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發,最後的決斷
「獲加的死,安娜你是有些埋怨我的吧。」金宇城問。
安娜沒有說話,她無法否認。安娜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她擦掉滿臉的淚水,窗外的陽光很好,透過紗織的窗帘,柔和又溫暖。
和現在的心情,還真有些不搭……
金宇城說的對,鄭安娜,不知道自己對獲加的愛情。或許,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因為這沒有辦法解釋的通,於是,她只能裝作想不明白。
只有一輩子都糊塗到底,對於朴燦烈的感情,才是合理的。否則,就真是一通笑話了。
而現在,當鄭安娜給自己編織的謊言被金宇城拆穿的時候,她的心裡,也許才會一點點一點點的,向著另一條不敢踏足的領域,慢慢的變化吧償。
「嗯…….」一個小聲隱忍的悶哼。
安娜轉過頭,鮮血已經染紅了白色的被單,格外的刺眼。
「你在做什麼?」安娜驚訝。只見金宇城忍著劇痛,放下手裡沾著血的匕首,然後從皮肉被挑開的紋身下面,掏出那個方形物體,也就是『立政之軌』。
金宇城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但是還是趕緊對安娜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安娜重新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小聲又焦急,「你到底在做什麼?」拿起一旁的醫用紗布也藥棉,替他包裹好傷口,好在傷口並不大,也沒有傷到血管。
「這個東西,給你。」金宇城將立政之軌,交給安娜。
「為什麼?」安娜接過,滿手的猩紅。
「以你弟弟的性格,他一定會親自過來拿這件東西,因為不管交給任何人,他一定都不放心。在我身上找不到的話,他必定認為我會交給美希。我不能讓我的女兒冒這個險。」金宇城說。
安娜無奈,「你說的,還真直接。」
「還有,我想,你和安迪之間,一定也有想要解決的事情。立政之軌的事情,不要讓美希知道,背負著這個東西的滋味有多痛苦,是沒有辦法想象的。我不想讓美希承擔。」
「那世紀集團怎麼辦?」
「我已經把很大一部分的不動產,轉變成現實資金存到美希的瑞士銀行戶頭。她想做什麼,都可以。我死了,立政之軌,你去幫我交給一個叫做吳達明的人,他每個周三下午四點會在香書咖啡廳的G號座位喝咖啡。」
安娜低下頭,揚了揚嘴角,「立政之軌是天大的秘密。如果我去交給那個人,那麼,我就成為了知道秘密的人,獲加的下場,也就會成為我的下場,對嗎?」
「我說過,你很聰明。」金宇城說,「你放心吧,立政之軌,當時植入我的身體里的時候,我們彼此都清楚,只有我死,這個東西才會離開我的身體。而能知道該怎樣把這個東西交出去,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交給什麼人,也只能是極其親信之人才可以。」
「你身邊的親信很多,美希,你不想讓他冒這個險我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要偏偏選中我?」
「因為,你對權力沒有***。立政之軌,一旦交給那個對權力有***的人,就不會再回到它應該回到的地方去了。」
「我好像應該把這個當成是一種誇獎。」安娜無奈的揚了揚嘴角。
「可以這麼說。」
「可是,你之前說,獲加並沒有把立政之軌的事情告訴安迪,為什麼安迪現在會知道?」
「因為……南珉雅……」
「南珉雅……」安娜重複著這個既陌生有熟悉的名字,她分明聽過這個名字,卻有些想不起來。
金宇城接著說,「她還有一個名字,貓兒。」
「貓兒?!」安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可能是她?」
「獲加死去的恨,總要有地方宣洩。而我,就是那個女人因為獲加死去的恨意的宣洩口。」金宇城說:「也是,那樣相依為命多年的人,愛了那麼多年的人,怎麼會不了了之呢。」
「貓兒想聯合安迪一起,來向你報復。」安娜說。
「我想,除了這個原因,也想不到還有其他了。」金宇城說。
貓兒自從獲加死去之後,就在沒有任何消息,也許正是因為這種安靜的隱忍,悲傷變成了思念,思念變成了埋怨,埋怨化成了痛恨。無處宣洩的悲傷,只能用仇恨也解決,魚死網破也好,粉身碎骨也好,總歸來講,就不會完全沉溺在悲痛之中了。
貓兒啊貓兒,安娜早就應該看出來,她對獲加的情義。他們之間不為人知的故事。
「你以為憑你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解決劉在石那件事情,要不是貓兒按照獲加的意思暗中護著你,或許,你早就不能在這裡和我說話了。」金宇城說。
