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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龍潭

  兩人稍微沉默了一陣,終是小姑娘耐不住沉悶,開口道:“你說梁大哥會平安無事麽?”


  對座的韋一物掃了一眼隱風劍館,“秋風劍深得劍法變化之妙,溯寒與他比劍,對他的刀法大有好處。”


  蘭芷嘟著嘴道:“這東境有十二大城,過了隱風城還有青霧城雲嵐城夜月城,難道要一座城一座城的打過去嗎?”


  韋一物眼中閃過一絲銳芒,“不錯,一個人若想有所成就,就必須不斷挑戰!金成此人修為剛好和溯寒不相上下,是一個非常好的對手!”


  蘭芷忽然發現韋一物似乎要比以前親切許多,至少肯跟他說這麽多話,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如果梁大哥身份暴露豈不是很危險?”


  東境畢竟在劍宗的眼皮子底下,一個刀客這麽堂而皇之,終究是要被看破的,那些劍師絕不是酒囊飯袋,劍宗的陰影籠罩在東境的每一寸土地上。


  韋一物道:“我根本就沒想影藏他的身份,東境是紛亂之地,沒有中土其他地方的束縛,這裏百花齊放,正是他大展拳腳的地方,刀客被壓抑的太久了,現在是崛起的最好時機!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決心!”


  蘭芷愣愣的看著他,雖然覺得危險,但更多的是覺得好玩,在她的想法中,隻要跟著梁溯寒和韋一物,天下就沒有去不得的地方,聽了這番話,連連拍手,“好哇好哇,梁大哥一定不負所望。”


  周圍的客人見她大聲喧嘩,不禁投來疑惑的目光。


  這兩人實在有些奇怪,在別人眼中難免有些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意味。


  隻是東境奇怪的人太多了,中土的逃犯罪人,異域的番人,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眾人也就見怪不怪了,一個人若想活得久一點,秘訣就是少管閑事。


  隱風劍館內,年輕人腳下倒成一片,大鐵劍上也全是缺口,像鋸齒一樣,他身上遍布多處傷口,本就破爛的衣服沾著血跡,有他的,也有對手的。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金成麵色鐵青,“你是誰?能有如此修為絕不是岌岌無名之輩!”


  年輕人的精神依舊很亢奮,“你的秋風劍法不錯,隻是閑置的時間久了,寶劍已經蒙塵。”


  金成慚愧的低下頭,自從成為隱風劍館館主之後,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投進算計之中,算計李家,算計城中的勢力,還要算計其他的館主,整日的爾虞我詐讓他的劍法早已生疏,在劍宗的羽翼下,很少有強力人物來挑戰他,一個劍客若是失去了戰心,劍法也就不可不免的生疏起來。


  一個劍客立足的根本是劍法而不是心機!

  金成終於意識自己的錯誤,隻是現在悔恨已晚。


  年輕人揚了揚粗眉,“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一名刀客,名叫梁溯寒!”


  倒在地上的人,隻要清醒著,無不震驚的看著他。


  多少年了,沒有刀客敢這麽堂而皇之的出現。


  金成又驚又怒,“好好好,今日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長了!”


  梁溯寒笑道:“金館主說錯了兩件事,第一,我不會殺你。第二,我會活得很長!”


  武者的霸氣

  和信心都是建立在無數勝利之上,今日一戰,梁溯寒感悟良多,說起來,他還要感謝這位金館主。


  “你真不殺我?”金成不可思議道,刀劍水火不容,當年陽元濟一聲令下,多少不願棄刀的刀客死於劍宗的圍殺。


  梁溯寒將鐵劍插在地板上,“從今往後,刀客之名將在這片土地上響起!”


  金成大笑起來,“就憑你?小子,我佩服你的膽氣!”


  梁溯寒也笑了兩聲,出門而去。


  金成立即翻身而起,對身邊的弟子道:“即刻前往靈浮山向大劍主稟告此事!”


  蘭芷望著安然出來的梁溯寒,從二樓跑下去迎接。


  隻是酒樓小二見梁溯寒像個乞丐,全身血汙,不準他進門,平時性格溫和的蘭芷像個發怒的小貓,站在門前和小二大聲理論,引來不少人旁觀。


  梁溯寒心情很好,沒有心思與小二糾結這點小事,韋一物從樓上走下來,也沒多說什麽,便離去了。


  蘭芷氣得要死,也隻能跟著韋一物離開。


  三人在隱風城才買了一些必要的物資後邊離城而去。


  東境很大,占據了大殷五分之一的土地,此時已是盛夏,白日的燥熱到了晚上隻剩下涼爽,夜風習習,三人對著篝火,漫天星辰,蟲鳴戚戚,遠處還有螢火蟲的流光,對蘭芷而言,這樣的時刻彌足珍貴。


