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人心叵測
聽到這裡,顏家康怒火中燒,恨不得爬起來理直氣壯指責他們心狠手辣。可是理智不允許他莽撞,毫無疑問,如果此時爬起來未等開口,黑皮會毫不猶豫撲上來殺死自己。「兄弟,不管怎麼樣,小兄弟助我等逃出孤島,我等不能做無情無義之人。」「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這不是你常說的嗎?」「別啰嗦了我們現在就走,至於小兄弟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
李忠走過來摸索了一下,似乎把什麼東西放在一邊輕聲道:「小兄弟,不要怪我等心狠,好自為之!」此刻,顏家康內心五味雜陳,無助和悲哀涌動。自己以誠相待,可是依然無法獲得信任。何謂人心叵測、世態炎涼。原以為和兩位好漢轟轟烈烈干一場,可活生生的現實擊碎了一腔熱血。想法簡直太幼稚了,眼下生存、活著是第一要素。
樹林里靜謐的可怕,偶爾傳來夜鶯聲,顯得非常慎人,可是顏家康沒有一絲恐懼。穿越的喜悅化作一片煙雲,相反,他開始懷念後世的幸福生活,沉寂在夢境里。軍校、軍營、戰友、家人、朋友,如同放電影在他腦海里播放??????。嘈雜聲傳來,顏家康猛然驚醒,幾隻早起的鳥兒在唧唧喳喳,天已經大亮。顏家康坐起來,發現身旁有一些散碎銀子。
這些散碎銀子是從綠營兵丁身上摸來的,碎銀略微發黑,散發出幽暗的亮光。對於錢幣的概念依然停留在紙幣上,最不濟對銀元也有印象,只是這碎銀子是第一次見到。顏家康用手掂量碎銀子的分量,大約有半兩。他對銀子的價值不清楚,不知道這些散碎銀子能購買多少東西。根據李忠交給老者的銀子判斷,這些散碎銀子置辦一身行頭恐怕問題不大。
突然,身邊的草叢發出動靜,只見一條半米長的蛇出現。顏家康條件反射迅速跳了起來,半大蛇受驚迅速跑沒影了。顏家康把碎銀子揣進懷裡暗忖:人間險惡,李忠和黑皮這樣做也許正常,沒有必要怪他們。飢餓感傳來,他從懷裡掏出最後一個窩頭,三口兩口便吞進去。腹中有食,渾身似乎有了力量。他辨別方向然後走出樹林,前方傳來潺潺流水聲。
一條清涼的小溪出現在眼前,顏家康加快腳步跑過去,捧起溪水就喝。水面映出自己的頭像,披散的頭髮,就像一個要飯花子。他把頭髮攏了攏,面容顯露出來。年輕的面容、五官端正,難怪黑皮厭惡。突然傳來馬蹄聲,顏家康抬起頭來查看,只見兩匹駿馬飛奔而來,馬上人腰胯鋼刀官軍著裝。顏家康見狀心想完了,自己太大意了。
兩名捕快勒住馬打量顏家康,表情有些失望。「你是幹什麼的?」「軍爺,小的是要飯的?」「要飯的在這裡幹什麼?」「回軍爺,小的從煙台來,準備去青島,聽說青島要飯容易。」一名捕快敏捷的跳下馬,掀開凌亂的頭髮查看,然後對另一名捕快搖搖頭。「你在這一帶見過3名逃犯嗎,他們臉上有刺字!」「軍爺,小的不敢撒謊,沒有看見!」
「媽的,臭要飯花子,耽誤老子功夫!」顏家康被踹翻在地,兩名捕快揚長而去。顏家康挨了一腳,似乎忘了疼痛。奇怪,我的臉上為什麼沒有刺字。這年頭朝廷要犯,臉上都會刺上「囚」字,無論逃到哪裡其明顯的標誌,都會證明身份。顏家康有所不知,在他靈魂置換之時,臉上的刺字便消失了。臉上沒有了明顯的標誌,不用再遮遮掩掩,難到有神相助?
