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隔閡第二層
雖說方才剛剛跟他吵了一架,但是看到這一幕,許沐還是想都沒想,上前一步道:「你打他做什麼?」
畢竟不分青紅皂白就上來給人一巴掌也太不給面子了,更何況那人還是伏雲山的掌門啊掌門!幸虧附近都是些墨池峰的弟子,知道他們兩個看不對眼的德行,倒還算好。要是有其他門派的弟子在場,見到這一幕,還不得驚得眼珠子都噴出去。
關離影聞聲這才轉過頭,掃了他一眼。看清了他的臉之後,稍有驚訝,道:「居然是你。」
許沐暫時放過了這個問題,勸道:「有話好好說。」
關離影冷哼一聲:「我跟他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也別無緣無故動手.……」
「我打他有你什麼事,你心疼?」
許沐被這句話噎得差點嗆住。不過想了想,顧景吟他作為一個不和女子動手的男子,也只有沉默挨打的份。邊想邊回身看了看那孩子臉上的紅印子,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心疼。
「若不是念在昔日恩情,我今日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女子忽然將矛頭對準了許沐。
這下許沐只覺得莫名其妙:「不放過我?」
女子睜大眼睛狠狠瞪著他,目光彷彿要將他渾身皮肉都削下來一層似的。
許沐心道什麼仇什麼怨,我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說起來應該還算於你有恩,居然這麼恨我?
女子瞪完了他,回身便走。
許沐連忙上前叫住她道:「哎等等……」
話音未落,女子便猛地回過身來,許沐急忙剎住步伐。誰知,卻只見她越過了自己,直接衝到顧景吟身前,抬頭瞪著他道:「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你這輩子都別想找女人!」邊說邊回頭瞟了許沐一眼,「男人更不行!」說罷轉身甩手就走。
這回許沐連去追她的心思都沒有了。
因為直到這時他才徹底反應了過來——
卧槽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被當成了小三?!
這劇情都尼瑪是什麼神tm走向!!!!!!
還有!為什麼每次自己和這小子做些見不得人的事都會被關師妹撞見?!到底是tm的巧合還是tm的八字不合?!
還有那句「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別想找女人」?!
這佔有慾!簡直就是活生生一個當街捉姦的原配既視感!
等等……
應該不是捉姦吧.……她何時移情別戀喜歡上這小崽子了?她不是曾經還說喜歡自己來著.……卧槽!
許沐心裡忽然有了個可怕的猜想——她不會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吧!
媽的!為什麼這麼狗血!
那是不是現在解除誤會的唯一辦法就是現場來一個大變活臉!
卧槽如果是那樣還是算了吧,畢竟自己還從來沒有試過在這麼多人的圍觀下動用易容術。先不說這個過程會不會有點嚇人,就說自己突然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要用多長時間來解釋?
許沐先緩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日了狗的心情,回身道:「被打的人是你吧,你怎麼比我還淡定。抖m啊?覺得被打很爽嗎?」
顧景吟卻是絲毫不在意抬腳邁出了店門,「師兄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了,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解釋都不來一句?」
「如何解釋。」
許沐想了想,也對,好像也只有自己能解釋,然而自己還不知道怎麼解釋。
「算了!」許沐一甩袖子,出了小店。
走了幾步,又拐了回來,輕輕拍了拍顧景吟的胸口道:「你帶錢出來了嗎。拿來借我一點。」
顧景吟低下頭:「帶了。」邊說邊從懷裡拿出錢袋遞給了他。
「謝了哈。」許沐接過來跑回了店裡。
從前袋中倒出來將幾錠碎銀,放在了桌子上,朝裡面喊了聲,「老闆不用再做我們的菜了,今天不能捧場了,以後再來照顧你生意。」
說完又跑出來,將錢袋塞回他懷裡,拉起他的袖子:「走,快去追她們。」
只是顧景吟沒隨著她去,而是將他拽了回來,道:「追上她們,然後做什麼?」
「攔住、然後回去。」
「師兄覺得關師姐她,如今還能聽進你我的話?」
許沐聽完一想,覺得很有道理。就在剛剛他們三人才發生了一場狗血大戰,就算現在追上去勸她們,關師妹也不會覺得自己是在為她們好,說不定還會覺得是在害她們。
「艹那怎麼辦!」
「隨她們打。」
「卧槽你這人到底有沒有人性?她好歹是你師姐ok?」
「她們人數眾多,一時半會估計不會怎麼傷亡。等她們意識到實力不對等之時,自會再想他法。」
呵呵。
你的主意真好。
許沐回身便走:「好,那我一個人去。」
顧景吟見他這樣,也不再阻攔,只好拿劍跟上。
許沐餘光瞥見身後的人,邊走邊說道:「不論她們走到哪,我都會跟到哪,然後找個機會告訴她們我的身份。我還就不信等到那個時候她們還有心思去做別的。」
「聽師兄的。」
*
一眾墨池峰弟子在即將出鎮入山之時,卻忽然停了下來。許沐正疑惑,只見她們一行人進了一家客棧。
卧槽?這是不準備今天就打?太好了!能拖一天是一天!