  梁溯寒握著青狼刀,回想著今日之戰,金成作為劍宗的劍師,劍法自然是不差的,隻是這麽多年的養尊處優讓他失去了一個劍客的鋒銳之氣。


  “秋風劍法變化多端,全勝之時,在靈浮山的劍師中排名前三。”韋一物翻動著篝火,想起了自己這麽多年在靈浮山上的點點滴滴,不禁生出一些感慨。


  梁溯寒以刀施展劍法,一套秋風劍法緩緩使出,這套劍法並不複雜,關鍵在一個“變”字上,所有的招式都留有後招,施展起來連綿不絕,梁溯寒記性雖好,但也記住了一個大概,初具其形,好在有韋一物這個劍術大家在一旁糾正。


  “就刀法來說,你已經登堂入室,但這些還不夠,劍宗高手如雲,若是不能成為天命強者,你絕不可能進得了靈浮山。”韋一物撥動著篝火說道。


  梁溯寒現在也感覺自己到了瓶頸處,除了提升刀法,尋常的修煉已經沒有多少意義。


  “每個修行者到了這一步都至為重要。”韋一物望著天上的月亮,表情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有一個地方可以幫你,也可能害了你,你願意去嗎?”


  到了如今的地步,梁溯寒若是不能晉升天命強者,等待他的也隻有死亡,劍宗不會放過他,無欲天宗也不會放過他。


  “我還有得選嗎?”梁溯寒沉聲道。


  事實上,一個凡人想要進階天命強者,若是沒有大家族的鼎力支持,根本不可能完成,西北王家家大業大,這麽多年的傾力培養,族中也不過王萬全一個天命強者。


  韋一物站起來,走動兩步,臉上的神色隨著篝火搖曳,一時陰沉,一時明亮,“東境有很多人跡罕至之地,比如白龍潭,相傳此地曾有一條修行千年的白龍飛升,此潭寒氣淩冽,盛夏重暑,依舊冰冷刺骨,

  每隔三日便會噴出至寒之氣,無論人畜,中之立即結成冰塊。”


  蘭芷低聲道:“這地方好嚇人呀。”


  寒氣?梁溯寒在冰鏡湖體會過那種冰寒徹骨的感覺,大多數情況下,寒氣的確能激發一個人的潛力,人體本就非常奇妙,在任何環境下隻要能堅持下來,就會適應,身體的潛能也會被激發,這種做法無疑十分凶險,不是所有人都能熬的下去。


  “所以你一定要考慮清楚!”韋一物再次提醒道。


  “我們還是不要去這麽危險的地方了吧?”蘭芷一臉擔憂。


  梁溯寒的眼神幾乎沒有動搖過,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那種沒有力量的無力感,如果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就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天色一亮,三人就立即出發,前往白龍潭。


  東境十二大城形成了秩序,但城外依舊混亂,沿途的每個山頭都有強人占山為王,隨意擄掠過往行人,三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盡量避開大陸,好在韋一物是土生土長的東境人,又長期在靈浮山修劍,對地形頗為了解,不到兩日便趕到白龍潭。


  時值盛夏,一路走來都是燥熱,但到了這裏立即感到寒氣逼人,幸虧韋一物早有準備,給蘭芷賣了一件棉襖,全身裹在棉襖中的蘭芷依舊全身發抖。


  山的外側樹木蔥鬱茂盛,但內側全都覆蓋著一層寒冰。


  白龍潭隱藏在山石峭壁之下,潭口冒著霧狀的白氣,最奇特的是潭水並未結冰,一直翻滾著。


  還未靠近,梁溯寒便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


  蘭芷小心翼翼道:“梁大哥,我們還是走吧。”


  “跳進去!”韋一物倒像是沒受任何影響一樣。


  這裏的寒氣比起冰境湖還要猛烈,梁溯寒懷疑自己會不會直接被凍死,稍稍猶豫之後,他還是咬牙跳了進去。


  瞬間,比冰還要寒冷百倍的寒氣立即侵蝕全身,就像一根利箭刺入腦海中,肉體、骨頭、甚至是神識都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全身立即被凍僵,手腳全都失去了知覺。


  這還隻是它尋常的寒氣,若是等到它至寒之氣噴發時,梁溯寒還有命在?

  “梁大哥,你、不要嚇我。”蘭芷眼淚都流出來了。


  梁溯寒沒有死,隻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似乎自己的靈魂都被冰凍了。


  罕見的,韋一物臉上也充滿的擔憂之色,兩人從漠州一路行進到此,磨難重重,早已成為生死相托的朋友,韋一物本性高傲,但正因為這份高傲,被他看中的東西不多,“十年之前,我能在這白龍潭裏活下來,你也能!”


  聽到這話,蘭芷忘記了哭泣,“韋大哥也進去過?”


  一個天賦卓絕而毫無根基的劍客,能成為劍宗少劍主,絕不僅僅是天分!

  潭水中的梁溯寒聽到韋一物的話,心中也是一陣熱血澎湃,是啊,別人行,為什麽自己不行?他承認在修煉的天賦上或許不如韋一物,但麵對這種生死考驗,他絕不會輸給任何人!


  強者為什麽會成為強者?首先就是心誌強大。


  所有殺不死自己的,必會令自己更強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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