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逃跑
6月的天孩兒臉說變就變,剛才還是響晴的天,突然一震狂風大作,一團烏雲迅速籠罩天空。接著雨點從天而降,看守的清兵紛紛避雨,可是囚犯們不能停止勞作。「兄弟,3天時間到了!說說你的計劃?」李忠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問道。「大哥,時機不成熟,我們必須等?」「等什麼?」「大哥,逃跑必須具備條件,請你相信我!」「好!我再信你一次!」李總口氣很硬,似乎是下最後通牒。
當天晚上黑皮毫不客氣把「鑰匙」拿走了,毫無疑問是擔心他自個兒偷著逃跑。次日,中午吃飯時,黑皮道:「大哥,這小子騙我們,昨天晚上試了一下,鑰匙根本打不開鎖。」面對李忠的質問顏家康道:「大哥,若是誰都能拿著鐵片子開鎖,還要鎖幹什麼,這需要技巧。」李忠審視顏家康的面孔,有些將信將疑道:「兄弟,晚上你要證明不是撒謊!」
晚上吃完飯,由於勞累大部分囚犯早早就寢。煤油燈掛在中部的洞壁上,位於山洞深處很暗。李忠摸出鑰匙遞過來,顏家康接過鑰匙道:「大哥,兄弟承諾2日後行動!」「此話當真?」李忠有些意外。顏家康沒有搭話,接過「鑰匙」摸索著插進李忠腳銬的鎖眼,捅咕了幾下打開了腳鐐。「小兄弟,我錯怪你了!」「大哥,可以理解!」「小兄弟,洞裡面的鐵柵欄門還有一把鎖,你怎麼打開?」
顏家康亮出「鑰匙」的另一頭示意道:「大哥,這把鑰匙兩用,前天晚上我已經試過!」2天後的黃昏,小伙輪又出現在海面上,望著小伙輪徐徐靠上碼頭,顏家康嘴角露出笑容。當天晚上,顏家康特意多喝水,目的是半夜醒來。果然,大約10點鐘,顏家康被尿憋醒。先把自己的腳鐐打開,接著摸索著打開李忠的腳鐐。伸手輕輕推醒李忠道:「大哥,時機成熟了,我們現在開始行動!」
李忠很機敏沒有吱聲,他坐起來伸手一摸,腳鐐已經被打開。「大哥,兩名站崗的清兵已經睡熟,我去打開裡面的門。一會兒你和黑皮動手,不要取這二人性命,他們是無辜的。」顏家康說完給黑皮開鎖,此時黑皮睡得正香。顏家康躡手躡腳摸到洞里側鐵柵欄門處。細弱的月光揮灑,洞外能模糊看清楚物體。不久,李忠和黑皮出現在身旁。二人沒有遲疑,輕輕推開門,身形一晃閃了出去。兩名熟睡的清兵遭到重擊,被放倒在地。
李忠摸出一名清兵身上的鑰匙,迅速打開外面的鐵柵欄門,便和黑皮閃了出去,顏家康在兩名清兵身上摸索了一會兒,然後才跑出門。「等等,」「兄弟,還等什麼?」「大哥,不能讓清兵察覺我們的逃跑方向,把衣服脫下來。」顏家康首先脫掉衣服只留下褲衩。「碼頭南側的有一片礁石,你們在哪裡等我,我把衣服藏起來迷惑清兵,然後去找你們。」顏家康不容二人應答,抱起衣服便向樹林里跑去。
李忠和黑皮一口氣跑到海邊礁石處、苦等了半個時辰,沒有看見顏家康的影子。「大哥,這小子把我們騙了,肯定怕咱們拖累自己跑了。」李忠沒有吱聲。「大哥,還等什麼,咱倆去偷一艘船,渡過海去。」「再等等,小兄弟說的沒有錯,坐船目標太大,很快就會被發現,我們必須相信他!」又等了半個時辰,山洞方向出現火把,傳來嘈雜聲。
「大哥,我們被發現了,還等什麼?」黑皮急的大叫。這功夫顏家康手裡拿著一個圓乎乎的東西,急匆匆跑來。「大哥,你們等急了吧!」「他媽的,你跑哪兒去了!」「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回來了!」「兄弟,這是什麼東西?」李忠詫異。「大哥,一會兒在說,趕快下海!」顏家康把圓乎乎的東西扔進海里道:「黑皮,這叫橡皮圈,他是你的求生圈。」