「景吟,進。」等一眾女弟子都進了後院,許沐才回頭輕聲叫了叫身後的人。
「和她們同住一家,不會再生事端?」顧景吟有些猶豫道。
「不住一家怎麼解釋?隔空傳話嗎?」許沐邊說邊邁進了店內。
顧景吟在店外猶疑了片刻,還是抬腳進了店。
誰知剛進去一步,便迎面撞見許沐又走了出來。
「還有錢嗎?」
顧景吟愣了一下,答道:「有。」
許沐頓時鬆了口氣,道:「太好了,果然掌門們都是土豪。」說罷拉起他就像提溜著一張大號信用卡一樣就往裡走。
「二位住店?」
「對。」許沐撥弄著顧景吟的錢袋,將裡面的碎銀嘩啦啦倒在櫃檯上。
「幾間?」
兩人對視一眼。
「兩間。」許沐不給顧景吟說話的機會,立刻搶答道。
顧景吟微微笑道:「我又不會違背師兄的意思,師兄不必緊張。」
「呵呵.……」信你?
許沐毫不客氣地用他的錢付了帳,轉身就走,穿過庭院,上到二層,來到二人房前。這才回過身,對身後的人道:「咱倆各住各的,別跟過來。」
顧景吟聞言又是一笑,道:「師兄如今防我似避瘟神一般,當真有那麼可怕?」
「沒錯,你知道就好。」
說罷向前走了幾步,又回身警告道:「別跟過來啊,我可不想在這跟你打。」
「這兩間皆是我付的,又有何不能進。」顧景吟似乎是有意想頂撞他。
「你……」許沐覺得有些理虧。仔細想了想自己最近的行為,忽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怎麼自己如今居然變得如此厚顏無恥了?連花錢付賬都是理所應當問他要?這tm是個什麼走向?
想到此處,許沐二話不說從自己的劍上掰下一塊玉石拋給他,道:「夠還你幾倍的了,不用找。」
顧景吟接了玉石,又抬起頭來:「我還道師兄的劍為何輕了許多,原來是這樣糟蹋的。」
「.……」許沐心道我的劍我愛怎麼糟蹋就怎麼糟蹋。
「看師兄這般熟練,怕是這些年裡,沒少用這種方式四處留情贈送信物吧。」
「你……」許沐心道孩子你的腦洞到底為什麼這麼大?
「沒錯。」許沐懶得跟他廢話,回身要進屋子。只是走到一半,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對他道:「對了,等會兒給你一個驚喜。」
顧景吟眼眸一動,微微開口道:「什麼驚喜。」
「等著吧!」說完將他拍在了門外。
進了屋子,關好門,許沐快步走到床前,將劍丟在一旁,仰面躺下喘了口氣。歇了好一會兒,才在腦中召喚道:「系統系統系統系統系統系統.……」
【來了。】
「我要換回我之前的容貌了。」
【哦。】系統的語氣透著一股深深的「干我卵事」的高冷。
「你一點都不期待嗎?」
【有什麼期待的,我又不是他們。】
「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又不喜歡你。】
「我不信。」
【/微笑/】
許沐翻了個身從床上坐了起來,認真問道:「你和我相依相伴了快十年了吧,真的還沒有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自戀是病。】
「那你折磨我了這麼多年了,難道一點都沒有對我心動過?」
【為什麼要心動?】
「你看著我受苦不是一向很有快感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有快感?】
「這個不用說啊,要憑感覺。」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誤的感覺。】
「因為你折磨我總是折磨得津津有味樂此不疲恨不得要我受盡所有痛苦才好,若不是你自己喜歡看,怎麼會給我整出這麼多花樣作死的任務?」
【.……】
「你默認了?」
【.……】
「你害羞了?」
【我有一個問題。】
「講。」
【為何你最近越發不要臉,是不是突然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於是徹底丟掉了早就不想要的節操?】
「什麼新世界的大門?」
【被男子……】
「打住!」
【你也知道廉恥?】
「這和廉恥有什麼關係?而且我作為一個早就飽受各種網路淫|穢色|情信息荼毒的大好青年,就他那些青澀得不能再青澀的伎倆對我來說也能算新世界?我覺得他可能懂得還沒有我多。」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答道:【我覺得你這麼多年很不容易。】
