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黑手
深秋季節，淄博知府內，佟萬年手裡拿著一封信沉思，似乎舉棋不定。「大人，醇親王載灃的親筆信，內容雖然淺嘗輒止，但是寓意很明顯。載灃作為皇親國戚，時下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他所憂慮的是於洋人內外勾結、狼狽為奸。借開埠為名實一己私利，所指正是巡撫大人。葛雲飛是巡撫大人的心腹，王爺有了明確指示，我們可以下手了？」師爺建議。
佟萬年猶豫道：「本來我想再等等，開來王爺等不及了。王爺年輕氣盛，這封信的確出乎我的預料！」「說不定是老佛爺的意思，大人切不可坐失良機。」「我寫一封信，你親自去一趟京城，一定要親手交給王爺！「大人英明，筆墨伺候！」很快佟萬年修書一封道「為了安全起見，你陸路到龍口然後坐船前往天津衛再去京城！」「屬下遵令。
周村東北部新城鎮屬於丘陵地帶，鎮子附近有一片樹林十分僻靜。這天，林間突然傳出清脆的槍聲，驚的鳥兒飛向天空。林間一塊空地，十幾名身穿勁裝的女子，英姿颯爽列隊舉槍射擊。邱英的裝束更是別具一格，只見她頭戴巴拿馬帽，上身是白色襯衣套黑色馬甲，下身是黑色皮褲，足蹬馬靴。腰間的武裝帶別著錚亮的子彈，左輪手槍插在槍套上。
由於顏家康不讓邱英在縣衙進行實彈演練，免得引來非議。夏天，邱英帶著屬下進駐新城鎮，進行貨真價實的實彈訓練。這天邱英帶領姐妹們正常演練，見姐妹們大汗淋淋，邱英抬頭看了一眼日頭道：「都立秋了天氣還這般熱，今天的射擊訓練到此為止，大家去小溪邊洗洗吧！」姑娘們聞聽發出一片歡呼聲。
姑娘們紛紛來到小溪邊，有的洗頭，有的脫掉上衣挽起褲腿進入小溪。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豆蔻年華的青春季。有的姑娘唱起山歌無所顧忌，唧唧喳喳如同鳥兒一般快活。
此時，官道上出現一輛篷車，車轅上坐著兩名黑衣褲的勁裝漢子。突然女子的歌聲傳來，一名勁裝漢子勒住韁繩停車傾聽。「為什麼停車？」篷車裡發出呵斥聲。「師爺，你聽有女子在唱歌，這荒郊野外的，莫非我們碰到女鬼了！」「扯淡，大白天那有什麼女鬼，你們去看看怎麼回事？」被稱呼師爺的人在車裡下達命令。
兩名黑衣人下車，順著歌聲尋去。」荒郊野外，居然有女子在這裡唱歌，莫非是仙女下凡？「」不會是狐女吧！「」聽說狐女都美若天仙！「二人一邊議論一邊順著歌聲尋覓，很快他們看到一群女子在小溪邊沐浴。雪白的大腿迷人的胸脯，黑髮飛瀉，頓時看傻了。「那裡來的大膽淫賊！」二人回頭一瞧，見兩名頭髮披散的女子，手裡拿著手槍怒目而視。
二人一愣嚇得連滾帶爬就跑，兩名女子在後面追。二人慌忙跑到篷車旁，一名女子把持不住開了一槍。這名女子本來是想嚇唬他們，沒有想到子彈打進篷車裡，只聽裡面發出一聲喊叫。不一會兒邱英率領眾姐妹來到篷車旁。「發生了什麼事情？」「報告主母，我的槍走火了，打著人了！」一名女子囁嚅道。
這時兩名黑衣人從篷車裡抬出一名40歲左右的男人，只見傷者左胸中彈，鮮血汩汩的往外冒。邱英感覺傷者似乎有些面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一名黑衣人試了一下傷者的鼻息突然跳了起來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打死了知府大人的師爺，該當何罪？」這一嗓子讓邱英醒悟，原來是知府佟萬年的師爺，怪不得面熟。
她知道自己闖禍了，一時之間有些發懵。黑衣漢子繼續跳著腳叫罵，激怒了邱英。
若是讓佟萬年知道自己帶著一幫女子練槍，麻煩就大了，索性一不做二休。「什麼知府大人的師爺，我看你們是來路不正，給我捆子來！」姑娘們一擁而上，兩名黑衣人被捆個結實，嘴裡也被堵得嚴嚴實實。「夫人，死者身上搜出一封信。」一名女子稟報。邱英接過信發現信封處被火漆密封，她想拆開信看，可是意識到自己不識字只好作罷。
