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臉紅的跟猴兒屁股似的
「如老爺，怎麼好麻煩您再跑一趟呢，不如把管家叫來問話吧，您說是嗎？」霜柒輕輕吹了吹茶水表面的茶葉沫子，斜飛了如老爺一眼。
若把老頭子放跑，是不是又要傻子似的被晾在這裡瞎等？上過一次當就長記性了，還得多謝陸家那老管家，也不知道他那屁股開花的感覺夠不夠刺激…
如老爺臉色微微一變，對身後心腹道：「去，叫管家把一個叫…叫…」
「小彤，去年臘月二十三買來的丫頭。」霜柒似笑非笑的補充道。
如老爺捻著鬍鬚笑了笑，「多謝大人提醒。」又轉過頭吩咐道：「就照大人說的下去找人吧。」
「是。」心腹小廝伏身一拜，讀到老爺異樣的神色，商場中打滾多年，早就對老爺的心思猜了個*不離十，他瞭然一笑，對霜柒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霜柒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卻只將笑顏隱藏在一陣氤氳的茶香中，「好茶！」
「大人喜歡就好。」如老爺噙著商人慣有的微笑，又對下人吩咐道：「來人，再給大人拿些點心。」
…
見自家大人一副不急不忙的樣子，許虎也稍稍安下心來品了些茶點，只是依舊不忍直視霜柒吃點心時狼吞虎咽的樣子，還有他那粉嫩的嘴角沾了些酥餅碎屑和油污，卻不顯臟，反而讓人有種衝上去一把將人推倒舔個乾淨的衝動。
「唔…咳咳…」突然被自己荒謬的想法雷到，許虎頓時被口中食物噎了個半死，瘋狂咳嗦起來。
「沒事兒吧？剛才還說我吃東西樣子太難看，看看你自己，嘖嘖…」霜柒輕輕錘了許虎後背幾下，見自己盤中的點心已經吃完，便趁火打劫的把他面前的盤子端了起來，「既然你胃口不好，做上司的也不能看著你浪費糧食不是？嘿嘿嘿…」
許虎憋得滿臉通紅，總算咳出了食道里殘存的點心渣子，抬頭間又見霜柒不遠不近的站在自己身旁，蔥白般的玉指捏著水晶糕送入被茶水潤澤的口中，末了還一臉回味的舔了舔手指…
「咳咳…大人，屬下…屬下去更衣，這就回來。」他一定是瘋了才會生出這種感覺來，罪過罪過，居然對頂頭上司不敬…
更衣不就是上廁所比較儒雅的稱呼嘛…
「快去快回。」霜柒連手都懶得擺，依舊悶頭吃著點心。
如家小廝嫌棄的瞥了眼來蹭飯的『土包子』霜柒，又不得不假裝客客氣氣的帶許虎下去。
如老爺望向霜柒的眼神兒也輕蔑了許多，不過是個運氣好一些的鄉巴佬罷了，外面還傳得多神似的…
雖然心中不屑，但如老爺還是維持著大老爺應有的姿態：「大人，若是不夠吃，可再讓廚房做一些，不麻煩的。家裡的廚子可是宮裡退出來的，味道的確不錯。」
霜柒咽下最後一枚糕點，端起價值幾千兩銀子一兩的茶葉泡出的茶水漱了漱口，「不必了，我已經吃好了，多謝款待。」
真以為她是飯桶啊？都吃了好幾盤了…還不是因為要麻痹他才做出那副樣子…
不過，宮中老師傅做的點心也確實好吃，和大俠送的夜宵中某些點心的口味很相似，一不小心就真情流露吃得多了些。
但說起大俠，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大人，老爺，小彤這丫頭找到了。」一身材微胖的中年老管家模樣的人笑眯眯的說。
霜柒朝他身後戰戰兢兢的小姑娘瞥了一眼，又轉過頭對如老爺道：「不介意本捕頭單獨問話吧？」
「大人說的哪裡話，請。」如老爺起身拱了拱手，「大人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吧，我帶下人們歇在裡間，隨時等待傳問。」
「多謝。」目送眾人離開，霜柒卻匆匆瞥了眼屋頂及角落處，暗暗譏笑一聲。
