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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法國,2010年的裏爾一大

  第424章 法國,2010年的裏爾一大


    “嗯。”幫她找了船艙裏相對安靜的位置坐下來,他走之前將她的手機放進她的手提袋裏,告訴她,“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嗯。”


    俯下身吻了吻他妻子的額頭,帝燁玨離開,卻走幾步就回頭看看,對上阿濛的視線,最終再也看不到的時候才走開。


    船艙內近親女眷在一起,人本就不多,都上船來也沒有幾個人。


    大嫂肖芳上來以後,和以濛說了幾句話就被人叫走了,最後上船來的人是洪佳人,以濛坐在一邊等著走水路的船開動,對於和自己不相幹的人她大抵是沒有想要留意,隻是洪佳人過來坐似乎在她意料中。


    麵對對自己丈夫有企圖的女人,甚至做過令人覺得憤恨的事的人該怎麽麵對她呢?


    是見麵就爭吵,還是不惜用難聽的言語惡語相加?

    沒有,都沒有,以濛看洪佳人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和自己完全沒有關聯的人,她選擇漠然相處,把她當做陌生然一樣對待。


    “最近還好嗎?”洪佳人試探性的語氣,以濛轉身看向這個女人,漠然地點頭。


    而後,象征性地喚了一聲,“洪小姐。”


    尷尬,相顧無言,洪佳人沒有想到一向能言善辯的自己也有這樣啞口無言的時候。


    “我們,能否借一步說話?”看著嘈雜的船艙,以濛應了一聲,“嗯。”這裏的煩躁讓她很不適應。


    出了船艙,站在順風順水的船頭,以濛倒是什麽都沒有說,看著無數的白菊碎花瓣落在湖麵上,在晶瑩的湖水上尤為顯得沉寂,祭奠似的禮節開始,以濛站在一邊並沒有和洪佳人繼續交談下去的意思。


    洪佳人望著湖水,說道,“以濛曾經是法國,裏爾一大的學生?”


    沒想到她會提這麽不相幹的一件事情,阿濛沉吟了一會兒,說,“是。”沒問她為什麽會知道,也沒問她要提及這件事情做什麽。


    以濛知道這樣拋出一句話,不過是洪佳人相對她說些什麽,既然如此不用問她隻用聽得就好。


    聽以濛應聲的話,洪佳人苦笑,像是勾起了過往的回憶,她轉頭看向身邊女子的側臉說道,“以濛,其實你一定不知道早在你來馮家之前我就認識你了。”笑了笑,她繼續說,“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也是法國,裏爾一大的學生。”


    學校那麽大又是國外留學,同在一所學校並沒有讓以濛感到意外,隻是洪佳人的下一句話讓以濛有些微微出神,“你是2010年入學的?”


    “嗯。”


    “難怪。”洪佳人苦笑。


    2010年入學的人是以濛。


    那一年,洪佳人覺得自己在法國裏爾一大看到帝燁玨完全是偶然,實際上,應該不是吧,畢竟2010年帝燁玨出入裏爾一大的次數太多,多到幾乎讓在那一年就要畢業的洪佳人錯覺成,他是來看自己的。畢竟法國,了解帝燁玨親屬的洪佳人並不覺得裏爾一大有帝燁玨熟悉的人。


    “當時,你喜歡在圖書館前的草坪上看書?”


    “一般都會去。”往事被提及,以濛都幾乎忘記的過去,洪佳人有意提及她並不知道是是為什麽。


    洪佳人問這些問題,隻是想讓自己更清楚一點,也活得更明白一些。有些事情知道真相不見得真的會好,但是這一刻她終於問了自己想問的。


    是什麽時候感覺開始喜歡上那個人的?

    洪佳人無比的清楚,就是當初在法國的幾次相見,那時候她住在老宿舍區,國外,異地他鄉,看到帝燁玨讓她覺得倍感親切,不過僅僅打了個招呼,就再沒有見過麵。


    後來,她開始在校內為了選修課業在圖書館附近選景,想隨意畫些畫作交差。卻沒有想到在校內景觀很好的圖書館附近總是會看到帝燁玨,第一次,她意外,後來她來的每一天,發現他幾乎都會在。


    洪佳人因為課業選修課所以不得不在這兒選景,午後一點鍾到三點鍾都會見到帝燁玨,這樣的頻繁和高頻度,讓她明白這完全不是巧合,沒有偶遇的幾率是百分之百。


    隻是大多時候,他待在這兒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偶爾會在校區特殊的休息室,偶爾會出來。


    都說靠近自己傾慕對象的時候,女人容易產生錯覺,這樣頻繁的相遇,洪佳人會認為也許不單單是她單方麵有好感,他對她也並非沒有感情這樣的恍惚錯覺。


    直到她選擇打破僵局主動和他說話,“這是我今天的課業,你看畫得怎麽樣?”


