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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撕,可勁撕

  藍橋走後,崔俁突然猛拍額頭,壞了,忘記幫藍橋選最好路線時機了,那孩子此行會不有會危險!


  他立刻丟開手中書卷,掀開袍角,靜坐窗邊矮榻,細細沉思。


  時節已進冬月,寒風料峭,外面太陽哪怕再大,都失了溫度,背光之處更是陰寒刺骨,涼風一吹,幾乎能讓壯漢打顫。房中早早置起了炭盆,為免炭氣過甚,窗子開了窄窄一條縫透氣,離遠些沒甚感受,離近了,冷風順著小縫鑽進來,刺骨的寒。


  崔俁卻很滿意這點風,能讓他保持清醒,集中注意力。


  因藍橋已經離開,他不再細緻感受方向位置,而是只感受凶吉。若感覺不好,藍橋有險,他立刻加深感知細節,並起身去追;若感覺還算不錯,此行順利,他則可以放開,順其自然,等藍橋迴轉便可。


  這次的感覺……有些奇怪。說好吧……並不是特別舒服的好,說不好吧……也沒有那種會遇到什麼險境,有性命之憂的不適。


  所以藍橋這次——肯定是沒什麼大危險的,可能會有小危機,但他可以機靈搞定,或者運氣很好,能躲過。此行最壞最壞的結果,可能會受點小傷,或者事情辦的沒那麼完美。


  崔俁想了想,決定順其自然。多一個人,就是多一份變數,若自己跟去,情勢不一定比這好。


  既然開了頭,崔俁心內惦記著楊暄,索性沒動,閉上眼睛,繼續集中精力,認真的,深切的想著楊暄。結果嚇了他一跳,楊暄有險!他再次沉下心,細細感受……發現感覺只是有些不好,卻並不難受,那麼楊暄應該會受傷,卻不致命。


  這種感覺比方才想著藍橋時更不舒服,如果藍橋會受到割破手指頭類似的傷,那楊暄可能就是比較嚇人的刀劍傷……


  崔俁平復呼吸,擦去額角汗水,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緩緩啜著。


  同樣,他不打算去找楊暄。


  楊暄在哪裡他並不知道,若使用能力細細感受或可尋到,但那耗費太大,付出與回報不對等。既然楊暄只是有險,並無性命之憂,他只管等著便是,他相信楊暄,相信這個人應對危機的本事,血雨腥風都能闖過,怎會沖不出一點點險境?那可是他的太子!


  使用能力就會有副作用,副作用這次來的特別快,卻不如之前幾次劇烈。


  崔俁剛要起身,突然左膝刺刺麻麻的痛了起來,他緊緊抓住榻邊,才沒摔倒。可這痛覺來的快也去的快,沒一會兒就完全消失,再沒不舒服的感覺……兩次使用疊加,才這麼點不舒服!還以為會昏一天呢!


  良久。


  崔俁捧著茶盞,眼梢微垂,眸光隨茶湯上裊裊白霧飄蕩。


  他之前對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能力不太看重,使用方法好像也錯誤了點。這能力,只會在他有生死危機時,才會主動警示,別的時候,需要他自己沉心靜氣感受,方能感知一二,想感知的東西越詳細,副作用越強。


  與楊暄一起奔逃於追殺時,警示感受那般強烈,並非是因為楊暄有險,而是他自己。他當時與楊暄在一起,未有分開,有險當然是二人都有險,但他當時忽略了,以為楊暄有險也有警示,其實是錯的。


  他要幫楊暄,不能等著警示,也等不來,應該時不時主動感受一下楊暄的凶吉。能力使用有時效性,太久遠的事感受不到,頂多十日內,他每十日感受一下楊暄的凶吉便可。只感受凶吉,不往深里細想,不去探索更多細節,副作用小到忽略不計,於他身體也沒點害處。


  別的人別的事,也應照此辦理,別想著一下子什麼都想到,只觀凶吉,再謀其它,才是最好的辦法……


  不知道藍橋去取的那帳冊長什麼樣子,擁有者便可號令其上官員,想想就很新鮮,這種絕對關係,是靠什麼維繫的呢?當初趙仲之死,事情鬧的很大,卻沒傳出半點與帳冊相關的事,可觀趙仲安排,這帳冊明顯是重中之重,輾轉交給唯一最信任的親人,還千叮萬囑,非絕對信任,非有絕對能力不可交付。


