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6章 當年的平涼
陸柏生死不明，小喬危在旦夕，她最重要的人，都命懸一線，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害怕嗎？」小九問。
這顯然不是一個談心的好時機。
「不害怕。」衛斯理說，他能平靜地接受，命運給予他所有的磨難，當年諾拉的離去，這些年戰友的死去，已經教會他看淡生死。
他看著亮著燈的手術室，倏然一笑，「害怕！」
怎麼能不害怕呢。
那麼鮮活的一個人，突然沒了，誰會不害怕，更何況，他沒守著自己的心防，讓他肆無忌憚橫衝直撞已在他的世界里扎了根。
他想要她活著。
若是這個簡單的心愿都無法完成，他該怎麼辦？
兩人沉默著，不知不覺，過了兩個多小時，莉莉婭被一名特工推著過來，目光沉穩，這對母子極其像，都是非常沉穩的人。
泰勒將軍和梅麗莎也到了，梅麗莎緊張得眼圈發紅，手術室外，一片寂靜。
莉莉婭問，「小喬的手術還沒結束嗎？」
她聽聞，已經結束了。
並且，小喬已油盡燈枯。
她身體損耗得太厲害，諾拉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骨頭都斷了那麼多根，沒有救治的希望，衛斯理說，「烽火集團那邊有這方面的專家，已經進去了。」
莉莉婭雖然疑惑，卻沒說什麼。
烽火集團網羅了全球醫術最高端的一批人，每一年都有新的醫學進展，並且毫無節制地提供經費研究，許多病情在其他醫院沒有辦法，烽火卻能有辦法救治，特別是一些疑難雜症，他們更感興趣，對烽火醫院的醫生到來，莉莉婭倒是沒有特別大的意外。
泰勒將軍問，「諾拉呢？」
「她已經死了。」衛斯理說，「mg帶著她的屍體離開，我很確定她已經死了。」
恐怖襲擊也該告一段落了。
陸小九說，「萊娜也是羅斯福的人，這一次諾拉能出來，就是萊娜幫的忙，當然，我沒有真憑實據，你們要逮捕她就要去找真憑實據了，我問她，她也不會承認，可我知道，就是她。」
莉莉婭蹙眉，略微眯起眼睛，剛升職的萊娜是羅斯福的人，她淡淡說，「不可能，她不可能是羅斯福的人。」
「為何？」小九問。
許多事情太過巧合，都是萊娜做的，這一點沒有疑義。
「羅斯福殺了萊娜的父親，在萊娜很小時候，她是親眼看到的，所以她當年成為羅斯福的潛伏特工是為了報仇，收集羅斯福的罪證，羅斯福的罪證就是她故意透露給貝兒，所以貝兒才會舉報羅斯福。」莉莉婭說，畢竟是好幾年的事情，這些事情和國安局幾個大案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她很清楚內情，「別人我不知道，可她不會是羅斯福的人，據我所知，她比誰都想弄死羅斯福，只不過礙於大局，一直忍著。」
陸小九心裡咯噔一下，想起她和萊娜的一席談話，明明就是萊娜幫諾拉逃走，明明也是萊娜和mg接頭，怎麼峰迴路轉，這兩竟然有不共戴天之仇呢？
「很意外么？」
陸小九點了點頭，莉莉婭一笑，「所以，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
「就是她協助羅斯福激活了諾拉。」陸小九沉聲說。
泰勒將軍說，「我立刻派人去調查這件事。」
他選擇相信陸小九，出去打電話，莉莉婭說，「或許，她有別的目標。」
「不管她有什麼目標，如果真的協助羅斯福激活諾拉，她都要付出代價，諾拉製造了那麼多恐怖襲擊，死了那麼多人，萊娜必須負責任。」衛斯理沉聲說，「媽咪，莫非萊娜也是你的人？」
「自然不是！」莉莉婭說，心裡嘆息一聲，看來，昨天她派人去現場，真的去錯了，衛斯理和小九都對她有了芥蒂，因為事情太過巧合了。
過多的巧合，只能匯聚成陰謀論，她也知道，若是她也會覺得這件事十有**是她自己也參與了。
「衛斯理，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莉莉婭說道，示意那名特工放開她，衛斯理深呼吸，推著她出去，避開了陸小九和梅麗莎。
梅麗莎問，「莉莉婭和衛斯理氣氛有點奇怪，他們母子感情一向很好，發生了什麼？」
陸小九說，「昨天是莉莉婭的人去了現場，帶回了小喬，我懷疑她和這件事有關。」
