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第456章 你可以準備領便當退場了
莫煌企圖甚大，但行事卻甚是從容，一個多月以來，盡數在指點瑪塔爾如何掌控自己驟得的力量，並沒有做其他什麼。
而瑪塔爾得到莫煌賜予的力量之後，日夜苦練不休，眼下整個人已然蛻變，言行舉止都帶著一股灼人的氣勢，倒讓身邊人很是詫異，有因為老國王在國難之極奮發氣魄而歡喜者，也有因為老國王這幅雄起姿態而忐忑不安者。
「哼，****，無恥的****！休想讓我在上面簽字。」
瑪塔爾在書房內憤怒的咆哮者，就在數個小時以前，因為國內政治局勢不穩，一直窺探王位的野心家，瑪塔爾的弟弟斯塔爾親王再一次發難，在議會上協同同黨，提了許多讓瑪塔爾難堪的議題。
「撤退，我們必須撤退，喪屍的攻勢在不斷加強，它們在不斷的進化，而我們在前線的棒小夥子們呢？只能靠著手中羸弱的武器在漫長的戰線上和喪屍戰鬥，各位先生們，議員們，請你們試想一下，一小隊英勇的戰士遭遇了喪屍，它們寡不敵眾節節敗退，而能夠支援它們作戰單位最近都在一里開外！這是戰爭嗎？不！這是謀殺！在此我必須提出調查對那位軍事總指揮的監控，我懷疑他嚴重瀆職，然後必須立刻收縮戰線，而後加緊和美國協商溝通，請它們軍力支援！」
再一次回想斯塔爾親王這段恬不知恥的發言，瑪塔爾就恨不得化身炎發灼眼討伐者去轟殺他全家。
收縮戰線容易，但被喪屍佔據的國土想要收回來就難了，就算收穫來也面臨面目全非的問題，喪屍佔據過的地方生態環境盡數被改造異化，形成生命扭曲畸形的生化絕地，在那種地方就算種個小麥，等到小麥成熟后從土裡蹦出來吃人也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而那位主持對抗喪屍的軍事總指揮，也是瑪塔爾的心腹要員，斯塔爾指控他的心思不問可知，而和美國加緊協商溝通，請求軍力支援的提議，這更是斯塔爾邪惡至極的政治殺招。
美國作為生化危機擴散的發源地，自身都難以顧及，更何況外援？就算美國看在身為宗主國的份上派來一些援軍，也必然是附加諸多條件，瑪塔爾知道美國對自家國內一些珍稀礦藏頗為看重，早就有據為己有的心思，眼下豈不是送上門去被敲詐？而這種事情分分鐘化為斯塔爾指證自己，讓自己垮台的把柄。
身為一國之主，平日享受諸般權柄，但真當面臨國難困境時，國內民眾和諸多利益集團的期盼就化作烈火，將他架在鍋中烤。
縱然這一刻瑪塔爾有了一身不俗的實力，駕臨戰場也可謂千人敵，萬軍敵，但卻在政治博弈局勢中左右為難。
莫煌冷眼旁觀，雖然他對於政治一道所知不多，但針對瑪塔爾這位小國之主所面臨的困境，隨手拿出十個八個解決辦法不是問題，但莫煌卻是什麼都沒說，甚至為了加劇瑪塔爾面臨的困境，他還隔空以精神影響斯塔爾親王，鼓動他的野心，讓他更多的針對瑪塔爾。
而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加劇瑪塔爾的無助感，因為這一個月以來，瑪塔爾對於莫煌並沒有放鬆警惕，對於莫煌有意無意流露出來可以助你獲得一切的口風更是視若無睹，莫煌能夠理解瑪塔爾的心思，縱然只是個小國之主，但好歹也是政治爭鬥中歷經數十年的人物了，心思和閱歷都頗深，豈有別人王軀一震，納頭就拜的事情，如果有，西印國早就被其他國家和平演變了。
但是莫煌卻不急，甚至饒有興趣的評估著瑪塔爾的心理承受能力極限在哪裡，想看看這位坐在國主之位上，經曆數十年宮廷政治博弈的老人是否能在皇位搖搖欲墜，國破民亡的困境下依舊保持自己的理智和清醒，用自己的力量和手腕去解決問題，而不是向不知來歷的神魔許願求助。