「二位慢走,謝謝了!」顏家康從地上爬起來,似乎發現了新大陸,心情頓時好起來。隨後他寬衣解帶,跳入溪水仔細盥洗起來。似乎從來沒有這般舒服,低頭端詳這副身子骨,不胖不瘦、身材勻稱。這幾日勞作,手上雖然磨起了很多血泡,但是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富家子弟。顏家康未等頭髮乾爽,便摸索著編了一隻小辮子,然後用草扎勞。人是衣馬是鞍,穿上髒兮兮的破衣裳,又變成了要飯花子。
根據記憶判斷,前面應該是文登市,現在應該叫文登府。對於文登市顏家康諳熟,文登是山東有名的旅遊城市,這裡名勝古迹眾多,歷史上有文士之鄉的美譽。什麼道教聖經山,李龍故里回龍山。什麼溫泉之都,長壽之鄉等等冠名,曾吸引顏家康到此一游,因此他對文登一點也不陌生。常言道:衣裝是身份的標誌,顏家康決定先到文登城換一身行頭。
自以為駕輕就熟,可是當他望見文登城時有些發懵,眼前的一切是那般陌生。前面出現了高大的城牆,高大的城門。向路人打聽,城牆包裹的就是文登,顏家康恍然大悟,時下文登城的城牆完好無損。顏家康暗忖:你既然來到這個時代,所有的感官恐怕都是陌生的包括人,若想融入這個時代,必須學會適應。
穿過圓形的城門洞,古色古香氣息撲面而來。一群人圍在城牆一側在看什麼,顏家康好奇,便擠了上去。定情一看,牆上張貼著3張畫像。畫像上分明就是李忠黑皮和自己,畫像線條雖然粗狂倒有幾分相像,尤其是額頭上的刺字,非常醒目。顏家康嚇了一跳,內心一陣恐慌,可是發現左右沒有人關注他。
此時,一名老者搖頭晃腦宣讀,估計周圍的人大都不識字。顏家康穩住神,仔細端詳畫像上的自己,儼然是一名英俊小生。忽然顏家康發現名字不對,畫像左側分明寫著嚴家康三個字,難到這是巧合?看來嚴家康是自己的真實姓名,音同字不同?顏家康擠出人群暗忖:顏和嚴雖然寫法不同,但是發音一樣,顯然這個名字不能用了。
他擠出人群繼續觀察人群,沒有人注意便長長出了一口氣。可萬萬沒有想到,此時被兩個黑衣漢子盯上了,自己卻渾然不知。「大哥,瞧,這個要飯花子長的標誌,說不定老爺能喜歡。」「媽的,弄了好幾個,老爺都不滿意,今天就他了。」城裡有很多熟悉的地方,好奇心促使顏家康忍不住遊覽起來。拐進一條巷道,發現前面路不通。他正想返回原路,突然腦部遭到重擊失去知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顏家康有了意識蘇醒過來,似乎無法動彈後腦隱隱疼痛。「大哥,這個要飯的身上有銀子,今天晚上咱哥倆有酒喝了。瞧,細皮嫩肉的,哪像個要飯花子。」「兄弟,這回老爺肯定滿意,說不定能重重獎賞。」「大哥,他的眼皮動了,醒過來了!」顏家康睜開眼睛,見兩個粗狂的大漢子端詳自己。「光天化日之下,綁架人口,你們還有王法嗎?」
「要飯的講王法,你他媽就是爛命一條。小子識相點,從今往後,你不僅不餓肚子,還能吃香的喝辣的,說不定你會感謝我哥倆!」「大哥,是先給他沐浴換裝,還是先通知老爺?」「先給他洗澡,拾掇拾掇,再告訴老爺。」兩位大漢架起他的胳膊,來到另一個房間。房間地上放著一個橢圓形的木桶,木桶里盛滿水。
「他媽的還愣著幹什麼,想讓老子伺候不成,自己洗乾淨了,換上衣服,我們哥倆在外面候著。別想著逃跑,就你這熊樣根本跑不了。」兩名大漢走出去后,顏家康打量屋子,地面距離房梁足有3米高,自己這副身板根本攀不上去。屋子3面都是牆壁,只有門一側有窗戶。顏家康通過兩名大漢的隻言片語猜測,有可能是綁婚,也許這家小姐有殘疾,所以把自己綁來做上門女婿。眼下保命要緊,走一步算一步。
顏家康打定主意,心態隨之放鬆。他脫掉衣服走到木澡盆前,用手試了一下水溫。溫度恰到好處,不冷不熱。他在水裡泡了一會兒,感覺有點餓了。「來人!」一名大漢走進來道:「你小子還陽了,咋乎什麼?」「我餓了!」「媽的,餓了也得忍著!」「去把你們說的老爺喊來,我餓了!」聽到老爺二字,大漢躊躇了一下轉身出去。
不一會兒,大漢端進來食盒,放在椅子上,然後把椅子搬到浴盆旁邊,臉上居然擠出一絲笑容道:「要飯的,只要你把老爺伺候舒服了,我等為你效犬馬之勞,明白嗎?」顏家康聞聽一愣,腦袋立馬大了,原來這家老爺是同性戀。羞辱和憤怒立馬涌遍全身,恨不得立即殺了這兩人。但理智迅速佔了上峰,用強自己根本不是對手,告誡自己要冷靜不要魯莽。
平靜下來后,顏家康一邊吃著一邊想對策,心裡有了主意。吃飽喝足盥洗完后,顏家康換上一身白色的綢卦,走到鏡子前打量,有些飄飄然,好一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