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窮的時候也是可以找樂子的
龍的療傷方法出乎意料地有用，嘉文四世僅僅過了三天，就已經能夠正常下床活動了，除了較深的幾道傷口有時候還會隱隱作痛之外，平時幾乎就和正常人一樣。
在看到希瓦娜家裡家徒四壁的情況之後，他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躺著蹭吃蹭喝。於是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希瓦娜只好帶上他和小黑一起去山裡刨食。
挖野菜也是一項技術活，嘉文四世一開始因為分不清野菜和普通的野草，弄了不少笑話。但是他有個好處，就是力氣大。
握慣了刀槍的手再來握小鏟子之類的東西，自然感覺輕便，反而不如成天彎腰來得累。
但是美女在旁邊看著，男女搭配的道理在嘉文四世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體現，他只感覺每天都充滿了力量。
反倒是小黑，因為每天吃野菜，感覺生活毫無樂趣。
「你們龍難道是素食動物嗎？」終於，這天在山裡的時候，他忍不住纏在希瓦娜身邊問道。
希瓦娜一邊扒拉著地里的野菜，一邊回道：「那哪能啊……不過……因為某些原因吧，我不能化作龍形，人類的樣子消耗小一點，吃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去抓獵物更加輕鬆吧？」小黑不滿地嘀咕，「你們可是龍啊，隨便嚇唬一下，一座山裡的獵物都隨你怎麼吃啊？」
「那樣太顯眼了。」希瓦娜含含混混地說，「反正野菜其實味道也還不錯……」
小黑有心要問個清楚，但是希瓦娜一直不肯說明白。
忽然，嘉文四世那邊傳過來一聲喊叫：「你是誰？」
兩人急忙跑過去一看，就看到嘉文四世捂著肚子，一臉不滿地對著一個中年男子站著。
「哼！」那人冷冷地笑道，「救了你一命，看到我居然連聲招呼都不打！」
「救我命？你誰啊？」嘉文四世聽見動靜，扭頭過來對著希瓦娜和小黑說道，「這瘋子忽然就衝上來踢了我一腳……」
話沒說完，希瓦娜就驚喜地叫了一聲：「老爹！」然後撲到了中年男子的懷裡。
「老老老老爹？」
嘉文四世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小黑安慰地拍拍他的腳：「沒錯，他就是那個給你上藥的人，只不過之前一直有事出去了，看樣子剛剛才回來。」
嘉文四世目瞪口呆。
片刻之後，老爹眯著眼睛望向這邊的一人一狗：「你們兩個，這段時間是不是乖乖的啊？」
嘉文四世和小黑拚命點頭。
「那就好。還有，」老爹的眼睛里迸發出了滲人的光芒，「不許動我女兒的主意！」
希瓦娜搖著他的手臂：「爹，你這麼凶，他們不敢的啦。」
「凶也是為了你好。」老爹寵溺地摸摸她的腦袋，「我抓了幾隻山羊回來，給你當零食吃。」
老爹嘴裡的零食，後來嘉文四世和小黑足足吃了一個禮拜。
或許真的如希瓦娜所說，人類形態下消耗很少，她自己反而沒怎麼吃。
後來老爹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每次都隔個幾天才回來一次，但是每次回來都會帶上很多「零食」，惹得小黑和嘉文四世現在天天盼著老爹的到來。
這天，嘉文四世和小黑坐在一座小山丘上，看著傍晚的夕陽卷裹在雲里慢慢滑下地平線，他忽然問道：「小黑，你說，就這樣在偏遠的地方過一輩子，是不是也挺好？」
「你瘋了？」小黑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天天挖野菜有什麼好的？」
「是嗎？我倒覺得挺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不用在那麼大但是空曠的宮殿里忙活。」嘉文四世低聲說著，「總感覺這裡的人們和曾經的我過著兩種生活呢。」
「醒醒，世外桃源只存在童話里。」小黑打了個哈欠，「這裡的人窮得吃不上飯的時候，也羨慕你們這些大魚大肉吃不完的人呢。」
嘉文四世笑笑，沒有回答，反而又感慨起來：「不知道蓋倫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沒有我這個累贅的指揮，應該一切都很順利吧。」
「起碼這裡的領主很淡定，都沒四處徵召民兵。」小黑有些納悶今天的嘉文四世怎麼忽然傷感起來了，「話說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吧，什麼時候去找附近的領主驗明真身啊？還在打仗呢，你這個皇子就翹班了？」
嘉文四世撇撇嘴，就聽到希瓦娜的聲音從山間傳來過來：「黃子——小黑——你們在哪——」
「好啦，今天先回去吧。」他背起簍子，徑直往山下走去，「明天還得早起呢。」
小黑急忙跟上：「欸，你倒是給個準話啊，什麼時候去找菲奧娜她們啊？」
就在這天晚上，好久不見的老爹忽然出現在門口，渾身是血，臉上幾道恐怖的爪印，從耳邊一直蔓延到脖子上。
屋子裡的幾人正圍在石頭做成的桌子上喝粥，看見老爹的樣子，頓時全都愣住了。
「爹！」希瓦娜最先反應過來，衝過去扶著他，「你怎麼了？」
「她找來了……」老爹喘了口粗氣，示意自己沒事，招呼道，「這裡待不了了，趕緊走。」
「到底發生了什麼？」嘉文四世站起身來，「人多力量大，說不定我們能幫上忙呢？」
「人多力量大？」老爹輕蔑地哼了一聲，忽然瞪開眼睛，金黃色的眸子盯住了嘉文四世，瞳孔變成了細長的形狀，一股無形的威壓蔓延開來，「跪下，螻蟻！」
小黑嘰里咕嚕地從桌子上翻了下去。
嘉文四世只感覺心頭一緊，雙腿不由自主地就軟了。
但是他一咬牙，硬是站住了，直視那雙可怖的瞳孔，大聲說道：「我！是德瑪西亞的皇子！這個國度，沒有什麼值得我下跪！」
那雙恐怖的眸子盯著嘉文四世，一眨也不眨。
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老爹忽然收起了龍瞳，變回了那個威嚴但是普通的中年男子。
「你很有膽子。德瑪西亞的皇子？也許我該對你客氣一點……如果你能體現出皇子的作用的話。」
然而嘉文四世只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放鬆下來，就再也支持不住，癱坐在了地上。
「你們……不是人類，對吧？」他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