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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姜寶妍的隱情

  安娜坐在角落裡,直到腿開始麻木沒有知覺,才想起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她終於可以離開了。不用告別,不用不舍。


  一點點的將自己本來就不多的東西放到紙箱子里,抱著紙箱,這個時間,以一個失敗者的姿態,一步步的離開這個自己曾經滿懷抱負的sbs大樓攖。


  眼前一個個的畫面,那個時候還是長長烏黑的頭髮,純白的t恤,沒有裝飾的牛仔褲,邊邊有些髒的板鞋,那個女孩,一直笑著,不管再累再多苦難,都是笑著。見到自己那麼多年的偶像的時侯,那個激動到不行的樣子,歡呼雀躍。受到一點點的褒獎,就去路邊攤點幾串魚糕,賠上明太魚湯,肚子里瞬間暖暖的,心滿意足。遭受苦難的時候,倔強的和大家留在原地,等待劉在石和大家回歸的樣子,只要心裡相信的是對的事情,就一定咬牙堅持到底…..

  現在這哭喪著的臉,是誰呢?其實,這張臉沒有變,還是那樣乾淨清爽的面龐,只是兩年多的磨礪,她剪短了頭髮,剪去了一些天真。幸運女神不在身邊的時候,才真正體會到人生的無助。


  不知道光洙他們什麼時候會知道這個消息,下個星期一錄製的時候,會不會發現錄製現場,沒有了安娜的身影。


  沒有了工作,明天該做些什麼呢?


  本來每天上班的時候,總感覺不夠睡,可是真正閑了下來,雖然沒有鬧鐘,到了那個時間,身體自然就醒了來,再也沒有睡意。


  不過,一直以來的遭遇壞事情的經驗,告訴安娜,糟糕的事情,總是不會孤孤單單的獨自到來。它們好像也需要伴兒似的,在某個特定的時間,約好了一般,一起爆發。


  從安娜不上班的第二天,天氣就開始陰沉起來,入冬了,不知道今年的雪什麼時候會來。


  雪沒有盼來,朴燦烈沒有盼來,但是,姜寶妍卻意外的出現了償。


  「安娜姐姐,我們談談。」姜寶妍說。


  談什麼呢?她們之間的話題,其實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朴燦烈。


  沒有去咖啡廳,因為好像沒有那個心情,安娜也沒有邀請姜寶妍來家裡,因為她心裡也確實不情願那樣做。


  就在車上,在四處掛著風飄著落葉的首爾街道上。


  「這個,你看看。」姜寶妍將一份化驗單似的東西交給安娜。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安娜,接過化驗單,那是一份關於妊娠反應的化驗單,上面顯示著,姜寶妍已經懷孕29天。


  「這就是你從s.m離開的理由?」安娜問。


  「不錯。」姜寶妍笑著說,用手輕輕的摸摸自己還看不出什麼痕迹的肚子,「我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所以,必須要離開s.m。」


  心臟如果可以隨著一次一次的打擊得到鍛煉,那麼安娜的這顆心,想必如今已經可以刀槍不入了。可是,還是會疼,無以復加的疼痛。


  「是誰的?」安娜平靜的問,也許她心裡隱約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只等待著去被證實。


  「我這一輩子,只想給一個人生孩子。」


  安娜輕笑一聲,說:「朴燦烈。」安娜的雙手開始顫抖,狠狠的握緊了拳頭。


  「當然是他。」姜寶妍笑著說。


  「所以,之前有一通奇怪的電話,是你打來的,對嗎?」


  「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當時正好睡在燦烈哥哥的身邊,不小心才……你都聽到了?」姜寶妍說。


  「是啊,聽到了。」安娜說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她不想再因為別人的話語而輕易的放棄她和朴燦烈之間的關係,即使這段時間朴燦烈極其的反常,她也要從他嘴裡親口確認,才會相信。


  「你做什麼?」姜寶妍問。


  「我問問朴燦烈,他說了,我才信。」安娜說著,撥通了朴燦烈的號碼。


  姜寶妍沒有阻止,她信心滿滿,得意洋洋,等待著好戲登場。


  電話接通,安娜咬咬嘴唇,低著頭,然後看向窗外。「燦烈。」


  「哦,安娜。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我晚上有時間,我們去…..」朴燦烈好像十分開心的樣子。