找人監視她的時候能不能換幾個功夫好點的？辣么弱雞的內力，辣么粗重的呼吸，確定不是來丟人現眼的？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霜柒露出善意的微笑。
小女孩兒依舊比較緊張，「小…小婢名為小彤。」
「今年多大？家中還有什麼人嗎？」
「回大人，小婢今年八歲，家中已無親人…」
接下來，霜柒對小彤展開了細緻的盤問，多是問些她曾經的親人方面的信息，小女孩兒都對答如流，連後來的許虎都堅信這就是小彤本人了。
「如老爺，要問的暫時就這些，因為是秘密任務，所以本捕頭不能將人帶走徒增懷疑，還請您好生照顧小彤姑娘，我可能會隨時前來問話。」
如老爺笑著，「大人放心，為國效力乃鄙人的本分。」
「那好，在下還有公務在身，就不打擾了，告辭。」霜柒拱了拱手，「許虎我們走。」
目送二人離開，如老爺疲憊的坐回椅子里，任由貼身小廝捶了捶腿，「這丫頭倒是機靈，帶下去好生養著吧。」
「是，老爺。」管家恭敬的應著，朝身旁得力下人使了個眼色，大鬆一口氣的小姑娘就被帶了下去。
「你也下去吧。」如老爺伸了伸腿兒，捶腿小廝也識趣的退了下去。
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偷聽后，管家這才開口：「老爺，這位朱捕頭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怎麼會突然來尋小彤這丫頭。」
「哼，一個貪吃的傢伙，能發現什麼？不是蹭飯就是討要賄賂來了…」如老爺不屑道。
「可是老爺，最近外面有些風言風語，雖然並未牽連如家，但朱二狗這時前來，不得不防啊…」
如老爺眸色暗了暗，「我們做的很乾凈，不要疑心生暗鬼。我比較感興趣的反倒是他說的江洋大盜和什麼圖，你說會不會和那件事有關？」
「老爺是指…」管家頓了頓又道：「如果真能拿到圖，皇帝必會大家讚賞，太子爺的位置也能坐的更安穩了…」
「不錯，這件事情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
霜柒這邊還不知道自己胡亂編造編造的謊言竟然被有心人聯想到了別的事情上。
「大人，我就說嘛，如家這個百年大家族怎麼能做出那種事情。」許虎鬆了口氣般嘟囔著，但下意識的和霜柒保持了些距離。
霜柒卻挑了挑眉，「誰說如家沒事兒了？以為隨便找個記憶力好的小丫頭就能騙得過我了？真當我是飯桶了…」
「大人此話怎講？那小丫頭明明全都說對了呀！」
「問題就出在這裡！」霜柒敲了敲許虎的榆木腦袋，「真不知道呂揚是怎麼教你們的。」
觸碰到那柔荑的許虎身子一僵，臉不由得再次『燃燒』起來，「咳咳，大人你別賣關子了，我知道自己很笨…」
「不是笨，是耿直，鬥不過這些個老狐狸罷了…」霜柒勾起一抹邪笑，「你說，一個八歲的女孩兒會記得她二大爺夫人表姐女兒的閨名兒嗎？」
許虎被一連串的親戚名頭繞的直暈，掰著手指頭算了又算才理出些頭緒，連連搖頭道，「不能。」
「那不就成了，我問的問題全部是是買賣奴僕時賣身契后需要註明的關於本人親戚的一些信息，一般情況，回答正確百分之五十就視為通過，可那丫頭居然都對了，一看就是現背的。」
她朱二狗這個名字不就是盜用別人的嘛，裡面的璇璣再清楚不過了。
而且大禹國的身份驗證並沒有畫像一說，這裡面就有很大水分，容易被人矇混過關。不過霜柒也覺得，即便有畫像也對本案沒什麼幫助，八歲的女孩兒還沒張開，隨便找個臉型相似的就好。
許虎一聽確實是這個理兒，也就信以為真。
「大人，咱們接下來怎麼辦？我知道你肯定早已經有計劃了，嘿嘿。」
霜柒不由得高看了許虎一眼，「聰明啊！這事兒咱們還得分工合作，這就找呂翔研究研究去。」
…
午夜時分，城外難民營。
「著火啦，快來救火啊！」
「大家保持鎮定，跟著我們有序撤離！」
鎮守難民的捕快們起初微微有些慌亂，但在孟鵬飛的指揮下漸漸變得有序起來，滅火救人兩不誤。
