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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揭你一層皮是輕的

  容長安神色和煦得甚至還帶著一股春風般的味道,可是殷九堯感覺自己都要被凍住了。


  「這個……呵呵呵呵……就是那個吧。」殷九堯一通乾笑。


  「哦呵呵……」容長安留下一串笑聲,揚長而去。


  殷九堯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跟在他的身後進府。


  走了一個來月,回來的時候就帶了個球。殷九堯覺得恍若隔世。


  清風和冷月早接到了諸葛南玥的飛鴿傳書,知道殷九堯會回來。馬車一到,門房立刻通知福伯,清風和冷月正巧在府上。聽說殷九堯和容長安回來了,連忙出來迎接。結果冷月在看到錦兒的時候,微微一愣。


  她眼神詢問殷九堯,錦兒當時就在一旁,殷九堯直言不諱,「長安給我找的丫鬟。讓福伯給她安排個住處。」


  「是。」冷月警惕地瞄了她一眼,直覺這個花容月貌的女人不一般。


  錦兒眼神複雜地看著殷九堯,這一路上她自己坐在單獨的馬車裡。自然是不知道殷九堯就是阿九。長安也和她說,這是阿九的兄長,至於阿九,已經死了。


  錦兒一面覺得自己終於有希望了,一面又覺自己被長安送到了殷九堯身邊,知道殷九堯就是攝政王,錦兒心裡是又怕又恨。


  殷九堯那可是殺神,大大小小的戰役經過不下百場,她要是不順從他,將他惹怒,碾死她還不跟碾死一隻螞蟻似的?

  可若是順從,她屬意的可是容公子,她不想把自己給別的男人。


  殷九堯倒是不知道錦兒是這麼想的,她被冷月和清風圍著,像是看國寶一樣看著她。


  清風憨憨地笑,「主子原來您還能生孩子啊。」


  冷月冷冷地笑,「主子生出來的可不一定是個孩子。」


  「……」殷九堯抱著手臂,「都沒事兒干?正好明天你們帶著西城軍去東山拉練八百里。」


  「屬下明天還得去皇上那兒拿奏摺。」冷月道。


  「不用了,本王親自去!」


  攝政王回王府,府中下人一時間都是喜氣洋洋。尤其是一想到長安回來了,明天又可以不用吃榮伯做的飯菜了,就都恨不得把嘴咧到耳根。


  晚上殷九堯詳細詢問了二人她離京這一月,朝中生的事情。其中有兩件事最大。


  第一件事,趙鈺的屍體不見了。就在殷九堯他們走後的第二天,北齊使臣房靖北向朝廷要人,太子主張徹查此事。好在阮灝他們那日在御書房早已經商定好應對之計。當即就應承去找,且此事永宣帝雲明十分上道兒地交給了阮灝。


  於是阮灝「順利地」在太子別院松鶴山莊找到了已經腐爛的屍。並且言語之間感謝太子云慈,又趁夜出入過太子府兩次,朝堂上更是明著幫太子,成功地挑撥離間了雲慈和北齊使臣的關係。


  「嗯,阮灝確實是個人才。」殷九堯邊聽清風講述,邊滿意地點了點頭,」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是前幾天王屋山的盜匪猖獗,趙琅帶了三千騎兵去攻打,然後……」清風跪到地上,「是屬下失職。」


  「你是在告訴我,我大雲三千精兵連個賊窩給剿不滅?」殷九堯的臉沉得不能再沉。


  「請主子責罰。」清風心裡打鼓,他這位主子,平日里你和她沒上沒下、插科打諢都無所謂,但是關鍵時刻你要是敢掉鏈子,她揭你一層皮都是輕的。


  「去領一百軍棍。」殷九堯淡淡地開口。


  「是。」


  「等等,你先給我說說,那天剿匪的情況。」


  殷九堯和清風就在屋裡說了足足一個時辰,期初還是清風在說,後面就是殷九堯在研究地形。王屋山就在距離京城一百公裡外,若是騎馬也就是半日就能到。


  這伙盜匪據說是十分強悍,殷九堯早就想要將其剿滅,但盜匪作亂之時正趕上她要興兵北齊,就將此事延後了。若非這次有盜匪強搶數個良家婦女,還不能徹底激起民憤。引起永宣帝的重視。


  「王屋山的那群盜匪毫無人性,抓來的良家婦女,不順從的,就是先奸后殺。順從的就留在山寨里,生養子嗣。等到子嗣出生之後,再殺了生母。聽說前幾日他們又下山虜了十幾個婦女。」冷月道。