  安娜打斷他的話,說:「燦烈啊,你先聽我說。」


  朴燦烈原本興奮的聲音,顯然因為安娜的嚴肅也有些意外。「怎麼了?什麼事啊。」


  安娜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她現在不能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她現在只需要從朴燦烈嘴裡得到他說的事實。


  「燦烈,姜寶妍懷孕了,你知道嗎?」安娜問。


  電話那邊,是一片可怕的沉默,沒有一點生機,這一陣沉默,徹底將安娜的一點點的希望碾碎。


  姜寶妍露出滿意的笑容,拿出鏡子,開心的擺弄著自己的頭髮。


  「這段時間以來,是因為覺得愧疚,所以才不來見我對嗎?」安娜接著說:「燦烈,我會再像之前那樣,聽別人的說辭,就任性的離開。現在,我想聽你說,不管你說什麼,給我什麼答案,我都接受,也都會相信。」


  又不知道等了多久,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安娜的心,一點點的沉到深淵裡。


  「安娜…….」朴燦烈終於開口。


  「恩?」


  「對不起…….」朴燦烈給出了他的答案。


  安娜哭了,卻又趕緊笑了,你說『對不起』,我相信,你一定是很愧疚了才會這樣。可是,依舊承認了這件事實。這個事實,真是讓一切都萬劫不復。


  「燦烈……我該怎麼辦呢…….」安娜茫然無措,向一隻離開巢穴被遺落在森林裡的幼獸,身邊全部是強敵環伺,獠牙利爪。


  「對不起安娜,安娜,你能原諒我嗎?一定原諒我行嗎?」朴燦烈也開始手足無措,他心裡已經沒有別的念頭。這個事情,就如同一個枷鎖,沉重的壓在他的肩膀上許久,多少次,他都想對安娜說出來,可是,一旦說出,就等於給兩個人畫上了永遠的休止符。他不敢冒這個險,他愧疚,懊悔,於是躲著安娜那麼久。沒想到,竟以這樣最糟糕的形式被拆穿。


  「燦烈,我不怪你…..可是…….」安娜轉過頭,看著姜寶妍的肚子,說:「可是姜寶妍該怎麼辦,孩子又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稀里糊塗的就和她……我也不明白怎麼就有了孩子。我喝多了,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到底該怎麼辦呢,朴燦烈,你來教教我。」不知道是不是手握的太近,安娜感覺指尖有些麻木。


  「你在哪?我去找你!」


  「好的,我就在家裡,你來吧,我覺得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了。」安娜說。


  「好。」


  結束通話,安娜將手機放回口袋裡。她沒有看姜寶妍,依舊沒有任何情緒的樣子。


  「你打算怎麼做?生下來?」安娜問。


  「當然。」姜寶妍說。


  「那我知道了。」安娜說著,想要開車門下車。


  「等等。」姜寶妍叫住安娜。


  安娜停下動作。


  姜寶妍笑了笑,說:「你和燦烈哥哥,是不是還沒有睡過呢?要不要我給你講一講啊?」


  安娜冷冷一笑,看了一眼姜寶妍,說:「寶妍,用一個孩子,你覺得能捆住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嗎?」


  姜寶妍揚了揚嘴角,笑容卻消失,「即使捆不住,但是有了血緣,就永遠割捨不斷。不管結局如何,朴燦烈的人生里,永遠都有我姜寶妍的存在。」


  「對孩子公平嗎?當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籌碼的時候。」


  姜寶妍好像閃過一絲觸動,但是最終這種一閃而過的情緒很快消失不見。


  「那是以後的事情,我只知道,我會用盡一切方法,只要能和燦烈哥哥在一起,只要能存在在他的生命里。」姜寶妍說。


  安娜突然覺得這些話有些耳熟,「寶妍,這些話,我從另外一個人那裡也曾經聽到過。」


  「誰?」


  「金美希…….那個時候,金美希也是這樣對我說過。」


  「不要把我和那個女人相提並論,我不是她,也不會輸在你的手上。」


  「是不能把你和她相提並論呢,金美希,她愛的可憐卻讓人讚歎。可是你,只是有些可憐罷了。」安娜說。


  「失敗的人才是可憐人,我不會是失敗者的。」姜寶妍得意的笑著說。


  「是啊,也許吧。我先走了。」安娜說完,離開了車子。


  回到家裡,安娜換上舒適的拖鞋,將外套掛好在門邊的衣架上,走到桌前,一切與平常無異,還是這些固定的動作。腦子裡好像有一根弦緊緊的蹦著。不哭不鬧,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更加崩潰的了。在那根弦徹底崩掉之前,她要把事情解決好。現在自己先倒下了,一些就都沒完沒了了。


