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麵慈心毒

  第8章麵慈心毒


    在肖清兒的期盼的目光下徐步走到她麵前,嬌聲道:“清兒妹妹,近日可好?”


    “清渺姐姐,可是來府上尋我的。”


    肖清兒沒有直接回答,她好不容易躲過姑母派來看守她的侍女,就匆匆來到這長廊處等候顧清渺。


    二皇子遣人送她回府後,表哥一見著她那副狼狽模樣,便沉聲詢問,她始終沒有出聲隻是低頭默默哭泣。


    她眼底劃過一絲怨憤,沒想到會這樣直接被送回府,闔府都看了她的笑話。


    沒過一會,表兄離開,她就被姑母關在房內,還派人日夜守著,若不是顧清渺來府中賞花,她尚且找不到機會跑出來。


    顧清渺柔聲邀請道:“我正要同李夫人賞花,清兒妹妹不妨一同前來。”


    雙眸滿是雀躍,她知曉肖清兒是故意在此巧遇,想來她同蕭爍有了關係也並未給她帶來多大的益處。


    至少目前在府上,李夫人就不會對她多加善待。


    肖清兒如此行徑敗壞李尚書的名聲,連帶著日後李夫人參加宴會也不免被人暗地裏奚落。


    她到是想看看李夫人瞧見她同肖清兒一同出現在她麵前時的神情,想必格外有趣。


    出府前還鬱結在心的顧清渺,此刻那是無比的舒心,臉上也滿是由心而發的笑意,分外的燦爛明媚。


    肖清兒如願聽見這句話,扭捏著身子走在顧清渺一側。


    身後的奴仆麵色僵硬,眼神交互,似乎在說:在房內關著的表小姐,怎會出現在這裏,還要同顧小姐一道賞花。


    她們不敢出言製止,隻得跟在其後。


    走在前頭的顧清渺,隨意的欣賞著府中的景致,沒給肖清兒半點眼神,見狀,肖清兒隻好靜默的走在她的一旁。


    她主動邀請可不是想冰釋前嫌,不過是為了看一場好戲罷了。


    行至月洞門下。


    李夫人笑意盈盈的走上前來,瞥見肖清兒的身影麵色不由的一僵,隨即又盛著滿臉的笑容緩步到顧清渺的身前,拉著她的手慢步行至院中。


    幾次想要開口提及二人的婚約,顧及一側的肖清兒,一再咽下就在嘴邊的話語。


    李夫人微側身子,警告似的覷了她一眼,肖清兒在她的視線下身子抖顫了一下,微低著頭,躲避噬人的目光,在無人觸及的角度,她平日裏似水柔的雙眸充斥著深深的怨恨。


    顧清渺直視前方,眸子裏的欣然之色流溢而出,絲毫未錯過兩人神情交匯,在外素有和善寬厚的美名的李夫人,也不是那麽的人如其名。


    前世,五公主以公主之尊下嫁李辭言,身為婆母的李夫人哪敢在公主麵前端婆母的架子,她反倒還要向兒媳五公主行禮,好不憋屈,偏偏還要維持她的那副和善的嘴臉,沒少被那些高門大戶的夫人笑話。


    沒曾想在李辭言回尚書府休憩時,府上表小姐肖清兒趁著五公主在公主府養胎鑽了空子,同她青梅竹馬的表哥有了夫妻之實。


    向來以仁善傳名的李夫人,豈會因此事就了結從小養在身側如同親女的侄女,肖清兒便被養在府中不許外出,那知如此巧合,僅那一次,她就懷有身孕。


    為了李府未來的子息,李夫人也不知講了什麽給五公主聽,肖清兒最終是如願成為李辭言的貴妾,留在李府養胎。


    五公主長居公主府,身為駙馬的李辭言也是常伴公主身側,居住在公主府。


    身為主母眼中釘的妾室肖清兒隻得留在李府,做那徒有其名的貴妾。


    此事還是蘇雲亭遣人說與她知曉的。


    若是李夫人真心為了肖清兒好,怎會遲遲不給她相看人家,端端的養在李府,怕是五公主和李辭言成親當日,她就懷著讓肖清兒介入其中的心思。


    不然,闔府都在她的管控下,沒人扶持的表小姐那會如此輕易的爬上她頗為看重的兒子的榻上。


    過了月洞門,視線開闊許多,入目一株掛滿花苞的海棠,及其分散飽滿的冠幅下各有兩條鋪著暖白色鵝暖石的小徑,臨牆栽植著各色花卉,當真是春意盎然,別有一番野趣。


    顧清渺在李夫人動作言語無不體現出對她關心的熱情下,嘴角還隱約淺淺帶著些弧度,眼底皆是不耐,腳下的步履漸漸地快了起來。


    耳邊傳來李夫人總是掛在嘴邊的辭言。


    “清渺,自你母親逝去……”


    她略低著頭,似側耳傾聽,手中捏著一方錦帕,聽到動情傷感之處,便用錦帕在眼角擦拭並不存在的淚珠。


    借著錦帕的遮擋,她靈動水亮的雙眸中一閃而過的諷刺,無人察覺。


    李夫人和母親還在閨閣時,的確相交甚好,待兩人陸續各自出嫁,頭兩年來往較為頻繁,後麵便無過多交集。


    還是母親生下她之後,李夫人才頻頻主動邀約母親,兩家這才恢複來往,也是因此有了婚約。


    母親去世後,她沉浸在悲傷之中,未能覺察出昔日與母親交好的李伯母已經久未上門了,至多是送來請帖邀她過府一敘,她還傻傻的覺著人家對她多有照顧關懷。


    重來一世,教她明白了許多事情,她把前世母親留下的張嬤嬤調回在身邊侍候,說是侍候不過是換個地方頤養天年。


    張嬤嬤從母親出手就在她身旁照顧,母親逝去,父親準許終身未嫁的她就留在侯府養老,算是全了她們主仆一場的情分。


    她原是想留在顧清渺身邊侍候,那時候的她驕縱任性,張嬤嬤總以長輩的口吻對她多以規勸,她不耐聽便讓父親單給她一間小院安置餘生。


    如今想來,張嬤嬤規勸多是圍繞著李夫人。


    一路上,滿是李夫人情感充沛的話語,其間伴隨著顧清渺簡短的應答聲,踏過長長的小徑,到了院中。


    院子裏,桌上早已擺好了茶水點心,供人觀賞的牡丹各自擺在杌子上。


    顧清渺一眼望去這三盆牡丹確實算得上珍品,其中有兩盆是魏紫,明顯可以看見枝條上綴有花苞,近看,葉片中隱約透著些淡淺的紫色,半掩著將將綻放的花朵。


    剩下的那盆,竟然是一株豆綠牡丹,短而粗的分枝上墨綠的葉片舒展著,層層疊疊間,未見花苞。


    看來李夫人是花了不少心思,為了邀她前來賞花。


    “清兒,你曆來身子骨弱,還是回房中歇息。”


    李夫人漫不經心移步到肖清兒身側,輕聲漫語,也掩蓋不了其中的威脅之意。


    肖清兒見勢好似害怕般的顫了顫身子,往顧清渺的方向退步移去。


    如同水中浮萍在李夫人手中存活的肖清兒,做出此等類似反抗的舉動,著實出乎了李夫人的意料,她眯了眯眼眸,沉著一張臉,凶相畢露,偽裝出來的仁善之感蕩然無存。


    狀似沉浸欣賞牡丹的顧清渺,絲毫不在意身後兩人的交鋒。


    這場賞花宴的目的不是為了打探靈安寺中的事端,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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