  殷九堯現在有身孕,最聽不得的就是孩子母親,而這伙盜匪竟然將她的三千精兵打敗,讓她帶的兵吃了個癟。單這兩點,就觸了她兩大逆鱗。


  她一拍桌子,「你現在去點一千精兵。我們連夜去王屋山!」


  「主子,您現在還有身孕,不宜勞累。不如就讓清風去吧。」冷月是明白人,即使容長安不說,她也知道,殷九堯這胎得小心保著。畢竟就她們家主子這體質,男人都懷孕了,她主子都懷不上。


  「無礙的。幾個兔崽子而已,老子就是不用武功,也能玩死他們!」殷九堯搓搓手,眼冒綠光。


  素了這麼多天,終於要見葷腥了,她這幾天被容長安給管得,簡直已經要成佛了。


  「可是主子,容公子一定不允許的。」冷月道。


  「你先別告訴他,你就說義兄有點事兒連夜召我進宮。我們現在就走,估計還能趕得上回來用早膳。」


  「可是主子……」


  殷九堯直接打斷冷月,招呼清風趕緊走,一邊說她一邊打開門,「行了,就這麼定了。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長安他就……」


  「我就不知道了是嗎?」門一打開,容長安清冷的俊顏就出現在殷九堯面前。


  門口,容長安提著食盒正好走近。他最近走路越沒聲音了,而殷九堯由於被安胎藥壓制內力,功力也越不足了。


  「我……」殷九堯任命地閉上了眼。別說話,她現在有點方。


  「聽說你要去剿匪?」容長安輕飄飄地問,「我娘子這麼神勇我是不是應該感覺到自豪?哦呵呵……」


  「內什麼,我保證,我不用內力!而且這些天我都老老實實地呆在馬車上安胎,你昨天不是說孩子已經穩定了嗎?你放心,這次去我保證不用武功!」反正她就算使也就還剩下三四成功力了。


  容長安看著殷九堯亮汪汪的大眼睛,就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他就想問一句,誰家媳婦懷孕兩個月,大半夜的還非得要去剿匪?還是一夥無比兇殘的悍匪?


  「先把安胎藥喝了。」容長安模稜兩可地道。


  殷九堯連忙將酸苦的湯藥從食盒裡取出來,乖乖喝了。


  「行了吧?我能去嗎?」她星星眼祈求。


  「不能。」


  「……」那她就不客氣了。


  只見殷九堯突然抬手,一個手刀劈在他修長的頸項上,動作快如閃電,凌厲乾脆。


  容長安暈過去了,殷九堯連忙讓清風將他抬到榻上。


  「走走走,快走。」


  「主子,這樣好嗎?」清風看了眼容長安,有些心疼。


  「廢話!當然不好。老子我現在心在滴血。」殷九堯捂著心口,往外走,「但是我想了想,再過兩個月我肚子就顯出來了,到時候就只能悶在府里,哪兒都不能再去。趁著現在還能瀟洒一下,我得趕緊!」


  其實剿匪這種事,在普通人看來或許那是極其兇險的,但是對再刀劍鮮血里摸爬滾打了十五年的殷九堯來說,卻像是小孩過家家,一點難度都沒有。


  或許她的骨子裡,就是不安於室的。殷九堯騎著黑雪狂奔在路上的時候這樣想。


  王屋山只花了兩個時辰,殷九堯他們就趕到了,下了馬。殷九堯帶著清風,又實地勘測了一番地形,見與清風說得幾乎不差,她心裡立刻有了底。


  「清風,放火燒山。」


  「主子,現在可是冬季?現在放火,這山勢若是控制不住,這周圍的百姓就慘了。」


  他剛說完話,就被殷九堯敲了一拳頭,「笨,你不會把火放小點?先把人引下來。」


  「哦。」清風揉揉腦袋,指揮人燒山去了。


  大火燒起來,嗶嗶啵啵的細碎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火光很快映紅了夜空。很快,果然有人下山來查看情況。


  由於殷九堯讓侍衛們都隱藏在暗處,盜匪們看見殷九堯和清風站在不遠處,想上前來查探情況,就毫無意識地就走進了包圍圈裡。


  數百士兵蜂擁而上,十個捉一個,直接將下山的十幾號人捆成粽子,嘴裡也塞上破布。按在了殷九堯面前。


  「這位大哥,打個商量,帶我們上山?」殷九堯單腳踩著一塊巨石,俯下身子,將那人口中的破布扯下,笑呵呵地問。


  「休想!怎麼?打不過我們就來陰的?官府果然只會些下三濫的勾當。」


  殷九堯聳聳肩,「那好吧。」


  話落,她抬手就將一塊燒紅的烙鐵按在了大漢的嘴上。


  「呲呲」地燒焦聲響起,大漢直接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殷九堯獰笑著直接將烙鐵移到另一個人面前,「怎麼樣啊,小夥子?」


