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轉折
再睜開眼睛時,眼皮都開始有些腫脹,不知道哭了多久,原來哭著哭著,還真是可以睡著。天邊才剛剛開始蒙蒙亮。
安娜去浴室沖了個澡,再過兩天就是星期一了,安娜現在只想清清靜靜,什麼都不要聽,什麼都不要想。
從浴室里出來,換上乾淨的衣服,找出行李箱,很快的收拾好東西,還有證件,不管去哪裡也好,只要趕快逃離。手機上有很多未接來電還有簡訊,看了看,大多是朴淑恩還有東萬他們發來的,還有李光洙的電話。想了想,還是默默的將手機放到了包里,沒有任何回復攖。
好在之前的美國簽證還沒有到期,安娜坐上地鐵,原本想著直接去仁川機場,但是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找點事情做,才不會沉浸在悲傷里。
安娜記得,朴碩告訴過她,姜岩的故鄉是在全羅道光州,好像是住在光州南部的一個叫做『桃里』村的村落里。不管怎樣,安娜都要去確認一下,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姜珍媛,如果是,她現在究竟情況怎樣。
坐上去往光州的火車,安娜帶上耳機,耳機里又飄來那首熟悉的歌曲,只是這一次,安娜很快切換到別的歌曲去了。閉上眼睛,要麼忙碌,要麼沉睡,總之不要去想那些事情,遠遠的逃開一段時間就好。
就這樣,一個人,拎著箱子,來到了光州,找到了那個村子,村子不大,只有五十多戶人家,村名大多互相熟識,口音雖重,但是還是能聽明白所講。
姜珍媛,和姜岩,兩兄妹,哥哥在著名的電視節目組裡工作,但是意外車禍死亡,妹妹學習成績優異,畢業之後不久卻發下落不明。他們的父親早亡,而他們的母親,早在一年多以前因為經受不住兄妹倆的噩耗,也得病去世了……償.
安娜頭皮都要炸開了,那麼,那麼院長先生嘴裡所說的那位接走姜珍媛的『母親』,到底是誰……..
安娜茫然自失,看著眼前這棟大門緊閉,門鎖已經被鏽蝕了的院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麼,姜珍媛現在到底在哪裡?
到底這背後又隱藏了些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安娜只希望,姜珍媛還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好,這樣就還有相見的希望。
站在火車站外的廣場上,,看著往各個方向開去的火車目的地,她現在該去哪呢?原本想去找史密斯太太,安安靜靜的渡過這段時間,卻不想中途想到了這裡,現在還怎麼放心離開呢。
安娜無奈的看著行李箱,嘆了一口氣。
「請問,是鄭安娜小姐嗎?」頭頂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安娜抬起頭,兩個陌生的高大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安娜本能的警惕暫時沒有任何回應,可是兩名男子好像還是認出了自己的長相。
「請跟我們走一趟。」話音落落,兩個人直接架住了安娜的胳膊。
「你們幹嘛?救…….」安娜剛想喊出聲,就感覺自己手腕的脈搏被死死的掐住,好像下一秒,就要斷裂。
「別出聲,不會傷害你的。」男子面無表情的說。
安娜被禁錮住發不出力氣,只得收了聲,默默的跟著兩個人走向不遠處的一個開著門的車輛。開著的車門就像是一隻長著血盆大口的猛獸,安娜不敢想象,真的進了那裡,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就在這時,迎面而來,一個帶著棒球帽的男子,鬢角一縷銀色的髮絲,不引人注目,卻還是被安娜捕捉到了,簡直想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安娜疑惑又開心的呼喚那個名字。
