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是不是要我的命?
第278章是不是要我的命?
齊渙終於扯了扯唇,眼睛裏閃過一絲默契的亮光,“燕少,我也是這麽想的。”
……
車子剛在醫院門口停下來,還沒站穩,後座的穆晚梔已經伸手甩過來一張鈔票,推開車門一陣風似的衝下了車子,直直地往大廳入口處奔了過去。
她去了護士站,確認了霍司爵的病房就在頂樓之後,風一般卷進了電梯。
出了電梯,她甚至連眼睛都沒眨,就一路直接往走廊盡頭的方向衝。
一道身影,卻忽然從身後的角落裏閃了出來,直直地攔住了她的去路。
“晚梔。”
穆晚梔飛奔往前的腳步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回頭見是齊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劈頭就問,“齊渙,霍司爵他怎麽樣了?傷的嚴不嚴重?”
齊渙沉靜的視線落在穆晚梔的臉上,眉頭微皺。
她的緊張和擔心不是假的,因為心急,這會兒渾身似乎都在冒汗,額頭上更是有大顆大顆的汗珠掉落下來。
隻是這份緊張,到底是因為感情還是因為愧疚,大概隻有她穆晚梔自己知道。
“已經出了搶救室,轉到病房了。”
齊渙說了句廢話。
“玻璃渣子刺得很深,差點傷到動脈。但到底是失血過多,如果不是霍少身體素質過硬,怕是沒這麽簡單就能出來。”
穆晚梔踮起腳尖,緊張地用雙手絞著自己的衣服,努力想要往齊渙身後看去。
“對不起,他是因為救我,所以才受的傷,我想過去看看他。”
她平靜下來,鬆開齊渙的手,下意識越過齊渙的身體就要往前走,卻被齊渙再度擋住。
“晚梔,不必了。”
穆晚梔白著臉,滿臉詫異地看向齊渙,眼睛都是意外的困惑,“齊渙,你這是什麽意思?”
齊渙神色很平靜,甚至顯得很無辜,“抱歉晚梔,讓你誤會了。這話,不是我本人的意思,而是霍少讓我代為轉達的。”
穆晚梔心口處莫名地揪了起來,臉上蒼白一片,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緩了幾分。
“他說了什麽?”
“因為霍少知道,晚梔你到底是個性情中人,如果知道他是為了救你受傷,你肯定會來的。但是霍少也說了,如果你來,僅僅是因為你的愧疚,那麽大可不必。”
齊渙說完,甚至雙手抱胸,一副好奇的樣子,緊緊地盯著穆晚梔,出聲問。
“所以晚梔,你自己知道你對霍少,是什麽樣的感情嗎?討厭?曖昧?心動?或者是喜歡?還是潛意識裏出自身體本能的無法割舍?”
一句話,問的穆晚梔啞口無言。
她以為自己很了解自己,對那個男人,是討厭,是遠離,今天過來,也不過就是因為他因為救自己而受了傷,除此之外,再無別的。
但明明到了嘴邊的話,她卻硬生生地說不出來了。
齊渙扯唇,臉上露出了一抹深沉詭異的笑容。
“所以我才說,晚梔,沒想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看霍少了。你倒是性情了,可平添煩惱的人,是霍少。”
齊渙說完站直身體,看著穆晚梔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深意。
“晚梔,其實你和霍少的淵源,比秦禮深了去了。如果你恢複記憶,我覺得你甚至會痛恨如今如此對待霍少的自己。但沒人怪你,怪隻怪,上天給你們的磨難太多。我隻是希望,萬事用你的心看,你會比現在更加了解你自己的心意。”
齊渙說完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想到穆晚梔從頭到尾對霍司爵的敵意,莫名地又說了句。
“我雖然不知道你和秦禮的感情有多深。但這個人的品行,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跟你說過什麽,讓你這麽排斥霍少,對他的所有情深視而不見。但一個人執念變成瘋狂的時候,說的什麽都有待深究,不是嗎?”
穆晚梔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齊渙走到病房門前,拉開門進去。
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她卻再也沒了走過去的勇氣。
齊渙從來不是多話的人,但今天說的每一句,都頗具深意。
穆晚梔的腦袋一時間轟隆作響,明明一團亂麻,卻又無比清醒地理解了齊渙話裏的意思。
她和霍司爵的緣分不淺。
而那個和自己生活了五年,卻讓她越發覺得陌生的秦禮,很可能跟自己撒了謊。
她是失去了記憶,但在自己失去的記憶裏,她和霍司爵的故事,也很可能不是秦禮口中所謂的,她被霍司爵拋棄,因為出了車禍,才會失去記憶的。
孰真孰假,對過去一無所知的穆晚梔,壓根分不清楚。
到底是誰,對自己說了謊?