  崔俁有點慶幸幫了趙季,趙季此人純直,卻並不傻,生活在趙家那樣環境里,他其實心防很高,並不輕易信人,看他這麼多年,身邊只有一個最信任的師長兼好友張松便知。


  若非此次恰逢其會,正好知道並幫忙解決了趙書雪危機,趙季並不一定會與他交心……


  賬冊出現的奇巧,內里隱藏東西太驚人,崔俁直覺這裡有事,異常好奇,恨不得藍橋立刻拿到東西飛回來遞給他,一刻看不到,就覺抓心撓肝般難受。


  再加上之前兩次使用能力結果都不十分好,副作用雖然已經消失,畢竟也是難受過……他有些煩躁,手裡書卷都看不下去了。


  恰在此時,正院那邊傳來嘈雜聲響,下人們噤若寒蟬,安靜之下,聲音傳的老遠,像是主子們又吵架了。


  崔俁離的遠,聽到的不多,只一二尖叫,可就這,也惹的他心裡更煩躁了……


  他眯了眼,看著手中茶盞,他不高興,也要讓別人更不高興才好!


  正好小胖子崔晉按約定過來,準備同他一起讀書並被訓,崔俁勾勾手指,讓他幫忙帶個話,還難得大方的免了今日功課。小胖子一蹦三尺高,歡快的捯著小短腿傳話去了。


  ……


  張氏按著崔佳珍額頭狠狠訓了她一頓,話音特別狠,崔佳珍被罵的一句話都不想說。之前還有些難過,因為一些事她的確做錯了,可張氏這麼不依不饒,還越罵越難聽……她打小心氣就高,漸漸的,心起怨氣,且一點點回重。


  張氏有五成把握,崔俁應該巴上了什麼了不得的後台,只是一切都只是想象,還需要證實。她決定去求一求崔遷,順便試探。


  她最近犯了錯,外面傳的風風雨雨,族裡也罰了她,因罰的有點重,事後就沒有再禁她的足,她可以出門。但一般女人,還是一宅主母,被扒了褲子當著下人面打,基本都沒臉見人,別人不罰禁足,自己也不會出去。可張氏不是一般人,左右臉已經丟了,再丟一點也沒什麼!

  崔遷這邊已經得了崔俁的話。照他自己想法,真是恨不得只他一人知道崔俁有通天本領,好容他沾光,別人都沾不上。可崔俁想讓他透出,他也不能攔。


  他大抵知道崔俁想法,大好男兒,人脈在手,關係也有,正是建功立業好時機,陷在後宅斗什麼斗,早早把這攤子事解決了,意氣風發上路才是正經!


  反正崔行夫妻算是把崔俁得罪全了,崔俁不可能原諒,就算這對夫妻知道利害后收斂,崔俁也看不上。只要他崔遷幫忙彈壓,把這起子事順好,不讓崔俁糟心,該有的好處仍然會有,如同這次陞官一樣!

  崔遷前後想清楚,把妻子叫來,前前後後這麼一說,夫妻二人便知道,接下來怎麼應對。正好此時下人傳話,說張氏來了,二人對視一眼,挺好,都不用自己跑腿找時機了!


  接下來自是一番言語機鋒。


  張氏『成功』的扮弱試探,知道崔俁人脈不凡,背後站著好幾撥貴人世家,崔遷的官,也確有崔俁幫忙,因為崔遷懂事,幫他阻了崔行和她的惡毒計劃。


  崔遷也順利敲打了張氏,展示了宗族無上權威,讓張氏明白,再不收斂性情,約束行為,下回可不是打板子這麼簡單了。當然,他還『不小心』在張氏引導下說錯話,把崔俁的事透了出來……


  張氏回去時,腿腳都是飄的。


  有了猜測時,她希望自己猜的對,這證明了她實力,一如既往的聰明;得到答案時,她恨不得自己沒猜對,之前把崔俁得罪的太狠,換她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

  張氏回想自己做過的事,從崔俁出生到現在,每想一件,她就打個顫,到最後,她差點翻個白眼昏過去,作孽啊作孽!


  回到院里,發現女兒還沒走,心裡火氣騰又上來,又指著崔佳珍鼻子罵了一頓:「……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做錯這麼多事,怎麼會連嫁妝鋪子都丟了!」


  若她早在長安就知道崔俁不簡單,怎會不好好待他,怎會處處苛待相逼!以她手段,沒準這回都哄回來了,什麼惡事都不會發生,老爺的官不會丟,她不會丟人,嫁妝也是自己的,沒準會還得到更多!


  崔佳珍只是大哭了一場,眼睛紅腫未消,覺得走出去丟人,這才沒動,誰知張氏回來又按著她罵,罵的更難聽!什麼掃把星……這真是親娘嗎!


