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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卷宗》第三十一章:一切才剛剛開始

  一年前,九幽安平七十五年冬,大雪一連下了三天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此年初冬,夏吳太子即墨玉書暴斃於鳳陽城的皇宮中,死因不明,於二日之後夏吳國三皇子被冊封為夏吳新太子,移駕東宮,賜軍權一半,與此同時夏吳大赦天下三日,新太子冊封與天同慶。


  說什麼大赦天下,陽光終究不能穿透厚牆照亮每一個角落,大赦並非臨幸每一個人。


  離鳳陽城不算太遠的天都城也同樣被大雪覆蓋千里。百姓們將自己緊緊的埋在厚重的衣服中,恨不得腦袋都縮到衣領中。可是無論颳風下雨無論春夏秋冬,天都城奴市都不會停息運作。買賣奴隸,這在任何國家都算不上什麼。從進入天都城的城門開始便可以看到散亂分佈的跪在雪地中的奴隸,他們穿著一件單衣,凍得手腳通紅嘴唇發紫。奴隸主站在他們身旁手持大鞭,又是叫賣又是逼奴隸去推銷自己。


  殘酷是無時無刻都存在的,憐憫卻是一時的觸景生情,可憐沒有最只有更,同情與善良大多數建立在與自己有意義的基礎之上。利益是朝代分合的原因,百姓行與不行的引力。


  在這麼一群奴隸之中最顯眼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睜著一雙沒有焦距的雙眼用手挪動雙腳乞求路人買下自己,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不甘中隱藏著絕望。如果他不求你也許你會可憐他,可他若求上了你,你要一個瞎子殘廢也沒有用,還要怕白花銀子,不買下他會顯得你沒有良心,於是你就恨他為什麼求你。


  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所以當他每抓住一個人的褲腳乞求時總會被一腳狠狠地踢開,接著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怒罵:「媽|的!你一個瘸腿的瞎子老子要你有屁用!滾開!」


  少年已經摔得頭破血流,身邊還有不曾停下鞭打的奴隸主。世界就是這樣殘忍,有人見死不救,有人為了活著不停乞求。


  房昊明的世界已經一片黑暗了,寒冷與抽打已經讓他麻木了,一次次被路人踢開沒有人會要他,他覺得自己要死在這裡,不是在這風雪中冷死就是被打死。


  有靠近的腳步聲,是一個很沉穩的聲音。朝著靠近的人房昊明再一次伸出了顫顫巍巍的手,怕惹來主人更多的怒氣他不敢用力,只是輕輕的拽著褲腿,忐忑的乞求;「您能買……下我嗎……」


  說完之後房昊明閉上了無神的雙目等著這人施暴。然而沒有想象之中的疼痛,而有一股壓迫感襲來。


  秦塵只感到腳上一緊,有一個很微弱的聲音穿進他的耳中,但是他並沒有聽清說什麼,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個孱弱的少年。在這寒冬臘月的大雪天中渾身上下都是血跡,唯一的單衣也被雪水浸濕了,嘴唇烏青雙手烏紫。秦塵心中一頓就順勢蹲了下來,抬手按住正恐懼的後退地少年的肩膀,問道:「你叫什麼?」


  這是一個很乾凈而純粹的聲音,原本不抱希望的房昊明有了一絲期待,但是恐懼還是佔據在他的心頭,激動與恐懼相碰之下他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我叫……房昊……明……」


  「呦大爺!這可是個好奴才啊!您可別看他是個瞎子還是個殘廢,可這張臉長的不錯啊!還是當今房丞相的兒子呢!他的眼睛和腳不在了但是手口都在,身後那出也可以用。大爺啊,怎麼樣?不錯吧,你保管放心……」見到生意的奴隸主大肆推銷完全忽略了房昊明那張死灰般的臉,房昊明的尊嚴與人格都被踐踏了一地,奴隸主依舊說著,「放心吧爺,我保證他還是個乾淨的人兒……」


  「多少?」秦塵皺起了眉頭,想不到俗世之人竟然如此賤賣人口,要不是為了尋找這九幽異星他也不會遇到這等事。


  「喲喲,爺果然心善,不貴,二十兩銀子罷了。」奴隸主這一下樂的臉都成了菊花,可把秦塵噁心的,隨手掏出一百兩扔了過去,「不用找了,滾。」


  秦塵還不知道這是他活了上萬年第一次罵人。


  當異星出現秦塵便知命中有一劫,可是九幽有異星浩極也有,極月也有,秦塵真的不明白,為何會出現如此多的異星,於是便前來看個究竟。只是秦塵不懂,他怎麼會有劫難?又是什麼劫難?雖然劫不至生死卻也讓他好奇。


  付了錢之後秦塵解下身上的雪白狐毛大氅裹住房昊明,熟練的將少年橫抱了起來。房昊明沒有料到這人會抱自己,他還以為這人會讓他爬到家呢。面對突如其來的失重感房昊明嚇得抱住了此人的脖子。身體陷入了一股溫暖之中,世上還有這樣溫和的人,房昊明不知不覺中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好奇。


  這樣一個人他應該是長什麼樣子呢?