「???」
【明明沒有節操卻裝作有,辛苦你了。】
「???」
「你不要搞混好嗎?知道是一碼事,想不想做是另一碼事。懂這種事的人多了去了,你能說他們都是色鬼淫|魔么?」
【我竟無言以對。】
「無言就好,希望你以後都可以盡量無言。」
【這不可能,我會每日提醒你的所余積分。】
許沐被他這麼一提醒,表情成了生無可戀:「能不能通融一下,關鍵是這幾日我也沒有機會捨己為人啊。」
【痛苦值推后功能是指在無人之時可以暫不獲取痛苦值,可是你離開空簾洞已有半個月了,每日100,已經扣除了1500積分。自己掂量吧。】
許沐愁眉不展,好不容易積分才破萬,這下好了,再過三兩個月估計又要清零。
一邊愁眉苦臉一邊不忘正事,將自己容貌換了過來。跑到鏡子前照了照,沒什麼大問題,於是整了整衣衫,打算推門出去。
*
許沐來到隔壁房間門口,剛想伸手敲門,又停住了手。心想若是敲了門,顧景吟必定會到近前來開門,那樣簡直,太,尷尬!
許沐想了想,覺得反正自己敲不敲門他都不會在乎的(想當然),於是輕輕將房門推開了一條縫。
只見顧景吟正背對著自己坐在一把椅子里,衣衫從椅子扶手處垂落下來,幾乎擦著地面。手中拿著一個小瓷杯,似乎是在想什麼心事。
許沐回身將門輕輕關上,不帶聲響地走到他身後。想清清嗓子,覺得太突兀;拍拍他肩膀吧,又覺得太彆扭。
為什麼不論自己做什麼動作都覺得哪裡怪怪的?!
可是若是這麼直接過去,確定不會把他嚇得從椅子上滾下來?
然而就在許沐還沒想好到底要怎麼出現在他眼前時,椅子里的人忽然動了動。
顧景吟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上,輕聲道:「是師兄么。」
許沐眼見著他就要扭過頭來,忽然渾身焦躁。心裡簡直崩潰到極點!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了!這tm還是不是自己!
從前的誰尼瑪都不在乎的心情都去哪了!
然而縱然心裡還在崩潰,許沐還是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肩膀,俯身在他耳邊道:「先別轉過來。」
顧景吟唇角微揚,道:「好。」
許沐望著他側臉的溫和笑容,心道孩子你不要以為我真會給你驚喜,我給的只能是驚嚇。
希望你待會兒不要被死人復活嚇到。
雖然事到如今,許沐還沒來得及問他是如何認出自己的,可是憑他的猜測,顧景吟絕對不會是因為自己當時的容貌而認出自己的。一定是因為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或者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動作。如果自己猜對了,那顧景吟就很有可能以為自己神魂未亡,只是找了個別的身體。
所以,如今這般,會不會,有些突兀。
房間中,二人靜默半晌。誰都沒有先開口。
寂靜了好一會兒,顧景吟忽然伸手將許沐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了下來,拉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這才道:「師兄為何不說話。」
許沐本來就不知如何說起,見了他這副舉動,更是渾身冷顫,醞釀好的話又從腦中不翼而飛了。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就是打他。
未得到回應,顧景吟便轉了個身,抬起頭望著他。
霎時間,兩人都屏住了呼吸。周遭的空氣也跟著一同凝固成了冰。
「我不是說了讓你先別轉過來嗎。」許沐吸了口氣強裝鎮定,沉聲質問道。
顧景吟依舊抬頭望著他,漆黑的眼眸之中清晰地倒映出他的面龐。
「我忍不住。」顧景吟眼睫微顫。
許沐無語,不想再搭理他。心想既然驚喜都給過了,那也該去干正事了。現在換上了原來的面容,再去勸關師妹應該是輕而易舉吧。
想到這裡準備抽回自己的手。誰知顧景吟不僅沒有放開他,反而微微一用力,將他拉進了自己懷裡。
許沐心下一驚,輕喝道:「臭小子你又想做什麼!」
顧景吟絲毫不在意他說什麼,只是一手將他緊緊環了起來,一手死死扣住了他兩隻手腕。
許沐見他這個動作心中簡直晴天霹靂。
卧槽!為什麼你每次都又要用強迫別人的方式!力氣大了不起啊!我只是不想打起來傷到你好嗎!