  看來,人生最難買到的,就是『早知道』。


  早知道今天這副摸樣,當時在機場,就不要重新開始,繼續拒絕就好了。早知道是今天這副模樣。


  這個要早到什麼時候呢,或許得追溯到不該在清晨的時候去24小時便利店吃了魚丸與泡麵,不該應智孝姐姐的邀請,去健身房裡有了那次相見,不該去s.m公司找安迪…….

  從一開始,這場惡意的輪盤賭就從來沒有停下,到現在,這把槍里剩下的子彈越來越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徹底滿盤皆輸。


  「安娜。」朴燦烈輕輕推開安娜虛掩著的門,走了進來,將房門關上。


  「來啦,今天有時間了?」安娜笑著問,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


  朴燦烈想要上前拉住安娜的胳膊,被安娜輕輕閃開,朴燦烈也僵在的原地。


  「快坐吧,喝口熱水,外面怪冷的。」安娜說。


  朴燦烈只得坐了下來,安娜也坐到一邊的沙發上。


  「安娜,我……」


  「姜寶妍,都給我說了。」安娜打斷他的話,「她說,她要把孩子生下來。你應該早告訴我的,我就不至於這段時間以來總是會有些胡思亂想了。」


  「安娜。」朴燦烈說:「我也不知道當時是什麼回事,她說她心情不好,讓我去聽她說話,我只是喝了幾口氣泡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敢告訴你,是怕你會離開我,我也不知道就那麼一次她竟然就有了孩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安娜微微一笑,她捧著朴燦烈的臉,對視著,相愛的人,深情的眼神,禁不住的擁吻,這一刻有些格外的熱烈。正是因為複雜的情緒摻雜其中,才讓人更加迫切。安娜能感受到他的悔恨,他的慌亂。連擁抱都有微微的顫抖。我該怎麼辦呢?燦烈。我也不知所措了。我真的好想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可是,現在已經不行了。那樣會讓你有更多的牽絆,更加的糾結,釀成更大的罪過。鼻息開始變得熾熱,安娜的眼淚順著兩人的臉龐,一滴滴的滑落。


  感覺到苦澀的淚水,朴燦烈停下動作,他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安娜,他們彼此的疼痛,感同身受。


  他擦掉安娜臉上的淚水,這一次,這個男人,竟然也開始止不住的流淚。心裡,好疼好疼。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之間總是會弄成這樣?」朴燦烈無奈的說。


  安娜靠在朴燦烈的肩膀,說:「還記得我之前說過,姜寶妍看著你的眼神都不一樣,女人之間的直覺是最準的。她們在看著自己愛著的人的時候,眼睛永遠是不一樣的。」


  「對不起,安娜。我真的沒有想到……安娜,你能原諒我嗎?你能不要離開我嗎?」


  安娜笑了笑,「燦烈,我愛你。」安娜說:「從你第一次把我從檔案室里救出來的時候,你抱著渾身髒兮兮的我,從那時起,我就已經愛上你了。或許更早,從我在便利店裡睡覺,一覺醒來你站在旁邊的時候…….只是,從來沒有想過,夢裡一樣的人,會真實的這樣抱著我,愛著我。」


  「我們,好像耽誤了很多很多時間。」


  「我愛你……」安娜說:「之前從來沒有這樣放肆的說過這樣的話…….我愛你……可是燦烈,姜寶妍還有她的孩子,需要你去負責。」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們怎麼辦…….我不愛她。」


  「燦烈,知道嗎,我和安迪一出生,我們的母親便離開了,我父親恨了她一輩子。我和安迪,在心裡也一直告訴自己,她已經死了。父親毀掉了一切關於母親的東西,以至於到現在,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這麼多年來,生活有多麼辛苦,心裡有多少埋怨,只有我自己清楚。燦烈,不能讓那個孩子過上像我這樣的生活,你明白嗎?」


