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動的理由（二更）
心瞬間歡快了起來。
她情不自禁地望向了李燁。
無比期待著。
亮晶晶的，就像小狗一樣的眼神。
李燁不由地向後退了一步，這種眼神實在是太壓力山大了。「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啊！我是不能夠替你解決問題的。」
梁安安：「.……」
她怎麼忘記了，李燁最擅長的就是在其他人面前畫上一個大餅，讓你精神鼓舞，然後什麼都不解決。
「剛剛你還對我說，替我解決問題的？」
「我說的是我本人不能替你解決問題，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不，不，這樣說也不對啊。啊，反正我的意思是我不行，其他人可以。」
梁安安皺起了眉頭。李燁這番話說得顛三倒四，完全沒有邏輯可言。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沒有聽懂。
「我沒有明白。」
「你不是說你的感情戲拍得不順利嗎，那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去學習去模仿其他人的眼神。有人說，是不是真心愛上一個人，從他們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來。我卻從來沒有認可這句話。人很容易就被那些皮囊表層給欺瞞，若是你把自己的眼神包裹上一個甜蜜的表皮，那麼外界的人又是怎麼看的呢。真情流露，這樣的情況在娛樂圈中實在是太少了。更多的是一種作秀，一種表演。就像你們拍戲一樣，怎麼可能時時刻刻都恩恩愛愛呢。那麼外界為什麼認為你們恩愛呢？從一些小細節來看，像是時刻關注的眼神，又或者牽手之類的動作，旁人只會覺得你們恩愛如初，哪會想到這些是刻意的。」
「所以？」這樣真的可以嗎，梁安安也曾嘗試過用演技來代替自己的不足，只是無法瞞住楊甜甜。
「當然，我這種方式只適合普通的導演們。尤其不適合楊甜甜。所以接下去我也不能夠幫你。只能夠找人來幫忙了。不過你不必擔心楊甜甜會把你開除。我對於你留在劇組的信心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李燁這個時候露出了一個笑容，和煦而自信。「好歹我也帶過楊甜甜一些時間，他有些習慣，我還是很了解的。」
楊甜甜如果真得是不要用梁安安，應該是直接叫梁安安走人了。她的性格又怎麼會考慮什麼大局，她向來是任性的傢伙。
「為什麼你會這麼肯定楊甜甜會選我們一組？」
李燁笑了一下，「這次楊甜甜之所以答應掛上一個製片人的名號，是為了還人情。楊甜甜能夠火起來，也是多靠了你們劇組作家的媽媽的劇本。還要劇組的作家在你和曼妮之中，挑中的是你。作家的意見雖說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但是誰讓楊甜甜欠了人情啊。否則，楊甜甜也不會詭異搞出這麼多的明堂，來刺激你們啊。」
梁安安做出了一個繼續說下去的動作。
「和方宇出去玩玩怎麼樣？」
李燁卻是另起了一個話題，「你看看，今天的天氣都好，是一個遊玩的好時節。」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談戀愛，和方宇？」如果李燁真這麼說，梁安安覺得她也不會管李燁是不是自己的老闆了，直接上去打。出這麼一個不著調的方法。
「,」李燁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讓你觀察方宇。」
「什麼意思？」
「你覺得楊甜甜會胡亂選演員？」李燁說道這裡，無奈地笑了笑，「別的人可能會因為外因選擇不適合的演員，楊甜甜她是不可能的。方宇的戲，你有沒有看過？他的戲，不溫不火，節奏很慢，很適合帶那些新人演員。但這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的情比較真。明白了嗎？」
李燁眨了眨眼。
梁安安露出了一個懵懂的眼神。
「沒懂啊。方宇拍戲，有一個特點——很容易和他演對手戲的女演員傳出緋聞來。一半是因為炒作的需要，另一半，說實話是他很容易和搭檔假戲真做。所以啊，他的感情戲看上去很真實。為什麼，他是把女演員當做自己的愛人。就這麼簡單。」
一點都不簡單！
梁安安覺得李燁的話根本就沒有說到點子上，她如果模仿別人就能夠過關的話，也不必要看這麼多磁帶了。李燁他的話果然不靠譜！
