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討價還價
姜泉一進教室門，首先關注到他的就是柴碧蕓。在整個北影，除了張若云之外，跟姜泉關系最熟絡的大概就是柴碧蕓了。天生自來熟的性格，再加上骨子里所追求的文藝范，讓柴碧蕓和在創作思路如同瘋魔的姜泉比較有共同語言。
即使過了很久，姜泉依舊記得自己和柴碧蕓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一天，正是北影入學考試。一言不發站在大廳中央的姜泉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姜泉一回頭，便見到一雙好奇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
“你緊張嗎？”
時至今日姜泉都無比佩服柴碧蕓的莽，在一群考生都緊張兮兮的環境下，這么大聲的問一個陌生人緊不緊張，要不是語氣正常，姜泉當初真的會懷疑這人是在故意找茬。
“嗯。不算緊張。”
實際上姜泉已經說的很謙虛了，之前更大的場面都經歷過，區區考試又算得了什么。
“啊，這樣啊。不瞞你說，我現在緊張的很啊。”
姜泉仔細瞅了眼柴碧蕓，緊張？看不出來，至少是表面看不出來。
“我看著你感覺很眼熟，你有過當藝人的經歷嗎？”柴碧蕓似乎在壓抑的氛圍里沉默過久，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沒任何緊張感的人，一下子就變得話多起來。
“我以前在一個演唱會和一群人參與了一個合唱，伍百親自為我們伴奏。”
“哇，好……哈哈哈！”
柴碧蕓本想說好厲害，可話剛說出一個字就反應過來，在演唱會合唱，伍百來伴奏。這不就是單純的去看伍百的演唱會嗎。一想到姜泉把去演唱會聽歌說的這么清新脫俗，不由笑了起來。
這個玩笑話徹底的化解了柴碧蕓內心的緊張。
“這么說，你唱歌一定特別好了？”柴碧蕓一旦不緊張了，就開始隨心所欲的問起了問題。
姜泉思考了一下，不卑不亢的說：“不敢說拼得過專業歌手，但絕對可以碾壓所有同齡人。”
“恃才傲物啊。”柴碧蕓睜大了雙眼夸張的說。
“不過眼見耳聽為實，可以表現一下嗎？”
那一刻，姜泉真的見識到了什么叫做極端外向。姜泉還正想著該說些什么回絕對方，并悄悄溜走的時候，柴碧蕓已經率先開口了：
讓我將你心兒摘下
試著將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無瑕
柴碧蕓所唱的正是伍百的《挪威的森林》。也是在那一刻，姜泉才真正的正視眼前的這位少女。敢在這種環境放聲高歌，勇氣可嘉啊。
既然對方一個女生都率先表示了，姜泉如果真的這時候溜走了，那就真的有違自己的原則了。
于是他自然毫無做作的接唱道：
是否依然為我絲絲牽掛
依然愛我無法自拔
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過的地方啊
突如其來歌聲吸引了很多焦慮不安的考生，無數考生紛紛駐足，欣賞起兩人的歌唱。后來，姜泉舞臺上養出來的老毛病不小心犯了，喊了一句：“大家一起唱！”在姜泉和柴碧蕓的帶動下，以及姜泉獨有的臺風引導下，兩人的音樂交流直接升級成了考生大合唱。
作為這一次大合唱的帶動者，姜泉還沒考入北影便得到一部分老師的關注，其中便包括了解元，黃雷等人。也因為這次大合唱，現在北影的學生，至少是07級的學生，沒幾個人不認識姜泉。柴碧蕓也成了姜泉第一個在北影認識的友人。
看到柴碧蕓朝自己招手，姜泉停止了回憶過去。兩人關系好歸好，但他可沒忘昨天柴碧蕓偷拍自己的事。姜泉雙目審視著柴碧蕓，大步向著對方走去。
“老姜，別這么看我，我把你和張若云照片都刪了。”柴碧蕓看姜泉來勢洶洶的樣子，便無辜的解釋起來。
得，這下柴碧蕓附近的人，都要胡思亂想了。
姜泉和張若云間的情誼，可以說是整個07表演系眾所皆知的秘密。雖然都知道兩個人就是純粹的友誼，但這種事也真架不住被人帶節奏。一個人說一個謊言是謊言，一百個人說同一個謊言就是真相。
“你是故意找茬？”姜泉看的出柴碧蕓是無心之失，顯得漫不經心的問。
“我哪敢找你的茬啊。倒是你不要老是欺負張若云這種老實人了。”柴碧蕓調笑著回應道，周圍關注的目光也隨著柴碧蕓的回應逐漸減少。沒有熱鬧可看，一般人是不會持續關注別人的。
見周遭的目光逐漸減少，柴碧蕓這才小心翼翼低聲問：“你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柴碧蕓對昨天姜泉的見聞起初只是覺得有趣，但回到宿舍再細細一想，后知后覺的記起姜泉那時候的眼神極端不對勁，那種眼神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的憤怒。
姜泉早就料到一些熟人會發覺自己的改變，心中直接想好了一套說辭。
“想到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遇見了很多讓我不愉快的人，心情自然會變差。”
“什么不愉快的人和事能讓你這么憤怒。”柴碧蕓依舊不依不饒追問。越是了解姜泉，便越是知道姜泉不是那么容易生氣的人。換種說法，能惹的姜泉怒形于色的人或事，絕對非同小可。
“神說，不可說。”姜泉豁然一笑，隨便坐在了一處位置。
“少騙人，你從不信神。”
“拜托，不要把話題引導的這么尷尬。”
就在姜泉和柴碧蕓兩人“對峙”期間，07表演系的學生們陸陸續續的走進了表演教室。柴碧蕓一回頭，眼睛一亮，直接把姜泉丟在了一邊。然后就是一段經典的閨蜜重逢的戲份。
“甜甜。你終于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老柴你最近有沒有想我呀？”
“想啊，當然想。”
這個被稱為甜甜的人，自然就是景恬。不知為什么，明明姜泉和景恬兩人沒有任何交集，可兩人卻偏偏都和柴碧蕓關系要好。上學期間，姜泉和景恬的對話沒超過二十句，但兩人卻又通過柴碧蕓對對方有著比較系統且正確的認識。
也因為柴碧蕓的透露，姜泉對另一個世界景恬的驚奇從來不是因為對方所擁有的龐大的資源，而是這龐大的資源質量低的令人發指……
被那種資源連續轟炸十年，就是奧黛麗.赫本也得跪了。
姜泉意味深長的看了景恬一眼，如果這個世界的景恬的演藝之路也是如此，那么前方等待她的可是地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