    油畫風格的實際寫生,功底不深,可作為選修課已經足夠好。


    那天,她等著對方的評價,而對方隻對她說了一句,“可以幫我畫一幅畫嗎?”


    “好。”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你要畫什麽?……”洪佳人問看著遠處沉默不語的人。


    “畫風景。”


    “什麽?”


    “就要圖書館前那片綠地的風景。”


    “好,我嚐試一下。”


    那人又問,“可以畫人嗎?”


    “嗯?”


    風景畫中畫人?洪佳人想也不是不可以,然後欣然答應,畢竟她和帝燁玨說話的時候真的很少,相比年少和這個人相處洪佳人更懂得什麽叫做小心翼翼。畫一幅寫生的油畫,大致用了洪佳人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而在黃昏臨近所有圖書館前的學生都起身去吃晚飯的時候,隻有一個女孩子還坐在那裏看書。


    當時的洪佳人釋然地想,還好風景畫裏隻畫了她,不然別的人物都不在了。


    2010年那天畫好了畫,洪佳人轉身看到帝燁玨,沒有想到他竟然沒有離開這兒,一直都在。法國的風暖融融的吹在人心上,也吹開了心尖一直氤氳的曖昧薄霧,以至於將畫交給他的時候異常興奮。


    “畫得很好。”


    一句讚揚,讚許足夠讓其中的錯覺感更深刻。


    那天在法國裏爾一大校外的西餐廳裏,洪佳人請同學吃晚飯,向waiter結賬的時候,卻告訴她,“小姐您的賬單已經被一位姓魏的先生買了。


    洪佳人瞬間了然,帝燁玨的法國助理姓魏,正巧魏經理過來告訴她,“這些隻當是上司為答謝您的那副畫了。”


    “他,不在嗎?”


    “帝總很忙,希望洪小姐和您的同學可以玩兒的高興。”


    “謝謝。”


    他會答謝她,讓洪佳人認為某些不敢想的心思又繼續生了出來,不再多想,那個時候,她知道他喜歡那幅畫,那就好。


    是她畫得。


    可是她錯了,喜歡那幅畫的他不是因為畫畫的人,而是入畫的風景畫中的那個女孩子。


    那天同樣的時間裏,黃昏,法國裏爾大學的林蔭大道上有個剛從圖書館前回來的女孩子,晚風裏,明顯她狀態不對。


    踉蹌走了幾步,驟然昏倒在這個時間點僻靜的校園角落,所有的書籍散落了一地。


    有人下車去抱她,“你在發燒。”人影影影綽綽的靠近,女孩子看不清楚。


    “別碰我!”


    排斥,厭惡。


    即便已經接近昏迷,可女孩子還是揮手給了靠近她的那個人一記耳光。


    “啪!’地一聲甩在對方的臉上,寂靜的林蔭道上格外響亮。


    這一記耳光揮出去,耗盡了女孩子所有的力氣,而後是徹底完全的暈厥。


    意識全無的人送到了附近最近的醫院,第二天被告知重度貧血的她已經有人給她輸過血了。


    至於送她來的人,護士告知她是她的同校同學,可她不在意這些,也就沒有過問。


    同樣的第二天,第一次洪佳人沒有在裏爾一大看到帝燁玨出現,當然也包括她一向畫得喜歡出現在圖書館前的那個女孩子。


    選修課很快就結束了,快到足以讓洪佳人忘記很多,但是風景畫她有時候還會讓自己嚐試,她以為有人會喜歡。


    直到後來看到蘇以濛,其中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總是讓她找不到頭緒,包括她和帝燁玨離開馮家後,洪佳人某一天翻到過去裏爾大學的學位帽,將這一切都想得徹底透徹明白。


    明明已經清楚了,現在卻來問蘇以濛,洪佳人明白這一定愚蠢至極。


    但是女人往往如此,因為愚蠢的感情才覺得自己痛著,活得如此真實有血有肉。


    洪佳人問得問題並沒有什麽難回答的,隻當對方是寒暄,隨口問問,以濛就隨口應上幾聲。直到後來看洪佳人越問神色變得越蒼白,以濛不明白,但那是別人的事,她也不需要知道。


    十月底,最近C市下過暴雨,從平穩的湖麵轉向水路河水,船的行駛速度在增快,直到中間遇到低處的漩渦,船隻搖擺地有些厲害,站在船頭的人更是被動搖擺不定,這漩渦比想象中的湍急,一個踉蹌頭暈目眩的人一時間找不到了方向,已經來不及向船艙裏走。


    直到‘撲通’‘撲通’,聽到有人落水的聲音,四下都開始慌亂。


    馬上就要到墓地的時候出現這樣的事故,讓所有人都無法按捺不平靜的心,船靠墓地南山岸邊。帝燁玨幾乎神色蒼白地過去,所有人都在找不到阿濛,找不到他妻子,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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