「獲加…….」
兩個男子一愣,再看獲加,抬起頭,嘴角一個邪魅的笑容,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安娜只覺得身體一晃,下一秒,站在身邊的人已經變成了獲加,兩個男子坐倒在地上,互相對視了一眼,轉身上了那輛車子。
「走。」獲加說著,攬住安娜的肩膀,一手提住安娜的行李箱,往廣場的另一個方向走去,上了他自己的車子。
所有的事情,幾乎發生在一瞬間,安娜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好久,都還驚魂未定。自從從獲加的那棟公寓里搬出來之後,獲加已經許久沒有消息,他的出現,總是這樣出其不意,而且總是在安娜危機的關頭。
安娜疑惑的看著獲加,她心裡還是那些疑問,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準確的答覆,所以,也不知道該不該再次問出口。
感覺到安娜的眼神,獲加笑了笑,「怎麼,又想問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安娜收回視線,低下頭,「我問了,你也不會說的。」
「你不每次都試試,怎麼知道我每次都不說。」
「好,那我問你,你為什麼又出現在這裡?還有,剛才那兩個人是誰你知道嗎?他們為什麼抓我?」
「一次問了這麼多,該從哪裡回答好呢…….我來這裡,是因為我知道你來了這裡,至於剛才那兩個人是誰,這個朴安慶更加清楚。」
「又是他的人?」安娜無奈的笑了笑,或許,她應該留在首爾多一天,告訴朴安慶自己已經和朴燦烈分手了,他就不會在這樣惦記自己了。「謝謝你,獲加。」
「不用謝我的。」獲加說。
安娜心裡思考著什麼,她看著獲加,試探著的問:「獲加,你知不知道我來光州,是來做什麼?」
獲加輕輕一笑,安娜沒有想過自己什麼心事能夠瞞過他,這一次也不例外。
「你是想知道,我是不知道你來這裡好奇的那件事情吧?」獲加直接道破。
「是。」安娜也直接回答。
「你要是想知道怎麼回事,我會幫你查清楚。」獲加說。
「不用了。」安娜拒絕,因為,她心裡清楚,一旦讓獲加查,那麼,之間所有的因由都會被他知曉,安娜已經虧欠他很多,而且在他面前,好像沒有任何秘密一般,既然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
獲加揚揚嘴角,沒有接續這個話題。
「一會兒繞一圈,把我重新送到火車站就可以了。」安娜說。
「你要去哪?」獲加停頓了片刻,說:「離開這裡,並不代表什麼事情就都沒有了,這樣逃避,不像你了。」
安娜無奈的笑了笑,說:「所有事情都還在,只是留在這裡,也解決不了什麼,倒不如清靜清靜,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辦。」
「也好,但是,估計你躲不了多久,很快就會回來的。」獲加笑著說。
「什麼?」安娜不解。
「沒什麼,你打算去哪裡躲著?」
安娜明白,即使現在不說,獲加若真想知道也始終瞞不了他。「我的美國簽證還沒有到期,我想去看看史密斯太太還有傑克。還有,我也想知道,安迪現在怎麼樣?」
「你現在去史密斯太太那裡,就不怕朴安慶的人也找過去?」
一語點醒安娜,安娜沒有想到這一點,如果朴安慶真的還想抓到安娜,那麼在史密斯太太那裡,豈不是又會連累她。
看到安娜低頭不語,獲加接著說:「現在還不是離開韓國的時候,這裡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即使難過,也堅持一下吧。」
兩人不再說話,獲加沒有把安娜放在火車站,而是開著車,向首爾的方向駛去。中途安娜好像睡著了,獲加點開音樂,對,是音樂,沒有任何歌詞,只有長笛的旋律。
安娜想不明白,如果朴安慶一直關注著她和朴燦烈的關係,那麼他肯定已經知道了自己已經和朴燦烈分開的這個消息,為什麼還會派人過來抓自己,目的到底是什麼?
