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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醋意洶湧

  陽光疏朗,微風徐徐。

  大朵大朵的菊花沿著青石小徑簇擁鋪陳,顏色或濃或淡,姿態或貴雅或纖巧,淡淡花香裹於風裡,盈人衣袖,站的久了,彷彿整個人都跟著淡雅清香起來。

  很是賞心悅目。

  崔俁與賈宜修站在花間,微笑對視,氣氛略有些詭異,這份賞心悅目,也就跟著變了味道。

  然而雙方似乎並未察覺到,仍然從容微笑,一個比一個隨和,一個比一個大氣。

  數年來,二人從未見過面,無論公共場合,還是私底下,今日這一番偶遇,別說崔俁不想放過,賈宜修也不想錯過。

  這可是……他肖想了多少年的人。

  「喜歡菊花?」他就著景緻挑起話頭,目光看似隨意的往崔俁身上掃了一眼,實則卷著深切的觀察以及……**。

  窩在樹上的楊暄額角一蹦,折斷了一根樹枝。

  崔俁卻很淡定,彷彿沒半點察覺,微笑看著面前別出心裁,放在架子上的菊花,還伸手輕輕碰了下菊花的花瓣,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賈大人不喜歡么?」

  他指尖纖長瑩白,透著珍珠般粉嫩光澤,與潔白無暇,宛若玉質的花瓣相觸時,畫面不是一般的美。再有陽光下俊美側顏加持,那效果,簡直了。

  賈宜修很艱難才控制自己移開視線,手負到背後:「漂亮的東西,誰會不愛呢?」

  漂亮的東西……誰會不愛?

  這話,貌似有什麼隱意啊。

  崔俁眼梢微微垂下,裝做什麼都聽出來,顧自欣賞面前菊花,讚歎道:「也是側妃娘娘心有巧思,對美的感知不同凡響,方才有了這場賞菊宴,這些震撼視野的美景。」

  賈宜修頜首:「到底是右相教導出的嫡女,見識不凡,內宅主宴,亦能到此水平,換了別人,可就不一樣了。」

  崔俁覺得這話有些微妙。

  賈宜修做為庄酈鐵杆,處處維護庄酈名號,哪哪都提恩師,所有人都明白,可這話,他聽到耳朵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看起來是在誇獎庄姝,認同他的話,順便誇一誇庄酈,可話到後面……怎麼有股子輕視感覺?

  這賈宜修,瞧不起女人?

  崔俁心弦一動,接著說道:「聽聞尊夫人也是右相之女,與側妃娘娘乃是姐妹,姐姐如此不凡,妹妹想必也是不差,賈大人的愛美之心,尊夫人定能體查,並讓大人公務之餘,閑暇時光里也得以開懷。」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賈宜修面色……

  什麼都看不出來。

  藏的倒嚴實。

  崔俁也不怕,話頭一轉,說起了門口看到的事:「旁的不提,只說那一株紫龍卧雪……開的那般漂亮,照顧的那般好,尊夫人的眼光和鑒美能力,可見一斑。」

  他不說這事還好,說起這事,賈宜修就泛噁心,庄夢不知道怎麼辦事的,竟然把皇父都給壓下去了!還要害他好生描補……

  「后宅婦人,也就只會做這些事了,當不得誇。」

  一般男人,不同場合說出這樣的話,大概是自謙,是想標榜自己自傲自大,同別人不一樣等等各種含義,可現下,明顯有幾分不滿之意的賈宜修,眸底表情也跟著泄了幾分。

  不多,卻足夠崔俁看清楚。

  **裸的鄙夷,諷刺,瞧不起。

  他還真是瞧不起女人。甚至,有些憎恨。

  崔俁有些意外。

  資料上看,賈宜修的成長過程很是艱辛,他的生母在這段時光里貢獻了非常多。雖然能力不足,膽氣不足,撐不起一個家,但卻傾注了所有感情在賈宜修身上,努力的藏錢,供他讀書,供他出息。

  照理,他應該很尊敬母親,尊敬女人才是,為何……

  就算族親里有些伯娘嬸娘吃相太難看,不好應付,可他的生母,應該是他幼年的精神支撐,怎麼會這樣?

  他的了解里,賈宜修是有些變態的,似乎有很強的掌控欲,施暴欲。是哪個環節出錯了?因為性向?還是因為……女人?

  這些東西,崔俁不得而知,光靠猜,也猜不出來,但小看女人……

  他壓下眸底笑意,活該你吃虧!

  這賈宜修,估計到現在都不知道哪裡都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得知,恐怕也不會理解,想找補,也難以找對方向……時間一長,再想修復關係,根本不可能。

  女人和后宅,看似細微瑣碎,但發起力來,分分鐘教你做人!

