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最嗜血最惡魔的一麵
第256章最嗜血最惡魔的一麵
大約是因為習慣了念念在身邊的日子,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邊忽然沒了人,穆晚梔頓時覺得有些不適應。
昏昏沉沉睡了一晚上。
剛醒,就接到了醫院來的電話,是秦禮的主治醫生,口氣聽起來不是太好,說話的方式雖然婉轉,但也透著欲言又止。
“穆小姐,如果你有時間的話,秦禮的體檢報告出來了。你能不能親自來一趟醫院?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穆晚梔心裏忽然生出了一種厚重的不安,掛了電話,連妝都沒化,就開車直接去了醫院。
因為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穆晚梔沒敢去看秦禮,而是直接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你讓我特意過來,是秦禮的身體哪裏出問題了嗎?”
醫生起身將她身後的大門關上,走到座位上坐下,又將跟前的一張檢查單遞了過來。見穆晚梔看了半晌,沒看懂,這才推了推眼鏡開口說道。
“秦先生的檢查結果,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唯一一個不正常的地方,是腹部。”
穆晚梔一愣,眉骨忽然間“突突突”地跳了起來,“他怎麽了?”
“我們在他的腹部發現了一顆腫瘤,麵積還不小。目前從片子上來看,我們還無法判斷到底是惡性的還是良性的,必須要等開刀拿出來做化驗分析才會知道。”
穆晚梔瞬間急了,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捏著化驗單的手都在發抖,“那就手術啊,就檢查啊,還在等什麽?!”
醫生麵有難色。
“穆小姐你別激動,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實在你來之前,我已經見過秦先生勸他手術了,可是他不同意。所以我才找你,希望你能做做他的工作,盡快手術。”
“否則,即便是良性的,日子久了,對他的身體也會有不可預估的影響。”
穆晚梔忍著身體的一陣陣戰栗,用力閉眼深呼吸,抖著聲音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勸他盡快。”
……
穆晚梔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醫生辦公室的。
隻覺得腦子裏昏昏沉沉,毛孔裏全都充滿了不安感。
媽媽沒了。
唯一的外婆也走了。
即便秦禮自己不承認,可在她的心裏,他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般的存在了。
她不能讓他有事。
站在病房門外良久,做足了心裏建設,穆晚梔才推門進去,衝著窗戶邊坐著的男人輕輕喊了聲。
“秦禮,窗戶邊上冷,還是到床上去吧。”
她說著已經走了過去,越過他的身邊將窗戶關上,轉身就去扶他,卻被男人一把躲開。
橣橗十?
她一愣。
秦禮已經冷笑一聲抬頭,定定地看著她的臉,沉聲說。
“穆晚梔,既然都知道了,你又何必在我麵前多此一舉?”
穆晚梔錯愕地看向他,在看到他眼睛裏滿滿的抵觸時,有輕聲說道,”我已近和醫生溝通過了,會盡快給你做手術。還有,公司那邊,我會去溝通,我想……”
話沒說完,就被冷冷地打斷,“我不去。”
穆晚梔忽然拔高了音量,厲聲喊他的名字,“秦禮,這都什麽時候了?能不能不要鬧了?!”
秦禮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猩紅著眼睛,猛地抬腿將自己腳邊的椅子用力踢開。
嘭。
椅子撞向陽台上的牆壁,瞬間發出異常尖銳的刺耳聲音,嚇得穆晚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就將男人胸膛劇烈起伏著,聲線尖銳地冷聲道。
“我說我不去!”
“秦禮,這是生命攸關的事情,你怎麽能意氣用事?”