  想起之前崔俁的話,想起近些天打聽余孝全之子聽到的消息,她怒氣上涌,尖聲頂了回去:「全是因為我?你幹什麼去了!你若早上心,會查不到這些?還不是不當回事!你罵我蠢,你豈不是眼瞎!呵,還有臉說女兒無情,你就有情了?你可知那余孝全的兒子是個什麼禍色?驢糞蛋子表面光,那廝就是個扶不上牆的敗家子,酒色財賭樣樣都沾,前兩天才打死一個通房!讓我嫁到這種人家,你安的什麼心!你是不是我親娘!」


  張氏愣住,繼而憤怒:「誰教你這些臟污話!還敢與我頂撞,你的女訓女戒讀到哪裡去了!」


  娘兒倆在房間里撕,下人們早看著不好,去搬救兵了,此時崔碩正好趕好,聽到崔佳珍的話眉豎眼立:「崔佳珍!你怎麼同娘說話呢!」


  崔佳珍冷笑:「喲,這不是我的好哥哥,娘的好兒子么,娘把一切都給了你,為你盡心盡意,生怕你哪不順,連親生女兒都不要了送出去幫你換人脈關係,怎麼你還能在我跟前站這麼直,不說點道歉的話嗎!」


  「你說什麼?」崔碩氣的直跳腳,「你生下來身體就不好,娘最疼的就是你,為你操碎了心,你怎能說這忘恩負義的話!」


  張氏看著兒子,差點感動的哭出聲,這才是她兒子!


  豈知崔碩下面的話,讓她一口口水哽在喉嚨里,差點嗆死自己。


  「娘為了你,為了你有一門體面的好親事,才答應了田襄的事,完全沒考慮到我!我正與白先生學習,不日就能得見王復老山長,只要得老山長青眼,日後仕途可保,一路平順無波,還名聲不缺!可娘為了你,與貴妃外戚相交,田襄是田家人,是貴妃的人,也就是越王的人,咱們家靠上去,也就成了越王的人!若我以這份關係入仕,你可知會是什麼名聲!王家並未站隊越王,我附越王,也就永遠沒了得王復老山長青眼的機會!你知不知道我失去了什麼!」


  崔碩瞪著崔佳珍,滿目憤怒,甚至帶有不甘和質問:「憑什麼!誰家不是男丁比女兒金貴,為何到咱們家就反過來了!我的前程未來,竟無一人考慮,你還不滿足!」


  「碩兒……」張氏嘴唇開翕,一臉難以置信,眸底一片蒼涼,「珍兒……」


  崔碩與崔佳珍看向張氏,眸底滿是失望,想法驚人的一致:崔俁說的對,他|她或許不是親生的,張氏一直都不曾真心護過他|她。


  這時崔行不知道從哪聽來消息,過來阻止妻子兒女吵架了。近些日子的事,他們這一房已經丟夠了人,怎麼還鬧,嫌事太小丟人太少么!


  崔行是奔著教妻訓子來的,誰知一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吵成這樣!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眸底黑氣升騰,大步向前,讓身邊長隨踹開了門,進去就憤憤指著張氏鼻子罵:「蠢妻毀家啊!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不懂裝懂,自認小聰明,把我們父子三人誆的團團亂,何至於今天!我要休了你,休了你!」


  張氏頓時冷笑:「我看你敢!」兒女不聽話,丈夫還敢豪言,眼前景象頓時激發心中不滿,她紅著眼珠,挺身往前兩步,眉目俱厲,「把我休了,是要續什麼弦?」


  「我有花——」


  崔行話還未說完,就被張氏給截了:「花姨娘?你覺得她貼心懂事能助你,想扶為正室?我呸!那賤人說好聽點是清倌出身,說不好聽就是出來賣的!什麼棋琴書畫皆通,那都是為了勾引男人嬉樂的,你當是什麼腹有詩書胸有乾坤呢!讓她唱個曲兒逗個趣耍個心眼爭個寵還成,當正室?她懂管家理事,年祭宗祭喪祭么?她知道日常來往,四時八節怎麼走禮,有什麼私下規則暗語么?你那些官家親朋,盡可去問,有誰願意和一個窯姐兒來往?窯子里長大的,能有什麼眼界!」


  崔行被她問的一愣。


  張氏仍不放過他,氣勢噴發,咄咄逼人:「兒女皆大,正是說親年紀,你要休妻?這是不想女兒嫁不想兒子娶了?娶個年輕繼妻,你讓兒子如此與之相處?隨時迴避么?家事怎麼理,門楣怎麼正!還是說,你對我兒不滿意,想生個新嫡子調|教?我告訴你,晚了!」


  崔行氣的直發抖:「你……無理取鬧!」


  「是我無理取鬧,還是你志大才疏拎不清,說話永遠不過腦子?我實話與你,你這樣的蠢貨,也就我能受得了,換誰嫁與你,不出三月就會合離!我都沒嫌棄你呢,你還敢放言休妻?」


  ……


  張氏院子里,一家四口撕了個熱熱鬧鬧驚天動地,誰都委屈,誰都有理由謾罵,誰都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要為自己的權利發聲!