  朴燦烈知道,安娜的這些話,已經給出了她心裡的答案,不管多麼不舍,不管多麼心疼,不管是否存心,事情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愛情永遠不能成為自私的產物,不能成為一條無辜生命的悲劇。


  這個孩子,他的產生,他的存在,永遠不會被抹滅。如果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選擇任性的繼續在一起,那麼,迎接他們的,就是一輩子沒有止境的罪孽。


  其實,朴燦烈又何嘗不害怕這種感覺。這些時間裡,每當他閉上眼睛,想到這個孩子以後長的時候,看著自己的那種怨恨的冷漠的眼神。真是生不如死。


  這一次,他們迎來了一個不得不分開的理由,如果不能任性,不能承受以後的日子帶來的負罪感。那麼,彼此放手,成了唯一的出路。


  真是可悲啊,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他們終於在這麼長的磨礪中變得成熟的對待感情,現在,也因為這種成熟,必須選擇放棄。


  「安娜,你恨我嗎?」朴燦烈聲音低沉。


  安娜搖搖頭,「沒有。」


  「可是,現在我卻很憎恨我自己。我不愛姜寶妍。」


  「我知道,可是人活著,不能只為了愛情。」


  「不管選擇哪一條路,從現在開始,我朴燦烈的人生,都註定存在一個巨大的缺憾,無法彌補了。」


  「時間久了,你就忘了我吧,這樣,缺憾就會慢慢被填平了。」


  朴燦烈無奈的笑了笑,說:「也許吧。」


  「要是我們一開始就沒有遇到,該多好。人生也許會無滋無味,但是,最起碼不用經歷這樣得而復失的痛楚。燦烈,你後悔相遇嗎?」


  朴燦烈想了想,微微嘆了一口氣。「後悔,但是悔的,是我們之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再誤會,離別之中。那個時候,我們再互相理解一點,成熟一點。事情大概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


  「我一直都想和你去旅行,一起去一個叫不丹的國家,沒有喧囂,沒有紛擾,在那裡度過一段只屬於我們的短暫時光就好。可是,一直都沒有實現。」


  朴燦烈無奈的揚了揚嘴角,「有時候想,還不如當初就按照我爸說的那樣,不要做藝人,就安安分分的學習如何管理公司的事情,那樣,我們就不至於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小心翼翼。我就可以開開心心的牽著你的手,告訴所有人我們很幸福很幸福。」


  「誰能說得準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呢。如果你不是現在的你,我們,也許連見也見不到呢。擦肩而過,都不得而知。」


  「是啊,人生真是難說。」


  安娜看著朴燦烈,她努力的讓自己笑著。「燦烈,不管怎樣,一定要成為一個好的父親,也要給姜寶妍一個名分。他們現在,比我更加需要你。」


  此時此刻才明白,相顧無言,並不是說不出話語,而是把最深沉的心事壓在心中最底層,無法傾訴,無法告知。


  「安娜,對不起。」朴燦烈說。


  安娜心裡揪著疼,她好想說,好想告訴朴燦烈,你又有什麼可請求我原諒的呢?如果在愛情與責任面前,你有勇氣選擇責任,那麼你一定更加的心痛,也證明一直愛著你,並沒有錯。我只是忍著疼痛放手,而你,還要在承受這種疼痛的同時,將那份責任,扛起一輩子。


  朴燦烈走的時候,已是入夜,兩個人都沒有說再見,彷彿是一種心裡的默契。


  「走了。」朴燦烈說。


  「走吧。」安娜揮揮手。


  房門關上,安娜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身體的力氣一點點的被抽去,猛的癱坐在沙發上,表情麻木,腦子裡一片空洞。直到抬起頭,再次環顧四周,果然真的沒了朴燦烈的身影的時候,安娜再也控制不住,躺在沙發上,失了魂一般,嚎啕大哭,那種撕心裂肺的哭聲,哀嚎,傳到門外,傳到門外默默站著久久沒有離去的朴燦烈的耳中,化成了一種顫抖。一個本是堅強的七尺男兒,他轉過身,抬起頭,想要再次進入這扇門,可是,手快速的抬起又停留在半空,最終還是緩緩落下,握緊了拳頭。微微顫抖的肩膀,和一滴滴沒有聲音的壓抑的淚水,落在腳邊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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