男人忽而嗤嗤地笑了一聲,看了穆晚梔一眼,轉身走到窗前。
似乎是一瞬間,男人身上的利爪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悲涼感,像是一個被全世界拋棄,在無聲默默哭泣的小孩一般。
穆晚梔的心,頓時揪成一團。
“無非就是死。我說過得,我不同意動手術。”
風吹過,撩動窗簾,無聲拂過男人的肩膀,傳來他近乎悲涼的聲音。
“穆晚梔,我做過最後悔的決定,就是放你回國,讓你重新遇到他。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跟行屍走肉沒什麽分別。對我來說,多年前,我就是應該死掉的那個人了。”
……
如果沒有遇到穆晚梔。
秦禮的人生,就很可能會像是自己所以為的那般,渾渾噩噩,也許在父親死去不久之後,或者餓死,或者被打死,或者某天,自己悄無聲息地,一點點慢慢死去。
可是穆晚梔改變著這一切。
所以,如今秦禮的新生,都是因為穆晚梔。
也是因為她,他才有了如今的一切,願意擁有如今的一切。
所以,即便變成自己最最討厭的那種人,即使最後會被她討厭,他也想不惜一切,手段用盡,將她用力留在自己身邊。
即使不能,他也根本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走到別人身邊去。
即使那個人,是霍司爵。
是曾經自己答應過他,會好好照顧他的小妻子的霍司爵,被他秦禮背叛過的,霍司爵。
……
穆晚梔一路昏昏沉沉地回了華府。
秦禮的態度很堅決,似乎鐵了心不願意動手術,穆晚梔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肯定說服不了他,隻能焦頭爛額地回到家裏,再想辦法。
進了臥室,她一頭栽到床上,整個身體一鬆懈下來,就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一般,又累又疼。
視線無意間瞥向衣櫃,她又一個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
前陣子念念因為和自己住,他的大部分行李和生活用品,都被齊渙送到了她這裏來。
昨晚上和爸爸回去,除了上學的書包,幾乎什麽都沒帶走。
而且小家夥昨天有些鼻塞,她特意從醫院給他帶出來的藥,也忘記給他了。
一想到這兒,她急忙起身,也想不了太多,將念念的行李箱拉出來,將他的東西整理好放進去,又將藥物放進自己的包包裏,拖著行李就出了門。
雖然有些舍不得,可到底,她隻是一個充其量身為幹媽的人,而霍司爵,才是他的親生父親,她沒立場,也沒權利將念念據為己有。
她將車子開往市區,路過一家蛋糕店,想到念念格外喜歡吃裏頭的一款黑森林的蛋糕,於是想也不想地臨時停了車,想要進去帶一份給念念。
剛關上車門,視線不經意一掃,她忽然看到正對麵的予色門前,聽著一輛很是眼熟的黑色邁巴赫。
心裏沒來由一緊。
那是霍司爵的車子。
反應過來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到近乎無藥可救,抿著唇,轉身正要進店。
就見對麵的車門打開,霍司爵一身淺灰色的休閑裝扮,緩步從車子裏出來,雙手插袋。似乎抬頭看了眼身前的予色,這才邁步進了予色。
身後的車門再度打開,兩個男人拖著一個麵容清瘦英俊的男人,一路往予色走去。
那男人似乎在掙紮,左側的一條腿上,隱約有血跡,一閃,就被自己的黑色西裝褲給掩蓋了。
穆晚梔的心裏沒來由“咯噔”一下,莫名地就想到昨晚她在宴會上親眼看到霍司爵對待一個女孩的行徑,眼睛裏憤怒的冷光又多了幾分。
因為有些距離,她隱約覺得那男人的臉看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到底在哪兒見過。
明明已經見識過那個男人最殘忍的一麵,在見到這樣的場景時,她本應該下意識躲開,最後卻連自己都不懂,鬼使神差般地越過馬路,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能進予色的人,從來都是熟麵孔,或者,是熟麵孔帶著新麵孔一起進去。
可偏偏穆晚梔進去的時候,前台的人看到她,就微笑著對她點點頭,什麽都沒說,更沒有人過來阻止她進入。
穆晚梔故意放慢速度,等霍司爵的電梯往上,她才一路快步飛奔到電梯口,看了眼他上去的樓層,默默記住。等電梯一到,她才抬手按了同樣的樓層。
電梯一路直達頂樓。
穆晚梔出了電梯,老遠就聽到最裏頭的一個包廂裏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聲音。
她循著那聲音,一路扶著牆壁慢慢地走了過去,透過虛掩的門縫,一眼就看到一個男人被鮮血染紅的臉,一雙眼睛裏,散發著咄咄的憎恨的光芒。
她嚇得猛地後退,抬手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長長地抽了口氣。
“霍司爵,你特麽今天如果不直接弄死我。他日,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讓你長長蝕骨錐心的疼!”
霍司爵眯著眼睛,黝黑的雙眸中釋放冷冽嗜血的光芒,聽到言旭因為疼痛發出的咒罵聲,緩緩地收回了自己放在男人頭上的腳,附身在他身邊蹲了下來。
“弄死你?”隨即冷哼一聲,“言旭,你太看的起你自己了。我隻對著自己勢均力敵的人,下此毒手。你,還不夠資格。”
但他曾經所做的一切,都要因此付出代價。
霍司爵忽然勾起嘴角,那笑容在頭頂上燈光的映襯下,忽而折射出一股致命的陰森來,讓站在門外的穆晚梔,忽然瞪大了眼睛,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一天內,已經兩次。
她親眼見證了這個男人最嗜血最惡魔的一麵。
這個男人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