她當然想不明白,因為從很久很久以前,從一開始,她就已經註定身處於這個巨大的陰謀旋渦之中,不管她怎麼掙脫,都於是無補。這個長年累月積累下來,苦心經營的局,正慢慢的拉開帷幕,而安娜所能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當你覺得自己贏了,或者輸了這盤賭局,卻轉而又得繼續更多的賭博,是你沒發現,自己其實只是賭注,是盅中的骰子而已。
兜兜轉轉一大圈,安娜連行李廂都沒打開過,就又回到了家裡。茶几上朴燦烈用過的杯子還在原處安靜的呆著,一切的一切,出奇的安靜,彷彿一根針掉落,都會清晰入耳。
安娜透過窗子,看到樓下獲加的車子開動,消失在轉角的地方。複雜的情緒再次縈繞在心頭。
太靜了,安靜,空白,人就容易沉浸在悲傷和混亂之中。
安娜害怕這種無限放大的空洞,因為處於這樣的空洞里,看到的,都是朴燦烈,聽到的,也都是朴燦烈。一幅幅歡笑,相遇,痛苦,分離的畫面,一會慢一會兒快,讓人暈眩,沉迷快要溺死其中。
安娜趕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新聞畫面上,竟然是朴燦烈的圖片,上面赫然寫著『既姜寶妍解約,朴燦烈也向s.m提出解約。』安娜愣住了片刻,但隨即明白,趕緊換了一個頻道。
他終於還是要做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了。放棄夢想,放棄愛情也應該做的事情。
忘記有多久沒有吃東西了,安娜竟然一點也感覺不到飢餓。渾渾噩噩,她想知道姜珍媛的事情,可是她無能為力,不知道該從何查起。她更想回到runningman里去工作,去繼續和大家鬥嘴,熬夜,摸爬滾打,可是那裡現在已經不屬於她了。她還想……還想聽聽朴燦烈的聲音,聽聽他的呼喚……可是,他現在也不屬於她了。
她還有些什麼呢?還能做些什麼呢?
直到周一的晚上,敲門聲響起,打開門,見到李光洙,劉在石,宋智孝和金鐘國站在門口的時候,安娜才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光洙哥…在石哥,鍾國哥,智孝姐姐…..你們來啦。」就像是在幼兒園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見到了家長,安娜鼻子一酸。
和安娜的欣慰不一樣,這來的四個人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安娜整個人都萎靡了許多,不大的屋子也沒有了一點生氣,這和他們之前見到的安娜完全不一樣了。
坐在沙發上,因為沙發不大,所以五個人總歸是有些擁擠,安娜搬來一個椅子,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光洙他們都在看著劉在石的臉色,等著在石哥先說話。
終於,劉在石微微嘆了一口氣,開口說:「安娜,如果當我們是朋友,就實話告訴我們,到底為什麼辭職?」劉在石沒有了節目上的詼諧,反而直奔主題。
安娜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安娜呀,我們今天錄製節目發現沒有你,才知道你辭職了,為什麼這麼突然,而且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我這些天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是出了什麼事?」李光洙問。
「我…….對不起大家。只是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安娜心裡糾結。
「什麼不知道怎麼說?!安娜,你要當我是朋友,就趕緊說!」智孝有些著急:「你看你現在什麼鬼樣子?你非要讓我們擔心是不是?」
安娜咬著嘴唇,雖然是有些訓斥的言語,安娜卻覺得心裡暖暖的。
「謝謝你們…..」安娜小聲的說。
「不要說這些沒用的,安娜,到底怎麼回事,你要是信任我們,就說出來,說出來我們才能知道該怎麼幫你。」金鐘國說。
安娜無奈的搖搖頭,「幫不了我的,沒用的。」
「安娜呀,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那個時候這個嚴重都挺過來了,你那個時候是怎麼不顧一切幫我的。你覺得現在大家會袖手旁觀嗎?」劉在石認真的說。