安娜無力的點點頭,說:「是啊,以你的行事作風,怎麼可能留著我,這個我自己也有想到。」
「不過,也是多虧了他們,要不然,你那個時候也沒有辦法幫助我把世紀集團奪回來。那個時候,即使不被安迪幹掉,國會的人也會找到我,我也一樣沒有好下場。」金宇城說。
「一切,還真像是命運安排好了一樣,每個人都別無選擇。」安娜說,她看了看沾滿鮮血的手掌,還有那個冷冰冰的如一個小型U盤一樣的立政之軌,抬起頭,看著金宇城,平靜的問:「金宇城先生,我想問您一件事情,請和我說實話。」
「說。」
「這個。」安娜抬起手裡的立政之軌,問:「把這個東西,交給那位先生之後,我真的能平安生活下去嗎?」
金宇城沉默了片刻,再次露出了笑容,他點點頭,說:「我無法確定。」
這在安娜意料之中的答案,讓安娜只能無可奈何的接受,就像她之前接受了那麼多無可奈何的事情一樣,這一次,也不能例外。
「我明白了。」安娜站起身來,打算離開房間。
「可是安娜。」金宇城說,安娜停下動作,但是依舊背對著金宇城,「你要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是公平的。這個立政之軌,會成為你今天和鄭安迪談判的條件,我給了你利用價值,你也需要給予相應的回報。明白嗎?」
「明白。」安娜依舊沒有任何情緒的回答,離開了房間。
一切的一切,蒙上了雜誌,不管曾經再怎麼美麗,都會變得黯然無光。安娜擦去那個小小的東西上面的血漬,裝進衣服口袋裡去。
東萬的電話又打來了,應該是催促著自己去上班的,安娜關掉手機,沒有回應。
「來這麼早。」美希來了。
「是啊。」安娜說。
「我先去看看父親。」美希說。
「好。」安娜說。
美希進了房間,可是沒過多久,就哭著跑了出來。
「怎麼了?」安娜已經意識到不妙。
「爸爸…..爸爸不行了……」美希拉著安娜的手。
「快進來。」安娜趕緊和美希一起進了金宇城的房間。醫生也趕緊趕了進去,進行急救,美希哭得難以扼制,剛剛也失去了母親,安娜知道這其中的滋味。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醫生面如死灰的走了出來。
「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我們已經儘力了。」醫生說。
美希崩潰倒地,安娜一把扶住她的身體,「美希,先振作一下,有什麼事情,趕緊去和金宇城先生說說。」
美希搖搖晃晃,如失了魂一般,走到金宇城床前,好在,他的意識還是很清醒。安娜以前一直不相信有迴光返照這件事情,但是如今真的見到了。或許金宇城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是他已經在心裡藏了很久的了,能讓他一直堅持到現在的,也就是這個關係重大的『立政之軌』了,如今這樣一個大的牽挂被放下,也算是最終送了那一口憋了很久的氣。活下去的信念,也散了。
「爸…….」美希聲淚巨大,泣不成聲,抱著金宇城。
金宇城已經氣若遊絲,「美希,,,,,,美希…….我離開以後,你要離開韓國…….再也不要回來了。」
「不爸…….你不要死…….你不要離開我…….」
「今天晚上,把要解決的事情……解決…….然後,……永遠…..離開……」
「不…….我不要……爸……..不要。」
「美希…….去把安娜也叫過來…….我有話要說……..」
美希有些意外,但是點點頭,對門外的安娜招招手,安娜想了想,走了進來。
人即使到死的時候,看著自己愛著的人,眼神也是充滿愛的。看著自己沒有相關但是有用的人的時候,也永遠是不會又感情的。即使到了這時,金宇城看著安娜和自己女兒的眼神,還是那麼不一樣。
「安娜……我說的話……你要記住……..」
安娜點頭,面無表情,她沒有辦法讓自己故意做出悲傷的表情,或許那樣對美希來講,確實會好一些。
「我知道的,金宇城先生。」安娜回答。
「美希…….安迪今天一定會來…….你不要插手……事情讓安娜小姐去處理…..接下來…..該怎麼做,交給她……安排就好…….給…..安娜小姐一把槍…….她應該能夠用到……」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美希哭著問。
「聽我…..的……..安娜小姐…….你也應該……明白。」金宇城的聲音越來越小。
安娜點頭,美希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痛楚,因為生命的流逝,抓不住,留不得。
這個世界上,所有求而不得的事情,都是那麼讓人悲傷,讓人痛苦。
金宇城最終沒了呼吸,安娜卻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冷靜,站在門前,讓所有的醫生留在一間屋子裡,金宇城手下的人收去了他們身上所有的通信設備,禁止他們今夜邁出這裡一步。