如果瑪塔爾真的有這種絕境中依舊不低頭的勇氣，莫煌也並不吝嗇修改自己預定的計劃，為他的勇氣表示自己的讚賞。
而此刻，在書房摔爛自己往昔非常珍愛的一套華夏古董瓷器之後，瑪塔爾總算平復了心情，在書房內踱步，心神焦慮不定，向那位莫名降臨的太古火焰主宰求助的心思閃爍不定，但始終沒有下定決心。
其實是莫煌高估了瑪塔爾的傲骨，作為小國的國主，夾雜在大國國際博弈之中，少不得要左右逢源，以適當的妥協交換利益已然是家常便飯，再體驗過那份真實不虛的力量之後，瑪塔爾想要更進一步求助的心思就甚是難耐，但直到今日依舊舉棋不定，卻是因為瑪塔爾心頭對於那位太古火焰主宰心頭充滿驚懼緣故。
瑪塔爾作為國主，見過的人不知凡幾，雖然這一次他面對的存在已然超出他的想象極限，但閱歷積累下來的識人之明還是發揮了作用，對於這位上古火焰主宰瑪塔爾心頭也建立了一定的認知。
高高在上，俯視一切，也漠視一切，這就是瑪塔爾和那位上古火焰主宰寥寥數次談話后產生的第一印象，僅僅是簡短的幾句話，就足以讓瑪塔爾由衷的明白他所面對的是屹立在天穹，超脫萬物之上的偉大存在，絕對非人的存在。
而這位太古火焰主宰的許多許諾和利誘，瑪塔爾也相信他不會謊言欺瞞，因為這位存在言行中透露的氣魄註定了他不屑於此，但在這份高高在上，不屑欺瞞的背後，也讓瑪塔爾由衷聽明白了這位火焰主宰話語中的潛台詞。
明裡暗裡只有一個主題，那就是等價交換！
如果是國與國之間，利益集團和利益集團之間的妥協交換，瑪塔爾自問熟練到不行，各種忌諱各種關竅皆爛熟於心，但對一個非人的神魔存在，這份等價交換的背後到底需要自己付出什麼？
國家的利益？民族的未來？還是說自己的生命乃至於靈魂？這是一個未知的難題，也是瑪塔爾猶豫至今的主因。
一晃又是一月，驚變突至，原本頗有和人類劃地而治的喪屍一方傾巢而出大舉進攻，頓時西印國各處四面告急，戰火四揚，其來勢之兇猛大有讓西印國徹底飄搖傾覆的趨勢，就連在西印國內掀起連番政治鬥爭，試圖染指皇位的斯塔爾親王都為之嚇了一跳，連夜乘坐專機跑到美國去了。
「國難當頭，最近國會上大出風頭的先生已經跑了，真是個怯懦而又無能的小偷，斯塔爾愧對他身上流著的高貴之血。」
緊急召開會議，瑪塔爾以傲慢而不屑的口吻宣告了自己政治上的勝利，這一次過後，就算斯塔爾再耍弄手段，都很難挽回這份國難前逃跑的失利。
這個喜訊並沒有參與會議的人有多喜悅，每個人都是愁眉苦臉的，轉眸四望，瑪塔爾心頭也忍不住有些嘆息，相比起以往每一次會議都人頭濟濟的盛況，眼下這一場會議只能用人才凋零來形容。
「博迪來了嗎？」
「陛下，博迪先生宣稱自己病了，要去美國養病，剛上的飛機。」
對於以往自己頗為信賴的心腹「養病」一事，瑪塔爾露出一抹譏諷的微笑，卻沒說什麼，國難臨頭，這些往日大喊西印國利益至上的傢伙卻一個跑的一個比誰都快。
事實上，西印國高層這種行徑，也只不過是反應了整個國度眼下狀況的縮影而已，眼下國內能跑都幾乎跑光了，剩下的大多是無法可逃的普通民眾。
「眼下局勢怎麼樣了。」
「陛下，非常不妙，這是最新的情報。」
瑪塔爾接過一看，雖然早就得到消息，但一看正式彙報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喪屍一方前些時日的詭異沉寂，眼下終於揭開了面紗。