「怎麼可能！」梅麗莎說，「我和莉莉婭認識二十多年了，她不是喪心病狂的人。」
「有太多事情，都太巧合了。」
「孩子，別被有心人利用了。」梅麗莎握著陸小九的手，「莉莉婭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不會做出危害國家，傷害無辜的事情，當年為了救一名孕婦，她冒著生命危險和恐怖分子談判，交換人質，她當外交官時經常遇見過這樣的事情，都能憑著自己的善良和智慧解決。安德森家族有權有勢，她沒必要為了一些蠅頭小利丟了名譽，他們這樣的家族，名譽比生命都重要。」
陸小九暗忖，莫非，這就是羅斯福的目標嗎？
讓安德森家族的人，相互猜忌，離心？
衛斯理推著莉莉婭到一旁僻靜處，他靠在牆壁上，站在莉莉婭面前，「媽咪，對不住了，我的確想多了。」
「我知道。」莉莉婭說，「我剛死裡逃生，床都下不了就急著和羅斯福談判，交易，得知小喬的下落，不管在誰看來，我都是別有用心，為什麼國安局那麼多人，羅斯福誰都不找，就來找我，我事實上還不算是國安局的長官，你有疑惑，都很正常，我只想讓你知道一件事，你媽咪做過的事情，會認，沒做過的事情，不會認，你是我的兒子，你什麼性格，媽咪什麼人，你從小最清楚。」
「是！」衛斯理說。
「你一句話都不說，還是懷疑我，懷疑你爹地，是嗎？」莉莉婭尖銳地問，安德森家族的人，都帶著一股傲人的血氣，特別是對家人，直來直去，就怕產生一點點誤會，他們這樣的家族，一點誤會和離間都經不起，牽一髮動全身，不得不防，羅斯福這一招棋，太厲害。
「羅斯福那麼多人不找，為什麼非要找你，就是為了離間我們家的人嗎？」衛斯理問，「我很早就有一個疑惑，貝兒在巴西那麼久，你知道羅斯福的一舉一動，也知道那個地址，我去巴西南部的時候，你也沒和我說一聲，甚至招呼都不打一聲，你不怕我誤入嗎？」
莉莉婭說，「我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我和羅斯福曾經談過一段戀愛，並且是我的初戀，分手的過程並不太愉快，他一直都覺得是你父親介入了我們的感情導致我們分手，事實上，當年我和他相愛時，你父親只不過是我的影子特工而已。至於第二個問題，我和約翰談過，是否要告訴你，約翰卻覺得羅斯福已覺得自己離成功只是臨門一腳沒必要打草驚蛇，這件事我和他討論過，衛斯理，假如這世上我和你父親，你都不能相信，你能相信誰？小喬么？」
莉莉婭說的在理，衛斯理無話可說，他也覺得懷疑父母太不應該。
這世上，父母都不能相信，還能相信誰。
可父母不會傷害他。
會傷害小喬么？
「你不能對我們存有疑慮，你懷疑什麼，你可以說出來，我都可以為你解答，若是你懷疑我們，反而中了羅斯福的圈套。」莉莉婭說，「我們不能亂。」
「是！」衛斯理說，沒有真憑實據，他並不想懷疑父母，「我知錯了。」
莉莉婭暗中鬆了一口氣，「小喬的安危，我比你還關心。」
「羅斯福和你說過有關於小喬的事情么？」衛斯理問，定定地看著莉莉婭。
莉莉婭搖頭，「他不曾說過，小喬和羅斯福怎麼了？」
莉莉婭看著衛斯理，心裡卻有點難過，兒子不相信她，並覺得她是一個兇手，或者說是害了小喬的幫凶。
他們之間，有了信任危機。
衛斯理說，「小喬是當年平涼的遺孤，她的家人全在平涼城病毒肆虐時死亡，她僥倖逃過一劫，泰勒將軍應該和你提過，當年她在平涼城見過羅斯福。後來，她輾轉在各個訓練營又暗中潛伏，遠在中東和西非地區活動，並不知道國內的情況，所以沒有見過cia主管羅斯福，她這人向來也不關心時事和新聞，後來回了紐約常駐，羅斯福又出事，羅斯福是政府高官內的醜聞，當時新聞也被壓下，導致她一直沒能認出羅斯福，她一直覺得當年平涼城的慘案和羅斯福有關係，也親耳聽到羅斯福下屠殺令，當年羅斯福是爹地的手下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既然羅斯福參與了，那爹地知道嗎？」
莉莉婭沉默著，微微閉了閉眼睛。
衛斯理心裡咯噔一下，「爹地允許的？」
「這是一個意外。」莉莉婭說，「但不可否認，我們要為平涼城的事情負責。我們的本意，是阻攔那一批化學武器進入紐約。」
「到底怎麼回事？」