  「……隨便侍弄都能活的很好,那紫龍卧雪,也不是特別珍貴的品種。」

  崔俁回過神,賈宜修還在說那盆菊花,似乎想秉持一貫習慣——不管自己的東西好不好,反正就是沒有庄酈的好。

  崔俁才不接他這茬:「我看倒不錯,花瓣內紫紅外翻白,花型高貴雍容,相當不凡。」說到這裡,他試著提起一位朝官,「戶部尚書大人也很喜歡,直說高雅脫俗,難得一見呢……」

  「是么,我怎麼不知道?」

  賈宜修神色還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可他話答的太快,眸底對女人的惡感消失的也快,目光還有意無意的看了崔俁一眼。

  無一不說明,他緊張了。

  僅僅提了一個朝官的名字,他就緊繃至此,可想而知,他的心防有多高,態度有多警覺。

  這一刻,崔俁突然有些慶幸,還好他同楊暄商量完,用的是庄姝,透的是內宅角度,否則,一定會被賈宜修發現。

  賈宜修定定看著崔俁:「先生好是周詳,這般小事,也能隨時看到。」

  竟然不目警惕,還試探起來了!

  崔俁拍拍手,微笑:「哪有什麼周詳不周詳,不過恰好經過,看了一眼罷了。那盆花……我是真的很喜歡。」

  這句話說完,賈宜修沒有回答,崔俁也沒接著說,周遭變的極為安靜。

  安靜的過了頭。

  氣氛很不合宜。

  崔俁輕輕仰起頭,閉上眸,深呼吸了一口。

  「陽光,花香,微風……若是能日日如此,該多好。」

  賈宜修看著陽光下的青年,歲月帶給了他成長,讓他風華正茂枝葉舒展,卻沒有帶走他的姝麗。他的純凈清澈,他的俊秀出塵,他的眉心紅痣,全部一如往昔……

  不,比以前更漂亮。

  更誘人。

  賈宜修突然有些不甘心。

  崔俁……怎麼能忘了他呢?

  若沒忘乾淨,為什麼不依戀他,靠近他,用以前那般眷戀的眼神看他?若全忘了,為什麼又同在他這裡聊天?

  是心懷鬼胎的試探,還是下意識親近,他在崔俁心裡,其實還是特殊的?

  他從未忘記過崔俁。

  之前發覺得不對,他就去查了,崔俁因病,失去了有關他的記憶,卻也得了奇遇,學了玄術。他曾在崔俁面前晃過一次,崔俁根本不認識他。他曾提供過一些東西,供青衣人問供,崔俁仍然不記得他。

  崔俁有玄術傍身,便有了資源,有了地位,還有了力量——河幫。

  可他並不沾手太多世俗之血管,從底子上來說,他還是那個柔軟純真的少年,只是這少年有了武裝,長出了牙齒……

  賈宜修曾經以為,他是不喜歡這種變化的,他喜歡的,一直是荏弱的,脆弱的,菟絲子少年,可今日看到崔俁,他發現他錯了。

  不管時光如何侵染,崔俁還是那個少年,而他,也還是那個數年前的他。

  他喜歡這個人。

  不見便罷了,一見到,便忍不住想要擁有……

  「你不說,我倒沒想起來,」賈宜修往前一步,站在崔俁身側,跟他一樣,閉上眼睛,「陽光,微風,花香……有多久沒注意過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多年以前。」

  崔俁眸光微動,看向賈宜修:「多年以前?」

  賈宜修靜靜看著崔俁:「我這人,好像自來比別人成長的晚,少年意氣,別人在十多歲,我卻是在二十來歲……」

  「那一年,我遇到了一個人,方知牽挂滋味,方知世間美好。」

  這話,就相當有隱意了。

  尤其,他還是看著崔俁說的。

  「那人同我說,我是他生命里的陽光,如暖春,似盛夏,『嘭』的一聲,萬物萌發,生機勃勃……自此,便再無寒冬。」

  ……

  不遠處樹上,楊暄已經掰折一堆樹枝了,差點把身邊掰禿,身形暴露出來。

  他死死瞪著賈宜修側影,眸底噴火,匕首在指尖靈巧翻飛,似乎隨時都能丟出去扎死這不要臉的老男人!

  呸!什麼玩意兒!也敢肖想他的卿卿!

  這老男人心機這麼深,肯定是見當時崔俁可愛,年紀又小,不懂這檔子事,便想誘拐,還好他的人註定是他的人,聰明的很……還好他撞到的早,下手也不晚,否則這會兒……這會兒也沒事!

  崔俁就喜歡年紀小的嫩後生,還得長的好看,武功高,床上一天能搞好幾回的……嗯,就是喜歡他!才看不上老樹皮!