  天色已經大亮了,我是在安富公公的請安聲中驚醒的,安富公公那尖銳的聲音實在是讓人不好受。睜開眼睛就看到寢殿中央伏跪著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安富。


  七皇子靠在榻上慵懶的半閉著眼睛,蚊帳還是原封不動的垂著,看來他醒了也沒多久,只聽他道:「父皇的四十大壽快到了,我讓你準備的壽禮妥當了?太子那邊準備的如何了?另外聽聞夏吳太子也隨使臣來了東齊,再去備份禮送給夏吳太子吧。」


  「七殿下放心,奴才都準備妥當了。只是殿下,這夏吳太子生性奸詐,奴才看不是輕易可以結交之人,況且有太子在,這招呼外界使臣也不是殿下可為的事,若是殿下這樣做了恐生閑話。」


  「閑話?」七皇子嗤笑一聲,「有什麼閑話?本殿下有說過以我的名義結交夏吳太子嗎?本殿下要做什麼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備好禮物去。」


  「是,七殿下。」安富一直伏跪在地上,臉也對著地,「七殿下,恕奴才多事,白帝朝太子也隨使臣來了。陛下這次壽宴各國都派來了太子,就連嬰紹也來的也是執政公主。」


  七皇子沒有急著回答而是低頭朝我看來,四目相對之時他才道:「父皇的打算豈是你我可以揣摩的?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寢殿立刻陷入了一片寂靜,我和七皇子對望,氣氛非常凝結。對視好一會兒還是我先敗下陣,轉過頭不去看他。


  「醒了,三日之後父皇壽宴你就待在寢殿不可亂跑,知道了嗎?」他說。


  點了點頭,我並沒有說什麼。東齊皇帝大壽,在這樣七國並立的時代來的使臣定是身份可貴,容不得出一點差錯。我區區一個讀伴當然上不得檯面,能滾多遠自然就是滾多遠。


  「白帝朝的太子也來了。」


  雖然知道這與我沒有多大關係卻還是忍不住愣了愣,畢竟白帝朝是我出生的地方,白皇帝是我父親,白帝朝的太子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我假裝起榻穿衣,一面回答:「是嗎?白帝朝的太子叫什麼?人怎麼樣啊?」


  「他叫白璟玦,是個頗有作為的皇子。傳言白帝朝太子出生之時西落的太陽西升了起來,是白帝朝國師公子少指定的下一任白帝朝君主。」


  「西陽重生,浴火之龍,天降君主,福澤萬民。說的就是白帝朝太子白璟玦。」


  這就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了啊。我在心中調侃了一下,要知道我出生之時可是白花凋零,天地雷雨大作,水淹白錦城,所以我一出生母親就被賜死,這就是命運的差距。


  「白璟玦是死去的皇后的遺子吧。」因為我聽鬼皇后提起過,白璟玦的出生讓她得到寵愛的同時也得到了最多的嫉妒和陷害,而我母親忘姬便是罪魁禍首。最讓我好奇的是我可以遇到鬼皇後為什麼從來沒有看到母親的魂魄。


  「不錯。」七皇子點點頭。


  綁好腰帶終於完成了穿著衣服的最後一步,我踱步榻前看著面前的男人嚴肅的問:「你相信我嗎?」


  「相信。」他笑著摸了摸我的腦袋,與我的認真是截然不同的隨意,讓我一瞬間就放棄了要和他說點什麼的打算。


  於是我就敷衍開了:「你起來吧。我去書房了。」


  「哎等等,」他拉住我,「用過早膳再去,我已經叫安富吩咐膳房準備了。」


  「哦。」我順勢坐到榻上。


  他也不在耽擱,揭開被子就下榻穿衣,我就坐在榻邊看著,目光卻轉到了那盆披星草上。


  這盆披星草是太子送給七皇子的,擺在祁亞殿雖然有些突兀可也不好扔掉,怕落人話柄。東齊太子我倒是沒有見過,但是也知道世界上無白吃的飯,好好的太子為什麼會送七皇子盆栽呢?這樣想著對東齊太子就越不喜歡了,對這盆披星草也越是忌憚。


  祁亞殿的擺設主位財神什麼的都很到位,只有這一盆披星草很突兀,即使不是什麼忌諱可也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就在我走神之時安富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七殿下,娘娘來了!」


  娘娘?除了七皇子母親誰還能讓安富叫娘娘呢?