一處不起眼兒的雪堆后，許虎探頭探腦的朝遠處望了望，「大人，翔弟似乎得手了，大部分守衛都去滅火，這邊的守衛鬆懈了不少，只是不知道點燃一些沒什麼用的廢物能燃燒多久。」
霜柒眯起笑眼兒，「嘿嘿，著火點在多不在大，不錯不錯，咱們就在這守株待兔！」
許虎環視了一圈蒼涼的雪地，不由得緊了緊棉衣，「大人，如家的人真的會來嗎？」
「等著看不就知道了，如果我猜的沒錯，難民營這裡發現的死者就是小彤無疑，今天我隨便編了些瞎話，一定能把他們引來。」
可是…
呂翔望著越來越小的火苗，悄悄說道：「大人，都這個時辰了，連個鬼影都沒遇到，真是見了鬼了！」
「難不成他們知道我們有埋伏？」許虎道。
「不能吧，咱們隱蔽工作做得很好，是不是那些爛蒜嫌守衛太多，要不，我再放一把火去？」
「別去了。」霜柒抓著呂翔的袖子將人拉回雪堆后，「不是那老頭子沒上當就是還沒準備好，恩，還有可能是我編的瞎話太沒吸引力了…總之今兒是等不到人了，咱們回去洗洗睡吧。」
「哎，白忙活了…」呂翔抹了把臉上蹭到的黑煙，「大人你下一次應該編個靠譜點的瞎話，江洋大盜要藏的東西無非就是銀錢唄，如家生意這麼大，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霜柒認真思考著呂翔的建議，「別說，真得吸引這個教訓，下次編個什麼故事呢…」
*
城外雪山。
一隊幽靈般的白衣人穿梭於崇山峻岭中。
為首男子勾了勾精緻的唇角，從隨身口袋中捻起一隻雞腿兒一口吞下，「井木，咱們在這裡饒了多少圈了？」
「回王爺，已經三圈了。」
「已經這麼多圈兒了，居然連最開始發現的那一點線索都重新隱匿了起來，這機關真真兒有點意思了呢。」
隨後，王爺看了看天色，又道：「斗木，今兒的密信送到了嗎？」
斗木捏了捏掌心，「回主上，就在屬下手中。」
「恩，今兒先這樣吧，通知大傢伙兒安營紮寨，早早歇息。」
…
茫茫雪地中卻突然傳出毀天滅地般的震感。
「真是氣死本王了，收拾了一個小騷包和一個小賤人還不夠，居然又多了秦野狗和許野貓，哇呀呀，本！王！要！回！去！」
*
霜柒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甚至有些噩夢連連，夢中，一頭膘肥體壯的肥豬追著花容失色的她橫衝直撞，她拚命跑拚命跑，還是逃不掉…
「卧槽，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全身上下的骨頭跟散了架子似的，連翻個身都彷彿要耗盡全身的力氣。
一整天，霜柒都無精打采，案件方面自然沒什麼進展，她甚至領著呂翔許虎跑回衙門歇著去了。
呂翔道給霜柒倒了杯熱水：「大人，今天晚上咱們再去一次吧，我保證把火點得大些，讓孟鵬飛的守衛自顧不暇，如家的人一旦試圖搬運屍體，我們就一擁而上！」
「笨蛋，用過一次的招數不能再用第二次。」霜柒頹然的窩在椅子里，「而且我估計孟鵬飛那妖貨已經懷疑到我們身上了，白天剛去過難民營，晚上就著了火，哪有那麼巧的事兒。」
「懷疑就懷疑唄，大人，不如我們向他攤牌算了，這件案子已經有了好幾條人命，沒準師傅的命也搭在了裡頭，不能就這成了無頭懸案啊！」許虎憤憤的握緊了拳頭。
霜柒暗自嘆了口氣，並不想將此案或許與呂揚沒有任何關係的猜想說出來。
「絕對不能向孟鵬飛攤牌，先不說他是不是對我有成見，我們要做的事本身就和他的利益相衝突，他絕對不會幫我們，而且還會壞了我們的事…」
許虎卻十分不解，「大人，咱們的利益怎麼就衝突了呢？小的方面看，此案已經越傳越凶，一旦破獲必將大快人心，他很可能因為這個功績升任總捕頭。」
「大方面看，如家和孟家的競爭一直很激烈，如家女兒雖是皇后又生下了太子，但孟家貴妃的兒子一直是皇位很有力的競爭者，他搬到了如家不就是幫了自己嗎？」
