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別
當布小凡迎面而來的時候，二流子運轉起來功法，渾身上下，透發出一種說不上來的氣息，隱隱間，虛空中的靈氣都聚集了一些過來。
他抬起右臂，化拳為掌，微弱的靈氣繚繞，宛如一縷縷白色霧絲，散發著乳白色的光。
一掌轟下！
掌中氣勢翻滾，猶如驚濤駭浪，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一掌太恐怖了！彷彿置身大海，無法抵擋。
更重要的是……在二流子看來，眼前的少年和鐵蛋等人都一樣，為普通人，根本經不起這一掌。少年非要硬接的話，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小凡之前並未欺負過你，二流子……有種你沖著小爺來！」看著二流子光芒環繞的右掌，地上的鐵柱咬緊牙關，大大咧咧的罵了一句，為布小凡擔心起來，他深知這一掌的恐怖。
「嘭！」
可隨著一聲山石碰撞般的鏗鏘之聲響起，所有人難以置信，布小凡在與透髮乳白色光芒的右掌碰撞瞬間，拳頭只是微微一頓，感受到虛弱的阻力，便勇往直前，把二流子右掌中凝聚的靈氣擊散。
緊接著，二流子瞪大了眼睛，神色震動，只感覺一股巨力在掌中沿著骨骼，傳遍全身。
「咔擦——！」
他右臂經受不住，骨骼斷裂，整個人臉色猛然間蒼白如紙，連慘叫都來不及，倒飛出去，狠狠跌落在數米外的地面，濺起一片塵埃。
「大……大哥！！你沒事吧！」
愣愣的望著倒飛出去的二流子，隔壁村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少年，驀然被嚇傻了，結結巴巴的呼喊了一聲，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想象，剛才還無敵的二流子，怎麼一下子變成了豆腐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鐵柱，狗蛋，鼻涕蟲還另外幾名本村的少年，也愣在那裡，獃獃的望著布小凡和渾身是血的二流子，一時間，心中震撼到極點，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
平時都是布小凡主動讓他們動手，揍自己，從未真正出手過！
所以他們這些本村的少年，除了知道布小凡不怕挨打之外，沒想到會如此恐怖，一拳之下，如做夢一樣，就把修鍊過仙人功法的二流子給打敗了！
不過現在，布小凡自己心中也有些詫異。
他修鍊王霸神功這麼久，貌似今天也是第一次出手，本來還說給對方一點教訓就好，沒想到自己肉體如此堅固，更爆發難以想象的威力，一拳就把二流子的右臂給廢了。頓時布小凡雖然面色如常，但心中有些緊張，害怕出現什麼問題。
畢竟再怎麼樣，他們都是隔壁村的鄰居，眼前小孩偶爾打打架是正常的，罪不至死。
若是出了問題，恐怕兩個村之間的關係就緊張了！
搞不好……就給村長爺爺添了麻煩。
想到這裡，布小凡不禁眉頭微皺，心裡那個鬱悶啊……
「那……那個二流子，你沒事吧！」緊張的望著倒在地上，抱著滿身是血的右臂，哇哇大叫，痛不欲生的二流子，布小凡有些遲疑的問了一句。
「布小凡！！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聽到布小凡的詢問，二流子雙眸通紅，充滿血絲，強忍著疼痛咆哮著，在他看來眼前少年是打敗自己以後，故意如此，是要羞辱他。可是布小凡，在看到二流子聲音洪亮，氣血旺盛之後，頓時心中鬆了一口氣。
「還能說話，就說明沒事，右臂斷了而已。」
「唉，我為什麼能夠如此的強大呢！連修鍊了仙人功法的人都被我一拳撂倒！無敵是多麼的寂寞……」
站在原地，布小凡喃喃低語，在確定二流子沒有生命危險以後，也不擔心了。同時心裡美滋滋的，又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冷峻的在那裡，裝出高處不勝寒的神情，不斷吶喊著鐵柱，狗蛋，鼻涕蟲趕快崇拜的看著我啊！
對！
就是現在這個神情！
眼眸一動，用餘光掃了一眼還未從震驚中醒來的鐵柱等人，布小凡內心十分滿意，頓時感覺這六年來，每天被人揍了無數次……是值得的！！
從此下定決心，更要潛心修鍊王霸神功，總有一天，要讓更多的人崇拜的看著自己。
想到這個偉大的理想，布小凡信心澎湃，激動的不行不行的！
最終，二流子在驚恐中被扶著離開，布小凡沒有阻攔，在他看來今天的懲戒已經夠了，右臂斷了之後，至少幾個月對方不能回復，更不要說欺負鐵柱他們了。只要這幾個月，讓鐵柱，狗蛋他們注意一下，不要隨意出門，過幾日等他離開村莊，拜入仙宗，成為一名傳說中的仙人……
到那時，再要他布小凡在，誰敢欺負狗蛋他們！
……
在布小凡的保護下，鐵柱等人相互攙扶，回到了村中，他們幾個受的都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調養幾日，淤血散去，一切就會好起來。
對於這次打架的事情，害怕家裡人責罵，沒人敢說。