  還不等七皇子說什麼就看到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走了進來,伴隨而至的還有一股刺鼻的胭脂香。見到這樣的女人第一個反應自然是行禮,可事實不等我做出行動就聽到「啪」的一聲,接著是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哪裡招惹了這個女人。她精緻的臉上滿是不屑,嫌棄的看著我道:「好大的膽子,區區一個賤奴也敢坐在主子的榻邊,小小年紀就敢打主子的主意,真是下|賤!見到本宮也不及時行禮,仗著主子的寵愛為所欲為,焾兒怎麼會留你這樣的人在身邊。安富,把他拉下去杖斃!」


  「這……娘娘……」安富看看七皇子又看看皇貴妃青凌素。


  「母妃息怒,」七皇子迎上前將我護到身後,「小忘年紀小不懂事,這是我允許了的。忘母妃莫要苛責他,孩兒還需向寒先生交代呢。」


  七皇子說話總是恭維中帶著威脅,想不到他對他母親說話也是如此。同時皇貴妃確實吃了這一套,卻還是不爽的瞪著我道:「寒先生?他不將他的東西送到太子那裡去弄到你這裡來安的什麼心?太子黨的人送到皇子手中憑什麼我們就要禮儀相待?奴才就是奴才,太子師又怎麼樣,還不是東齊國的狗。」


  「母妃慎言。」


  「哼!」皇貴妃冷哼一聲,「本宮說說又怎麼樣了?焾兒你也是不爭氣,這些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人理他幹什麼?好好得到皇上的賞識才是你該做的。」


  「焾知道,謹記母妃教誨。」


  皇貴妃滿是婦人之見,七皇子也依著她。一唱一和的,如此母子我也是醉了,難怪七皇子至此。


  「好了,不說其他的了,說點正事吧。」皇貴妃煩躁的揮了揮手,「三日之後就是皇上的四十大壽了,到時候各國使節貴族將至這烽都皇宮,焾兒你可要把握機會好好結交一番。這東齊除了太子東方卿鈺就數你和大皇子五皇子最可能登上大位了,東方卿鈺雖是太子卻是眾矢之的,和大皇子五皇子相比,皇兒,你可是更有優勢。」


  「是,母妃。」


  「夠了!」她突然就怒了,「每次本宮說什麼都是應承本宮,本宮還會害你不成?好之為之,本宮不想看到你!」


  一言不合就走人,這就是後宮的女人啊,脾氣養得真是大,我蠻同情東方焾的。這樣的女人估計最後不會有什麼好結局,都已經被東齊帝寵到這樣跋扈飛揚的地步了。不知道我的母親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人。


  皇貴妃離開了,就像一陣風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七皇子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我也沒有說話。這就是母子,這樣的見面簡直如同君臣。


  他坐回榻邊,我走了過去與他並肩而坐。不等我說開口就感覺到臉上一股溫意,他愧疚的摸索起我紅腫的臉頰道:「對不起,我母妃就是這樣的人。」


  「沒事。」我偏了偏腦袋錯開他的手,說完全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怎麼心裡也是有芥蒂的。但是還是很感激七皇子會護著我,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安的什麼心。


  師父是東齊帝的一顆棋子,隨時可以拋棄,從來到祁亞殿開始我也變成了七皇子的棋子,隨時可以拋棄。何時我捲入了陰謀與詭計之中,再無曾經的隨意自由。


  「想什麼呢?」


  七皇子拉回我飛遠的思緒,我尷尬的笑了笑,問:「你相信來世嗎?怎麼才能找到一個可能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年齡不知道一切的人?」


  「不知道一切的人?甚至年齡和名字?你拿什麼尋找?有這樣的人嗎?」他蹙起眉,「我不相信來世不相信輪迴。就這樣說,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死了,下輩子你忘記一切,你還是你嗎?」


  「啊。」是啊,下輩子的我還是我嗎?憑什麼說下輩子呢?「那你說為何人們總是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呢?不覺得累嗎?」


  「活著不累嗎?每個人都會做錯事,後悔是為了讓人變的更加完善,下次不讓自己後悔。」


  下次不讓自己後悔……那麼還有下次嗎?「嗯,這樣啊……可惜……」


  「可惜什麼?」


  「沒什麼……」可惜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沒有下一次了,難道不是嗎?「我餓了。」


  「早膳應該好了,我叫安富端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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