霜柒卻搖了搖頭，「這個案子沒那麼多好處，人已經死了好幾個，惡劣的影響已經在百姓心中造成了極其不良的後果，破了案也不會有人替你說好話，而相反，破不了案還會被罵無能。並且，孟鵬飛做上總捕頭的寶座指日可待，他完全沒必要著急立功。」
「你說的第二點也不能這麼理解。孟家的確想搬到如家，但如家哪是那麼容易摧毀的？沒有十足的把握，孟家只能卧薪嘗膽，否則一個不小心反而被敵人全殲。」
「那，咱們就什麼都不能做了？」
霜柒狡黠一笑，「哪能半途而廢，城外發現小彤屍體的地方還要派人守著，萬一如家想等風聲過了再去挖屍呢。」
呂翔和許虎紛紛來了精神，「大人放心，已經拍了得力的手下輪班看守。那現在我們要做些什麼呢？」
「恩~」霜柒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養精蓄銳，該吃吃該喝喝。哦對了，是不是到了下工的時辰了？回了回了，我的腰都要廢了…」
望著霜柒扶著腰走路的怪異姿勢，許虎不爭氣的紅了臉。
「虎哥你發燒了？臉紅的像猴兒屁股似的。」呂翔摸了摸許虎的腦門，又貼了帖自己的，「沒病啊…」
「你…」許虎啞然，「我先回去了。」
…
翌日，天剛蒙蒙亮。
霜柒正睡得口水直流筋骨酥軟，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
「誰啊，這麼早叫人起床，小心遭雷劈！」利落的翻了個身，順便掀起被子蒙住頭，霜柒再次進入了夢香。
可剛睡著沒一秒鐘，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朱大哥，有重大情況，杜月開口說話了，你快去看看吧！」
「杜月說不說話和我有什麼關係…」一句話還沒嘟囔完，霜柒就像踩了電門般猛地驚醒，「青蓮你等等，我馬上就去！」
「我回去看著她，朱大哥你莫急。」青蓮咬了咬唇，急速跑回屋中，將自己簡單收拾了一番，還擦了一層薄薄的胭脂。
霜柒這邊手忙腳亂的穿好了衣褲，以手做梳子胡亂豎起墨發，臉也顧不得洗就衝到了青蓮房間。
「怎麼樣？」
「大…大哥自己去問問吧。」見到霜柒連頸間扣子都扣串了，青蓮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的紅了臉。
霜柒這一問還真從杜月口中問出了有價值的信息，杜月按照記憶，帶霜柒來到東大街一偏僻處的小院。
在那裡，霜柒不僅發現了各種刑具和早已凝固的血跡，還發現了一隻女童穿的小鞋。
再一打聽，這裡竟然真的是如家的產業。
霜柒當機立斷，立刻叫來呂翔和許虎包圍了如家。
「讓你們家老爺出來見我。」霜柒不客氣的說。
今日值班的還是那日的小廝，見霜柒擺開如此陣仗不由得心下一驚，但好歹是如家家丁，很快恢復了平靜，「回大人，我家老爺今日一早就出門了，並不在府內。」
「少蒙我，當我聽不出這是託詞？」霜柒大馬金刀的顛了顛手中佩刀，「今日我是來辦案拿人的，再不叫他出來，別怪本捕頭不客氣！」
只見眾小廝紛紛後腿一步，以免一個不小心血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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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總是一不小心就血濺當場，太血腥了…
作者菌：每個月都有辣么幾天『血濺當場』，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攤手】
編輯：算你狠【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