「總之，你跟我出來就對了。」
****
兩人光明正大從前門出去，沒有受到一點的追問和阻攔。
梁安安吃了一驚。
「為什麼會讓我們出去的。」
李燁抿緊了唇，停頓了一下，「我去向楊甜甜求情的。」
梁安安腳步一頓。
李燁和楊甜甜的關係，應該不好吧。這隻要從李燁提起楊甜甜的語氣，神態都可以看出李燁對楊甜甜的積怨很深。
不，也不能這樣說。應該說是不能輸給對方的感覺吧，這樣形容也不準確，很複雜的一種情況。
而現在，李燁卻向楊甜甜低頭了，甚至是求情了。將自己的自尊心放下，彎腰求情。有必要為了自己做到這種地步嗎？
她只是他手下眾多藝人中的一人。
「有比要為我做到這種程度嗎？」
李燁像是看傻瓜一樣看著梁安安，「你是我藝人，我不幫你我幫誰。幫楊甜甜？！」
真得是，梁安安怔住了片刻。
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讓人這麼感動啊。
真好，她是李燁的藝人。
重生后，這是她到現在覺得最好的一件事情了。
*****
梁安安由李燁帶到了附近的一個茶館。
「這裡。」方宇招了招手。
他們三人一同進入了包廂中。
「我被你經濟人拜託教你如何演感情戲。」一上來，方宇就直接說道了：「我也沒有什麼方法。你的演技，我認為是沒什麼大問題。需要注意的，上次也跟你說了。感情戲怎麼演，各人有各人的方法。我嘛，是把對方當做了自己的初戀來演戲的。」
梁安安皺緊了眉頭，「這樣做法很不專業。」
「安安！」李燁直接瞪了一眼梁安安。
方宇笑笑，「黑貓白貓抓住了老鼠就是好貓。目的達到了，方法就沒有什麼必要深究了。我也知道，這樣的做法不專業。不過，至少我接觸到的導演們也沒有說我演的不行。所以我就一直都用了這個方法。我不知道我的方法對你來說，有沒有用？」
梁安安抿了一口茶。
方宇的方法說到底不正統，挑戰了梁安安演員的基本素養。一個專業的演員，是不會把搭檔幻想成自己喜歡的人。專業演員，就應該是融入了角色，喜歡的是那個角色。而不是真人。
「你有沒有談過戀愛」方宇看了看梁安安的表情，繼續說道：「從小到大你就沒有喜歡過一個人，暗戀也行？把對方想成你喜歡的那個人，演戲就會順利很多。像我，一想到我初戀，我就忍不住想要微笑起來。真的是很美好的一段時光。」
方宇端著茶杯，眼神情不自禁地放柔。那樣專註那麼的溫柔，那種全天下只有一人能夠入眼的注視。眼神里真得是滿滿都是愛意。
喜歡過一個人嗎？
她是喜歡過某人。
梁安安想了起來。
她第一次遇見傅歆的畫面。
那是在一個八月的時節。八月，熾熱而令人煩躁。她那個時候在z市拍戲。z市，栽種著大片大片的香樟樹。行走在路上，總能夠聞到那清新的香樟樹香味。但那個時候，她不喜歡夏天。夏天穿著厚厚的戲服，很容易就悶出一身的痱子。
那個時候，正輪到了傅歆的一個鏡頭。
大塊大塊的陽光斑駁散下，穿過了稀疏的枝葉，靜靜地投射在了樹下的人。微風難得有柔和的情志，拂過了繁密的枝葉，清香陣陣襲來。樹下的男子，笑容燦爛，被那金燦燦的陽光穿過，都彷彿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醉色。
然後隨著那音效卡的結束，樹下的男子走了出來，走到了半路，卻突然被樹枝絆倒，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露出了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
明明笑得像一個表情包，很誇張，很傻。
她的一顆心就撲通撲通的亂跳了起來。
少女心萌動。
一次的動心，對於梁安安來說算不了什麼。她想，當時的她大概是感受到了這份心動，但假裝沒有察覺到。那時候，對她來說，怎麼在這個寸金寸土的城市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生活上的匱乏，情愛遠不如麵包來得重要。
然後，隨著傅歆和她一次次的偶遇，她覺得奇怪為什麼這麼巧都能夠碰見傅歆。
她忘不了那個場景。傅歆拍著她的頭，帶笑著說：「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的偶遇，那是我跟在你的身後，刻意製造出來的機會。」
她大概明白了所謂愛的眼神是什麼樣的了。
她也明白了，應該怎麼樣的表演。
愛如荊棘。既能給人加冠，也能夠在人心刻上十字架。
她，無需放下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