……
隔天一早,齊渙去了警局。
今夏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老遠就看到齊渙斜靠在一側的車門邊,在百無聊賴地抽煙,看到她,抬手扔了手裏的香煙,抬腳踩滅,這才迎了過來。
“今夏小姐,昨晚上在裏頭一切都好吧?”
今夏沒回答,走過來一把抓住齊渙的手,劈頭第一句就是,“他還活著嗎?”
齊渙微怔,反應過來輕輕地扯了扯唇,“放心吧,你拜托霍少的事情,你覺得有多少失敗的可能?”
今夏鬆開齊渙的手,一直緊繃的身體驟然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卻紅著眼眶笑了笑,“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齊渙轉身拉開一側的車門,“今夏小姐,有什麽事情,上車再說吧。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出現,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天賜的幸運。”
……
一夜昏昏沉沉,夢裏夢外都是緊繃壓抑的窒息感。
穆晚梔盯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簡單的洗漱過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警局。
霍司爵的傷勢已經穩定,他和她之間的很多事情,還需要慢慢理清楚。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還待在警局裏的今夏。
結果到了警局,裏頭的人卻告訴穆晚梔,今夏在今天一早,就被保釋出去了,人早就不在警局了。
穆晚梔一路僵硬地出了警局,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是誰,有這樣本事,能在一夜過後,就將今夏從這裏這裏暫時帶出去。
正迷惑,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穆晚梔客客氣氣應了聲,“你好,我是……”
“晚梔,我是夏夏。你告訴我你在哪兒?一個小時之後,我去找你。”
……
秦禮昏昏沉沉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冷的發僵硬,睜開眼睛看到是醫院的走廊時,立刻就掙紮著想要坐起來,胳膊上和身上一陣陣的無力,他又重重地倒了下去。
一個護士路過他的身邊,眼神輕蔑地看著他,輕輕地說了聲,“你剛輸完血,身體會和虛弱。起來的時候注意力道,實在不行,就再躺一會兒。”
秦禮聽懂了護士的意思,又想到齊渙踢開包廂的第一句話,立刻咆哮起來。
“你們特麽的居然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抽我的血?!”
“先生,我們隻是按吩咐做事。具體的,你有什麽疑問,誰帶你來的,你去找誰就好了。”護士說完,抱著手裏的托盤,急匆匆地走了。
“你們……”
秦禮再度倒了下去。
良久之後,他才雙手扶著牆壁,掙紮著艱難地坐了起來。
走廊盡頭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一個身材修長高挑的女人,一路踩著高跟鞋,從不遠處急匆匆地奔了過來,原本還在往裏走的護士忽然停了下來,扭頭喊了聲。
“今夏小姐,你回來了。”
今……夏?!
秦禮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一路狂奔過來的女人。
一樣漂亮的臉蛋,一樣高挑的身材,一樣光亮的星眸,五年的時間,歲月非但沒有在這個女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跡,還把她變得更美更有女人味了些。
今夏卻沒看到秦禮,衝過來停在護士麵前,開口就問。
“護士,爍爍他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脫離危險了?”
“你放心吧。他已經沒事了,雖然車禍的傷勢很嚴重,身上也有多出骨折,但最嚴重的失血過多的問題到底是解決了。再過一個小時,沒什麽問題,就會轉到病房去了。”
護士說著,抬手指了指旁邊椅子上的秦禮,有些不情不願地說道。
“是這位先生給爍爍輸的血。”
知道爍爍沒事,今夏鬆了口氣,這才發現旁邊還有人,順著護士的手指看過去,當場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像是逆流一般。
即使心裏已經清楚那個人是秦禮,今夏還是沒想到會這麽早遇到他。
她握緊了雙拳,死死咬著唇,隔著五年的時光,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和跟前的男人開口說第一句話。
“秦禮,我……”
秦禮卻猩紅著眼睛,嗜血般的視線死死地盯著今夏,忽然一躍而起,抬手過來,一把狠狠地卡住了今夏的脖子,咬牙切齒地開口。
“你個賤人!消失五年,回來就陰我,給你的人輸血?今夏,五年前你陰我讓我睡了你,五年後陰我要我的血。接下來呢?你是不是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