眼下喪屍一方，驟然多出了許多「空軍」，這些「空軍」的原型只怕是普通的鳥類，但眼下，這些鳥類一個個膨脹為十數米長的兇猛喪屍鳥獸，飛行速度迅捷無比，居高臨下噴吐邪異火球，威力可媲美常規導彈，而在大地之上，許多龐大若小山丘的詭異怪獸潛地而行，偶爾探頭，便是揮灑出無邊無際的爆炸和火海，一輛輛坦克在這些肉山一般的喪屍獸面前化作不堪一擊的玩具，頓時打的西印國軍隊節節敗退。
「收斂鋒芒的沉寂，卻只是為了積蓄進攻的力量嗎？這份報告已經發給國際社會了嗎？」
「發了。」
「美國什麼反應？」
「美國那邊表示對我們遭遇的同情，同時對喪屍們的強烈譴責和嚴正抗議，並且宣告將會保留進一步反應的權力。」
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瑪塔爾才開口：「我親愛的外交部長，你是再和我開玩笑嗎？」
回應瑪塔爾的是，是外交部長麻木而悲觀的嗓音：「抱歉陛下，這是美國外交部親口說的，就在不久之前，美國那邊的喪屍們也開啟了新一輪的進化，他們那邊麻煩比我們更大，所以，這就是最後的結果了。「
瑪塔爾深吸了一口氣：「所以說，我們這邊是被捨棄了嗎？」
「陛下，請不要灰心，美國人說等他們稍微鎮壓下國內動蕩的局勢之後，就會派兵支援我們的了，美國人說，在這個艱難時刻，要西印國相信美國和西印之間源遠流長的友誼……」
「夠了！」咆哮著狠錘了一下桌子，瑪塔爾眸子中濺射齣劇烈的火花，這些時日來用來掩蓋異狀的隱形鏡片融化脫落，露出了瑪塔爾那鮮紅如火的眸子。
「自第二次世界大戰，西印國就一直追隨著美國的步伐，他們說要駐軍，西印就讓他們駐軍，他們說什麼，西印就做什麼！現在呢，駐軍回撤，無法支援，西印國那麼多年的追隨，最終卻只是獲得了危機時美國一份同情和譴責嗎？他嗎的，這是和我開玩笑嗎？難道美國人以為這是普通的國際紛爭邊境摩擦？現在這可是亡國亡種的滅絕危機啊！」
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美國成為世界霸主，覆蓋在其庇佑之下，西印國專心發展經濟，反正軍事方面有美國庇佑，地球之大何懼之有，豈料到一日危機來襲，美國偌大軍勢，卻連自己的屬國都無法支援，這一刻瑪塔爾心頭憤恨不已，直念到若不是美國這些年來一直隱隱左右西印國的發展，何至於今日國家軍勢羸弱崩壞如斯。
瑪塔爾從沒有像是這一刻這般如此深刻的認識到什麼叫做小國的無奈和悲哀。
憤怒之極，這些時日來瑪塔爾一直掩飾的陣容也因為渾身裊繞的怒火而褪去，眸子鮮紅如火，隱隱有火花裊繞，塗抹在鬚髮上的黑色染髮劑漸漸被焚燒一空，如太陽光一般耀眼的紅髮紅須展露在人前。
會議室內溫度驟然攀升，眾人心頭不約閃過一抹駭然，但也沒多說，自從地球和洪荒世界聯通以來，荒獸魂珠雖然依舊罕見，但對於主宰人類高層的權力者而言，弄到一些卻不是難事，現在各國高層有異能的人不知凡幾，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只是對瑪塔爾不經意間展露出來的威勢有點詫異而已。
同時有些心思靈活的人看到瑪塔爾這幅炎發灼眼的摸樣，都不約想起前兩個月在戰線上頗為活躍的那個討伐者，如果是往日，這或許是一個大新聞，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陛下，這些話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請趕緊撤吧，雖然前線還可以支撐，但有許多證據表明，這些喪屍似乎有直接突擊皇都的打算。」
「撤？能撤到哪裡去！」
「撤到美國，組成流亡政府，西印國未來還有希望！」