三人進入海里,向著對面威海港游去,此時島上出現了大片火把,顯然綠營清兵全部行動起來,在島上開始搜尋。黑暗的海面上波浪涌動,在海里拼搏了半個小時,漸漸遠離岸邊。李忠和顏家康靠近黑皮,左右扶住橡皮圈。「小兄弟,這什麼圈從哪裡搞到的?」「大哥,黃昏的時候,你看見小伙輪了吧,我是在小伙輪上搞到的。我說時機不成熟,就是等待小伙輪靠岸。這叫救生圈,外面是膠皮裡面是空氣。」「原來是洋人的東西,真他媽晦氣!」黑皮又開始嫉惡如仇。
「洋人的東西又如何,有能耐你別用!」「行了,別鬥嘴了,留著力氣抓緊游吧!」大約兩個小時后,他們在威海港南側大約2公里處上岸,這裡是一處淺灘。岸邊不遠處有一艘被拖上岸的漁船,漁船旁邊有一個窩棚。從窩棚里發出的光亮,說明裡面有人。黑皮摸到窩棚旁邊查看回來后道:「大哥,窩棚里有一位老者,正在補魚網。」「大哥,我去和老者打招呼住一晚如何?」「清兵想不到我們渡海逃跑,明天恐怕要在島上繼續搜索,就這裡住一宿。換一身行頭!」
面對老者,顏家康胡編故事,說是在海上遭到搶劫了,才逃上岸。老者震驚之餘仔細打量,三人頭髮披散、赤身裸體,渾身濕漉漉的,可以確認是海上落難之人。「三位客官,對於爾等不幸深表同情。窩棚太小,難以容下三位,請到船艙歇息如何?」「老人家,給你添麻煩了,這些散碎銀子請笑納,我等赤身裸體,能否找幾件破衣服遮體?」李忠趁機提出要求。
「這位客官,說出來寒磣,老兒的衣服太破舊,根本拿不出手。這樣吧!明天早晨我去城裡給各位置辦一身行頭,這些散碎銀子富富有餘。」「老人家,讓您費心了。」在老者指點下,三人爬進船艙歇息。天大亮,三人還在呼呼大睡,老者招呼三人起來吃飯。一鍋海雜魚飄出噴香的氣味,三人就著窩頭吃起來。吃飯時,老者眼睛時不時窺視李忠和黑皮,似乎有一絲驚慌。
「3位客官先吃著,我立馬進城,給你們置辦行頭。」老者說完匆匆離去。李忠望著老者的背影若有所思,感覺老者有些反常。「二位大哥,我吃飽了,再眯一會兒!」昨天晚上上岸已經半夜,顏家康沒有睡好。「大哥,你發現沒有,這小子臉上的刺字沒有了,真是怪事。」此時顏世明躺在窩棚里,臉部恰好暴露出來。「不好,我們忽視了臉上的刺字,老者偷偷窺視我等,知道了我們的身世。」李忠恍然大悟。
「大哥,城裡肯定張貼緝拿我等的畫像,怎麼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把小兄弟喚醒我們走!」顏家康被喚醒經李忠提醒,意識到危險。他們在船艙里胡亂穿上老者的破衣褲,順著海岸線向南逃跑。果然如李忠所料,老者發現他們臉上刺字,八成是逃跑的犯人。老者進入城裡,意外看到了張貼的畫像,便立即報了官府。
夜幕再次降臨,三人狼狽逃竄,終於擺脫威海城內的鋪快,鑽進一片林子歇息。吃了幾口乾糧,顏家康又困又累睡著了,李忠和黑皮也躺下歇息。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朦朧中耳邊傳來對話。「大哥,這小子睡著了,下一步我們有何打算?」「兄弟,我等是被通緝的死囚,想回家不可能,只能落草為寇。」「大哥,你想去那裡?」「早年聽說梁山英雄好漢眾多,我們去梁山!」
「這小子怎麼辦?是否帶上他。」「小兄弟心思縝密,故意隱瞞身份,尤其是殺伐果斷不是善輩,我們不是一路人!」「大哥,乾脆我做了他,以免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