「在石哥……」安娜說:「這一次不一樣,如果我不辭職的話,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什麼意思?」光洙問。
安娜無奈,思考著,她看看眼前擔憂的四個人,「聖誕節的創意企劃,我的企劃,竟然和韓宇菲重合了,我發誓,那是我自己想的創意。」
「什麼?」四個人都很驚訝,因為所有人的印象里,韓宇菲都是一個靦腆內斂的女孩,和這樣的事情,顯然有些格格不入。
「你是說,是韓宇菲抄襲了你的企劃?」金鐘國問。
安娜搖搖頭,說:「不知道,沒有證據。」
「那為什麼走的是你啊,難道有證據證明,是你抄襲了她的?」李光洙問。
「也沒有。」
「既然沒有,你為什麼要辭職?」金鐘國問。
「因為…….」安娜深吸一口氣,她要說的事情,顯然很難開口。「因為,韓宇菲撞見了我和朴燦烈講電話。」
光洙表情一僵,沒有說話。
「朴……朴燦烈……你你們……」智孝一時語塞。
劉在石和金鐘國顯然有些驚訝,雖然之前鍾國也察覺到安娜和朴燦烈之間有些親密的關係,但是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之後朴燦烈身邊好像出現了一個姜寶妍,鍾國一直覺得兩人的關係已經不了了之。
「安娜,你和朴燦烈是……」劉在石還是再確認一次。
「那個時候確實是戀愛關係,但是現在,已經徹底分開了。」安娜有些苦澀。
「分手了?」光洙問。
安娜點點頭,無奈的笑了笑,「是啊。」
「那我不明白,這和你辭職有什麼關係?」智孝問。
「韓宇菲撞見我和朴燦烈的通話,認定我們倆是戀愛關係,所以,就識破我和光洙哥的假戀愛關係。所以,以我承認抄襲離開runningman為條件,幫我保密。我沒有辦法,一旦公開,不管是光洙哥還是朴燦烈,都會受到嚴重的打擊。我不能冒險。」
「原來是這樣……」四個人都有些驚訝,「沒想到韓宇菲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嗎?」鍾國問。
安娜搖搖頭,她自己曾經何時也是一頭霧水。
「是不是因為馬上要提升副pd的事情,她想要除去一個對手?」李光洙說。
「現在這倒是其次,只是如果runningman團隊里真的有這樣的人的話,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劉在石語重心長的說。
「可是,安娜,如果你和朴燦烈現在已經分手了,就堅決認定和光洙的戀情的話,韓宇菲不就沒有辦法要挾你了?」智孝問。
「是啊是啊。」光洙點頭認同。
安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可是,我已經向苗pd承認了我是因為抄襲而感到愧疚所以才離開,現在突然反口,真不知道該怎麼交代了。而且,我又沒有證據證明,是韓宇菲抄襲了我的企劃。」
「一定會有蹤跡可循的,只要找到你們完成企劃的成檔日期就行。」金鐘國說。
「怎麼找?」安娜疑惑。
「這件事情,得再找一個人幫忙才行。」金鐘國說。
「找誰?」
「工作組裡,有誰是你絕對能夠相信的人?」
安娜想了想,說:「東萬哥,還是朴淑恩姐姐,我覺得這兩個人都可以。」
「那就好,只是,這件事情,得再等一等,等到韓宇菲徹底鬆懈下來的時候。所以,我想,最好等到聖誕節特輯播出之後,那個時候,她一定以為一切已經塵埃落定。想要找到證據,就容易多了。」金鐘國說。
幾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金鐘國,看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幹嘛這麼看我?」鍾國問。
「呀……鍾國啊,你真是….呀,你天天的心思都放在這些奇怪的事情上了吧……真是做的好啊。」劉在石感嘆道。
「鍾國哥真是外星人,真是,絕對是外星人。」李光洙說。
「簡直不是人類。」宋智孝說。
「呀,智孝啊,怎麼能這麼說我呢?」鍾國又笑又氣的對智孝說。
看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來說去,好像本來這個天大的煩惱瞬間煙消雲散,連空蕩蕩的屋子,都被填的滿滿當當。她真的能像金鐘國說的那樣順順利利的回到runningman里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四個人在回去的車上,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話。金鐘國說的謊言,真是美麗,也許能做到,但是實施起來確實難上加難。可最起碼,安娜的心,有一塊地方找到了一些光亮,一些期盼。