只有布小凡猶豫之後，來到了祠堂，把一切告訴了村長。畢竟二流子是隔壁村村長的獨子，如今胳膊斷了，雖然此事他們占理，但萬一來尋仇，也要讓村長爺爺提前做好準備，不然誰知道會不會吃虧。
關於二流子會仙人功法的事情，布小凡也告訴了村長。
村長聽聞之後，神色凝重起來，眼眸深處帶著一股濃濃的擔憂之色，並告訴布小凡，早在很久之前，二流子的父親便想提議，將兩個村莊合二為一，村長爺爺一直沒有同意而已。
眼下既然二流子能夠修鍊仙人功法，就說明對方擁有仙資，恐怕也會參加此次的仙宗試煉。
一但對方成為仙宗弟子……他們這個村就危在旦夕，可能會被吞併。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害怕遲則生變，村長爺爺馬上從祠堂的一個角落之中，打開了一道暗格，取出信物。
這個信物像是一塊令牌，巴掌大小，上面雕刻著精美的祥雲圖案，好像是玄鐵打造，握在掌中有些沉重，別看這麼小，足有數十斤重，透發著冰涼的氣息。
接過令牌，布小凡略微好奇打量了幾眼，就收了起來，藏在懷中。然後按照村長的建議，立刻返回自己住的地方，簡單收拾一下，即刻啟程，前往仙宗所在的位置，提前到達山腳，準備弟子試煉。
……
與村長辭別，布小凡就沿著村裡的泥濘小路，返回住所。
他所走的方向，是村裡一處偏僻的角落，在那裡，有一座面積大不，木頭搭建的殘破的茅屋。
站在茅屋旁，布小凡並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沉默不語。
因為眼前的茅屋，承載了他太多的記憶，或許自幼他的生活艱苦了一些，但只要和爺爺在一起，他總是那麼的快樂。只可惜，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
一陣微風不知何時蕩漾，輕輕吹動著布小凡的頭髮，衣衫，和幼小執著的心靈，兩行行晶瑩剔透的淚水，在眼中迴轉，從眼角滑落，沾濕了他的臉頰，侵染了他的衣衫，最終沉入大地，無影無蹤。
氣氛有些沉重。
數個呼吸過去，布小凡深吸了口氣，平復些許情緒，推開茅房的大門，走了進去，從爺爺去世以後，他就成了孤兒，所以房中除了一張簡陋的木床，被褥之外，並沒有其他東西。
把常穿的幾件破舊長袍裝起來，略微收拾一番，趁著天黑，夕陽尚未完全落下，布小凡迎著朝霞，大步朝著村外走去。
那些躲在自己房中，透過窗戶，觀察外面情況的少年們。
在看到布小凡離去的背影之時，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這麼晚了，布小凡帶著行李要去哪裡。同時他們感到一絲不同尋常，好像如今攪得村裡雞犬不寧的惡棍，變得有些不同以往那般，尤其是背影之中，讓人感到孤獨與一種寂寞，讓他們有種不舍的情緒。
「布小凡怎麼了？看他背著行李，這是要去哪裡？」此時此刻，恐怕所有人心中都藏著這個疑問。
……
離開落雲村后，布小凡一路西行，不分日夜的趕路。
路途看似遙遠，但對於布小凡而言，卻也不算什麼。他如今凝聚出了一絲金色王霸之氣，即使在林中遇到一些尋常猛獸，都可以輕鬆應對，在加速肉體這些年的淬鍊，雖然年紀只有十一二歲，看似瘦小，卻如豹子一樣矯捷，充滿力量，一天行駛了數公里都不覺得累，汗都沒有冒出。
就這樣，走走停停，數日之後，他便獨自一人來到了那座山峰的腳下。
與此同時，山腳林中也有一些年紀相仿的少年，聚集在這裡，陸續還有一些從林中趕來，若沒有猜錯，似乎也應該為了拜入仙宗之事而來。
在這些少年之中，從穿著打扮來看，有些是附近村落的人，穿的都是麻布和獸皮縫製的粗袍，皮膚黝黑，但十分健壯，一看就知自幼山中長大。而另外一些，則身穿精美綢緞縫製的長袍，十分華麗，各個劍眉朗目，氣宇軒昂，裝扮十分細緻，男的給人風度翩翩之感，女身穿長裙，貌美如花。
這些人一看就知來自城鎮中的家族，出身不凡。
他們兩兩聚集在一起，談笑風生，言談舉止非常從容不迫，幾乎各個身邊都有一兩個披肩帶甲的侍衛，守護安全。
但是不難看出，這些公子，少女對於周圍那些來自村中青年們的鄙夷，與嫌棄，嘲諷，強烈的敵意，不願與其為伍。而隨著布小凡的到來，一些人只是略微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再關注。
在他們看來，身穿麻布粗袍的布小凡等人，只是村野山夫，竟然來到此地，想與他們爭奪拜入仙宗的名額，簡直痴心妄想，做春秋大夢。
布小凡隨意觀望了一圈，好像也從這些人眼神中體會到了一些事情，沉默不言，尋了一個人煙較少的空地，等待起來。
看來此次一行，似乎找對了地方，並沒有出錯，他雖然有信物在手，但只是一個名額，就是不知想要拜師仙宗，參加試煉，還需要什麼條件。
「布小凡！」
「沒想到你竟然也敢來到此地？」
就當布小凡站在原地，閉目養神的時候，一道洪亮粗狂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十分刺耳。
聲音帶著仇恨，十分冰冷，布小凡聽著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