  ……

  賈宜修說話時,一直緊緊盯著崔俁表情,想看出有沒有什麼不對。

  崔俁哪裡會讓他如意?只歪著頭,做出驚訝又好奇的樣子:「是么?那你們感情一定很好。」

  「那時的天,那時的雲,那時……的溫度,我全部都記得,」賈宜修目光微閃,聲音很低,「我們,曾經是最親密的人。」

  崔俁繼續歪頭,笑容燦爛。

  所以呢?

  賈宜修繼續演,聲音甚至出現了一絲顫抖,彷彿很是激動:「……如今,卻對面不相識。」

  「對面不相識?那人死了?」崔俁面露歉意,「抱歉,讓你想起了這種事。」

  賈宜修噎了一下,方才擺手:「他沒死,只是世事捉弄,我們無法在一起。」

  崔俁輕嘖一聲:「那還真是可惜。」

  賈宜修順勢接話:「若你是那人,會願意再來找我,同我一處么?」

  「嗯……」崔俁手撐下巴想了想,笑道,「我不知道你們因何而散,但我這人,不太喜歡回憶過往,若是我,大概會送你一件東西,然後老死不相往來?」

  賈宜修表情略複雜:「他的確……送了我東西。」

  崔俁面上表情不變,心思狂轉,果然!前身少年,真的有給過賈宜修東西!

  是什麼!到底是什麼,快點說說說說說!

  又一陣風吹過,吹起崔俁的發梢,賈宜修的衣角。

  不知為何,突然沒有人再說話,氣氛再次安靜下來。

  這一場,其實誰都沒有認真賞花,享受什麼陽光微風,兩邊都在試探。

  崔俁在套賈宜修的話,賈宜修則是在確定,崔俁到底沒有想起點什麼。

  結果很明確,除了正事,崔俁確定賈宜修那裡果然有他的東西,而且一定非常非常重要。賈宜修……收穫卻不多,他看不透崔俁表情,不確定崔俁是否想起了他,若想起了,又有多少。

  但肯定不會是完全想起來了,若是完全想起,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經年過去,這小東西,長大了,狡猾了。

  不過沒關係……

  小東西要是喜歡玩,他便奉陪。難得再遇久違的心動,就算是有過計劃的,別人算計中的,又怎麼樣?他賈宜修走到今日,怕過什麼?

  賈宜修笑了。

  笑的特別特別溫和,特別特別親切:「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么?」

  好像只要崔俁問,他就會回答。

  這麼強烈的誘哄勾搭,誰會瞧不出來?

  楊暄指節捏的『咔吧咔吧』響,牙齒差點咬碎了。

  不想知道!

  老子一點也不想知道!

  崔俁也不想知道!

  崔俁卻從善如流的眨了眨眼,笑容純真又好奇:「是什麼?」

  楊暄:……心好痛。

  臉也疼!

  賈宜修就像誘哄好孩子的大灰狼,尾巴搖一搖,又放了回去,面上笑容溫柔無害:「可惜……我不能告訴你。那是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秘密,有一天,他回到我身邊,我才會同他分享。」

  楊暄怒目。

  老樹皮不要臉!

  這麼欺負人有意思么!

  他覺得自己快忍不住了,下一瞬就會殺死這老樹皮!

  他的寶貝兒,他的卿卿……可不能被人哄了啊!這人就是在釣人上鉤,就算順勢演,也不會真的知道那東西是什麼的!

  崔俁當然明白,殺手鐧之所以稱為殺手鐧,就是不輕易拿出來。話說的再好聽,都是誘人之計,緩兵之策,真的跟著對方步調來,也得不到想要的,只會一步一步,朝著對方挖的坑繼續往前走,慢慢的,再也回不了頭。

  「那還真是可惜。」崔俁笑眯眯看著賈宜修的臉,「不過你這樣,你妻子知道么?你岳父知道么?」

  賈宜修的臉就綠了。

  崔俁:「我聽說你與妻子舉案齊眉,感情非常好,同岳父更是師徒情深,視其如父,時時尊敬,從不會越雷池……」

  賈宜修負在身後的手緊緊握拳,一時噎的夠嗆,向來伶俐的唇舌,現在竟不知如何回應才好。

  楊暄拳砸掌心,差點讓匕首划著手。

  噎的好!

  好樣的卿卿!

  就這麼干,噎死這老樹皮!

  楊暄胸中埋了一團火,又酸又辣,燒的他非常難受。他很不想看到這一幕,很想衝出去,但知道這做太不大氣,有失他太子的風儀,而且壞了崔俁的事,崔俁一定會怪他。

  可忍到現在,終於忍不了了……

  他特別想把那噁心老不死的眼珠子摳下來丟在地上踩!

