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啦

  午後時分,陽光燥熱。


  晉斯從床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雖然聽說芙蓉簪被盜走了,但他的心情依舊非常愉悅,一切只因為有辰夜在身邊。這會兒他剛想到辰夜,辰夜便端著葯推門而入。


  「起來吃藥了。」辰夜說著將葯碗擱在了桌上,晉斯見狀立刻又裝起了虛弱,「我現在頭暈目眩渾身無力,你喂我好不好嘛,只要是你喂的葯,再苦我都覺得是甜的。」


  「真拿你沒辦法。」辰夜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便坐到床邊一勺一勺地餵給晉斯,晉斯那甜膩膩的笑容還真像在吃糖似的。


  喝完葯后,辰夜打算扶晉斯去外邊走走,可他剛扛起晉斯的手臂,晉斯忽然使壞拽了他一把,他身體一歪就跌坐在了晉斯腿上。


  「行啊你,恢復得不錯嘛。」辰夜調侃著正要起身,可晉斯又一把將他拽回懷中,一隻手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道:「你說過,只要我等到你回來,你就跟我在一起的,現在是不是該兌現諾言了?」


  辰夜躲開晉斯灼熱的目光,「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做完,等事情辦完了再說這個好嗎?」


  晉斯有點不高興了,「你該不是想賴賬吧?」


  「我要是想賴賬早跑了,又怎麼會留在這裡照顧你?」辰夜話是這麼說,不過他確實想賴賬了。他也不是厭倦晉斯,只是那次在船上看到晉斯跟別人親熱,每次想起來就覺得不舒服。


  「反正你想跑也跑不了了。」晉斯眼神如蜜,指尖撫摸著辰夜唇瓣,俯下臉朝他唇上吻了過去。辰夜慌忙用手攔住了晉斯的唇,「你剛還喝了那麼苦的葯,就不要親我了吧。」


  「那我吻脖子。」晉斯嘴唇漸漸朝下移去,濕潤的唇舌貼在肌膚上,帶來酥麻的感覺。


  辰夜不由得閉上眼睛,想著晉斯對自己一片痴心,他好像已經沒有理由再拒絕了。


  雖然辰夜心裡還有一絲抵觸,但不得不承認晉斯吻得很有技術,那唇舌就像一條溫柔的小蛇,纏繞著他令他無法反抗。他不禁又想起那個夜晚,跟風舜在樹林里擁吻的場景,意識漸漸有些錯亂了……


  這時房門微微開了一些,有道人影出現在了門口,但兩人並沒有察覺到。晉斯越來越得寸進尺,大手探進辰夜衣袍里,漸漸剝下他肩頭的衣服,親吻著他胸口雪白的肌膚。


  風舜愣愣站在房門口,看著辰夜依偎在別人懷裡,忽然想起了辰夜說的那句:「不過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沒用了隨時可以捨棄掉……」


  他攥緊手裡的芙蓉簪,心口就像有把刀在攪動,割得他鮮血橫流。看來辰夜不過是想利用他而已,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而他,竟然為了這樣一個盜賊如痴如狂,把自己身為將門的尊嚴全都拋掉了!


  「風公子怎麼不進去?」巫曉端著茶點走了過來。


  「不用了,就當我沒來過。」風舜沉著臉扭頭就走,快步下樓穿出了客棧,隨手將那枚芙蓉簪扔進了道旁花圃里。


  巫曉就站在樓上看著,看風舜扔了個什麼東西,便好奇地去花圃附近尋找起來,不料卻找到了那枚晶瑩剔透的芙蓉簪!眼見四下無人,他趕忙將寶簪藏到了衣袖裡。


  與此同時,房內的兩人也越陷越深,晉斯解開了辰夜的腰帶,手漸漸往他褻褲里探了過去。辰夜幾乎要淪陷在這溫柔的攻勢下,忽然間,他腦海中想起了風舜說的那句:「從現在起我不準任何人碰你,也不許你再去招惹別人。」


  「不行!」辰夜狠狠一把推開了晉斯,晉斯就那麼錯愕的跌在了地上。


  辰夜慌忙整理自己的衣衫,語無倫次道:「對不起晉斯……我恐怕無法兌現諾言了。」


  「為什麼?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


  辰夜不敢直視晉斯的眼睛,「不,你沒有錯,錯的那個人是我。縱然與你親密,可我腦袋裡想的全是別人,我連自己都欺騙不了,又怎麼能再欺騙你?」


  晉斯眼眶微微發紅,「難道你就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意義了,我心裡的那個人不是你,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請你放棄我吧!」辰夜自己都覺得這話很殘忍,但感情的事就該說個明白,作為男人也沒什麼好糾結的。


  晉斯傻傻癱坐在地上,想著兩人共度的美好畫面,想著自己愛而不得的心意,只覺得像窒息一般難受。愣了好一會兒,他才顫顫開口道:「你當真……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


  辰夜咬牙搖了搖頭,如果不斷了晉斯的念頭,只會讓他更加的痛苦,自己也會更加的內疚。


  晉斯眼睜睜看著辰夜,心底的光芒漸漸熄滅,「罷了,扶我起來。」


  辰夜便把晉斯拉了起來,兩人尷尬地對望著,一時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就在這時,房門砰地一聲被人踹開了,兩人不禁詫異地望向門口。


