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索魂鏢
馬小山急忙追出屋去,卻見到街上的人們熙熙攘攘,哪裡找得到投擲飛鏢的人,紫裳取下了那字條,打開來看,卻是一個大大的「塢」字,二人不明就裡,忙去客棧尋找梁緒幫忙。
梁緒與狡花正在用著早餐,炸得金黃的油條,一碗熱騰騰的豆漿。梁緒吃得很慢,似是在細細品味這早餐的美味,見到馬小山二人到來,忙招呼二人坐下,點了油條與豆漿,一起吃喝起來。
「這是十二連環塢的索魂鏢,」梁緒接過那梅花鏢與字條,邊吃邊說道,「傳聞一旦遞出這索魂鏢,十二個寨主便會輪流來刺殺,直到目標死了為止。」
「有人在這索魂鏢下活下來么?」馬小山問道。
「沒有,索魂鏢發出,每次派的人手也會越來越多。」梁緒頓了頓說道,「最後可能是幾十人一起來。」
「那我該如何應對?」馬小山問道。
「等待,然後主動出擊。」梁緒答道。
「第一批人何時會到達?」
「索魂鏢發出十日之內必到。」梁緒說道。
幾人用罷了早飯,一起去了馬小山家,兩個女人自然一起躲在一邊說些女孩子的悄悄話,梁緒與馬小山卻閑聊起來。
「你學的逍遙訣可是那逍遙子前輩所創?」梁緒問馬小山道。
「正是。」馬小山回答。
「那是怎樣的功法?」
「分上下兩篇,上篇練氣,下篇鍛體。」馬小山說道。
「這鍛體又是如何施為?」梁緒接著問道。
「便是做一些動作,舒展筋骨。」馬小山答道。
「我所學內功與你不同,可是在鍛體上我有一些其他的方法,內息除了可以滋養經脈,還可以滋養肌肉骨骼,你可以嘗試一下。」梁緒說道。
馬小山聞言,便站了起來,做起了那逍遙訣下篇的動作,同時意守丹田,將陰陽兩股氣息慢慢的滲透進入了肌肉骨骼之中。他只見那氣勁已化為了光點,星星點點的甚是好看,那光點深入肌肉之中,只覺得原本緊繃的筋肉,更加的堅韌而富有彈性,每塊肌肉都在那真氣的滋養下不住的跳動,馬小山只覺得自己的動作做得更加到位,彷彿筋肉間充滿了能量。
馬小山做得片刻,但覺得大汗淋漓,汗水略帶腥氣,竟是那內勁將筋肉間的雜質逼迫出來,頓時只覺得神清氣爽,筋肉間似有用不完的力量。
梁緒見馬小山兀自練功初見成效,便與馬小山道:「這是一套伐毛洗髓的法門,你若是照此而為,功夫定然會突飛猛進。」
「多謝梁兄教誨。」馬小山抱拳答道。
「教誨談不上,只是一些修鍊的小方法,對你見效,便是最好的。」梁緒說道。
馬小山當下便一遍一遍的做起那逍遙訣下篇的功夫,同時運轉更多的真氣滲透入筋肉骨骼,梁緒見馬小山練功,不敢打擾,叫了狡花一起回了客棧,留下紫裳與馬小山獨自在家。
一轉眼,十日期限已到,梁緒與狡花早早的到得馬小山家中,四人一起等候十二連環塢的殺手到來。
紫裳的心裡亂極了,她知道過了今日,他們平靜的生活又要被打破,從此他們又要過上打打殺殺的生活。她很為馬小山擔心,想要馬小山放棄復仇,可是她又知道,馬小山絕對不會放棄,他本就是為仇恨而生的人,他的血是熱的。
她又想起了司徒柏,想起了他的那些陰謀詭計,她不知道馬小山正在陷入怎樣的陰謀之中,可是他又不能躲避,他的整個人都已經被仇恨包裹,不可自拔。她是他救命的稻草,讓他在仇恨的漩渦中不會沉淪下去,變成一個殺人的魔王。
馬小山的心中也甚是煩亂,他只覺得陰謀似是一張大手將他死死的攥住,他想到了死去的馬如令,想到了儒生,想到了楊慶合以及那個假扮喬任雪的人。是什麼樣的陰謀,又是什麼樣的圈套?他全然不知,他只知道他還要在復仇的道路上走下去,卻不知什麼時候才是終點。
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篤篤篤,篤篤篤」,屋子裡的人都已經滯住,似是那門后藏著一隻惡鬼,只要開門,那惡鬼便會撲將進來,咬斷他們的喉嚨,吞噬他們的血肉。沒有人動,門外的敲門聲還在響著,「篤篤篤,篤篤篤」,該開的門總還是要開,該報的仇總是要報。
