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家

  寧啟言和杜程回到帳篷里，雖然肚子很餓，但真要吃東西，也實在吃不下什麼。最後留下杜程在帳篷門口守著，寧啟言回空間，做了一鍋皮蛋粥，配著金針菇拌黃瓜，再把之前買的草莓洗一小盆。簡單填飽肚子就好。


  兩人吃完飯，因著身體還沒恢復，再加上沒有說話的*，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等寧啟言第二天起來，帳篷外的天色已經大亮，身旁的杜程也不知幹嘛去了，沒在帳篷里。他從衣兜里翻出手錶，已經八點多了。除了胳膊還有些酸痛，精神已經恢復過來。


  穿好衣服，出了帳篷，一眼就看到不遠處兩個一身橄欖綠的軍人。杜程正站在兩人身邊，不知在說些什麼。


  而那邊的杜程，看見寧啟言出來，又和身邊的軍人說了幾句，就抬腳走到寧啟言身邊。


  「我打聽了，大學城那邊災情不是很嚴重，不少建築都倖存下來。咱們要不要回去看看？要是咱家沒了，就近還可以到大學城裡面安置。」杜程問。


  寧啟言眨眨眼，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知道那邊的消息，自然點頭應下。


  若非不想杜程知道自己重生的事，寧啟言都不想離開家。如果告訴杜程重生的經歷，難免要說起前世的杜程。一來寧啟言還不想說破杜程對他的心思，二來，要是杜程知道前世的他因為衝動而失去性命，讓寧啟言自己在後期的艱難環境中獨自生存，以杜程的性子，難免會在心裡紮下一根刺，難以釋然。


  也許是因為能回家了，不管家裡情況如何，兩人的心情總算好了不少。寧啟言熱了些冰箱里存著的包子，配上鹹菜，又試著整了一盤臘肉。


  不過就算情緒不錯，對著蒸好的臘肉，在經歷了救援之後，杜程還是難以下口，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寧啟言嘆口氣，看來短時間內，杜程真是沒法吃任何肉類食物了。好在包子都是素餡的，否則還不知杜程吃不吃得下去。不過想到儲物間里五六罈子鹹菜，換著吃，總能把這段時間糊弄過去，寧啟言微微放下心來。


  吃完飯，兩人開始收拾東西，因為之前有人移動帳篷的時候進來過帳篷里，看見了地上的被褥，寧啟言就沒有再收回空間，又因為東西太多，拿不走，就讓杜程將被褥抱出去，交給這邊的工作人員，就從兩次帳篷外所看見的，這邊孩子們夜間的保暖物資並不是很充足。多的寧啟言不可能往外拿，但既然已經過了明路的這一套被褥，拿給孩子們用，寧啟言也不會很捨不得。


  至於帳篷，寧啟言自己也只有三個，而且這一個的大小最實用，兩人自然拆卸下來，打包扛在肩上帶走。


  離開龍山公園，道路兩側停放著兩排一眼看不到頭的車龍。虧著杜程記著停車的位置，否則在這麼多車裡面找自家的車也不容易。


  一路走走停停，有很多路面要麼塌陷，要麼被車禍后的車輛堵的嚴嚴實實。七繞八繞，總算在傍晚的時候，將車開到自家小區門口。


  和寧啟言記憶中的一樣，大學城附近毀壞的程度不嚴重，他們所在的小區僅有兩棟靠近邊緣的樓房樓體歪斜。住戶們已經安置到大學城的安置點。其他樓的住戶大多也搬到安置點，只有少數覺得樓房沒問題的住戶還住在家中。


  車庫的大門有點歪，而且斷電后大門沒法打開，所以兩人將車就停到樓下，好在住戶離開的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把車開走了。


  樓內的電梯也已經停運，兩人爬樓梯上樓，回到家中的時候，寧啟言已經氣喘吁吁。


  進家門后，寧啟言第一時間拉著杜程進了空間。


  「還是空間里的環境舒服。」寧啟言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深吸一口氣，感嘆道。


  杜程也跟著坐了一會兒，休息好后就把寧啟言之前堆在地上的臟衣服裝進盆里用洗衣粉泡著。


  空間里的空氣很清新，泛著泥土和植物的氣息，即便養了半院子的家畜，也許是空間自帶的凈化功能，家畜的味道並不重，若是不走進柵欄，除非陰雨天，是聞不到難聞的氣味的。


  但是外界的環境，因為地震的影響，就算已經過去兩天，空氣中依舊布滿塵土。可想而知等到氣溫上升以後，清理不及的屍體和垃圾的*，氣味會多麼恐怖。


  「打這麼多水幹嘛？」寧啟言見杜程不停的從水井裡打水，已經裝滿三個大鐵桶了。


  「一會兒我拎到家裡衛生間洗，說不準衣服上沾沒沾上細菌。」杜程解釋。盆里的衣服是兩人救援的時候穿的，當時也跟著其他人抬了不少屍體，杜程怕把空間的環境污染了，還是小心為好。


