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歸海楓的深夜到訪（下）
古崖很苦惱
甚至在確認歸海楓不是境主，也不是來殺自己之前，都未曾如此……
「哼~嗯.……哼~」
亮著燈的浴室內傳來少女有一陣沒一陣的哼歌聲
窗外霧氣環繞，可見，這家旅店不僅能供暖，還能夠提供二十四小時的熱水
這樣的待遇，在目前所處的時代來看，簡直就和星級賓館沒有任何區別
儘管就目前來看，整個過程依舊詭異得緊，但古崖還真就是找不到一絲一毫能夠反駁的地方
透過浴室的鏤花玻璃，可以模糊地看見女人的身影
歸海楓
居然是來借用浴室的！
借用浴室的！
房間浴室壞了！
壞了！
扮殺手來嚇唬自己！
嚇唬自己！
……
天吶！
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麼的古崖獃獃的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他甚至已經開始想象，那傢伙出來之後，會如何嘲笑自己
純情有錯嗎！
古崖無聲的嘶吼著
不！錯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世界！
崩壞一般躺在床上，一邊的枕頭上還留有少女的氣味
算了，已經不重要了，古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豎起身來
少女的衣物被整齊的疊在一邊，藍白相間的紋路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
古崖努力地剋制住自己不停想要側過頭去一窺究竟的想法，死死地盯住窗戶
沒過多久，就傳來了鎖孔輕轉的聲音
「咔嚓！」
隨著浴室的房門被打開，古崖的神經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歸海楓就這麼裹著一襲浴袍走了出來，濕漉漉的栗色髮絲交繞在一起，凌亂地披在脹鼓鼓的胸前
（簡直就像是在酒店開房的小情侶一樣.……）古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踝，不敢抬頭
這對於一個初階魔法師來說，刺激簡直太過於強烈了
「我洗好咯，謝謝啦~」
出乎意料的，歸海楓居然是好好的道謝了
古崖摸了摸後腦勺，抿嘴道
「嘛……不.……不用客氣，都是遇難者，互相幫助嘛.……」
「嘻嘻，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少女臉上露出的狡猾笑容
（她……又要說什麼了……）
古崖額頭上的冷汗幾乎是一瞬間就流了下來，上一次這麼誇張的反應，或許還要追溯到神魔之戰的時候了
他第一次發覺，原來除了面對那些筋肉結須的粗壯莽漢，一個明明沒有任何戰鬥力的文弱女子居然也會如此滲人
「嘛……算了算了，看在你借咱浴室的份上，就不逗你咯~」
似乎看到了古崖臉上的難堪，歸海楓捂嘴偷笑道
「作為謝禮，我就給你講一下關於雪之本境的故事吧~」
「.……」
毛巾柔柔地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少女偏過頭來
「怎麼，不願意啊？」
「哪……哪有！」
古崖趕忙將驚艷的目光移開，喏喏著嘴看向窗外的一角
「你說你說.……我聽著呢……」
古崖哪還敢同這小魔頭斗，連忙道
「哼哼！」
少女臉上浮現出勝利的表情，將頭髮亂糟糟地盤在頭上，神秘道
「這是有關於卡加斯山脈最為古老的傳說……儘管後續被改編成了無數的版本，但我還是知道最原始的版本的哦.……」
「因為你是皇室嗎……」
「呃……」
在感受到少女玩味的眼光后，古崖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哼……所謂雪之本境.……
。。。。。。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這裡並沒有山。
綠草遍野，百花齊放，牛羊遍地。
在這物產豐富，人民安居樂業的豐盈之地。
有一位國王和他唯一的女兒幸福的生活在這裡。
直到有一天
……
公主得了一種怪病，從此以後國王的臉上就再也見不到笑容。
他甚至曾經找遍過全國各地的巫醫，也無法醫治。
不過後來，他聽說了
在遙遠的西方，有著可以治療女兒疾病的辦法。
於是國王變賣掉了王國里所有的財寶，將糧食裝上了行囊。
開始了求醫的旅程……
公主由於重病在身，一直卧床不起只能留在宮中。
於是他便獨自上路，快馬加鞭，只求能早一日將良方帶回到宮中。
他跋山涉水，翻山越嶺，白馬早已不知遺留在何處山腳。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期間他甚至還聽聞過不少有關於自己國家的消息。
他才知道，原來，外面的世界是如此之大！
如此，女兒的病情就更有把握了！
……
終於有一天
國王在最接近「神」的地方求得了良方。
那裡的人都有著十分虔誠的信仰，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讓老國王感覺到自己踏足了神的領域。
就在一個身著黑衣的大主教那兒，老國王毫不猶豫地雙膝下跪了，儘管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破得不成了模樣，但大主教顯然並不在意這些。
在聽聞過老國王的遭遇后，他面帶哀色地吐出了秘方。
……
老國王回來了
這一等，就是十年
顯而易見的是，他的女兒並沒能等他那麼久
他失去了她，永遠
她痛苦不已，淚流成河，身前的被褥都浸出了棉絮，但她的身邊始終沒有一個人
因為宮內缺少了國王的管轄，早有叛亂之心的下屬不知何時就已經佔領了宮內上上下下
他最終發現她，是在一間破舊得不能再過破舊的貧民小屋裡
平日他連見都不願意見一面的乞丐，貧農
收留了她最後的日子……
他痛苦不已，開始日夜在女兒身邊痛哭起來
期初人們只是好奇與好事
但後來，人們開始漸漸畏懼
從未有人，能哭得如此之久，或許，早在第一天，那個老國王的淚腺就已經幹了吧
但哭聲並未停止
人們開始甚至不敢接近那間破舊的房屋
直到有一天，衝天的白色佔滿了人們的視線
數年間，這位蒼老的國王。
他的背脊開始逐漸凝固，冰冷。
他的身形化作了雪山，眼淚化作湖泊。
就連頭髮也化作了白雪，瀰漫在山裡的各個角落。
他從一開始就想要凍結住女兒身邊的一切，只為了女兒能容顏長存。
幻想著有一天，女兒能夠復活，讓他和他的女兒永遠都在一起
……
這便是，關於雪之本境，關於卡加斯，以及，關於天楠最為古老的傳說了.……」
歸海楓大氣不喘地講完了整個故事，期間，少女的目光始終緊盯著窗外的星辰，一眨不眨
「雪之本境便是國王為女兒所設的容身之所，而天楠.……」
「就是國王的眼淚，是嗎？」
古崖緩緩道，又一次插上了嘴
「是的.……」
歸海楓有些意外的看著古崖
「呼……挺長的，總算講完了.……」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古崖愕然，既然是有關於自己身處之地的傳說，那少女的用意明顯不止於此，甚至……
「當然是為了答謝你咯~」
少女清脆的嗓音意外的乾脆
「不然呢？」
歸海楓不懷好意地盯著古崖雙手捂住胸
「難道你還想……哇哇哇，真是看錯你了呢，古崖！」
「.……」
……
「總之，謝啦~」歸海楓輕拍古崖的肩膀，打著招呼
「.……」
……
「咔嚓.……」
隨著最後的栗色消失在視線中，古崖終於被扯回了現實
抬頭看看鐘表，赫然已經指到「3」的位置！
已經……過了這麼久嗎……
古崖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傢伙.……
身上傳來的氣息，其實一直都不怎麼危險，甚至有股柔和的味道
（看來真是我自己想多了.……）
打著哈欠，古崖躺回床上關掉燈光
不一會，均勻的呼吸就傳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