  別說宗族裡,連見多識廣,小道消息特別多的下人們,也從未見過誰家親人能吵成這樣子的,顯然離了心!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崔行一家,創造了歷史!


  小胖子帶著一臉興奮跑過來和崔俁說新鮮事,他跟別人不同,他跟著小老虎四處鑽,正好窩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把這段架從頭到尾看了個遍,誰都沒他清楚!

  根本不用添油加醋潤色,事情本身就相當傳奇,小胖子前前後後一說,把自己逗笑了無數次,末了還十分不明白的請教崔俁:「旁的也就罷了,崔碩和崔佳盈是親兄妹呢,一個爹一個娘生的,可為什麼還能吵起來?我姐姐和我不是一個爹也不是一個娘,可我心裡知道,我姐姐一切都是為我好的,哪怕罰我罵我,也是心疼我的,我姐姐要拎我耳朵,我都不敢躲,疼也受著,他們怎麼就不一樣?」


  崔俁揉了揉小胖子的頭:「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崔行張氏帶著崔碩崔佳珍這麼吵,崔俁也有點意外,顯然倆小的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倆大的一個醒悟的不是時候,一個竟還蠢著,矛盾激烈,無法言合。


  不過……可真是爽啊!


  狗咬狗一嘴毛,掐吧,可勁掐,讓看官們更爽點!


  崔俁這下舒服了,內心十分愉悅。


  舒爽之下,他拉著小胖子到書案旁:「先寫一百五十個大字,然後咱們來看《左氏春秋》。」


  小胖子面色驚懼,縮著爪子往後退:「不是說好了今天放假不學?」


  「唔……我心情好。」


  小胖子心尖一緊。


  崔俁笑眯眯看著他,笑容十分燦爛,還露出了八顆潔白牙齒:「所以決定反悔。」


  「不要啊——」小胖子喊的撕心裂肺,「姐姐救我!」


  崔俁把他緊緊按在椅子上,聲音溫柔至極:「乖,哥哥會好好疼愛你的……」


  ……


  藍橋對主子吩咐奉如聖旨,力求快速高效完成,從不敢耽誤。他一路快馬,到長安時,將將四更天。


  謝家秋宴后,他找到主子,隨主子四處走動,對長安街道很了解,又因隨謝叢范靈修走過幾趟,長安守城之人,他也認識幾個。


  今夜守城門的,正有他認識的一位。


  正常情況下,城門日落下閂,直至翌日清晨按點打開,沒有令牌不得進出,但長安……畢竟已不是帝都,管理沒那麼嚴,內里又基本尊謝家為大,藍橋這樣的小人物,一看就知道翻不什麼波浪,而且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大開城門的時間,稍早一點……也沒什麼。那人就賣了個人情,放了藍橋進來。


  長安沒有宵禁,藍橋走在街上,並不會引來什麼懷疑,頂多是時辰太早,引來巡街的,打更的些許好奇。


  西邊月色已隱,星子高高懸挂,處處幽黑,倒是適宜隱藏身形。


  已到了地方,藍橋不再心急,慢慢的,不驚動任何人的,穿過兩條街,一條小巷,直取目的地。


  這是一座豪華大宅,紅檣碧瓦,門楣高掛,氣勢非凡,宅門前,一個『田』字寫的富麗堂皇,貴氣襲人。


  藍橋不知道為什麼東西要藏在田家牆外某處,猜是循著燈下黑的道理,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么,田家出了貴妃,還有最得勢的越王外公,哪個不長眼的過來鬧?


  走著走著,突然前方視野一暗,藍橋揉了揉眼睛,眉頭皺起,咦?莫非看錯了?剛剛一晃眼,他好像看到沙三了!可沙三有事情去忙,說是去了西邊挺遠的地方,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出現?


  站在原地等了一等,又左右觀察半晌,再沒看到什麼人,藍橋方才放心,慢慢的尋著記號,找到那處牆磚……


  他雖已足夠小心翼翼,事先也仔細觀察過沒有人,可還是不會武功,五感不靈,一點也沒察覺,他在牆磚前停留站立時,有一個人影,也落到了牆磚前。


  距他不足兩丈。


  藍橋先是仔細看了一下牆磚,未發現什麼異狀,可他照著崔俁的話,輕敲三下,兩息之後又敲兩下,奇迹發生了,牆磚竟然彈開了!

  藍橋心跳加速,咽了口口水,緩緩將牆磚抽出,手伸進去,摸到了一方薄薄油紙片。他不再耽誤,趕緊把油紙包拿出來,再把牆磚放回去,小心調整著,盡量讓人看不出,這塊牆磚被動過。


  然後,他看也不看,趕緊把油紙包塞進衣服前襟里,還輕輕拍了拍,長呼口氣,彷彿這樣,才能讓自己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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