面對心腹們的建議，瑪塔爾滿臉寫滿了無奈和痛苦，接下來是良久的沉默，而後再度開口時，瑪塔爾的嗓音沉重了許多。
「西印國政府可以撤，皇室可以撤，那麼請你們告訴我，西印國那些底層民眾該撤去哪裡？日後就算流亡政府和流亡王室在美國的幫助下重新回歸，還有多少倖存的民眾來迎接我們？而那個時候，逃亡我們又有什麼臉面統治這片土地，統治這個國度，統治那些子民？」
西印國是一個移民國家，多民族共存，而瑪塔爾的母親正好是一個華夏人，而瑪塔爾在母親的教導下也通曉不少華夏文化，眼下只有一句話不停的在他的心頭徘回！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所以我不會走！我將會與我的子民同在！無論結局如何，西印國皇室永遠不會狼狽的逃離這片土地！」
沒有人能夠在老皇帝那雙閃爍發亮的眸子中抬起頭，那是信念情感和崇高精神彙集在一起產生的光。
片刻之後，瑪塔爾不得不倍感悲哀，因為這些西印國的高層們眼中看不到對於這片土地和子民的眷戀。
瑪塔爾能夠理解，西印國經濟頗為富庶，這些高層們哪個不是富得流油的傢伙，他們去到哪個國家哪個地方都能過上不錯的生活，何必捆在這個即將毀滅的國度中呢，西方價值觀盛行，民主議會大行其道，皇室權威旁落，這是一種難辨對錯的發展，因為如果是在皇室權威籠罩一切時，這些人哪敢背棄國家私逃，瑪塔爾一聲呼喝就可以派遣衛兵處死，而眼下就算皇室要發怒，卻還要經過議會和法院，而等到走完流程，這些人早就跑的沒影了。
「也許是到了動用西印國最後底牌的時候了！」
老皇帝瑪塔爾故作神秘的說道，他不得不如此，因為他看到有幾個人已經頗有拔腿轉身就乘坐前往美國的飛機的衝動，雖然他心頭頗為憤怒，但也不得不忍耐，因為西印國的組成也少不得這些傢伙。
暫停會議，瑪塔爾回到書房，氤氳的紅霞席捲而來，將書房化作艷紅的灼人空間，而後一個模糊的火焰人形在瑪塔爾面前凝聚。
「值得讚賞的勇氣和決心，如果你應允了逃亡的注意，那麼你迎來的就不是我的親自降臨，而是我的怒火裁決了，火之意志的繼承者，容不下一絲怯懦！」
「很高興獲得您的讚美，現在，我需要您的幫助！不惜一切代價的幫助！」
火焰人形的眸子似乎泛過一抹笑意：「是嗎？如果這份幫助是需要以你的生命作為代價呢？」
十分鐘之後，瑪塔爾昂首闊步走出書房，但這一刻，瑪塔爾煥發的威勢，讓人看不出他是之前那個因為國難而困頓的老皇帝，漫天烈火自虛無而來，裊繞於身，火焰獵獵而舞，溫度卻只是灼熱，火舌席捲之處，人畜皆無傷！
「議員們，先生們，官員們，現在輪到西印國反擊的時候了！這一次，我們將重新鑄就西印國的輝煌。」
老皇帝的嗓音，已經泛過一抹非人的鏗鏘和轟鳴！鮮紅的眸子濺射出無數的火花，而在天空，漫天紅雲席捲而來，化作火焰一般的漩渦在高空盤旋，彷彿和他的意志遙相呼應。
瑪塔爾喚人招來自己的三個孩子！過不了一會，三個女孩走進來，看著自己隱然有幾分非人之姿的父皇，心頭都駭了一跳。
瑪塔爾在自己三個女兒臉上掃了一圈，眼神複雜難辨，自己生了三個女兒，但西印國卻並沒有女皇繼位的傳統，國內的政局不穩也有幾分自己並無男性繼承人的原因，這也是斯塔爾親王一再發難的原因。
「我的女兒們啊，請原諒父皇的冒昧，在這個最後的時刻，我將告訴你們一個埋葬在西印國歷史之中，一直以來只有正統皇室繼承人才能知道的秘密！一個關於西印國真正起源的絕對秘密！我的女兒們啊，你們可知道，在古老的時光以前，西印國的國土中，豈是埋葬了一位不為人知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