馬小山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站起來,用他那堅定而痛苦的步伐慢慢的走到門旁,打開了門。然後他便看到了兩個人,兩人一高一矮,都穿著黑色的束身衣,高個人的人腰間別著一把鋼刀,矮個子的空著手,卻不知用的什麼兵器。二人見馬小山開門,便報上了名號:「十二連環塢春起寨寨主李元慶,疾風寨寨主單于國來取你的性命。」
場面一時便冷了下來,紫裳扭過頭去,不願看到那門外的人,梁緒和狡花站起身來,馬小山卻對他們說道:「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來。」說著便走出了屋外。
李元慶與單于國跟在馬小山的身後,三人到得院子中,馬小山說道:「來吧。」
單于國動了,他的鋼刀倉啷一聲便已出鞘,銀色的刀光罩向馬小山的面門,馬小山忙矮身躲過,右手一拳已平平砸出,正砸向那單于國的膻中穴。單于國毫不避讓,左手接住馬小山一拳,右手的鋼刀已向著馬小山的臂彎削去。馬小山連忙收手,左手一拳已是自下而上揮出,單于國後退一步,躲過一拳,鋼刀便裹挾著風聲刺向馬小山的氣海穴。
馬小山右手忙抓向單于國握刀的手,用力一擰,未想到那單于國竟騰空翻轉起來,卸了這一擰之力,手臂也掙脫開來。就在這時,三點寒星閃過,竟都扎在了馬小山的胸口上,定睛看去,卻是三道銀針,原來那李元慶竟是那使用暗器的好手,馬小山只覺得那銀針所中之處漸漸感到麻木,道是銀針有毒,忙用內息封住傷口,防止毒氣擴散。
那李元慶見一擊得手,忙是右手一抬,又是三枚剛鏢打將出來,馬小山急忙躲閃,李元慶的拳頭已到了馬小山胸前,馬小山忙運氣於膻中穴,生生接下這一拳,人已是登登登退得三步。單于國得意的笑著道:「小子不如束手就擒,也免得受恁多苦。」
馬小山道:「我不想壞你們的性命,不如你們快些離開吧。」
「放肆!」李元慶道,「我十二連環塢辦事,從沒有半途而廢之理!」
「那說不得只有重新打過了。」馬小山說道。
單于國的鋼刀又劈了上來,直劈向馬小山的肩頭,馬小山弓步上前,抬起左手一掌托住了單于國握刀的手,右手又是一拳砸向單于國的中脘穴。單于國後退一步避過,右手的鋼刀已斬向馬小山的手腕,馬小山不敢硬接,躲過這一刀,腳下已向單于國丹田踢去,單于國左手一揮格住了這一踢,鋼刀向著馬小山的肚腹扎來。
馬小山抬手拿在單于國握刀的手上,那便李元慶的飛鏢已飛至,馬小山忙是側身躲閃,右手已向著單于國的手肘砸去。單于國忙抬起左臂格去,卻不料馬小山變拳為抓,竟又一爪抓在了單于國的左手上。當下雙手勞宮穴中氣旋發動,竟抽取起單于國的真氣來,單于國當下大驚,連連收手,可馬小山怎能讓他跑脫。
李元慶見單于國受制,當下也不急多想,三枚梭子鏢已經打出,呼嘯著向馬小山打來,卻不料馬小山忽然帶著單于國向側里一閃,那三枚梭子鏢竟都打在了單于國的后心上,單于國臉色蒼白,「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噴了馬小山滿臉,可馬小山不敢鬆懈,雙手仍是緊緊的抓著單于國。
李元慶急了,慌忙上前欲要近身攻擊馬小山,卻不料那馬小山只是抓著單于國的雙手連連轉圈,使李元慶一時近不得身來。終於那單于國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竟是被抽盡了內力,脫了力,一張臉色煞白,不住的喘著氣。
李元慶終於等到了單于國倒下,當下抬拳便向馬小山砸去。馬小山雖已用真氣封住了創口,可李元慶所用的毒藥甚是高明,竟還是慢慢的擴散開來,馬小山只覺得胸前一陣麻木,那麻木的感覺已經慢慢的湧向了胳膊。
馬小山心下知道不得戀戰,忙抬起拳頭向那李元慶的拳頭砸去,雙拳相交,那李元慶只覺得拳頭髮麻,竟被馬小山傷了拳頭,當下心中發狠,左拳也向著馬小山的肚腹砸去。馬小山連連後退,堪堪躲過這一拳,此時李元慶正是舊力使老新力未發之際,馬小山猛的伸出左手抓住了李元慶的手腕,右手一拳已向李元慶的肘部砸去,只聽一聲慘呼,那李元慶的胳膊竟被砸得向外翻出,竟是砸斷了關節。
李元慶的頭上已冒出了冷汗,他忙用左臂攙扶起單于國,說道:「我們走!」說罷,二人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