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針尖麥芒3
“你是在叫你的那條狗嗎?”尚顏把臉湊到了他麵前,“兩分鍾前我已經把它收編了,估計那貨現在正在津津有味地享用著桌上的早餐呢,這會兒恐怕忙不過來救你。順便告訴你一聲,我已經給它改名叫卡拉了,它可挺喜歡這名字的。”
原來尚顏在進門前便遇上了歐景銘嘴裏喊的這條名叫“凱迪”的狗。
尚顏來到歐景銘房間外的小客廳裏,正欲推開臥房的門,突然,一個龐然大物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正齜著牙,夾著尾巴,用晶亮的眼睛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
這隻漂亮的謝德蘭牧羊犬著實把尚顏嚇了一跳,不過尚顏此時的造型也讓可憐的狗狗嚇得不輕,一邊齜著牙,嘴中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邊不住地往後退去。
與狗相處她很有經驗,家中也養著一隻小狗,取名“淼淼”,雖然不是什麽名犬,但她把它當自己家人一樣對待。
麵對這隻體重幾乎和她差不多的牧羊犬,尚顏心裏還是有些忐忑。她嚐試著蹲下身,這舉動似乎沒有遭到狗狗的反對,她又試著向狗狗招了招手,狗狗抬眼看著她,眼睛裏發出幽藍的光,看得尚顏有些發毛。
“來,過來!你在替主人看門嗎?你真是隻乖狗狗!”她微笑著說道。
都說狗是最通人性的,它仿佛聽懂了尚顏的話,漸漸地放鬆了警惕,收起了怕人的牙齒。
“你真是太乖了!太可愛了!我能摸摸你那華麗的毛嗎?”尚顏試著伸手去摸摸狗狗的頭,與它有更進一步的親近。
或許是她剛才吹捧的話起到了作用,看到漸漸伸來的手,狗狗也一動不動,似乎表示不介意尚顏的行為。摸到了毛茸茸的狗頭,狗狗幹脆乖乖地坐下了,任尚顏的手滑過它華麗的毛,它感到了從她手中傳來的關愛彌漫到了全身,讓它感到幸福和滿足。
“看樣子,你的主人一定很少撫摸它你吧。你叫什麽名字呢?安娜?還是卡拉?嗯……你是男的,我就叫你卡拉好了!嗯,你真是一隻乖狗狗!來,給你。”尚顏隨手從桌上的餐盤裏取了一塊肉遞給了卡拉。
“這是你主人的早餐吧,他不起來吃,你就慢慢享用吧,如果不夠,你就自便吧!”說著把整個盤子都抬了下來,放在狗狗麵前。
卡拉看到這樣一份豐盛的早餐,早已兩眼直放綠光,一下撲了上去,哪還顧得了尚顏呢。
“看樣子,你的主人還真沒少虧待你呢。”
“什麽?你把——我的早餐給它了?”歐景銘聽到這裏,氣得眉毛擰成一團。
“是啊,它是你的狗難道你都舍不得分它一杯羹嗎?你這麽小氣,難怪它好收買了。”尚顏直起身子說道:“好啦我對裸體男人不感興趣,限你五分鍾穿好衣服,否則……哼!”
尚顏丟下這句話,離開了歐景銘的房間。
尚顏才剛出了房門,便遇上迎麵而來的歐總管。
“歐總管。”
“尚老師,快,把這個貼上。”廣澤趕緊把從醫藥箱裏找來的創可貼給她貼上。
“謝謝你,歐總管。”尚顏感激地說道。
“不用謝的,尚老師的勇氣讓我很是佩服,明知道是龍潭虎穴,也要勇敢闖一闖,我看啊,也隻有你,才能治得住這小子。”歐總管邊包紮邊說。
“其實,我也沒有那麽大的勇氣,一切都是被逼出來的。”
尚顏想起剛才自己在書房經曆的一幕,當時確實讓她難以忍受,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麽讓他如此厭學,厭學到要用這樣惡毒的方式趕走拯救他的老師。
“歐總管,你們家少爺是從小就這樣嗎?”
“……”廣澤遲疑了一下,好像在回憶。“不,我們家少爺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記得我剛來這兒的時候,他才兩歲多,聰明伶俐討人喜歡,而且特別有禮貌,也很愛學習,什麽事情他看一遍就會了。”
“那他是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個樣子的?”
“大約是他十歲左右吧!”廣澤回憶道。
“十歲?那時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尚顏覺得有些蹊蹺,雖說十歲臨近青春期,但也不至於叛逆成這樣啊!
“那一年夫人去世了。”廣澤有些傷感。
“歐伯母?”
廣澤點點頭。
“她是怎麽去世的,意外嗎?”
“不,是癌症!無法治愈!董事長遍請名醫,可終究還是沒能將她留住。唉。那段時間,每個人的心都備受煎熬。”
“之後歐景銘就變成這樣了,是嗎?”
“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總之,一言難盡啊。”廣澤看到有人過來,說道,“好啦,我們以後再談吧,夫人的事情,董事長不喜歡我們旁人提起。”
“歐總管。”女仆路過廣澤身邊,有禮貌地問好,卻被尚顏的樣子嚇了一跳,遂快步走開了。
“那歐伯伯還有沒有再婚?”歐總管隻是搖了搖頭便不再言語。
“她是女生嗎?居然會這樣闖進男生的房間?居然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哦……”他似乎意識到“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似乎不太合適,畢竟他們並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那也不能這麽過分啊,離我這麽近!”他腦海裏浮現出尚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出現在自己眼前,近得可以看清她每一根睫毛,那樣修長,那樣卷翹。“哦!總之真是讓人無語!”尚顏離開後,歐景銘就不停地抱怨,“我堂堂歐景銘居然會被這樣的女生嚇到,真是!還說什麽五分鍾起床!哼!我就不起床怎樣?我歐景銘何時被人這樣擺布過!她要在敢進來,我定會讓她知道我的……”“厲害”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門突然打開,硬生生把這兩個字憋了回去。
尚顏出現在門口,一臉的冷漠。歐景銘的豪言壯語還沒說完,就被她強大的氣場震懾到了,條件反射地往被子裏縮了縮,剛才的豪情萬丈頓時也沒了蹤影。這也難怪,一個隻穿了褲衩躲在被子裏的男生,在陌生女生麵前有什麽萬丈豪情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