不管什麼時候,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關心的人不斷沉淪,無論用什麼方法,只要能讓她的眼裡重新擁有意思光亮,就是好的對的。
就這樣窩在家裡,哪也不去,安娜雖然想去知道姜珍媛的情況,但是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偶爾看看窗外,樓下總有幾個陌生人可疑的身影。這段時間以來,安娜大概能猜出這些人的來歷。
只是安娜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會這麼快再次見到韓允書。
看到韓允書出現在門外的時候,安娜驚愕,但是卻也沒有力氣深究什麼。
「您怎麼來這裡了,進來坐吧。」安娜請韓允書進來。
韓允書看到安娜憔悴的模樣,微微蹙眉,慢慢的走進屋子,四周看了看,低下頭,若有所思。
「您請坐。」安娜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韓允書點點頭,笑了笑,坐了下來。
「您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安娜問。
「我去了你之前的那棟公寓,你不在那裡,所以就來了這裡?」
「您知道我的住址?」
「哦……我去sbs,問了劉在石先生。」韓允書說。
安娜低頭笑了笑,說:「是啊,在石哥還有光洙他們前些天過來看我了呢。對了,他有沒有告訴你,我已經從sbs辭職了?」
「啊?哦…….」韓允書有些語塞,尷尬的笑了笑,說:「說了,所以我想來看看你怎麼樣。可是,為什麼辭職呢突然之間?」
「就因為一些工作上的原因。」安娜說。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安排更好的工作。」韓允書擔憂的說。
安娜笑著搖搖頭,「不用了,我暫時還不打算換別的動作。而且,現在暫時也沒有心情。再說了,如果我接受了您安排的工作,朴安慶先生應該會很不高興吧。」
「什麼?」
「對了,我想請你幫我轉達一些事情給朴安慶先生,就是,我和朴燦烈已經分手了,不會再影響他什麼了,就不要總是派人來監視我了。」安娜有些無奈。
「不,不是的安娜,我想你誤會了。」韓允書有些著急。
「誤會?」
「是的,我們已經知道你和朴燦烈分手的事情了,他是有派人跟著你,但是是為了保護你。還有,朴燦烈現在離開s.m公司了,馬上就要回到家族的企業里…….因為,我的丈夫,朴安慶,他生了很嚴重的病,最多只有半年可活了。」
「什麼?!」安娜簡直不敢相信韓允書所說的話語,因為這些話,不管哪一件,都與安娜之前的認知完全背道而馳。
「燦烈他,現在也很痛苦,離開了自己的夢想,離開了自己的愛人,背負著不得已背負的這些責任與重擔,整個人都要被壓垮了。我看到好幾次他握著手機發獃,好像想要給誰打個電話的樣子,卻最終只是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裡。安慶現在,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他之所以會向之前那樣反對你和燦烈,其實有他的苦衷。」
「我…..又能做些什麼呢?總不能自私的和朴燦烈在一起,讓那個無辜的孩子沒有父親,生活在一輩子的怨恨之中。那樣,真是太自私了。我經歷過被拋棄的感覺,體會過那種痛苦,我不願意,燦烈他也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安娜說。
韓允書苦澀的揚了揚嘴角,說:「是啊,確實是太自私了。」
「時間再久一點,再久一點,燦烈再想到我的時候,就不會有什麼感覺了……只要時間再久一點就好了,聽到他的事情,我也可以一笑而過了。愛情,可以隨著時間和距離慢慢的變淡變淺吧,可是血緣,怎麼也割不斷的啊。我們兩人,都沒有辦法再去任性了,因為我們都沒有辦法想象以後那個孩子冷漠怨恨的眼神。這才是真正的詛咒,無法解除。」安娜說。
「真是報應啊……」韓允書喃喃自語,「原本想著,不管怎樣,還能成為一家人,現在,卻又變成了這樣…….」
「您說什麼?」安娜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韓允書趕緊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