「夫人，少爺不在家怎麼辦？」邱華忐忑詢問。「邱花，這名死者確實是知府佟萬年的師爺，啤酒山莊開業時我見過他。事關重大，你帶著姐妹回新城鎮，一定要把他們看住了，我回去找兩位姐姐想辦法？」秋英說完招呼一名女子騎上馬，奔周村方向呼嘯而去。
下午，文青、墨馨前往火車站接少爺。分別一月有餘，二個女人心情都格外迫切。站台上冷冷清清，二位打扮時髦的夫人格外引人注目。遠處傳來火車汽笛聲，「火車來了！火車來了！」丫鬟翠瑩興奮的大喊大叫，文青和墨馨儘管激動，但是矜持讓她倆不敢放肆。顏家康的腳踏上站台，墨馨迎上前道：「雲飛你可回來了，想死我們了！」」夫人！我也想你們呀！」
文青有些羞澀立在原地不動，顏家康摟著墨馨走到文青面，順勢要樓抱。文青臉色通紅掙脫道：「少爺，大庭廣眾切莫失了你的身份！」「我和老婆親熱誰能干涉！」顏家康不由分說，粗魯的把文青攬入懷裡。親熱了一會兒顏家康問道：「邱英哪兒去了？」」雲飛，你應該知道她在那裡？「墨馨不屑一顧顯得輕描淡寫。
文青嘆了一口氣道：「邱英帶著她的俠女，住在新城鎮有一個月沒有回來了！」「她不在家你們兩個也省心，就由她去吧！」」」一家人親親熱熱回到縣衙。進屋未等落座，只見邱英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少爺回來了，太好了你隨我來」。邱英不由分說把顏家康拽進自己房內。」「邱英，你也太性急了吧，也不容我喘口氣？」
「你想什麼那，我闖禍了！」「闖什麼禍了？」邱英把經過敘述了一遍，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顏家康詫異的接過信，發現封口是用火漆密封，便毫不猶豫撕開。看完信顏家康仰天嘆氣。「心裡寫的什麼，快告訴我！」「邱英，是佟萬年寫的告密信，你真是我的幸運星。馬上返回新城鎮，一定看住哪兩個傢伙。」「信里到底寫的什麼？瞧你緊張兮兮的？」「邱英，事關重大，此事要絕對保密不可聲張。」
送走邱英后，單峰和胡伯庸被喚來商議。胡伯庸看完信后道：「葛大人，多虧夫人莽撞，不然的話你死定了。沒有想到佟萬年如此陰險，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監視。「媽的，佟萬年這個老狐狸，居然於王爺有勾結，我太大意了。」」老夫以為，佟萬年的目標是楊士驤，而你在周村的所作所為就是籌碼。私下於洋人勾結，僅這一條就能送你上斷頭台。「
」葛兄，怎麼辦？「單峰大急。」胡先生，你說怎麼辦？「」葛大人，你這個縣令本身就名不副實，既然如此索性就一條道走到黑。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葛兄，胡先生言之有理，我去殺了他！「單峰請纓。顏家康沉吟了一會兒道：「不能讓他死在家裡，你曾說他經常去妓院！」
「監視他的人彙報，佟萬年非常好色，經常偷偷去妓院，淄博異香院有一名金牌**喚作塞茉莉的女子，被他長期包養。」「真是天助我也，就讓他死在妓院。」「好主意，滿清朝廷明令規定，官員不許逛妓院。如果佟萬年死在妓院，官府為了遮醜也不會大張旗鼓追查。」「葛兄，事不遲疑，我馬上動身去四海鏢局，找幾名幫手。」
「等等，那名叫塞茉莉的女子是無辜的，留她一命，把她帶走送給海狼。」「好主意，讓官府認為是**殺了佟萬年，沒有人會懷疑是我們所為。」單峰出門騎上快馬呼嘯而去。
送走單峰后，顏家康把王二牛喚來，吩咐他去找兩名得力屬下，一同前往新城鎮。當天晚上，顏家康在新城鎮，對兩名黑衣人嚴刑拷打逼供，黑衣人經不住折磨供出了同夥，其中有一名是縣衙里的官差。
不能留一個活口，處決了兩名黑衣人，然後連同那名師爺一到被秘密埋掉。當天夜裡實施秘密抓捕，佟萬年布置在周村的爪牙被一網打盡、人間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