  看這架式,估計也說不了多久了……楊暄眼珠子一轉,招來暗衛,吩咐了幾句話。

  繼續在樹上坐了一會兒,見崔俁與賈宜修算是彼此試探完畢,看氣氛該道別了,小路那頭昌王被引過來了……楊暄靈貓一般躥下了樹,撣撣身上的灰,理理髮冠,又清了清嗓子,這才背著手往前走。

  很快走到崔俁與賈宜修面前。

  「兩位這是聊、什、么、呢,這、般、歡、樂?」

  他想表現的從容淡定一點,可一開口,就忍不住磨牙,看向賈宜修的眼神十分不善。

  太子駕臨,賈宜修趕緊行禮:「太子殿下。」

  因這行禮姿勢,他沒看到楊暄凶戾戾,充滿殺氣的眼神。

  崔俁狠狠瞪了楊暄一眼,示意他收斂:「太子殿下萬、安!」

  楊暄偷偷摸了把崔俁的小手,心裡方才舒服些:「都起來吧。」

  崔俁不想壞事,見楊暄出來,知道這熊孩子忍不了了。正好,他的事也差不多了,今日這個偶遇,算是有些收穫,點到即止,過猶不及,他也是時候該退了。

  「殿下尋賈大人可是有事?」崔俁不等兩人反應,直接微笑拱手,「那在下便告退了。」

  他不是朝廷上的人,明面上同皇室交往都很敏感,能躲便躲。

  楊暄這才想起來,剛剛是氣昏了頭,他和崔俁……別人並不知道。

  很早之前,他心裡就常有股衝動,想要告訴天下所有人,他是有媳婦的人,也想讓所有人知道,崔俁是他的!可是不行,崔俁說時機未到,做大事者當能忍。

  他忍了,可又一回,心裡酸的不行,真他娘的不想再忍了啊!

  怎奈崔俁悄悄拋過來一個眼神,先含怒,后帶嗔,最後帶了那麼點撫慰心疼的味道……

  楊暄就又能忍了。

  媳婦的話,總得聽啊。

  大不了晚上回去朝媳婦要安慰要抱抱要福利!

  楊暄目送崔俁離開,和賈宜修打開朝廷話題,聊了一會兒。

  沒聊幾句,昌王就出現了。

  楊暄裝做不喜昌王的樣子,匆匆和賈宜修分了手。

  賈宜修:……

  他知道太子和越王昌王不對付,不想見面很正常,但太子找他談話,沒重點,沒內容,都是些空泛的大面上的東西……是幾個意思?

  時間有限,容不得他多想,他擺好一貫微笑,迎上昌王,聊了起來。

  楊暄一離開賈宜修視線,確定沒人看到,立刻照著暗衛指示,躥到了崔俁身邊。

  「卿卿……」他抱住崔俁,好一頓蹭。

  崔俁被他蹭的發癢,無奈推開:「你是阿丑么?」

  楊暄啃了他一口:「阿丑哪有我體貼!」

  「別廢話,」崔俁指著不遠處的賈宜修昌王,「這是什麼意思?」

  楊暄就笑,一邊唇角揚起,笑的那叫一個邪氣:「你不是想讓庄酈親眼看到,砸實了誤會么?」

  崔俁立刻懂了,眼睛眯起:「所以昌王是你引來的。」

  不但引了昌王,應該還引了庄酈。

  「要不說你是半仙呢,真聰明!」楊暄趁機又啃了崔俁一口。

  崔俁拍開他的頭,笑容極為燦爛。

  這就是心有靈犀的好處啊。

  賈宜修和昌王有沒有事,他不知道,楊暄也沒查出來,之前庄姝同庄酈說過的話,自然是假的,只為騙庄酈。但是現在,情勢需要這兩個人『有事』,他們就得出現在同一個畫面里,被庄酈看到。

  不管是真是假,看到的人信就行……

  果然,不多時,庄酈從另一邊路上繞過來,非常湊巧的,就看到了昌王和賈宜修『躲』在『人跡罕至』的偏僻角落,周邊無人,『神情切切』的密謀著什麼!

  他眼睛睜圓,面色鐵青,胸口起伏,很是憤怒。

  之前姝兒說,他還不信,他覺得他這雙眼睛不會看錯人,賈宜修不可能背叛他,結果打臉了!

  賈宜修還真是有了二心!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一樁樁一件件,他要是還執意相信賈宜修,還配做有腦子的人么!

  庄酈捋散了一地樹葉,也沒接著看,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這菊花宴前,甚至菊花宴起初,因那紫龍卧雪丟了那麼大面子,他都把氣壓下去,想和賈宜修私下談談,聽聽賈宜修想法,試探一二,如今,經過中毒,以糞水……再加上親眼見到的密會,事實已如此明顯,還有什麼好說的?

  什麼都別說了,別解釋,既然你敢背叛,咱們直接干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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