「放開!」許沐低聲喝道。
顧景吟眼神溫柔地看著他,半晌,才輕聲答道:「我忍不住。」
說完便低頭輕輕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忍不住忍不住忍不住有什麼忍不住的!禽獸妥妥的!媽的!
許沐毫不猶豫抬腿狠狠踢了他一腳:「少發瘋。」
顧景吟抬起頭,微微一笑道:「師兄親口說了什麼都答應,怎可反悔?」
「你……」
顧景吟沒等他說話,而是摟著他站起身,將他壓在了床榻上。
同樣的人、同樣的氣息、同樣的索取和禁錮之感。
氣息略顯急促的親吻,密密麻麻落在許沐的臉頰、唇側、耳邊。面頰兩側,顧景吟輕飄飄的碎發直撩撥得他心煩意亂。
許沐腦中一片空白,胸口砰砰作響。似乎覺得自己心底有什麼東西被反覆挑撥,幾欲噴涌而出。
顧景吟將他面上、頸間、胸前每一寸皮膚都輕輕吻了個遍,才起身看著他,眼底有微光流動,輕聲道:「我想只讓你是我一人的。」
許沐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自己到底有什麼好,竟會讓他這般近乎癲狂。
顧景吟見他不答話,對他微微一笑,又俯身咬住了他的下唇。
二人的身體緊緊貼合,彼此的體溫度交融一處。起伏的胸膛之下,內心的兩團火熱幾乎是毫無距離地觸碰在一起。
正是因為沒有距離,許沐才能清清楚楚感受到——那個人近似鉗錮的抓著自己手腕的指節、和他小心翼翼微微發抖的嘴唇。兩個極端、冰與火的極端。
也許愛得很深、可是表露出來的只有一點點。也許他是怕將自己的全部真心展現出來,只會適得其反。
許沐微微錯開臉,喘了口氣道:「你放開我。」
許沐心中在想,自從他認出自己之後,自己對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放開、別發瘋!」
可他是不是真的在發瘋,自己心裡很清楚。
卻要裝作不清楚。
「放開。」
顧景吟靜靜看著他,沉默了片刻,還是慢慢鬆開了手。
許沐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嘆了口氣道:「你別總是這樣。」
顧景吟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幫他整了整耳邊碎發和衣領,垂下眼眸道:「我也不想這樣逼你,我只是忍.……」
說到一半,卻再也說不下去,將後面的話隱藏在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中。
二人有時相顧無言了片刻。
許沐忽然開口道:「你想親就親,只是別再這樣抓著我。」
顧景吟雙目一怔。
「你明知道,我不會將你怎樣,為何還要那般緊張。」
顧景吟雙目里閃過幾分震驚。
許沐深吸了口氣,看著他道:「你做的這些事,我既不會罵你也不會打你,甚至連怪你幾句都捨不得,只是.……」
這句話還未說完,顧景吟便微微閉上眼睛,俯身含住了他的嘴唇,將他的後半段話堵了回去。
輾轉輕咬,四片柔軟緊緊貼合廝磨。
許沐連掙扎都沒有,任由他動作,心想就這麼放縱一回好了。
顧景吟的舌尖毫無阻攔抵進了他的口中,近乎肆意地侵略。
許沐將不知該往何處放的雙手,慢慢從身側移動到了他背上,輕輕摟住了他。
顧景吟似乎是從未預料到他會這般不加抗拒的主動,只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著了火一般,動作也不受控制地兇悍起來。
口舌翻攪、唇齒纏綿,兩人顫動的睫毛掃過對方的臉頰。
整個房間似乎都瀰漫開來一股□□的氣息。
單單親了嘴唇似乎是不能滿足,顧景吟伸手拉開了他的衣領,順著衣服摸索了進去。手指從胸膛滑到後背,又向下撫摸到腰心,微一用力,將身下的人摟進了懷裡,緊緊相貼。
唇齒也隨著一路向下,肩頸、鎖骨、胸口,白皙的皮膚上舊印未褪又添新痕。
顧景吟的動作愈發激烈放肆,可許沐卻似乎是絲毫不在意,一點聲音也沒有出。
任他撫弄了半晌,許沐才開口,輕聲在他耳邊道:「還難受嗎?要我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