安娜看著依舊哭泣的美希,語氣平靜的說:「美希,如果你不想今天晚上的計劃失敗,就停止吧。」
「安娜…….你怎麼可以這樣?」美希投來疑惑又埋怨的目光。
「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按照金宇城先生所說的那樣,以後過上安穩的日子。如果安迪知道了,金宇城先生在他來之前就已經死去,他會怎樣,後果會怎樣,你應該明白。」
美希難以置信的看著安娜,她皺著眉頭,站起身來,「安娜,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對。我變了。」安娜看著金美希的眼睛,「因為,這兩年,我失去了太多太多。這讓我意識到了一個道理,就是,已經無法挽回的,就不要再糾結,好好的去保住身邊還剩下的,就像現在,我要替你父親保住你。」
「安娜,你真的好可怕。」金美希說。
「沒錯。」安娜說:「如果你也經歷了,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母親,可是母親卻被自己的親弟弟給毒死,你就明白我現在為什麼會變得可怕。金宇城先生已經為你做足了打算,而我,說實話,對你的歉疚,一直都在。我想,今天結果不管怎樣,我以性命為代價,總歸時能還你一些了。」
「安娜…….安迪……害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金美希不敢相信。
安娜拍拍美希的肩膀,說:「按照金宇城先生所說的,給我一把槍。然後去問問那些醫生,誰那裡能最快的弄到斑蝥素。我需要一些。」
「斑蝥素?」
「毒藥。」
「安娜你?」
「放心吧,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安娜說。
美希擦乾眼淚,最後對金宇城的遺體說了幾句話,離開了房間,關上房門,安娜坐在客廳里,泡了一壺茶。
夕陽已經西下,天色越來越暗,美希很快找來了斑蝥素和一把柯爾特M2000。放在桌上,安娜看了看,慢慢的把手槍藏在自己背後腰帶的位置。
「安娜,你到底打算怎麼做?」美希擔憂。
「美希,找幾個人一起在金宇城先生的房間里守護著吧,你也在裡面就好。至於這裡,就讓我一個人來把關就好。金宇城先生的房門被打開之前,你們千萬不要出來,也不要聲張,好嗎?」
「你一個人?」
「放心吧。」安娜說:「我只是有些話,一定要和安迪說說,也一定要和貓兒說說。不會有問題的。要是到時候打開那扇門的不是我,你們在裡面開槍就好。」
「你若真的出事,我該怎麼向燦烈哥哥交代?」美希說。
安娜揚了揚嘴角,聽到燦烈的名字,她現在,不知道該怎樣才是對的了。
「燦烈不知道這些事,我不想讓他再參與進來了。」安娜說:「他現在生活的很好,他那麼好,一定要繼續這樣好好的生活下去才對。」
兩人都沉默了,他們曾經那樣爭奪,那樣不顧一切,可是後來才發現,朴燦烈,不屬於她們倆任何一個人。
安娜看看門外,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黑了…….去準備吧。」安娜說。
美希離開了。安娜知道,只有將一切徹底清掃乾淨,天才會徹底亮,春天才會真正到來。
手機的電量已經亮起了紅燈,還剩下百分之七的電量。安娜看看桌上泡好的茶,倒在杯子里,還冒著熱氣。而敞開的門外,月亮不知何時已經高高的升起,格外的明亮皎潔。
真是安靜,這個季節,連蟲鳴都沒有,只有偶爾經過的風,讓樹葉微微的窸窣。
將斑蝥倒了幾滴在茶壺裡,安娜聞了聞,沒有任何的異味,依舊只有陣陣茶香。斑蝥素這種毒物,真是結束生命的好東西。不知道真的喝下去,會不會難受很久。
安娜蓋上茶蓋,重新拿起手機。
她不知道今天走出這裡的,是安迪還是自己。
總還是有些話要說的。
第一通電話,安娜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給了朴燦烈。然而,一直到手機里傳來『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的提示音,朴燦烈也沒能接通。安娜有些苦澀,他們到最後,果然還是敗給了命運。
第二通電話,眼裡映入的,是李光洙的名字,安娜按了下去。
「喂?安娜呀……」那邊李光洙的聲音故意壓低的樣子。
「光洙哥…..」安娜微微揚了揚嘴角。
「我在錄製節目呢,有什麼事?」李光洙說。
「錄製節目?」安娜說。
李光洙得意的笑了笑,「借口要來洗手間,要趕緊回去呢。」
「是嗎,謝謝你,光洙哥。」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好奇怪啊你。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安娜說:「就是,下周一錄製,用心點,上一次你被剪輯掉了很多呢。」