  另外的那個小伙已經抖如篩糠,兩股戰戰,一股騷氣衝天的液體從他的兩腿間流了出來。


  「我、我說!」


  「這就對了!看好你!」殷九堯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清風,「那你就領著他們上去吧。」


  於是,烏漆墨黑的夜裡,小夥子領著清風和一千精兵,直搗賊窩老巢。


  據後來清風說,盜匪頭子當時正和一個小妾顛鸞倒鳳好不快活,直接被他給從被子里薅出來了。


  殷九堯負手站在山下等著,不到一個時辰,清風已經押著人下山了。


  她滿意地吹了聲口哨,瞧她說什麼來著,她就說等她回府能趕上吃早膳吧?


  「行了,清風,你和七百人留下處理善後。那些被抓來的良家婦女給些錢財都送回去。這些盜匪,你們要親自押進鄰近的縣城牢獄。其餘人跟我回京。」


  「屬下遵命。主子您路上多加小心。」


  回去的路上,殷九堯的度放慢了不少。


  快要天亮了,黎明前最後的黑暗,透著刺骨寒意,漆黑的天,官道上也是難得地安靜少人。殷九堯突然有些想念容長安。


  她竟然敢將他打暈,他醒過來看見她不在,臉色一定會比炭還黑。


  唉,回去再想辦法哄他吧。其實她也理解他的擔心,可是從鄴城到京城的十多天,他連馬車都不讓她下,只允許她躺著或者坐著。她要是拿個什麼重一點的東西,立刻訓她半盞茶。她實在是覺得不至於。感覺今天要是再不出來走走,她就要憋瘋了。


  她正兀自出神,身後的將士中傳來小聲的議論聲。她狐疑地偏頭問副將,「怎麼了?」


  「王爺,有幾頭狐狸在跟著咱們。」


  「狐狸?」一說到狐狸,殷九堯就莫名地想到雪見。可是它現在應該在鄴城吧。


  「等我去看看。」說著,殷九堯調轉馬頭,過去查探。


  果然那幾頭狐狸中沒有雪見,是幾隻極其普通的灰狐狸,個頭雖然不如雪見大,但也不小。殷九堯過來的時候,他們正亦步亦趨地跟在大部隊末尾。


  但是很快,從四面八方的山裡,樹林中,躥出了百多隻的狐狸,瞬間堵住了三百精兵的道路。


  狐狸特有的騷臭味瀰漫在空氣中,將人們緊緊地包裹住。


  「王爺,這……」副將活了四十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狐狸。


  狐狸的數量還在增加,他們不進攻,只是一層層加固包圍圈,讓殷九堯他們寸步難行。


  殷九堯微微眯起了眸子,「它們很快就會進攻。」


  話音剛落,一道沉緩的蕭聲響了起來。是極其特別的曲調。諸葛南玥善音律,蕭吹得也好。早年殷九堯小的時候,常年在蕭聲中舞劍。可即使如此,她也從未聽過這樣的調子。


  沉沉緩緩,哀哀戚戚,卻又彷彿帶著詭異的魔力。


  果然,狐狸們開始動了。他們的情緒似乎因這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蕭聲而狂躁不已。


  「啊——」突然,一道慘叫聲響徹寂靜的夜,五隻狐狸同時攻擊一位將士,將士猝不及防,被咬斷了脖頸。


  不等眾人防範,慘叫聲此起彼伏。敵眾我寡,奈何敵人又是毫不了解的畜生。


  若對手是人,這些在刀山火海闖過來的人,只肖憑藉經驗就能判斷對方的殺招,可現在他們的對手是狐狸!

  所有的狐狸,那表情都彷彿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微笑,千篇一律都是微笑。


  「王爺,這可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讓狐狸吃了啊。」副將扶著鮮血淋漓的右臂,艱難地問。


  殷九堯見狀,立刻高喝一聲,「眾將聽令!無須留情,殺!」


  三百精兵這才像是醒過神來,紛紛提刀上前,喊殺聲震天,滿地的狐狸殘屍。


  蕭聲始終不曾停歇,狐狸們像是不怕死一樣往前沖躥。


  三百精兵,瞬間便只剩下不到一百。而狐狸的數量卻只增不減,彷彿有無窮無盡的狐狸,這一批死了,還有下一批源源不斷地補充上。


  這山中所有的狐狸似乎都出動了。


  殷九堯臉色嚴肅,她的手撫著小腹,她感覺到了不穩的氣息。


  就在這時,忽然一抹濃重的雪色從遠處以極快的度跑過來。所過之處,飄過一股奇異的幽香。


  它以極快的度衝進包圍圈,高高地躍起。將士們見狀立刻舉刀要砍。它卻極其靈活地一一避開。


  最後,它毫無損地站在了殷九堯的面前。


  「雪見?」殷九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連忙下馬,將毛茸茸的銀狐抱住,「你怎麼來了?」


