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要怕，你就是個試驗品
小精靈在身前悄無聲息地飛著，點點磷光從它的翅膀下灑下來，化成了一道美麗的軌跡。
夜晚的寺廟裡靜悄悄的，一點人聲都沒有，估計其他人全都睡熟了。
璐璐躡手躡腳地跟著皮克斯，看了看身邊籠罩在夜幕中的景物，心裡不由得興奮起來：這可不就是貨真價實的冒險嗎？
一路進到大殿里，皮克斯繞著大殿飛了幾圈，最後停在了中間的蒲團上。
璐璐記得那個蒲團，是白天那個老人坐在屁股底下的。
她看了看四周：「皮克斯，這裡沒東西啊？……啊，我懂了！這裡是不是有密道？你知道密道在哪嗎？」
皮克斯停在蒲團上，靜靜地看著璐璐。此時她正為自己的推理折服，開始在大殿里四處查看起來，還不時拿著法杖到處敲敲。
忙活了一陣子，毫無建樹的璐璐有些氣餒：「到底在哪裡啊……」
回頭看皮克斯還停在蒲團上，璐璐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好皮克斯，你是不是知道啊？快告訴我好不好？」
皮克斯輕巧地躲開璐璐的抓捕，繞著她的腦袋飛著。
璐璐哼唧了一聲，不開心地抓起了老人的蒲團：「哼，不說就不說，我自己找……」
結果一抓之下，蒲團居然像是釘在了地上，沒有動。
璐璐愣了愣，以為是自己的力氣太小，使出吃奶的力氣，猛地一提——
蒲團還是沒有動，但是大殿的一個角落裡，一塊地板忽然凹了下去，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洞口。
皮克斯立刻撲扇了幾下翅膀，飛了進去。
「原來機關在這裡啊！」璐璐顧不上驚嘆，急忙丟下蒲團，追著皮克斯跑去。
走過一條很長很長的狹窄地道，她看見盡頭是一扇木門，門口虛掩著。
趴在門縫裡，往裡看去，就見到裡面是一間巨大的地下室，房間里很空曠，正中間是一張小桌子，上面綁著的不就是小黑么？
房間的地上用鮮血畫著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有些腐朽的霉味和血腥氣混在一起，璐璐躲在門口都感覺有些不舒服，皮克斯更是直接藏進了帽子里。
被五花大綁的小黑此時正在破口大罵：「你們敢不敢把本汪放下來！還有沒有狗道了？有本事咱們單挑啊！」
他正在罵的對象就站在自己面前，赫然正是寺廟裡的那個青年和老人。
老人依然穿著黑色長袍，佝僂著身子，看起來比青年矮上許多。小黑的破口大罵並沒能讓他產生絲毫動搖，原本只是想看看這隻稀奇的狗能嘴硬多久，現在他有些後悔了。
老人伸出一根手指，顫巍巍地戳向小黑。
「我靠，老頭你要做什麼？不要碰本汪純潔的身體啊！」小黑掙扎著想要去咬老人，但是之前青年綁他綁的很結實，脖子都被牢牢地固定住，完全動不了。
老人的手指輕輕點在了小黑身上，頓時他就感覺自己的嗓子不聽使喚了，任憑自己怎麼張嘴吐舌頭，都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記住，弗拉基米爾，」老人收回手指，用蒼老的聲音說道，「要學會享受敵人的哀嚎。以後的日子裡，你會聽到更多這樣的聲音的。」
什麼樣的聲音？這隻狗可是煩人得要死啊！
不管心裡怎麼想，青年還是恭恭敬敬地低下頭，應道：「是。」
自己的徒弟到底是懂事，沒有拆自己的台。老人滿意地點點頭：「本來還想著找個合適的時間，去尋找幾個獵物，沒想到這就有送上門來的了。這簡直就是天意！」
青年立在一旁，做出一副認真聽話的樣子，沒有插話。
老人繼續用看砧板上的肉的眼神打量著小黑，說：「真是想不到，居然會有這麼巧的事……一隻被魔法變異的狗？一個女巫？這就是機緣吧，你命里合該如此。別擔心，你只是道開胃小菜罷了。」
應該你大爺！小黑憤怒地想要翻個白眼，但是這個動作難度太大，沒能做出來。
「今天就先拿這隻狗來做練習，明天再用那個小女巫，她身上的魔力應該不是假的。」老人叮囑著徒弟，「教你的那些咒語，都背熟了嗎？」
弗拉基米爾點點頭：「背熟了，老師。」
「那好，開始吧。」老人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畫著的線條，退到房間的一角。
弗拉基米爾站在小黑身前，深吸一口氣，隨即閉上眼，念起了晦澀難懂的咒語。
你們要幹嘛？小黑如果能說話，一定會大聲吼出來的。
不過很明顯，哪怕用腳趾頭都能看出來，對方顯然是不懷好意，並且是有備而來：自己居然在迷迷糊糊之間，毫無反抗地就被從房間里給帶走了！
再看這房間里陰森的布置，十有八九是個什麼邪術。
但是自己一點都不想體會邪術是什麼樣子的啊！小黑拚命掙紮起來，何況璐璐還對這些一無所知呢，她怕不是會被這兩人騙了還幫著數錢吧？
某狗心中和愚蠢只有一線之隔的小女巫正趴在門口，盯著房間里的人影。
小黑一直以為璐璐說的法術都是些簡單的變戲法，但是璐璐其實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巫，她的魔法也是毫不摻水的精靈祖傳貨。
就像是現在，小黑依然很遲鈍地沒有察覺到什麼，但是璐璐已經能感受到房間里匯聚起來的魔力了。
「皮克斯，我們要怎麼辦？」她輕聲地問著小夥伴，「看起來他們正在施展什麼奇怪的法術欸，有什麼是咱們能做的？」
皮克斯從她耳邊探出頭，有些厭惡地看著房間里的鮮血法陣，也動起了腦筋。
璐璐的小動作並沒有影響到儀式的進行，弗拉基米爾的咒語已經念動了大半，地上被畫成線條的鮮血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開始涌動起來，咕嚕嚕地冒起了泡，但是又被無形的力量給束縛在了原地。
小黑再怎麼遲鈍，現在也感受到了充滿惡意的魔力匯聚在了自己身旁，周圍的空氣變得濃稠起來，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像是要從胸口蹦出來一樣。
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加速流動，不妙的是，他似乎覺得身體外傳來了莫大的吸力，血液都開始往外涌去。
更加不妙的是，這好像不是錯覺，他發現自己渾身的血管都高高凸起，顯得有些可怖。
他感覺一股燥熱感席捲了全身，身體深處，就像是有團火，猛地開始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