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圓珠筆

    在最開始因為意外而愣了一下后,室木平八郎一下就明白過來面前的少女在說什么。


    円助交際。


    這在東京很常見——至少室木平八郎在關西時從高中就聽說過東京少女有多么放得開。


    你給我日円,我和你一起談心,這種事情不是太劃算了嗎?

    什么叔叔活、爸爸活,大家都是現代人了,各取所需,實在是正常。


    但聽說歸聽說,上京工作這幾年來室木平八郎卻是只聽過但從未見過,距離最近的時候也只是有聽身邊同事說起過,可也僅僅限于聽說過。


    室木平八郎一日元恨不能劈成兩瓣來花,怎么可能花錢去找叔叔活的女生。


    而且不光是經濟上的問題。


    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自己有一個女兒、妹妹,自己會愿意她去円助交際……室木平八郎在情感、理智上是怎么都不能接受的。


    看著室木平八郎錯愕的沉默面龐,這少女又急了起來,小聲道:“一萬日元就行……”


    “不,五千日元就行……”


    “而且我還是第一次……”


    她三連說出的話語讓室木平八郎腦袋都嗡嗡的。


    不過同時另外一邊也有讓室木平八郎在意的話傳了出來。


    “你好,請問有在這附近看到過照片中的人嗎?”


    兩名穿著警察制服的巡警攔下了街邊的一名路人。


    兩人手中拿著照片,只不過因為背對著,所以室木平八郎看不見正面的照片上是誰的模樣。


    他們是在找自己?室木平八郎估計不太可能,政府再怎樣也不會在明知自己是超凡者的情況下還大張旗鼓的尋找自己吧?


    不過謹慎起見,亦或者是殺了那么多人后還沒擺正自己的心態,室木平八郎下意識的躲避著警察所在的方向,看見警察要朝自己走來,他干脆學著電影里拉起身旁少女的手打掩護朝著一邊的愛情酒店走去。


    在澀谷新宿這里,愛情酒店、泡泡浴店什么的實在是再常見不過,就像是某種標志性地表,一眼望去可能一整條巷子里都是這種門店。


    雖然東京生活的眾人都有著這么高漲的欲望,但出生率卻是如此低迷,估計那些人口生育相關的大臣們恨不能把愛情酒店里的套子都用針扎出口子,即使這樣會造成孩子生下來也不知道爹是誰的情況,但勞動力至少是不缺了。


    “欸?”猝不及防被室木平八郎拉著,土氣少女有些驚慌失措。


    不過她繼而又下定了決心似的,咬著牙跟著室木平八郎走了進去。


    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怎么能在這種時候慌亂了呢。


    和中國的酒店不同,日本愛情酒店不需要身份登記,話說回來日本也并沒有身份證。


    而且為了防止客人不好意思或者其他尷尬事情,愛情酒店的入住等等都是自助式的。


    客人只需要在入口一旁墻壁看板上看著哪間‘主題房間’不錯,就能通過自助機器直接入住。


    這樣省略了人與人之間的接觸,也方便酒店逃脫責任——比如客人和某女性付費發生了關系,酒店完全可以說我們這是自助式的酒店,完全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正在詢問著路人的兩名警察也看到了被拉進愛情酒店的高中少女。


    “嘖嘖,真是人心不古啊。”


    “我看你是羨慕了吧,也想去找能接活的女生?”


    “你在說什么呢,去找円助交際,我身上這層警皮是不想要了?”


    “那你的意思是假如不是警察的話就做了?”


    “嘿嘿,那說不定。”


    円助交際,或者比這更混亂的事情在東京大都會實在是太常見,兩名警察也沒當做一回事。


    去管理円助交際是家長父母的事情,是學校老師的事情,退一萬步來說那也是政治家的事情么,他們警察光是處理手頭上的事情就夠麻煩了——“別看了,快去抓住這個敢偷美國人自行車的混蛋。”


    在愛情酒店的二樓窗戶口,室木平八郎透過窗簾縫悄悄觀察著兩名警察。


    看到兩名警察走開后他放下窗簾,長長舒出了一口氣。


    危機暫時解除了。


    “不好意思,剛剛因為看到了不想看到的熟人,所以貿貿然把你拉了進來,現在沒事了,你可以……”室木平八郎撓著頭轉過身,但身子轉到半圈,話說了一截后卻是怎么也說不下去。


    “唆唆。”


    那少女正脫下身上的水手服,露出了只穿著Bra的到處是淤痕的上半身。


    她楚楚可憐的大眼睛看著室木平八郎。


    這眼神看的室木平八郎后退一步頂在窗臺上,差點就要翻身從窗戶掉下去。


    他什么時候經歷過這種場面,就算是和素子在一起的時候,也是被經驗豐富的素子主導著。


    “不不不,把衣服穿上,快把衣服穿上。”


    “噼啪!”


    室木平八郎的情緒實在是激動,激動的響雷果實都不自覺的發動了力量,房間中的燈光管道噼啪作響忽明忽暗。


    “啪!”


    房間里的燈泡終于是承受不住響雷果實的力量,直接啪的一聲短路。


    但窗外還是有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光照射進來,樓下愛情酒店招牌的粉色燈光、對街泡泡浴店的微醺和天上的月光,雖然有窗簾的阻擋,但這些琳琳朗朗的燈光還是將房間內的氣氛烘托的有些曖昧。


    接著這股微微的黑暗,室木平八郎得以平息內心的激動,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對面前的少女說道:“這樣,你先到床邊坐好,好嗎?”


    “……嗯。”


    昏暗中的少女輕輕點了點頭,摸索著坐到了床邊。


    愛情酒店的床軟的驚人,床的正上方還吊著一根根圈著手環、腳環的繩子——這也算是為繩藝苦手準備的新人大禮包了。


    室木平八郎也坐到了床邊,他有些緊張的勒了勒自己的西服:“認識一下,我叫室木平八郎,你呢?”


    “黑尾寧月。”


    “寧月啊,聽起來就很有你們這年紀的少年少女會用的名字的感覺。”


    “嗯。”


    “……”


    “…………”


    在簡單的交換了一下姓名后,兩人的氛圍一下又陷入了沉默。


    作為一個成年人,室木平八郎覺得自己有義務率先打破沉默。


    但沒等他開口,旁邊坐著的少女就已經率先開口了。


    “其實,不要錢也行……”


    “反正我明天就要被人Q暴了。”


    她說完這話微微昂起頭,看著室木平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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