直陪伴著她,永遠。
那年手術後,蘇錦茉送給寧之諾的日記本上,被他寫著這樣一句話:感謝上天,這是我活得最有價值的一天。願世間所有苦痛遠離她,身體安好,永遠康健。
寧之諾以為蘇錦茉永遠都不會知道,但是,安琳失約了。
他昏迷的數月裏,安琳被忿忿的怒意驅使,一怒之下道出了一些她答應隱瞞的實情。
在靜安醫院的病房裏,安琳說出這些後,看到如此麵無表情的蘇錦茉,她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穀底。
她厭惡蘇錦茉的不動容。
卻忘記了,蘇錦茉也同樣在受著折磨,自閉症的人,哭不出來,笑不出來,被安琳如此刺激無非是在她的心髒上一把一把地捅刀子。
錦茉不是不難過,不是不想傾訴,她是缺失了這種叫做傾訴的能力。所有的壓抑和憤懣都積壓在心底,她的情緒已經到了麵臨崩潰的邊緣。
2015年4月3日,晚上六點,帝向珊下班回答公寓的住所,卻沒有發現錦茉的身影,手裏的女士皮包扔到地上就給向玲打電話。
“向玲,錦茉呢?”
值班的帝向玲馬上就意識到了事態的不對,反問回去,“錦茉現在還沒有回去?”
“帝向玲,我讓你看著她,她人呢?”帝向珊現在的情緒很糟糕。
“向珊,依著三妹的性格,她不會讓人跟著她的,還有她理智很清晰,你不用過度擔心。”
“那她現在去哪兒了?”
向玲想了想,咬著唇對著聽筒另一端的人說道,“墓園。”
——帝家墓園。
4月5日就是清明節,也是掃墓的日子。
4月3日帝家都在為掃墓準備,沒有人會去墓園。
江南A市,春日小雨連綿不斷,晚上七點,天空陰陰沉沉,已經很黑了。
帝向珊開車到了墓園外,來時匆匆忙忙手裏隻有一捧白色的野雛菊。
墓園一直是帝向珊最不想麵對的地方,2年前父親過世,她到現在還麻痹著著自己不去想這些,帝向珊骨子裏的偏執,讓她一直覺得隻要不覺得自己父親過世了,帝文彬就還真的活著一樣。
但是,帝向珊明白,帝文彬死,最痛苦的一定是錦茉。
曾經的帝向珊有時後會莫名嫉妒錦茉,爸爸待她是比她和向珊這兩個親生女兒還要好的。
帝文彬生前總說,“你三妹除了我們,也沒什麽人照料,你母親雖然不說看得出對她的不滿,家裏是我把他帶回來的,我若是不對她再好一些,怕是小孩子就太過孤獨了。”
那時候,向珊雖然嘴上別扭,可心裏還是承認父親說的話的。
她,錦茉,向玲,之諾,從小就親厚,一起長大,之間再如何吵鬧,感情也不會淡。
四個人中,曾經最招人羨慕和嫉妒的寧之諾和蘇錦茉,現在卻被折磨至此。
帝家墓園。
收回思緒,撐著傘,向珊看著不遠處在父親墓碑前睡著的女子,心裏滋味難以言說。
一聲的黑衣,仿佛和黑色融在一起了一樣,及腰的長發被打得微濕,長發掩映露出半張蒼白的臉,淡色的雙唇,被睫毛掩住的眼瞳,蒼白的優美手指,帶著極致的病態美。
單薄的春裝下,她背脊的骨骼突出讓人看的那麽驚心,她消瘦的有些驚人。
“你來了?”
闔著眸的人,眼睫眨了眨,然後睜開了眼睛。
帝向珊驚愕,她以為她在這裏睡著了,卻被她突然的出聲嚇了一跳。
墓園內的蘇錦茉,一聲黑衣,有些可怖。
向珊將腦子裏的這些不好的情緒排除掉,俯下身用一把傘將姐妹兩人遮了起來。
“爸爸,我來看您了。”
白色的雛菊上,雨珠晶瑩剔透。
墓碑上黑白照片裏的帝文彬,依舊笑得那麽溫和。
錦茉看著向珊的側臉,說道,“曾經父親的遺囑裏真的有帝,顧兩家聯姻的委托麽?”
“你是怎麽知道的?”向珊驟然蹙眉,“母親告訴你了?”
“她找過我。”
帝向珊冷笑,她就知道,她的母親有時候太會苛刻人了。
“你會聽她的話?”帝向珊拉住她。
“不,我隻是尊崇父親的遺囑。”
向珊卻覺得,她已經對對任何都失去了興趣。她病的有些重。
4月4號,蘇佳慧在如此的情況下,開始籌辦所謂的顧家和帝家聯姻的訂婚宴,這場訂婚宴會,除了顧家的父母和蘇佳慧,沒有人把它當真。甚至是這場訂婚宴的主角蘇錦茉和顧庭燁。
緩兵之計,而已。
帝向珊本是不同意的,可訂婚不是結婚,且顧庭燁知道錦茉的心思在誰身上,外加寧之諾病重,他不會趁人之危,訂婚宴,走過場,形式,走走形勢。
現在,沒有人有心思,寧之諾的病情牽擾著所有人的心。
可他們直到內情的人不當真,卻有人真的會當真。
從烏克蘭回國的帝燁玨聽到這樣的消息,整個人乍驚乍喜,而後怒。
驚什麽?
整整兩年多了,他的妻子找到了。
喜什麽?
他可以立刻看到她。
怒什麽?
怒她竟然要和別人訂婚,怒她消失這麽久。
多諷刺!
帝燁玨連夜趕到A市,在帝家老宅,看到安然籌備訂婚宴的人,心裏一時間就像是被千萬根鋼釘直接刺到心肺深處一樣。
所有的隱忍,對她的所有的好情緒消失殆盡後,他不顧她意願地強要了蘇錦茉。
他想狠下心,可見她哭,又實在不忍心,最終抱著她,時過整整2年多的擁抱,距離卻那麽的遙遠。
午後3點多,帝燁玨一天不眠不休的航班,為了見她,他真的累了,睡在帝家老宅他妻子曾經的床上,他睡得前所未有的平靜。
錦茉一直沒有睡,起身,將地上衣服一件一件地撿起來,她穿好後坐在沙發上,看著帝燁玨沉睡的側臉,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