  「來人啊,給我搜!」楚決囂張地闖了進來,兩隊藍衣捕快聽令立即沖了進來,在房間里四處翻找起來。


  「敢問楚刑官這是什麼意思?」晉斯不悅地瞪著楚決,只見楚決冠冕堂皇道:「今日鑒寶會芙蓉簪被偷了,律令堂懷疑你晉少侯與盜賊互相勾結,我等正在查找罪證。」


  楚決實在想不通芙蓉簪到底去哪兒了,他只能確定是辰夜動的手腳,所以便來了個突襲搜查,然而此時辰夜卻一臉諷刺的看著他。


  「我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楚決心中暗暗叫道,四周捕快們正在仔細搜尋著,房門外也圍了一群看客。


  晉斯忽然捂著肚子笑了起來,「最近身體抱恙,我也攔不了你們,不過要是沒搜到所謂的贓物,你們可得賠償我的名譽損失。」


  「我們要的也不多,就一千兩吧。」辰夜調侃道,他覺得芙蓉簪多半在風舜那裡,只是納悶風舜怎麼還不過來找自己。


  「成,搜不出來就賠你們一千兩。」


  眼看捕快們翻了好幾遍,就連辰夜原來那間房他們也搜過了,一無所獲。楚決也不著急,只是努了努嘴道:「這還有兩個沒搜呢。」


  捕快們聽令就要去搜晉斯和辰夜,晉斯不禁一腳踢翻了跟前的桌子,「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做人可不要得寸進尺!」


  辰夜見狀忙勸道:「別生氣,就讓他們搜唄,反正又搜不出來。」


  看晉斯的態度沒那麼激烈了,幾名捕快便上去搜二人的身,然而他們就連頭髮里都找過了,還是不見芙蓉簪半個影子。


  「一千兩,拿來。」辰夜囂張地伸出手道,「我們晉侯可是百商之首,你這樣褻瀆晉侯的尊嚴,只要你賠一千兩已經夠便宜了。」


  楚決憤恨地瞪著辰夜,這一千兩他是絕對不會給的,因為芙蓉簪一定就在這裡。然而門外的看客們都在指指點點,楚決臉上這才有些掛不住了。


  這時巫曉好奇地撥開人群朝里一望,可他一看見楚決站在那兒,整個人頓時打了個寒戰。


  「喲,這還有個漏網之魚呢!」楚決沖巫曉揚了揚下巴,兩名捕快便要去搜巫曉的身。巫曉也不知是什麼情況,但一想到楚決的種種惡劣手段,嚇得是拔腿就跑。


  慌亂中,巫曉不小心打了個趔趄,兩名捕快見狀三步作兩步衝上去,將他摁在了走廊里的圍欄上。緊接著在他身上四處摸索,然後從他衣服里摸出了那枚晶瑩透亮的芙蓉簪。


  「大人請看。」捕快們將搜到的贓物呈了上來。


  楚決一面欣賞著芙蓉簪,一面嘖嘖嘆道:「瞧這上乘的質地和色澤,應該是真貨吧?」


  辰夜的臉色都有些發綠了,不禁上前質問巫曉道:「寶簪怎麼會在你那兒?」


  巫曉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趕忙裝傻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剛剛在客棧門口撿到的,覺得漂亮就收起來了。」


  楚決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小子可真是越來越會裝了,明明就是幫主子偷的東西吧?」


  「不是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家少主他是清白的!」巫曉還想再解釋什麼,但楚決卻打斷他道:「有什麼話到了律令堂再說吧,拿下!」


  捕快們聽令正要動手,辰夜急忙攔在巫曉跟前道:「慢著!聽說芙蓉簪是在眾目睽睽下不翼而飛的,而我和阿曉當時都不在場,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東西是我們偷的?」


  「搜到贓物就是證據。」


  辰夜冷笑一聲,「那好,就算東西是我們偷的,有種你就把盜竊的手法講出來,否則你就沒有資格在這裡抓人!」


  楚決臉上抽搐了一下,就是因為沒能看穿盜竊的手法,之前才被風舜那般奚落,想到這個他就一肚子火。


  雙方對峙了片刻,晉斯便上前嘲諷道:「楚刑官,首先你無憑無證就上來搜我的地方,現在又不分青紅皂白要抓我朋友,你們律令堂還講不講道理了?既然你這麼無禮,那我也不必跟你客氣了吧?」


  晉斯說著手一揚,兩隊隨從立即從走廊兩側包抄過來,在藍衣捕快外面又圍了一大圈。


  楚決絲毫不為所懾,反而笑得愈加狂妄,「本想著你晉少侯可能是無辜的,但越看越覺得你們就是一夥兒的,看來今兒免不了一場血拚。」


  「笑話,你當我晉侯府的守衛是吃素的?」晉斯毫不示弱,那些捕快聽到他這話,警示地將佩劍拔.出了半截。


  隨從們看主人的性命受到威脅,也紛紛亮出刀劍來示威,雙方人馬虎視眈眈,隨時都可能打成一團。


  眼看氣氛越來越糟,辰夜急得是汗如雨下,他想了想便湊到巫曉耳邊道:「你快告訴我,這寶簪到底是哪兒來的。」


  巫曉猶豫了會兒,這才小聲應道:「之前風公子來過,但又一聲不吭地走了,我看他丟了個東西在門口,撿過來一瞧就是這寶簪啊。」


  「他來過?」辰夜頓覺心口一緊,想必風舜是拿著芙蓉簪過來找自己,不巧撞見自己正和晉斯親熱,一氣之下就把寶簪扔了走了。


  「還等什麼,速將人犯拿下!」楚決一聲令下,捕快們齊刷刷拔出佩劍,可就在這時人群外忽然傳來一聲「住手——」


  那聲音清冷而沉穩,聽起來很是耳熟,辰夜不由得怔怔回頭望去。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