  寧啟言一想就明白杜程的意思，隨後就覺得全身不舒服，昨天回帳篷以後直接睡了，晚上醒來也只是簡單擦了擦，身上又是汗又是土的。


  將杜程帶出空間以後，寧啟言直接進浴室仔仔細細的洗了一便，才覺得舒服起來。


  杜程洗完衣服也進來洗了個澡，之後和寧啟言說起他的打算。


  早上五點的時候，遠在三百公裡外的駐軍負責d市救援的部隊歷時40個小時，總算趕到d市。因為公路部分路段被震毀，車輛不能通行，多半的路程都是官兵徒步跑來的。市裡和駐軍會和后，才算是正式啟動全面救援行動。駐軍接手救援方面的指揮，而市政府在了解這次突如其來的大地震範圍波及全球后，就預想到未來怕是會經歷罕見的混亂時期。所以接到中央下達的以各地駐軍為主，政府為輔的軍事化管理后，很乾脆的將主導權交了出去。


  如今其他方面還不顯，只是救援和物資發放有部隊組織統籌。


  軍隊在接手救援后，因為受災範圍太大，而部隊和政府能夠調派的人員又太少，所以第一時間向倖存者發布救援通告。但凡20歲到50歲的健康倖存者，報名后經過篩選，加入到臨時救援隊后，每日可領取雙倍物資。


  同時，各大商場、糧店等食用物資有儲備的地方不管有沒有被震毀掩埋，都被軍隊強制徵收。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其他倖存者每日領取的食物和水幾乎都是從廢墟下清理出來的麵包、香腸等保質期短的食物，或者是由專門負責伙食的人員大批量蒸出來饅頭，配上現存蔬菜、肉類做的大鍋菜。而進入救援隊后，領取的雙倍物資可以是這種現吃的食物，或者是未加工的大米、白面等可以儲存的糧食。


  隨著部隊下達的指令，但凡聰明點的倖存者，都猜測到未來的形勢恐怕不好，所以不管是有家小要養的人，還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青年，大部分都選擇參加救援隊，為自己或者家人多儲存點糧食，以應對未來也許會出現的危機。


  而經歷了三年地震後生活的寧啟言不得不慶幸，自己的國家第一時間就運用國家機器強制執行了關於食物類的統籌，否則就會像通訊一點點恢復后大家才知道的，有些反應不及時，或者手段不強硬的國家，因為部分糧食被掌握在各別勢力手中后，隨後的大混亂時期險些面臨國家四分五裂的情況。


  杜程的想法是他加入到救援隊，這樣就有了擺在明面上的食物來源，而且還能知道第一時間知道上面新的政策或者信息。但他不想寧啟言參加，一是寧啟言的身體素質不行，二是救援的場面太壓抑，寧啟言的精神很容易被影響，狀態很不好。


  寧啟言自己也不想再經歷一遍救援時沉痛的感受，說來他也不想杜程參與進去，食物的來源短時間內根本不擔心被人懷疑，畢竟家裡習慣一次性多買些糧食的人也有很多，不是所有人都在商業崩潰以後面臨斷糧的危機。但他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杜程有自己決定的權利，他不想過多的控制杜程，雖然只要他不同意，杜程就不會參與救援。


  「那你自己多注意些，救援的時候也很危險，現在醫療上缺口太大，就算有醫生，也不見得有葯。每天晚上都要回來休息。」寧啟言沉默片刻，才說道。


  杜程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就穿上衣服出去到安置點報名。


  寧啟言在家呆著沒事，就進了空間。任由杜大寶在身後蹦躂，他先走進雞窩裡。


  當初買的都是剛破殼沒多久的雞鴨崽子，如今養了也差不多兩個月了，鴨子下蛋晚，但他問賣家，母雞早的兩個月就能下蛋，可惜到現在他家的雞還沒貢獻過雞蛋。


  找了一圈依舊失望而出，寧啟言覺得自己都有對著母雞碎碎念的衝動了。


  冰箱里的雞蛋還剩不到20個，因為雞蛋容易壞，所以沒買太多。杜程跑去報名救援隊，選上以後天天對著支離破碎的屍體，肯定又得好久不能吃肉，這段時間就靠雞蛋補充營養，家裡的雞要是不給力，雞蛋就跟不上了。


  這些家畜杜程洗澡前就給喂好了，寧啟言溜達一圈挨個看了看，就轉回菜地。


  菜地里種的種類倒是不少，但已經長成、能吃的除了黃瓜，就只有菠菜和小白菜了。


  寧啟言從屋裡找出之前抄寫下來的關於種植的資料，算了算，又到儲物間找出生菜和茼蒿的種子。這兩種菜生長時間短，一個月左右就能吃了。挽了袖子，在菜地最邊緣的位置種了一小溜。


  杜程回來沒看見寧啟言，就知道是進空間了，他也沒閑著，拿起之前仍在門口的背包，掏空之後，背著個空包就又下樓了。


  等寧啟言想起來杜程該回來了，出了空間，沒看見杜程，就把杜大寶也放出來，讓它在空蕩蕩的家裡陪他等杜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