「哎一,就這事兒啊,放心吧。」李光洙說。
「嗯,好,那你好好錄節目吧。」安娜說。
「好,一會兒結束再給你打電話。」李光洙說。
「好。」
第三通電話,安娜還是選擇打給了在石哥。
「安娜,怎麼了,這麼晚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劉在石因為知道韓允書的事情所以擔憂的問。
「沒有。」安娜說。「在石哥,我手機要沒電了,有些事情想對你說、」
「什麼事?」
「在石哥,如果明天早上十點,我沒有給你打去電話的話,請你幫我聯繫朴燦烈,讓他處理母親的後事。」
「安娜,你怎麼了?你到底在哪?」
「我沒事,在石哥……」安娜說:「我真的好想把runningman最好,好想看著它重新回到像以前那樣受歡迎的樣子,好想有一天自己創作一檔節目,如果真有那樣一天,在石哥你能不能來做主持?」
「安娜,你怎麼突然之間說這種話?」劉在石充滿了不想的預感。
「在石哥,手機快沒電了。拜託你一定記住我說的話。」安娜說。還沒等到劉在石那邊回應,再看手機屏幕的時候,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如果還可以,安娜其實,更想給獲加打個電話,和他好好的聊一聊。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心平氣和的聊過,每一次見面,都帶著恐懼與隱瞞,震驚與疑惑。如果不是金宇城告訴她獲加得病的消息,安娜這一輩子,都不會明白,為什麼獲加一直帶著那副手套,為什麼直到死也不願意讓安娜去試著了解他。
安娜好想問問他:下雪天出現在地鐵口等待自己的時候,說的那些話,究竟和愛情有沒有關係。
答案好像早就已經呼之欲出,只是,她還是選擇了迴避。因為,她承受不住其中的重量與愧疚。
高跟鞋獨特的聲音,從院落里的石板路一點點的靠近,安娜沒有想到貓兒會和安迪一起來,她消失了很久,可以就還是那樣美艷的貓兒。黑色的長筒高跟靴子,一襲黑色,像一隻神秘又高傲的貓。而貓兒,顯然也微微吃驚了一下,好想轉念一想,微微揚了揚嘴角。
「怪不得這裡這麼安靜,看來,我們被安娜小姐騙了。」貓兒紅艷的嘴唇,格外的妖冶。
「我的姐姐,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安迪惱羞成怒。「你還真是永遠幫著外人來對付我,一成不變啊。」
「我們被耍了….」貓兒輕蔑的笑著。
「你們找金宇城,不過是為了一樣東西。」安娜穩穩的坐著,將已經煨了許久的茶,倒在兩個杯子里。
聽到這話,安迪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哦?你說說看,是什麼東西?」
安娜用手指沾了一點茶水,在桌子上,一筆一劃的寫下,『立政之軌』。
這一下,貓兒雖然沒有什麼觸動,但是安迪的臉色卻大變了樣。
「這老頭子,竟然把這個東西都告訴了你,你還真是厲害啊。看來,我栽在自己的親姐姐手上這麼多次,不冤。」安迪冷笑。
「我對這個東西沒興趣,告訴我,金宇城在哪?」貓兒說。
「貓兒姐姐,請你稍微等等,關於金宇城,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但是眼下,我想先和我的親弟弟,解決一些事情。」安娜語氣,波瀾不驚。
雲朵遮住了月光,門外格外的黑暗。
「口氣倒不小。你拿什麼來和我解決談判。」安迪不屑。
貓兒低頭一笑,靠在一邊,點燃一支煙,不再說話。
安娜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立政之軌』四個字,然後迎上安迪的目光,「因為,你想要的這個東西,在我手上。」
安迪略有遲疑,「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安娜看了一眼貓兒,她知道,她現在只有賭一把。安娜拿出立政之軌放到桌子上,然後拿出背後的手槍,槍口抵著那個小小的方形物體。「你不相信,我一槍毀了它!」
「不要!」安迪邊說著,邊拿出自己的槍,對著安娜,「你敢毀了它,我絕對殺了你!」雖然這是安娜已經預想到的安迪的選擇,但是心裡竟然還是疼了一下。就在這時,默不作聲的貓兒也拿出手槍,對著安迪的腦袋,幽幽的開口:「你敢殺她,我一定讓你腦袋開花。」
安迪氣急敗壞,卻因為處處受阻,只得壓抑怒火,不敢輕舉妄動,他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貓兒,「你這個瘋女人!」
而安娜知道,最起碼這一局,她賭贏了。
貓兒不會傷害安娜,因為她,是獲加用命護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