  雪見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似的,在她的臉上傲嬌地蹭了蹭,隨即,她掉轉過頭,睥睨著群狐,揚起雪白的脖頸,出了「呼嚕呼嚕」的叫聲。


  不像狼的嚎叫,卻帶著獨特的頻率。


  狐狸們的動作,忽然有一絲停滯。


  雪見繼續叫,狐狸們都頓住了,緊接著,他們開始渾身抖。


  隨著雪見最後一聲極其尖銳的怒吼,群狐都是一個哆嗦,撒腿就跑。還有的膽兒小的,還特意給殷九堯留了個紀念。


  狐狸們都跑了,蕭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了。


  雪見扭過頭,腳步優雅地走向殷九堯。


  它走得越近,靠近的馬匹就越是躁動不安。它不屑地睨了一眼躁動的馬,轉而走到殷九堯腳邊。趴了下來。


  所有的將士都驚呆了,他們看看殷九堯,再看看雪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殷九堯頗有幾分得意地笑著道,「本王給大家介紹介紹。這是一隻銀狐,本王養的,名叫雪見。」


  說完她抬腿踢了踢腳邊的龐然大物,「起來跟大家打個招呼。」


  雪見慵懶地趴在地上,它跋山涉水才找到某人,剛才又耗費心神替某人解了圍,現在要累死了好嗎?

  是以它只是抬起一隻爪,勉強地揮了揮。


  眾將士沒想到它竟然能聽得懂殷九堯的話,剛才的狐狸大軍已經讓他們驚訝不已。如今又碰到了如此通人性的銀狐,而且看情形,剛才那些狐狸是極其怕它的。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殷九堯又想起那蕭聲,淡聲道。


  三百精兵,此時只剩下五十左右。眾人齊齊上馬,回頭看看滿地的狐屍,即使是最勇武的將士也不由得眼中露出一抹驚色。


  「不知道攝政王想往哪兒走啊?」一道輕飄飄的聲音突然從林子里傳出來。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殷九堯微微眯眸,就連雪見,都是倏地站了起來。它也感覺到了危機。


  「本座還是小看了攝政王啊,想不到你竟然能讓狐王認為主人。本座可是找了它許久都不見啊。」仍舊是輕飄的聲音,是一道極其好聽的男聲,不女氣,卻也不低沉,比容長安的男中音還要輕緩許多。


  「閣下何人?若是想要我這頭狐狸,本王給你便是。反正它也不怎麼聽話,還好吃懶做。」


  雪見幽怨地偏頭看了殷九堯一眼,倫家剛剛才幫你擊退了敵人好不啦?


  「哈哈哈哈……君子不奪人所好啊。」


  話落,只見一道紅衣身影穿林拂葉而來,踏雪無痕的輕功讓眾侍衛望塵莫及。而他那行雲流水的舉止。同樣讓殷九堯忍不住心裡贊上一聲好。


  來人翩然而落,背對著眾人。入目的竟然是那一頭白。


  及腰的白,那麼美,卻那麼殤。


  那一身血紅色的長袍,襯得他身形格外地修長。寬闊的肩背彷彿能擔起千斤重量,比之在場任何一個鐵血將士都不差分毫。


  可他的聲音,卻仍舊輕得彷彿一碰就碎。


  「殷九堯,本座等你好久了。你果然沒讓本座失望啊。」


  「請問閣下哪位?」殷九堯單手捂著小腹。警惕地看向紅衣男子。


  多年的經驗告訴她,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男人。


  「本座是誰,不妨你親眼來看上一看?」


  話落,紅衣男人緩緩地轉身,露出了他的臉。


  在看清他容貌的那一刻,即使是殷九堯,也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你是……」話語卡在了喉嚨里。


  「我是誰?」男人循循善誘,露出慈悲的笑容。


  那是怎樣一張臉?那張臉殷九堯真得是太熟悉了。


  英挺的俊眉,斜飛入鬢的鳳眸,高挺的鼻樑,漂亮的薄唇,尤其是那完美的下頜,她撫摸過無數次,甚至還能想起來那稜角的弧度和觸感。


  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膚,卻不讓人顯得陰柔。那張永遠清冷而面目表情的俊顏,隱藏了他良善而慈悲的心腸。


  那個人,是殷九堯這輩子最熟悉的男人。那個人,是殷九堯腹中孩子的爹爹。那個人,除了容長安,還有誰?


  這個男人的容貌,竟然與容長安,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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